火藍刀鋒 第18章
    在樹上睡覺?這麼高,萬一掉下去怎麼辦?幾個人心裡都犯起嘀咕。張沖不管那麼多,自己蹭蹭地爬了上去,找了個樹杈舒服地躺下——這對於從小就跟著義父巡山,四歲起就在樹上睡覺的張衝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但是對於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可此時還有別的選擇嗎?戴飛學著張沖的樣子也爬上了樹,其他幾個新兵只能提心吊膽地也跟著他爬到了樹上。

    一個難熬的夜晚過去了,太陽終於升上了天空,照在海灘上幾個新兵的臉上。被疲勞和驚恐輪番轟炸的他們個個灰頭土臉,跟野人也差不多了。

    魯炎發現身邊的一名戰士發起了高燒,叫蔣小魚幫忙弄點水來,蔣小魚捂著肚子說疼得站不起身。

    魯炎火了:「弄來了水,我付你200塊錢行了吧?」

    蔣小魚立刻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叫上展大鵬:「走!弄水去!」

    蔣小魚帶著展大鵬警惕地走進了樹林,蔣小魚邊把手放在嘴邊,怪模怪樣地叫:「合吾,合吾……」

    「哥,你叫什麼呢?」展大鵬不解。

    「合吾,就是和和氣氣和平相處的意思,你沒看電視上人家行走江湖的好漢,都這麼叫。」

    「那你這會不會把野人招來啊?」

    「你這個烏鴉嘴!」蔣小魚罵道。

    一個新兵問蔣小魚準備去哪兒找水,上次的泉眼,因為怕野人下毒或者搞什麼破壞行動,他們已經決定放棄。

    蔣小魚四處打量著,忽然看到遠處的幾棵茂密的芭蕉樹。他快步上前,掰下一片芭蕉葉子,從斷裂的莖面上立刻滲出晶瑩的液體,蔣小魚嘗了下,味道還不錯。水源的問題解決了。

    其他的新兵也學著他的樣子,吸吮起芭蕉的汁液,並準備多掰下些葉子帶回去給其他人享用。

    就在蔣小魚專心致志地掰著芭蕉葉的時候,展大鵬忽然指著他的身後,「哥,哥……」

    蔣小魚一回頭,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彪悍高大的男人正對著自己,一張黝黑的看不清楚鼻眼的臉,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右臂上不知道為什麼還綁著一塊黑布。

    蔣小魚第一反應——這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野人。

    野人目露凶光,慢慢逼近蔣小魚。蔣小魚強自鎮定,揮舞著手裡的芭蕉葉,「別過來,小心我下手重傷了你。」

    野人根本就不管他下手重不重,依舊向他逼近。蔣小魚慌了。

    「哥,咱的話他聽不懂的,他是野人啊。」展大鵬趕緊提示。

    蔣小魚一想的確有道理,趕快又向野人大叫:「哇哩嗚嘰康桑米達,尼迪喔迪鴿子灰甲?」

    野人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看樣子他是聽懂了蔣小魚的話,展大鵬在旁,對蔣小魚還能說「野人話」佩服得五體投地。

    蔣小魚繼續嘀咕著,並用手指了指野人的身後,野人慌忙回頭,什麼都沒有。

    見蔣小魚戲弄自己,野人發怒了,惡狠狠地朝蔣小魚撲了回來。

    「別,別!」蔣小魚忙用手制止,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用手勢示意野人猜猜這是什麼。

    野人皺起眉頭,看來他搞不懂蔣小魚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就在野人放鬆警惕的時候,蔣小魚張手把一把沙土揚在了野人臉上,同時嘴裡大叫:「快上啊,收拾他!」

    新兵們聞聽,抓起木棍餓虎一般地同時撲了上來。

    野人後退兩步,揉掉了眼裡的沙子,三拳兩腳就放倒了上來的人,可是蔣小魚和展大鵬已經趁機跑遠了。

    「混蛋!」野人狠狠地罵了一句。

    再說蔣小魚兩人沒命地跑。忽然,蔣小魚被什麼東西絆了個跟頭。爬起來發現身後並沒有野人追來,兩人坐下休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展大鵬對蔣小魚能忽悠到野人,還能隨時從口袋裡抓把沙子迷他的眼睛感到著實的敬佩。

    「魚哥,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行走江湖,能不帶點暗器?」蔣小魚不無得意地說,又從身下摸出個什麼東西,「這什麼玩意兒,剛把哥給絆得夠嗆啊……電線?!」

    霎時兩人都愣了。

    在海邊,烏雲被兩個女兵架著在學游泳。

    「先蹬腿,後划水,記得這個節奏啊。」一個女兵囑咐她。

    烏雲點頭表示記住了,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兩腿向後蹬出,胳膊划動。

    「很好,繼續……」

    還沒等女兵說完,烏雲又開始手忙腳亂,撲騰一下沉入水中,兩個教她游泳的同伴趕忙把她撈了出來。

    這腿怎麼就不聽使喚呢?烏雲不服氣地皺眉瞪眼。

    崔婕走了過來,問訓練的怎麼樣?

    「沒事,指導員,就是喝了幾口海水。」一個女兵笑道。

    「指導員,她手上的動作學得差不多了,就是腿總是不聽話,一撲騰就往下沉。」另一個女兵也說。

    兩個人各種招都使了,現在真是沒有辦法了。

    「不如你們把我腿綁上試試?」烏雲提議。

    崔婕想想,既然沒有其他辦法,不如就先試試這個辦法。於是找來一條繩子,烏雲伸直雙臂,雙腿被女兵們用繩子捆上,從遠處看去,既像是條美人魚,又像是即將被送上十字架的耶穌。

    兩個女兵再次扶著烏雲到了齊腰深的海水中,放開了她。這次烏雲果然不撲騰了,但是卻不會抬頭換氣了。再次沉入水中的烏雲讓岸上的崔婕也有些洩氣了。

    女兵們全都下水訓練了,只有烏雲鬱悶地站在岸邊。她從指導員那裡得知,如果下周的一萬米考核自己通不過,就只能被遣送回去,心情非常低落。

    她拿起地上的水壺,咕嘟咕嘟地灌進去幾口酒,倔強地下了海。

    這時候,路過訓練場地的巴朗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邊跟崔婕打招呼邊走了過來。

    當他發現酒味兒是從腳下的一隻水壺裡傳來的,不由得彎腰撿起,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

    頓時,巴朗的臉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家鄉的馬奶酒啊,久違了!走到哪裡都忘不掉這種親切的香甜呀。

    巴朗抬眼看到不遠處在水裡撲騰的烏雲,思索一下,走了過去。正好看到烏雲撲騰得筋疲力盡,身子眼看要沉了下去,巴朗伸出強壯的胳膊,托起了她。

    「我叫巴朗,和你是老鄉!」巴朗憨厚地說。

    「我叫烏雲。」烏雲也笑了。

    「我來教你游泳吧,我有秘訣。」巴朗嘿嘿笑著,站到了烏雲身邊指導起來。

    幾個小時後,崔婕興沖沖地去叫袁志。袁志根本不信烏雲竟然學會了游泳,半信半疑來到了訓練場。

    果然,在海水之中,烏雲揮舞著手臂矯健地暢遊著,像一隻破浪而來的魚兒。

    「這下烏雲不會被退回地方了吧?」崔婕得意地看著袁志。

    「怎麼回事?」袁志嚇了一跳,這烏雲怎麼一下子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照自己的想法,她穿著救生衣能在海裡游個二三百米就不錯了。

    「找了好老師,那不。」崔婕指了指遠處的巴朗。

    原來,巴朗最初的時候和烏雲一樣,一下海就管不住雙腿,撲撲騰騰往下沉。龍百川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想像自己還是在馬背上,雙手攥著韁繩,兩條腿夾著馬背,先蹬腳蹬,然後夾緊兩條腿,最後再手上提韁,如此反覆……巴朗照做,果然就學會了游泳。如今他把這個方法傳授給了同樣來自草原的烏雲。

    「能行嗎?」烏雲不太相信,如此簡單就能學會讓自己為難了這麼久的游泳?

    「你保持這個節奏,指定沉不下去。」巴朗示意她按自己說得試試。

    烏雲按照巴朗教的動作要領,蹬腿、夾水、划水,果然游了出去。經過幾個小時的練習,此時烏雲已經能夠游刃有餘地在海裡暢遊了。

    巴朗收起手裡的秒錶,鼓勵烏雲說:「照這個速度練下去,一萬米達標沒問題!」

    「謝謝你,巴朗大哥。」烏雲摘下泳鏡,給巴朗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巴朗一時心旌神搖。

    回過神後,他趕快向烏雲告別:「我得回獸營了。」

    「為什麼叫獸營?」烏雲很好奇。

    「因為那裡的兵都要向野獸一樣訓練和生活。」巴朗解釋。

    「那有女兵嗎?」

    「怎麼會有女兵?在那裡男兵都很難扛得下來呢。」

    「那可不一定。」烏雲的好勝心被激了起來。

    巴朗笑了,搖搖頭,獸營至今還真的沒有進過一個女兵呢。

    「他們在哪兒訓練啊?」烏雲似乎對這個獸營很有興趣。

    「哦,他們現在……一個荒島上。」

    荒島樹林中,忽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急促而慌亂。

    樹梢上的張沖衝著戴飛做了個手勢,兩人各攥起一根籐蔓,扒著樹葉往下看。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一條瘦高的身影映入眼簾,眼看就要落入繩套的陷阱……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同時拽動手裡的籐蔓跳下樹來,繩套抓緊了瘦高個兒的雙腿,忽悠一下把他大頭朝下地提上了天。

    幾個人手執木棍,將倒立在空中的「野人」團團圍住。

    「放開我放開我,是我啊!」「野人」忽然大叫起來,聲音十分耳熟。眾人一看,哪裡是什麼野人,分明是馬明亮。

    新兵們忙把馬明亮從樹上解下來,原來馬明亮是從野人手裡逃出來的,他來不及解救其他關在洞裡的戰友,先出來通風報信!

    「走,老子去端了野人的老窩!」當張沖聞聽馬明亮逃出來時還在沿途做了記號,立刻信心倍增。

    沿著記號,馬明亮領著張沖一行穿過亞熱帶樹叢,來到一片相對開闊的地方。山洞非常隱蔽,要不是馬明亮把灌木叢掩映的洞口指給張沖看,外人還真發現不了。

    幾個人迅速接近了洞口,馬明亮忽然發現原來的鐵柵欄沒有了,怎麼回事呢?他猶豫著看看張沖。

    張沖可顧不上這些,救人要緊,他帶頭衝進洞內。奇怪的是,洞裡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被抓走的阿甘他們。

    就在大伙疑惑的時候,洞口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響動,緊接著刷得一下,鐵柵欄從天而降,死死把洞口封住。

    除了張沖在柵欄落下的剎那眼疾手快滾了出來,戴飛、馬明亮他們都被關在了洞內。張衝起身正要查看柵欄,忽然看到洞外人影一閃,他拔腿追了出去。

    眼看與前面那個人影越來越近,忽然腳下一鬆,張沖整個人掉進了陷阱裡。

    張沖被困在陷阱裡,暴跳如雷!

    頭頂上方的陷阱口忽然出現兩張臉,一張嘻嘻笑著:「禿子——」

    張沖一看,原來是蔣小魚和展大鵬。兩人伸手把他拉上來,他驚訝地問:「怎麼是你們倆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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