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見韓慧與郝方找到了他們,於是和花璇靜一起隨她們向團委辦公室走去。他一直走著,沒有說一句話。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已經被韓慧懷疑為和花璇靜之間有曖昧關係。不過這也許不重要,因為他已經知難而退地放棄韓慧了。
來到團委辦公室,總算人都到齊了。關上門,會議開始了。花璇靜像飽經滄桑似的歎了長長的一口氣。她坐在了自己曾經的辦公桌旁邊。她不假思索地將所有曾經丟失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眾人愕然。
「對不起,這些東西都是何老師最不懷疑的人拿了,全部都在這裡,一件也不少。」花璇靜說道。眾人倍感驚訝,杜青更是無奈之極。
「她還是不相信我。」杜青想道。但他似乎也感到現在已經到了攤牌的時候。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以跟我們說說關於你的事情嗎?」宋海東委婉地說道。
「這就是今天開會的主題。」花璇靜說。這時候,她有些激動了。
花璇靜從小個性很強,凡是想要的東西都會想辦法弄到手。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二都是班長,沒有哪一學期例外。可上了初三之後,換了個老師。為了讓她一心一意學習,於是「解雇」了她。那時候,對花璇靜來說非常傷心。她想換個班,但換班之後也不可能馬上成為班長,因此她認了。不過,心裡的不平衡形於臉色。老師知道了,安慰過她許多次。但她什麼聽不進去,逐漸老師掌握了她的這個弱點。由於心態不平衡,中考失利,花璇靜更加恨她了。上了高中,原以為會擺脫她的。沒想到她卻也跟著調了過來。居然還成了她的班主任。
聽到這裡,大家才明白是何靜傷害了她。
後來,花璇靜如魚得水地成為了班長,而且在團委、學生會都成為了頭領。可偏偏還是在她的腳下。當初,她花璇靜想放棄。可何靜的話使她產生了誘惑。於是干了下去。後來,何靜見花璇靜辦事能力不錯,於是讓她身兼數職。這樣一來,何靜似乎感覺她對花璇靜恩賜了許多,花璇靜也逐漸成為了她的心腹。她讓花璇靜辦的事情也越多。最開始只是讓她協助工作,逐漸,將她培養成打小報告的間諜。後來,還成為了她的半個僕人。
「半個僕人?」大家面面相覷。
「什麼意思你不妨直說。」宋海東說道。
「最開始,她讓我幫她買早餐,後來她讓我給她做家務。雖然她也有時候叫我去她家吃飯,但買菜、做飯、洗衣服都交給了我,有時候還讓我洗床單。」
「什麼……」眾人像聽神話一樣不肯相信。
「不會吧!你這書記就是這樣當的?這明明是以權謀私嘛!」杜青說道。
說到這裡,何靜來到了辦公室門口。這話剛好讓她聽見。她站住腳步紅著臉、繼續聽。蘇穎聽見了杜青的話也感覺觸動了一下,因為他的父親就是一個以權謀私的人。
韓慧見杜青反應如此強烈,更加懷疑她與花璇靜的關係了。她開始兩眼注視杜青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能了卻我的心願。於是,她就成了我的上帝。我一切都得聽他的,但是我的心無法平衡。因為我為了我的哨子付出了過高的代價。我逐漸開始恨她了,為了調節心理上的壓力,我學會了發脾氣。」花璇靜望著杜青說:「杜青,對於以前的一切,我向你真誠的道歉。希望你原諒我。要怪就怪何靜吧。」何靜在外面聽見這句話,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杜青聽到這裡,什麼也沒說,只是死死地盯著她。
為了報復,讓心裡平衡一些。花璇靜經常把辦公室裡的東西偷偷地放進自己的抽屜。每當何靜著急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一種強烈的成就感。還有這個帳本,由於她不懂得深奧的會計知識,而花璇靜父母又是會計師,她懂得一些。而且花璇靜又是她的心腹,於是把帳本與現金交給她來保管。為了報復,花璇靜在幫何靜做假帳的同時也在何靜的面前做了假帳。雖然不能貪太多,但總是一種發洩。那些騙來的錢統統的扔給了街上的乞丐。
「哎!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但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逼迫著我,也許就是我受傷的心吧!說實話,我很孤獨,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不過現在總算有了一個杜青。」
十幾隻眼睛射了過來,杜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不過他也無須解釋什麼,因為這並不是一個錯。
花璇靜從口袋裡拿出了好幾個證件放在了桌上,說:「我干一個職務她就給我一個證,就是它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現在我把它們卸下來,真是如釋負重。你們最好也別在這裡幹了,你們快要上高三了,好好學習,考個好的大學吧。」
「你辭職?」葉白川問道。
「說實話,我不想。但我如果不辭職,那我將繼續做她的奴隸。甚至……一條狗。」花璇靜語氣平和,但心裡十分激動。何靜的心更是被割了一刀。
「如果她不同意呢?畢竟你還是在她的班上。難道你想換班級?」韓暄說。
「這是她的事情,反正我什麼事也不做。至於換班級我覺得倒不如轉學。」
「是什麼原因讓你把這些話告訴我們的?」邰俊問。
「在上學期,幾乎所有團幹部都被我罵過。至於學生會的人,無論是去年還是今年,也都是每個人都中了獎。」說到這裡,花璇靜苦笑了起來:「可這學期,你們都很團結。我似乎感到有種力量壓抑著我。但是……」這時,所有的人都和花璇靜一起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杜青的身上。包括正在偷窺的何靜老師。
花璇靜又歎了口氣又說:「由於你們的團結與我的無法溶入,原來那種『書記』的虛榮心沒有了。由於你們那種無法抗拒的力量,我情感宣洩的犧牲品也少了。我比以前更加孤獨。那天進行義務勞動的時候下午去盼好酒吧,你們都說著、笑著,而我卻一個人孤獨地坐著。本來還可以與她說說話的,可她卻一直與秦老師坐在一起。大概就從那天開始吧,我發現我的天下徹底的結束了;我什麼也沒有了。我突然發現我就連恨一個人也是盲目的、莫名其妙的、沒有理由的,於是我想盡量收斂我的脾氣。今天,杜青又發現了我的秘密。這些曾經丟失的東西和這個帳本的錯誤,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了。」
聽完這些,大家這才知道花璇靜是個沉浮非常深的女孩。雖然這一點以前就無庸置疑,但程度讓他們感到驚訝。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杜青問。
「辭職!」花璇靜不假思索。
「沒打算轉班嗎?」宋浩東問。
「如果轉班的話,一樣會天天看到她。如果呆不下去,我就轉學。」
「你這不是逃避嗎?」潘浩問道,花璇靜沒出聲。
「你怎麼不早點說?或許我們還可以幫你。」郝方說。
「因為我最開始還不相信你們。」花璇靜慚愧地說道。接著,她又說:「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們最好什麼也別做,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就當我今天沒和你們說這些話。否則,會天下大亂的。」
「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失去一個可靠的人,她會甘心嗎?你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我們不幫你,你又怎麼會甘心呢?」杜青問。
花璇靜聽到這裡,流了兩滴眼淚。她做了一下深呼吸,擦了擦眼睛站了起來說:「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的好意我銘記在心。對於你們,我只能說說一句『抱歉』與『謝謝』。」花璇靜站了起來,邁開步子走到了門口。何靜一下子進入了她的視野。她立刻腿後了幾步,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