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小於同個學在於老七面前就有點說不出口。「七哥,今天休班,只是回來看看爺爺,沒什麼的。」「哦,爺爺在裡面呢,等一會吧,等一會兒我們一起進去。」七少爺的嘴角輕微的上翹,形成一個即類似暖人心的笑意,又像是「了你就是這麼說」的詭異。小於同學在時空的另一頭,對於人心的揣摩已經是出神入化,但在老於家根本就排不上號。於中華自個兒心裡也知道,不過在於家人面前,他幾乎不玩心眼兒。但老於家另外的人對於這個從小是孤兒的脾性卻非常瞭解。在家人面前,他真的抹不開埃這一點曾經遭受於老太爺背後指點,小於同學卻改不了。於七少一見老十四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來找老爺子一准有事兒。至於什麼事兒,於老七也犯了思量。老十四這個人雖然腦子慢點,不過還是很知道進退的,一般不會惹禍。不是求老爺子出面擺平禍端,那他有什麼事兒是會求到老爺子頭上呢?他根本就沒有往錢這方面想。於老太爺掌握的錢那是屬於子孫創業資金的,沒有一定的企劃,根本就不用想從裡面掏出來一毛錢。再說於老十四打小自己過,老爸老媽去勢留給他一百多萬,這麼多年,這小子卻節省得很。家裡人在背後還有嘲諷,能花才能掙,像他這號的,把一百多萬存在銀行,節省點,一輩子算夠了。
在普通老百姓那,這種子孫求之不得,但在老於家,那可是不受待見了。這叫胸無大志。連兩千年前的諸葛亮都知道,人,當志高遠大。你老於家的血脈,像老百姓那樣心胸,老於家的人都覺得丟臉。於家兩個小子來得很早,來的時候,於老太爺在臥室裡用刺刀雕刻木頭。這個時間段任誰都不能打擾。其實於七少是知道老爺子早上習慣的。天亮之前起床跑步,順著半山區別墅跑一圈,然後打一套拳術,之後就是靜室裡用刺刀雕刻。這是老爺子至今身子還很硬朗的關鍵,不但如此,一身器官包括眼耳口鼻都非常的康劍老爺子的保健醫師經過十年的研究,下了定論,跑步打拳在於動,用刺刀雕刻在於靜,可也不是絕對靜,絕對靜還不如躺下睡一覺,既能養神也適度的耗神,就像人體的新陳代謝,這是絕佳的保養之道。只要堅持下來。老爺子堅持了十年,光是雕木,就存了整一個屋子。這一點,於中華死命的敬佩,話說前年冬天,於中華跟老太爺切磋武術,九招就被掀翻在地。雖說拳怕少壯,只要過了二三十招敗得絕對是老太爺,但問題的關鍵是小於同學根本就撐不過十招。他都撐不過,老於家三代子,別人就別說了。過了雕刻的鐘點到了老太爺早餐時間,這個時間段,老爺子允許子嗣一起來。
於中華大老遠的來,正經沒吃一點東西,這可是早就想好的。有些話吃飯的時候說,不容易挨揍不是。飯很簡單,魯東的名菜——疙瘩,小米粥,饅頭,別說是九零後,就是八零後吃這樣的菜也難以下嚥,比如於七少。所以於七少是吃了飯才來的。小於同學為了錢,只能辛苦自己的味覺了。於老太爺好似沒看到自己的兩個孫子,自己坐著小馬扎,下人端上飯菜下去了。老太爺自己自顧的吃著。於老七,「爺爺最近的身子骨比去年還硬朗吧?眼見就到冬天了,冬天最易食補,我帶了些草藥來,下次讓榆叔給您熬了試試。」於老十四,「爺爺,您慢點吃,不是講究細嚼慢咽嗎?」小於這一句話,老太爺就停下了筷子。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著他。還有於老七,一副見鬼了似地。
這個家,二代子弟,任誰能說出這樣討好的話,老十四都不會說,看起來好假好假。「怎麼了?有什麼事吧?」老太爺乾脆放下筷子。自己這個孫子,他是比誰都瞭解的。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他哪會在自己面前這麼假?就這麼一句話,於老七就很吃味。不過臉上笑得更燦爛,像盛開了一朵花。臉上還流露著好奇,根本就沒有破綻。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可能是種子好,老於家三代子都很聰明,有顯露與外,有深藏於內,但真的是每一個都人精。老七哪裡不知道老太爺很疼老十四,雖然老十四不適合接掌三代大權,讓老於家帶著光環、榮耀、權勢,繼續繼承下去。但老爺子就是喜歡,別的有猜測因為十四是孤兒,有猜十四是練武天才,可老七卻知道,老十四的脾氣秉性跟老太爺年輕的時候很像。被老太爺跟於老七這麼盯著,小於同學也不是太假的人,在家人面前,心裡根本不藏事兒。
當下略一遲疑,就吞吞吐吐的說,「爺爺,我想申請一千萬的創業資金。」說實話,一千萬在老於家真的不算多,光是三代子用錢生錢,用權生錢,其中三成必須交給於家創業資金,還是永久性的,每年都必須的,還附帶當年申請的本金。一年一年的積累,如今,老於家自己都有會計所,只負責結算老於家自己的資金。不過,這可是代表一個信號。於老七不會傻得認為老十四很傻。他只是不想爭這個家族繼承權,老七甚至都知道老十四怎麼想的。他嫌累。在別人眼裡這是揮一揮衣袖,在老太爺眼裡是對脾氣,在於家二代三代子眼裡是不求上進。可是現在風向似乎想變,有些不可捉摸。老十四才大學畢業,時間還來的及。老七坐在馬扎上,右腿微微向右挪了一下。這個動作誰都不知道代表什麼,只有老七自己知道,這代表他心裡緊張了。幾年沒緊張了?老十四想要做什麼?自己敢不敢在裡面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