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琳淡淡的笑著,她沒有問周河和明月仙子為何相隔了幾千年的差距,對於修行者,那實在是有太多的神秘了。
周河留下了手札將盒子還給了商琳,商琳又詢問了他的傷勢,兩人頓時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畢竟他們兩個極少進行深入的溝通,更多時候雙方都隔著一層強烈代溝,個性上有明顯的差異。
商琳離去之後,周河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心中有股強烈的感覺,明月消失的事情跟當年的那八個字有很大的關係。只要自己解開了這個秘密,就能夠以此為依據找到明月。
良人以至,塵世無阻,這到底包含著什麼樣的意義?
到了夜晚,王量派了親兵來邀請周河參加宴席,周河亦不推辭,隨著僕人來到了主帳。整個營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過來了,還有一大堆的梓州官員,杯酒交錯中,好不熱鬧。
商琳商月也是盛裝出席,在這種全是大男人的宴會中,宛如兩顆耀眼的明珠,多人心魄。商智官職最高,是以他做在上方,其餘的人依照官職大小排列下來。商琳商月沒有官職,但也佔了父親的光芒,也坐在兩側。
周河鐵虎沒有官職,自然是坐在最下方,這裡食物極為精美,鐵虎是個粗人,對於這些官員們沒什麼興趣,是以只是埋頭苦吃。瞧見周河進來,立時放下了筷子笑道:「周兄弟,快來,今日正好打個牙祭。」
周河苦笑一下沒有說話,這是整個宴席的人都來齊了,這帳子搭的極大,幾十個人圍桌而坐,倒也是浩蕩。王量作為東道主,自然要當先說話,眼見人都來齊了,王量才站了起來,雙手往下一壓。
頓時整個宴席的聲音低了下去,不過總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比如鐵虎吃東西發出的呼嚕聲。周河汗顏了一個,立時拐了拐鐵虎的臂膀,後者抬頭一看眾人目光全在他身上,不禁一呆。
王量暗道這人真是沒規矩,不過這是商智的人他也不好說什麼,索性就當做沒有看到了。他清了清嗓子,才故作莊嚴道:「諸位,王量作為梓州東道主,竟然丞相被賊人追殺,實在是羞愧至極。今日這頓宴席我給丞相賠罪,同時也是想讓諸位見識丞相的風采。」
商智連忙起身,擺手道:「城主客氣了,這賊人襲擊之事,怪不的城主,若非城主率兵來援,商某現在早已不知流落何方了。」
王量又連忙謙讓一番,雙方說來說去大多是些客套話,周河聽了一番也覺得甚是無趣,索性也放開了心思。那些個官員並不認識他,也沒人上來與他搭訕,周河一杯酒一口菜的吃著,到倚遙自在。
宴席到了半響,卻見商月也離開了座位,準備走出門去,餘光看見了周河,頓時用手碰了碰。周河一臉納悶,看來小妖女是叫自己出去,這宴會也並沒有什麼樂子,當下輕輕的點頭。
出了營帳之後,商月自顧的往前頭走著,周河只得快步跟了上去,現在已經消除了警戒狀態,除了在營地方圓幾里巡視的士兵,便沒有什麼太嚴格的禁制。
一路出了營地,側邊就是一個小樹林,這片綠洲只有幾里左右,這種小型的林子到處都有。商月依然往前頭走著,周河忍不住喊道:「喂喂,你帶我來這兒幹嘛呀,不會是想謀財害命吧。」
「廢話那麼多,跟好就是啦。」
周河覺得今晚的商月有些異樣,卻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到了一個小山坡的時候,商月才停了下來。銀白的月光灑了下來,她就這般安靜的站著,與以往的跳脫不同,好似多了幾分柔美之意。
周河也站定了,仰首望去,只見天空明月如玉盤,整個大漠顯得荒涼孤寂,一種浩蕩的胸懷也湧現了出來。商月回過頭來,她的臉蛋有些紅,呼吸帶著輕微的酒意,周河詫異,這丫頭不會是喝醉了吧。
她的雙眼盯著周河,在黑夜裡格外的有神,那眼裡明顯的帶著一絲柔情,周河被這番舉動弄的有些毛了。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說小妖女,你不會是發燒了吧。幹嘛這幅模樣?」
商月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他,周河心中一驚,看來果然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否則小妖女不會這麼反常。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商月輕輕的問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周河越發覺得怪異,吶吶說道:「自然沒有什麼大事,你不會是喝醉了吧。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商月沒有回答,依然盯著周河,良久才深吸一口氣,臉蛋先紅了起來,隨後說出話來。周河萬萬沒有想到她要說的話竟然是這個,而且很快他就感覺到對方是認真的,這讓他十分的無措。
「我喜歡你了。」
周河腦子一炸,頓時怪叫一聲,幾乎拔腿就逃,商月的眼神很認真,她的臉蛋羞紅,但卻十分的執著。周河暗暗一歎,頓時有些後悔了,早日如此,當初就不招惹她了,少女的情愫最易撥動。
「呃,那個。」
周河結舌的說了一番,才將語言組織了起來,隨之一臉正氣的說道:「徒兒,你如今年紀還小,哪裡懂得什麼是愛情。還是聽我一句話,回去睡一覺,酒醒了也就自然沒事了。」
商月卻堅定的搖搖頭,說道:「不,酒醒了我就沒勇氣了。我不懂什麼叫愛情,但我就是喜歡你。」
周河頓時覺得有些頭大,這小妖女看起來年紀太小,可能只是一時錯覺罷了,自己若真答應了她。指不定最後會出了什麼事情來,再說了,明月的事情還未解決,他哪有心情談情說愛。
「不行,絕對不行。」
周河果斷的說道,他很清楚,這種事情一定要當斷則斷,若是怕傷害她而猶豫不決,反而留下了後患。是以他很堅決的拒絕了商月,同時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免得小丫頭發瘋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為了那個叫明月的女人嗎?」出乎周河意料的是商月沒有太大的動靜,反而安安靜靜的問道。
「對,她是我唯一愛的人!」
眼見小丫頭很安靜,周河放下心來,連忙解釋道。誰知道剛說完一個人影就撲了過來,周河至少有三十種方法將她擊退,但是他一種方法都用不了,因為撲過來的是商月。
一個乳鴿般的軀體擠進了他的懷裡,少女的清香刺進了他的鼻子,周河心中頓時急了,連忙要把她推開。剛用上勁,只覺得唇上被另一張唇覆蓋了,一股清香羞澀的味道鑽進他的體內。
他只覺得腦海中忽然一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自己被強吻了,我靠,初吻啊,就這般沒了。原本他與明月一起的時候大多是精神上的感受,兩人的舉動也大多是發乎情止乎禮。
周河也忘了推開,許久商月才移開了唇,但依然緊緊的抱著周河,小嘴微微抖動,似乎極為緊張。周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她推開,驚道:「天,你在幹什麼啊?完了完了。」
商月聽話的鬆開了他,瓊鼻一皺,得意道:「好了,這下你就賴不掉了。我要是有了小孩,你就得負責。」
說罷,再也不敢停留,一蹦一跳的離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周河,同時有些苦笑不得,這叫什麼事啊,這丫頭的思想還停留在親吻便能懷孕的地步,自己這番,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哦。
回到了營地的時候,周河還是有些搞不清楚情況,他實在有些懷疑剛才那一幕的真實性。不過很顯然,這確實是發生了,一時間心亂如麻,也顧不得去參加宴席了,逕自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剛躺下來,一個大漢便闖了進來,抬頭一看,卻是鐵虎那吃貨,周河還未開口,只聽得鐵虎說道:「周兄弟,半道上你去哪兒了。我好像看到你和小妖女一起出去了吧,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周河心中已經,裝做若無其事的說道:「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宴席無趣,出去透透氣罷了。小妖女我可沒看到。」不過說的這裡他自己都有些心虛,以往沒有什麼事情,自然辯解的理直氣壯,可這回。
好在鐵虎也是糊塗人,也就隨口一說,並未有追根問底的心思。當下跳過這件事情,說道:「你這次受的傷如何?唉,說來慚愧,俺也算是條漢子,卻眼看著你受傷,幫不上忙。」
說到此處,鐵虎頓時面樓愧色。漢子性子直爽,並沒有什麼心機,周河是很對胃口的,連忙故作怒意道:「你我生死相交,還用的著這般客氣?下次你若再如此,我可生氣了。」
鐵虎這才撓頭一笑,連忙道:「莫怪莫怪。」
兩人在營帳裡聊了一會兒,不料這時有侍婢在帳外說道:「周公子,丞相請你前去相見。」
周河驚詫,這一路上商智對他極為客氣,只是兩人身份不同,很少有深入的交流,更別談什麼議事了。雖是滿腹疑問不過也多說,讓那侍婢回話,換過衣裳便去。
鐵虎告辭離去了,周河這才換了衣裳來到了商智的帳中,這老狐狸正在燈光下看書,走的近了才發現,那竟是本族譜。
腳步聲將商智驚醒了,抬頭一看才笑道:「周公子來了,請坐請坐,來人,上茶。」
商智將那本族譜合上,門外侍婢上了茶放在桌上,便欲退去。商智又吩咐道:「你去告訴守帳的士兵,沒有我的允許,三十步之內,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侍婢答應了下來,周河坐在椅子上心中更是疑惑了,看這陣勢,似乎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商量。他在腦海中想了想,並沒有發現自己和商智有什麼牽扯重大的事情,不免露出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