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精怪 第70章  硫炎道母親自盡 地底墓周渝破門
    是的,他消失了,在躍到裂縫正上方的時候,他消失了,沒有一點徵兆,就這樣消失了,連一道耀眼的光都沒閃過,一點黑氣也沒有出現過,就這樣消失了。

    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消失,他自己也沒想到,他的媽媽更沒想到,也許是沒想過。

    我知道他會消失,秦霜也知道,還有雷勝達也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會在此刻消失。秦霜和雷勝達預料到了,雷甚至出言制止了,只是,晚了。

    文冰愣愣的擺著雙手不知道縮回,茫然的看著那條地縫。

    對面的媽媽捂著胸口吸了一口氣,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好在雷勝達手快,一把拉住她,才沒掉入這魔鬼深淵。只是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沒有人會受得了這樣的打擊,丈夫活生生消失在自己眼前,本以為孩子是自己存活的唯一希望,可是現在一點希望都沒了。如果她現在還有動的意識的話,她一定會掙脫雷勝達的手跳進這裂縫中。

    文冰茫然了,她答應過逝者,照顧好他的妻兒,可是現在妻子昏了,兒子消失了。

    此刻,在2032的那個地方,這孩子也許在玩弄著那只沒有四肢飛來飛去的球球貓。

    「照這樣下去,我們還沒進入墓室,就回在這墓道中全軍覆沒。」周渝道。

    我們沒有說話,眼前的事情誰都見到了。每個要消失遇害的人,毫無徵兆,現在,踏著別人的腳印走都不安全。我們不知道這墓道還有多長,還有些什麼詭異的東西等著我們。

    前面的路也許是死亡,但是我們沒有回頭的機會。

    「既來之,則安之。」雷勝達說道。

    大家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走。雷勝達扶著那個可憐的女人,她含糊的偶爾吐出幾個字。大家的心說不出的酸痛。

    終於,電光被攔截住了。前面沒有路了,是一堵牆。不,是一道門,進入墓室的門。那時用經驗無比的石頭做成的門,一般的炸藥根本就炸不開,當然,我們也沒有帶炸藥。門的兩邊也是堅硬的石頭,不過似乎被人鑿穿了,有一個洞往裡面延伸。

    「毫無疑問,這裡有盜墓者光臨過。」周渝說道。

    「相信他們還是付出了死亡的代價。」費雨凡接話。

    「那是當然,也許他們在那個魔鬼裂縫中損失慘重,我們算是幸運的了。」周渝說完,看見文冰冷冷的看著他。他不該這麼說,那個孩子本不屬於這裡。不過命中注定如此,注定文冰要遇到托孤。她的心不好受,因為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曾經體育老師的女兒被人侮辱了,文冰是體育老師最看得起的學生,她答應老師一定會找出那個壞人,結果不出兩天,罪犯真的被帶到公安局認罪,沒有人知道她怎麼做到的。

    曾經她說如果哪個男同學敢對秦霜不利,她絕對第一個出現教訓他們。結果真的有一次,秦霜出去和男同學喝酒的時候喝醉了,差點出事,真的是文冰出現了。沒有人知道她怎麼做到的,那幾個花花男子後來呆若傻子。有人說她給他們下了藥,不過誰有證據呢。他們不再抽煙喝酒玩弄女生,而是一門心思的學習,這樣的藥只怕誰都願意吃。

    至於我,隨時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是她這顆大樹下的一顆小草,根本不會受到什麼風吹雨打。

    我們不得不佩服那些盜墓者的技術和毅力,真的在堅硬的石頭上開鑿出一條道,繞過堅不可摧的墓門,直接通往裡面。

    只是裡面,我們看到了許多黑漆漆的骨骸,各式各樣的姿勢,手指骨清一色的彎曲似爪,可見死前一定非常痛苦。我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就是不知道,所以我們更恐懼,不知道該怎麼防範,不知道從哪裡防範。

    我和秦霜緊緊地拉著文冰,小心的避開地上的骨骸。我們都是第一次見枯骨,第一次見這麼多的枯骨,第一次見這麼離奇怪異的枯骨。不過他們真的是人的骨骸。

    很奇怪,地面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個凹槽,然後是一個凸起。凸起的地方空氣有如冬天的寒風,冰冷刺骨,而凹槽的地方卻要溫暖許多,不過還是低於我們的體溫。沒有人說得清楚這是什麼原理。就像外面的陰陽牆,我們不可能解釋,石面上的流沙洞,我們也無法解釋,突然消失在裂縫上空的孩子,我們也無法解釋。

    巫術,法術。總之都能讓我們死了都不知道。

    地上的這些骨骸也許不是同一批人的。盜墓不可能這麼勞師動眾。

    「大家小心點,這個地方很不簡單。」雷勝達說。

    「誰都知道不簡單啦!」秦霜說道。

    確實誰都知道。

    前面又是一個凹槽,電光射過去,立刻被反射回來,刺得我們的眼睛非常難受。波光粼粼,是液體。

    「我知道這裡為什麼一段冰冷一段不怎麼冷了。」文冰說道。

    「也許我也知道了。」周渝說,費雨凡也點點頭。

    「凹槽裡面的東西是一種極其易燃的液體,燃點甚至在人的體溫以下。」雷勝達道。

    「不是吧,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哪裡來的?」秦霜問,小心的後退了兩步。

    「只要人一走進凹槽中,裡面的液體就回燃燒起來,人自然也就跟著燃燒了。難怪他們的死相那麼痛苦。活活被燒死的。」文冰說。

    「是麼,那這冷一段溫一段怎麼解釋?」

    「這是防止所有的東西同時燃燒起來。中間那麼冷,溫度不可能傳到第二個凹槽中去,所以只有有人走進凹槽中,才會燃燒。」

    「哦?」

    「對,這樣的話,所有在外面逃過一劫的人在這裡都難逃一死。這比流沙水銀更恐怖,其他的機關用一次就作廢了,可是這個到目前為止只怕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過。只要這裡一天沒有燒完,就不可能有人進得去。再說,一般盜墓者也就幾個人,只怕在外面就幾乎消失殆盡了。」

    一直被雷勝達攙扶著的婦人此刻突然睜開眼睛,猛的掙脫他的手,瘋了一般向前跑去。

    「不要。」文冰大叫,急忙伸出手去拉她。

    呲的一聲,扯下她身上的袖子,文冰用力過猛,頓時向後倒去。

    那婦人卻也不理會這些,鐵了心快速的向前面衝去。

    轟,轟,轟。

    前面的凹槽頓時燃起烈火,但是我們真的感覺不到高溫,凸起的地方的冷氣真的起到很好的隔熱效果。

    婦人在我們詫異的目光中一路向前衝去,沒有猶豫,沒有掙扎,沒有哀嚎,一個接著一個的凹槽被點燃了。直到最後她倒下,全身是火,整個通道也被照的亮堂了,我們的手電光此刻就像星星之比皓月。

    「一個心死了的人,是不會有疼痛感的。」雷勝達幽幽的說道。

    文冰卻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看著倒在火海中的婦女,頓足捶胸,把拳頭捏得嚓嚓的響。

    「冰冰,這不是你的錯,別這樣。」秦霜說道。

    「是啊,冰冰。」我想扶起她,可是扶不動。

    「也許,這是她最好的結局。」周渝黯然道。

    文冰聞言,嘩的站起,憤怒的看著周渝。

    「難道你認為她活著會比死了好?」周渝毫不示弱。

    文冰沒有發怒,也沒有說話,默默的跪在地上看著前面的熊熊大火。

    一家三口,三個鮮活的生命,就在這旦夕之間就消亡了。他們本不該在這裡,沒有他們,踩冰點將點到的就是我們這幾個還活著的人。也許死的是我,也許是秦霜,或者是除了文冰之外的任何一個,因為2032的時候文冰還活著。

    可是,這就是天命。無法違背。也許我們想躲,可是越躲就越按上天的安排走,因為我們不知道上天到底如何安排我們的命運。

    許久,前面的火光才漸漸消失,我們的手電光才恢復了屬於它自己的榮耀。

    「憑藉著必死的心態,她衝過了10幾個火坑。」

    「也許我們有機會想辦法越過前面剩下的。她這麼做也算是為我們犧牲,是大功一件。」周渝說道。文冰看著他,沒有表情,看不出是哀還是怒。

    「他們一家三口都是為我們而死的。」我無不憂傷的說道。

    大家沒有反駁。

    「原諒我沒有照顧好你的妻兒,真有陰間的話,你在那裡等著我,我向你賠罪。」文冰說道。

    沒有人吭聲。不知道當時為什麼他為怎麼就選中了文冰,換做是別人,此刻也許不會這麼自責。

    文冰用衣服包住還有餘熱的屍骨,一臉的憂傷。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歎了口氣。

    她死前雖然沒有掙扎,沒有哭叫,不過,十指也是彎曲得厲害,可見她承受了偌大的痛苦,只不過心死了。

    憂傷歸憂傷,恐懼歸恐懼,路還是得走。我們開始尋找越過這死亡火坑的方式。

    可是整個通道都是光滑的石壁,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過去。

    前面也許是死路,不過那也是希望,是出路。遠處,電光射過,發出寶石一般的光。

    「你不是彈跳能力好麼,直接跳過凹槽,跳到凸起上。」周渝說。

    「你傻啊,一個不小心跌倒了怎麼辦,你賠啊?」秦霜道。

    其實這個凹槽也就兩米多,男子的話一般都能跳過去,只是這地方詭異至極,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個什麼機關陷阱,攻心為上,達到這裡,士氣都只剩下一半了。

    「其實這問題不難,它不是要燃燒嗎,我們就讓它燃燒。」費雨凡說道。

    「什麼意思?」

    「我們找東西點燃了扔到凹槽中,讓它燃火,一個一個的燒著過去,最後這東西形同虛設。」

    有道理,可是之前的來客為什麼沒有想到呢?或許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身體著火了才知道吧。

    這方法果然有效,火坑就這樣一個接一個被我們擺平了。算下來不多過十個。保守一點的計算,就算每群盜墓者都是倒霉蛋,那麼再來十波之後,這個機關也就破了,不過這付出了血與生命的代價。

    通道的盡頭,是一道精雕細琢的門廊設計,白色的石頭,上面雕龍刻鳳,盤花繡草。門額上是四顆是發光的寶石,黑,白,紅,綠。在手電的照射下,發出奪目的光芒,異常的炫麗。寶石下書寫著兩個字:天一

    沒有能解釋這兩個子是什麼意思,看不出它要表達的含義。

    我們只知道,這道門,我們是難以進去了。

    周渝細細看了看,默默的掏出他攜帶的那只玩具水槍,然後掏出一個很特殊的瓶子,看不出是什麼材料製造的。

    「傻啦,開始玩水槍了?這裡可沒有多餘的水給你玩。」秦霜道,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我們其他人也不明白,除了費雨凡。

    「嘿嘿,不懂了吧,要想進這門,還得靠它。」邊說邊往搶水袋中灌入他瓶子裡的液體。

    「啊?」

    「這比炸藥強多了,好用不嚇人,環保不傷身。」周渝壞壞一笑。

    「是嗎?有啥用。」

    「你們先讓開點,一會兒就知道了。」

    「切,了不起啊。」秦霜丟下一句話,和我們一起躲開了一些距離。

    周渝拿著水槍,把那液體噴到石門上。看不出有什麼反應。

    周渝走過來,看著我們得意的笑了。

    「現在可以解釋了吧?我不想被人說我和一個毛頭小子在古墓裡一起瘋。」雷勝達幽幽的說道。

    「可以,當然可以。」

    ……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知道還用你廢話?」雷勝達毫不客氣。

    周渝自討沒趣,收起臉上的表情,說道:

    「這是最新的科技產品。目前還在實驗室研究階段,叫做化石漿。」

    「是化石的漿液麼,化石怎麼會有漿呢,忽悠我們啊?」秦霜不服氣的說道。

    周渝無奈的擺了下頭,道:「小姐啊,這不是那個化石,是溶化的化。別插嘴,我給你們講。知道貴州不?」

    「嗯」

    「知道那裡地勢的特點不?」

    「知道,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還有呢?」

    「山高谷深,到處是山動溶洞。」

    「還有呢?」

    「呃,漂亮。」秦霜癡癡的說。

    周渝又無奈的一笑。

    「少廢話,講重點。」雷勝達道,雖然臉上的表情僵硬如石頭一般看不出什麼,不過誰都聽得出他有些憤怒。

    「人稱貴州是『八山一水一分田』,不過耕地上多有石頭,耕作十分不宜。現在說道主題上了,這個化石粉就是專為他們研究的。只要把這東西淋在石頭上,石頭就能化作土末,成為很好的植物所需的礦物質來源。所以你們現在可以看看那道門了。」

    我們迫不及待的回頭去看,沒有任何變化。每個人臉上都是特殊的表情——

    除了周渝。

    這一刻,周渝還真處變不驚,他不緊不慢走向白色的石門。

    「一個人要是真的臨危不懼處變不驚的話,要麼是絕望了,要麼是還未真正的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秦霜看著周渝的背影說。

    我們沒有幸災樂禍取笑周渝的意思,這根本是沒必要的。不過周渝煞有其事的搞那麼多花樣,現在非但看不到成效,他還泰然自若的表情,這難免不叫我們做點想法。

    他走近石門,定定的看著石門幾秒鐘。

    呼--

    他向石門吹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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