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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邪物跑的倒快,如果再殺它一招,肯定讓讓其墮入輪迴超生去了,當下司徒李讓飛奔追了上去。但傷勢嚴重的他腳程卻慢多了。踩在荒野裡,四周靜悄悄的,邪氣和陰氣也散了不少,不再那麼迫人,司徒李讓感覺自己迷了路,轉身看看身後那小鎮的燈塔,儘管自己和小鎮離得不遠,但他依然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方位,方才亂殺了一陣也確實有些疲倦了,天將近丑時,四周已然黑漆漆的。緊了緊神,司徒李讓趕忙從被撕破的衣服裡摸出那隻牛角,用不多的法力凝聚在牛角之上,那牛角得了法力滴溜溜在空中懸浮著轉了起來,待到停下時角尖直指司徒李讓右側。司徒李讓立刻收了牛角,朝著牛角指著的方向掠去,行不到一時他就找到了路,原來正是朝著亂葬崗的方向。「嗖……嗖!」正跑著,司徒李讓聽見前面強勁的破風聲,像是有人飛快奔跑的聲音。「終於追上你們了!」司徒李讓猛地拔開葫蘆,抿了一口酒在嘴中,猛地跑動然後一腳蹬在一棵大樹上,藉著力道他猛衝一陣,幾個身影就在他眼前飛快的向前掠去。
「妖魔,還不停下受死!」司徒李讓一個快跑猛地噴出口中的酒,那酒受到司徒李讓的法力控制,直接變成了數十根冰矢,對著那群身影直射而去,黑暗中傳來冰矢的響動。卻聽「啪」的一聲傳來冰矢破裂的的聲音,司徒李讓暗道不好,跑近了只見冰矢早已散成煙霧,這邪物幾時又不怕酒水了?「嗨!」司徒李讓大喝一聲,手中的葫蘆化成磨盤粗細直接對著那一群影子猛砸過去。「轟!」葫蘆被擋了回來,司徒李讓趕忙聊起來以手擎住,不料卻被葫蘆上蘊含的大力衝擊的蹬蹬倒退。「不對!」司徒李讓感覺其中有貓膩,連忙拼了命的追了上去,於是又跑了一陣,直至前面的身影沒了耐性停下。「妖魔!受死!」司徒李讓並指如劍,迸射出道道劍氣,十指劍氣縱橫像一張大網撒了過去。「轟!」幾棵大樹直接被攔腰截斷,而那幾個身影卻連動也不曾動。
「好狂妄的小子!」幾個身影站定,司徒李讓大驚失色,竟是幾個大活人!「跟著我們那麼長時間了,你有何目的!」那黑影中的一人冷聲道:「閣下可是想指教一二!」話鋒一轉,那身影突然黑氣滔天,無形的壓力頓時讓司徒李讓纏不過氣來。「你們又是什麼人?」這天近丑時,黑燈瞎火的這幾個人有事做什麼的?司徒李讓沉聲問道。「我們是是什麼人,還要對……」「獵鷹!別跟他廢話,殺了他我們好趕路!」黑影中又一個人冷聲說道,煞氣突起,一股有形的黑氣突襲而來,司徒李讓趕忙閃身躲開,手指點去,劍氣迸射,毅然反擊過去。「轟!」司徒李讓被黑氣震盪的一口血線噴出,渾身像被撕裂一般難受。當下暗呼不好,碰上硬茬子了,想到這他立刻掏出一張符來,這符是他下山時師尊給的保命符,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拿出來的。金符發出炙熱的光,被司徒李讓一口吞下,削弱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夜幕下,看不見人影。
「隱身符?」那叫做獵鷹的黑影冷聲道:「隱身符只有五個呼吸的時效,看你能逃多遠!」正要閃身追去,一個黑影攔住他道:「莫要追了,我們還有要事不能耽擱,此地離絳州還有七百里,做事要快!」一行七八個黑影棄下司徒李讓往正東方向飛快奔去,那煞氣很快便走遠了。且說司徒李讓吞了隱身符拚命的跑了五息,在一棵大樹後面停下,痛苦的捂著胸口乾嘔起來。「這群人任何一個看來都有師尊的實力吧,僅僅一招便要了我半條性命!」司徒李讓攥緊了雙手,這次猛烈的震盪像是毀了他的靈魂,腦袋昏昏沉沉的一點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司徒李讓拿起葫蘆,正要喝上一口,卻怎麼也張不開嘴,渾身虛弱的他連張開嘴的力氣都沒有。「啪!」葫蘆掉在地上,酒水灑出鑽進了泥土中。司徒李讓直覺心力交瘁,「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天復晴,初夏的早晨到處綠意盎然,小鎮往東八十里外的一片荒村裡,長草過膝,深不見地皮,一個頗具規模的院子裡正矗立一座城隍廟。但見那廟堂,大門破舊,瓦上更是荒草成片,門前的階梯年久失修早已斷裂成片,頹唐的散佈著。悲鳥聲聲過處,留下幾許寂寞。透著破漏的瓦牆,外面的陽光襲進來,紮在破舊的廟裡,帶起大片塵土。屋子裡滿是稻草。
屋裡的頂樑柱子上長而破的布幔拖至地上,大片的蜘蛛網簡直就要蓋住了城隍的坐像,就在這時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呻吟。好似劃破千年的歎息響徹整間屋子。司徒李讓微弱的張開了眼,昨夜的事情猶如一個噩夢纏繞著,他頭枕在暗紅的柱子上,眼神遊離,蓬亂的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了半張臉。打擊!沉重的打擊,滿懷除妖降魔的心情,一心想護佑的鎮民卻死傷了一半,妖魔未除,半路卻被打的沒有了意識。那呆呆的眼神空洞無比,臉無任何表情,鬱結堵住心口,半晌才喘上一口氣。「啊!」破敗的城隍廟裡傳來一聲嘶啞的長嘯,那是一個慘遭打擊的少年不敢的呼喊。「咳咳……」司徒李讓撫著胸口嘔吐起來,髒亂的發粘在嘴裡,樣子看來很悲慼。「唉!何必呢?」幽靜的廟裡傳來一聲突兀的哀歎。司徒李讓卻並沒有慌張的樣子,反而很鎮定。「你又懂什麼?你懂嗎?」司徒李讓淡淡道,無力的搖搖頭。城隍的坐像後面閃出一個人來,那人富態的身形長著一張方臉,長鬚及胸,寬闊的面上此刻卻是顯得滄桑。
「年輕人,你說我不懂?你可知道,我便是這廟的主人……」「什麼?」司徒李讓被驚的慢慢的坐了起來,可是臉上卻不是驚訝,而是一種被怒火中燒的樣子,右手無力的伸出,斜指著他怒道:「你是城隍,你是神卻怎麼不管此處的惡鬼!你有何資格做一方城隍老爺!」那人明顯驚愕了一下,這少年一席話正指著他心裡痛楚,他黯然的坐到司徒李讓身邊,道:「你又懂什麼?」「我不懂?我是不懂,你身為神卻不能護佑一方百姓,你身懷神通卻躲在這裡歎息,我不懂!咳咳……」司徒李讓說的激動,靠在柱子上咳嗽起來,又是一口血溢出。
「唉!」漫長的安靜後,那城隍接著道:「你是不懂,那群惡鬼我無權干涉,如果我鎮住那群惡鬼的話,不但毫無用處,我也會被追殺!」「你說什麼?」司徒李讓還是沒聽懂。「這天上眾神已經不是我人族為根基的神了,天下四洲,我人族只是苟延殘喘,我能倖存下來已是不易!」「什麼?」司徒李讓驚訝,這怎不是天大的驚愕!那城隍接著說道:「我少時也和你一樣,不怕任何壓力,只顧降魔除怪造福百姓,可是時間久了才發現我一人是多麼的無力。天下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城隍說著,那哀傷在說的每一個字上都有體現。此刻司徒李讓又何嘗不是驚訝,那份深深的無奈著實道出了時間的滄桑。「你不管,我來管!一條賤命不足掛齒,你好好當你的城隍吧!」司徒李讓握緊雙拳,心裡堅定起來,是真的造福百姓也好,是為了出口氣也好,司徒李讓的決定是決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