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死界 第33章 離別
    商智坐在了書桌後面,沉吟不語,周河也在等待他開口,是以整個營帳變的安靜了下來。

    商智望著那本族譜,靜靜的出神,彷彿在回想起這裡面記載的古老事件。過了良久,他才凝重的問道:「聽琳兒說,你便是明月仙子等待的那個良人。」

    周河心中詫異,萬萬沒有想到商智說的是這件事,隨即有變的興奮起來,商琳都知道如此多,那麼商智說不定知道的更多。現在對他來說,哪怕只有一點點明月的消息都足夠讓欣喜若狂了。

    周河點點頭,又見上商智露出疑惑的表情,立時明白了他想說什麼,擺手道:「大修行者駐顏長生,不過小技罷了。丞相還是往下問吧,這些東西他日若是有閒暇,再細說不遲。」

    商智呵呵一笑,將那本族譜推在他的面前,說道:「你先看這本族譜,只需要看第一頁即可。」

    周河依言拿過族譜,將第一頁翻開來,頓時胸口一陣氣血洶湧,這些族譜都是記載著家族的歷史。初始標明的便是嫡系子孫而後旁系,像樹枝一樣擴散下去,越往下越是子孫繁榮,支系也多了起來。

    然後周河卻被最上面的三個字吸引住了:商明月。隨後則是平生的記錄略去年月性別,記錄如下:明月國開國帝王,我族能有此造化,世代皆榮。其他的則是生平的戰意,功績。

    周河膛目結舌,吶吶道:「這,是同一個人?」

    他無法相信明月會成為商家的第一任先祖,難道明月說的良人不是他,而是一個姓商的男子。如果不是,為什麼會有後代繁衍下來呢?周河頓時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發苦,他簡直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商智看他臉色悠然一下變的蒼白,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一般,連忙問道:「周公子不要緊吧。」

    周河揮揮手,才有些苦澀的說道:「我沒事,你繼續往下說。」

    商智續道:「當年明月仙子創建義軍的時候,在路上救了在下的先祖。創國之後,對我商家更是多有照顧,由於仙子不肯招婿,是以皇室力量極為細微。為了政局的穩定,明月仙子將認先轉子,此後商家變創立宗譜,仙子對我族何其恩重,我祖便將其名字列為始祖。」

    周河重重吁了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自己白擔心了一常隨後又暗暗自責,明月對我用情何其深厚,偏偏我還懷疑她,真是羞愧。商智卻不懂他的心思,又續道:「這始祖篇裡還記錄重大的事情,其中最後一件就是始祖消失之謎。」

    周河心中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

    原來當初明月要離開皇宮的時候,已經同商家的先祖商量好了繼承的人眩當時商家的人極力阻擋她離去,卻不能改變她的心意。當時有人問她:君主往何處去?明月仙子答:「南海之上,兩人已至,這塵世於我,再無半分可留戀之處。」隨後便有人見她在南海出現過,此後再也沒了蹤跡。

    周河心中大駭,連忙翻開了族譜,只見第一篇最後一頁果然寫到:始祖留戀海畔,初時可見,後漸不可聞,直至蹤影無跡。周河狂喜不已,幾乎忍不住手足舞蹈起來,只顧喃喃道:「南海南海。」

    南海位於大陸的最南方,穿過嶺南森林以及大片的叢林之後即可到達南海,傳聞那裡有仙人的蹤跡,也有最可怕的凶獸。內陸的人一向稱之為「凡人禁地」。

    商智忍不住道:「周公子,你不會是立即想要去吧。此乃內陸,南海距離此地相隔恐有萬里,不若到達了國都之後,我再請聖旨繪出路線以及相關的物資。如此方是最穩妥。」

    周河哈哈一笑,說道:「不必這麼麻煩,我今夜就走。此去國都已然沒有荒地,只要丞相小心些,商家必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再也沒有等待的理由。」

    現在已經同梓州的城主一起了,這一路北上再無任何危險,更何況颶風軍團護在側畔。到了京都,憑借商智的政治頭腦,絕對可以輕易的取得皇帝的信任,此後商家的路途他已經幫不上忙了。

    商智歎了一聲,隨後一拜到地,說道:「既然你意已決,我也不強求。只是商家多次承蒙公子相救,如今無以為報,請受老夫一拜。」

    周河連忙將他扶起,他可受不了這一拜,雖說商智是他幾十代後的孫子,但是這輩分畢竟不可明說,否則雙方見面豈非要尷尬死了。沉吟了片刻,周河才說道:「你家二姑娘性子極不安分,我走之後更無人可治,希望丞相能夠多多教誨,否則,遲早要捅出滔天大禍。」

    商智點頭答應了下來,周河細細的問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的遺漏之後,才興沖沖的回到了營帳。他隱隱的感覺到了,明月正在承受某種痛苦,這讓他心急如焚,只想瞬間就到達南海。

    將自己的包裹大致的收拾了一番,周河走出帳外,原來他是打算悄然離去的,正所謂知交遠行,不訴離傷。卻不料他們都在帳外等候了,周河頓時一愣,道:「怎麼你們都知道了。」

    商月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眼睛裡泫然欲滴,商琳卻是神色黯然,就連鐵虎都是有些紅眼圈。這幾番同生共死下來,眾人都了感情,平日儘管打鬧,到了離別的時候才發現心中似乎空了一般。

    周河想說些意氣奮發的話來,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半響之後才淡淡的說了句:諸位保重!」

    隨後再不停留,駿馬揚蹄長嘶,瞬間就飛奔去了。

    「喂」

    商月喊了一聲,隨後也騎上了馬打馬超著周河追去,與此同時還有一頭威猛的霹靂虎。

    「周兄弟,他日再見,不醉不歸。」

    身後傳來鐵虎豪邁的聲音,周河停下來馬來,高聲道:「那是自然。」不料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卻是商月追了上來。周河心中頓時有些毛了,這小妖女又打的什麼主意,不會是想要和我去南海吧。

    商月將馬兒停在在他邊上,周河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又有些堅決道:「若是跟我去南海,那是萬萬不行的。」

    商月撇嘴道:「誰願意去南海。」周河暗暗的鬆了口氣,不是最好,商月又輕柔的問道:「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眼見她表情柔和,顯然是動了真情,周河心中一歎,卻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得說道:「一定。」

    對面的人兒這才笑了起來,故作凶狠模樣,威脅道:「可不許騙我哦,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有了你的孩子。」

    周河哭笑不得,不過這種事兒也確實沒法解釋,就讓她糊塗下去吧。當下笑了笑,道:「我這便走了。」

    商月從鼻子裡嗯了一聲,卻又從馬上撲了過來,擠在周河懷中,俏臉伏在肩頭,輕聲道:「可不許騙我。」

    周河好笑道:「放心了。」

    商月這才放開了他,一揚馬鞭頓時頭也不會的走了,周河感覺肩頭濕潤,卻是被淚滴打濕了。望著遠去的伊人,頓時心中黯然。

    一頭碩大的老虎從旁邊蹭了過來,似乎對周河無視它的舉動十分不滿,周河收拾了心情,道:「霹靂虎,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去找明月麼?」

    霹靂虎碩大的虎頭點了點,周河撫摸了它的頭,突然豪氣頓生:那便走吧。明月,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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