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貨幣價格的降低必定伴有自己國家製造品貨幣價格的成比例的降低,從而可以讓這樣的製造品在一切外國市場上得到某種優勢。因為原料的自由輸入,某些製造品價格降低的比例會更大。假如生絲可以從中國和印度免稅進口,英格蘭的絲織品就會比法國和意大利的絲織品售價要便宜得多。完全沒有必要不允許外國絲和絲絨的進口。自己國家貨物的售價低廉,不僅會讓我們自己的工人擁有本國市場,還可以非常大地調節外國市場。就算是徵收賦稅商品的貿易,也會比現在實行得有更多利益。假如這樣的商品從公共倉庫中提出向外國出口,此時完全免稅,它們的貿易會是完全自由的。在這樣的制度下所有各種商品的販運貿易會享受到一切可能的好處。假如這些商品的交付是供給國內的消費之用,進口的人在有機會向某個商人或某個消費者賣出自己的貨物以前沒有必要墊支稅款,那他就會比在進口時一定要墊支稅款的情況下售價較為低廉。在同樣的稅率下,國外消費貿易,就算是在徵收賦稅商品,用這樣的方式實行也可能比現在得到更多的好處。
羅伯特·沃波爾爵士著名的消費稅計劃的目的,就葡萄酒和煙草來說,就是要建立一種和這裡所提議的非常相似的制度。當時向議會提出的法案儘管只包含這兩種商品,然而這只不過是一種更廣泛的計劃的序幕。黨派鬥爭,還有走私商人的利益,對這項法案掀起了激烈的然而是不公正的反對浪潮,所以這位首相覺得最好是把它放棄;因為擔憂激起同樣的反對,他的繼任者沒有人敢於重提這個計劃。
對進口供國內消費的外國奢侈品的徵收賦稅,儘管有的時候也落在窮人身上,然而主要是落在中等或中等以上的有產者身上。舉例來說,對外國葡萄酒、咖啡、可可、茶、糖等的徵收賦稅。
對供國內消費的國產的比較低廉的奢侈品的徵收賦稅,非常平等地落在一切各個階級的人身上,依照他們各自的支出比例。窮人對於他們自己消費的酒花、麥芽、啤酒和麥酒繳稅,富人要對他們自己和他們僕人所消費的這些商品繳稅。
一定要指出,在任何一個國家,下層階級人民或中等階級以下人民的一切消費,不管在數量上還是在價值上,都比中等階級與中等以上階級人民的一切消費要大得多。下層階級的支出總是要比上層階級的支出大得多。第一,任何一個國家的差不多一切資本,每一年都作為生產性勞動的工資,在下層階級人民間實行分配。第二,大多數來自土地地租和資本利潤的收益,每一年都在下層階級中間,作為家庭僕人和其他非生產性勞動者的工資和維持費實行分配。第三,一部分資本利潤是屬於下層階級的人民,作為利用他們的小額資本產生的利潤。小店主、小商人和各種零售商每一年得到的利潤數額非常大,構成年產物的非常大一部分。
第四,也是最後一點,甚至有一部分土地地租也屬於下層階級;很大一部分屬於比中等階級略低的人,一小部分屬於最低的階級;大多數勞動者有的時候擁有一兩英畝土地的財產。所以,這些下層階級人民的支出個別看上去儘管非常小,集體看上去,卻佔社會一切支出的絕大多數,剩下來的供上層階級消費的國家土地和勞動年產物,不管在數量上和價值上,總是要小得多。所以,主要落在上層階級人民支出或者是落在年產物較小部分上的稅帶來的收益,比起不加區別地落在一切階級支出上的稅,甚至主要是落在下層階級人民支出上的稅或者說沒有區別地落在一切年產物或主要落在大多數年產物上的稅所帶來的收益要小得多。所以,對國產發酵和酒精飲料的原料以及製成品就支出征收的一切各種消費稅帶來的收益最多。這一部分消費稅大多數或主要落在大多數人民的支出上。在1775年7月5日截止的一年中,這部分貨物稅的總收入為三百三十四萬一千八百三十七鎊九先令九便士。
在所有場合,這樣的稅或是會提高勞動的工資,或是會降低對勞動的需求。不把這樣的稅最終支付轉到上層階級人民身上,就不可能提高勞動的工資;不減少國家土地和勞動的年產物——一切賦稅最終要支付的資源,就不可能減少對勞動的需求。不管這樣的稅讓勞動的需求落到什麼狀況,它必定會讓工資超過在那種狀態下原本會有的水平,這樣的工資提高額最終一定要由上層階級人民來支付。
釀造的發酵飲料和蒸餾的酒精飲料,不是賣出而是供自用的,在大不列顛不納任何貨物稅。這樣的豁免的目的是為了讓私人家庭不會受到收稅人員的令人討厭的訪問和檢查,它讓這種稅的負擔落在富人身上比落在窮人身上較輕。誠然,供給私人利用的蒸餾不是非常廣泛,儘管有的時候也這樣來做。然而在鄉村,許多中等家庭和幾乎一切的富裕大家庭都自己釀造啤酒。所以,他們的濃啤酒的價值每桶比大多數時候釀酒商的少八先令,後者一定要得到墊支稅款與一切其他墊支的利潤。所以,這樣的家庭飲用的啤酒比大多數時候家庭所可以飲用的同一質量的啤酒每桶必定要少付九先令或十先令,後者總是通過一點一點地向釀酒廠或酒店購買啤酒較為方便。
與此相同,供私人家庭利用製造的麥芽,也不受收稅人員的訪問和調查,然而在此場合,家庭須按每人七先令六便士繳納貨物稅。七先令六便士等於十蒲式耳麥芽的貨物稅,這個數量完全等於任何節飲家庭的一切成員——男人、婦女和兒童平均可能消費的。然而在富裕的大家庭,經常在鄉間款待賓客,家庭成員所消費的麥芽的飲料只構成家庭消費的非常小一部分。或者是因為這樣的徵收賦稅,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供私人利用的製造麥芽不與釀造大多數時候相等。很難想像,這樣的供私人利用的釀造或蒸餾不徵收同一種稅究竟有什麼正當的理由。
經常有人說,對麥芽徵收較輕的稅,能夠得到比現時對麥芽、啤酒和麥酒徵收的各種重稅更大的收益;在釀酒廠比在麥芽製造場瞞騙稅收的機會更大;為自己消費而釀造的人,免納一切稅,然而為自己消費而製造麥芽的人卻沒法免稅。
在倫敦的黑啤酒釀造廠,一誇特麥芽大多數時候釀造兩桶半以上,有的時候釀造三桶黑啤酒。向麥芽徵收的各種稅為每誇特六先令,向黑啤酒和麥酒徵收的各種稅為每桶八先令。所以,在黑啤酒釀造廠,向麥芽、啤酒和麥酒徵收的稅為每誇特麥芽產物二十六先令至三十先令。在供鄉村銷售的鄉村釀造廠,一誇特麥芽所釀造的很少低於兩桶濃啤酒和一桶淡啤酒,經常為兩桶半啤酒。對淡啤酒徵收的各種稅為每桶一先令四便士。很明顯,在鄉村釀造廠,對麥芽、啤酒和麥酒徵收的各種稅,就每誇特麥芽的產物來說,很少低於二十三先令四便士,經常為二十六先令。很明顯,整個王國平均計算,對麥芽、啤酒和麥酒徵收賦稅總額,就每誇特麥芽的產物來說,估計不少於二十四先令或二十五先令。然而,通過取消對啤酒和麥酒徵收的各種稅,通過把麥芽稅增至三倍,也就是說,每誇特麥芽從徵收賦稅六先令提高到十八先令,有人說,從這樣的單一稅可能得到比現時從一切那些重稅所得到的更多的收益。
的確,在過去的麥芽稅中,包含了每半桶蘋果酒四先令和每桶濃啤酒十先令的稅。1774年,蘋果酒稅的收益只有三千零八十三鎊六先令八便士。這個數量可能比它的大多數時候數量略少,這一年對蘋果酒徵收的各種稅都比平常收益少;對濃啤酒的徵收賦稅儘管比較重,但收益更少,因為對這樣的酒類消費較少。然而為了彌補這兩種稅在平時可能有的數額,在所謂地方貨物稅中包括,第一,每半桶蘋果酒徵收過去的貨物稅六先令八便士;第二,每半桶酸果汁酒徵收過去的貨物稅六先令八便士;第三,每半桶醋徵收過去的貨物稅八先令九便士;最終,每加侖蜜蜂酒徵收過去的貨物稅十一便士。一切這些稅的收益可能能夠抵償所謂對蘋果酒和濃啤酒每一年徵收的麥芽稅而有餘。
麥芽不僅可以用來釀造啤酒和麥酒,而且可以用來製造下等火酒和酒精。假如麥芽稅提高到每誇特十八先令,那就一定要降低對以麥芽作為部分原料的各種下等火酒和酒精所徵收的貨物稅。在所謂麥芽酒精中,麥芽大多數時候只佔原料的三分之一,餘下的三分之二為大麥,或三分之一大麥和三分之一小麥。在麥芽酒精的蒸餾廠中,比在釀造廠或麥芽製造場走私的機會和引誘都要大得多。
這樣的機會是因為酒精的容積小而價值大產生的;這樣的引誘是因為稅率較重產生的,計每加侖酒精徵收賦稅三先令十便士。增加對麥芽的徵收賦稅,降低對蒸餾的徵收賦稅,走私的機會和引誘都會減少,這可能讓國家收益進一步增加。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大不列顛的政策是抑制火酒的消費,因為覺得它有損害人民的健康和腐化他們道德的傾向。依照這樣的政策,對蒸餾的減稅沒法太大,方便於不致在任何方面降低這樣的酒類的價格。火酒會像過去那樣貴,但啤酒和麥酒這樣衛生的、振奮精神的酒類的價格能夠很大程度降低。這樣一來,人民能夠解除他們現時最為抱怨的負擔之一,同時國家的收益能夠大為增加。
戴夫南博士反對對現行貨物稅制度作出這樣的改變的看法,彷彿是沒有依據的。這些反對看法是:這樣的稅不像現時這樣來劃分,平等地落在麥芽製造人的利潤、釀酒商的利潤和零售商的利潤上;就它的影響利潤來說,會完全落在麥芽製造人的利潤上;麥芽製造人很難在他的麥芽提價中收回他付出的稅額,就像釀造人和零售商在他們酒類的提價中那樣;不僅如此,對麥芽徵收的這樣重的稅可能會減少大麥耕地的地租和利潤。
任何賦稅都沒法在長時期內降低任何一個行業的利潤率,後者必定總是和靠近的其他行業保持它的水平。現行對麥芽、啤酒和麥酒的徵收賦稅並不影響經營這些商品的商人的利潤,他們幾乎全都是從自己商品的提高價格中收回墊支的稅,還有額外的利潤。誠然,稅收會讓徵收賦稅商品的價格高昂,以致減少對它的消費。然而麥芽的消費是在麥芽酒中,對一誇特麥芽徵收十八先令的稅,不可能讓這樣的酒的價格比在徵收其他的稅(目前為二十四先令或二十五先令)時更高。反過來,這樣的酒可能會變得更便宜些,它的消費非常可能是增加而不是減少。
非常不容易理解,為什麼麥芽製造人要在他的麥芽的提高價格中收回十八先令,有的時候會比現時釀酒商在他們酒類的提高價格中收回二十四先令、二十五先令、三十先令更難。沒錯,麥芽製造人在每誇特麥芽上現在要墊支的稅不是六先令,而是十八先令。然而釀酒人現在要墊支的稅是每誇特他釀造所用的麥芽二十四先令、二十五先令,有的時候是三十先令。麥芽製造人墊支不太多的稅,比起現時釀酒商墊支比較多的稅來,不可能更不方便。麥芽製造人在他的倉庫中所儲存的在長時期將要利用的麥芽,不可能比釀酒人在他的酒窖裡時常保存的啤酒和麥酒更多。所以,前者也可以和後者一樣快地收回他的貨幣。然而,無論墊支較重的稅可能會給麥芽製造人帶來多麼大的不方便,都能夠通過給予他比現時大多數時候給予釀酒商的信用較長的信用去補償。
假如對大麥的需求沒有降低,大麥耕地的地租和利潤也就不可能減少。然而制度的改變,將對釀成啤酒和麥酒的麥芽徵收賦稅從每誇特二十四先令和二十五先令降到十八先令,非常可能增加而不是減少對大麥的需求。除此之外,大麥耕地的地租和利潤總是會和其他同等肥沃和同等耕種良好的土地的地租和利潤接近相等。假如少些,一部分大麥耕地不久就會轉到某種其他的用途;假如多些,更多的土地就會轉用於種植大麥。當土地的任何一種產物的大多數時候價格能夠稱為壟斷價格時,對它徵收賦稅必定會減少栽種土地的地租和利潤。當葡萄酒遠遠落後於有效需求,以致它的價格總是超過和其他同等肥沃、耕種良好的土地的產物的比例時,對葡萄酒這樣的貴重的產物徵收賦稅,必定會降低這些葡萄園的地租和利潤。
葡萄酒的價格已經達到大多數時候送往市場的數量所可以達到的最高價格,不減少這樣的數量就不可能把它的價格提高;不承擔更大的損失就不可能減少那種數量,因為土地沒法轉用於種植任何其他具有同等價值的產物。所以,賦稅的一切重量會落在地租和利潤上,準確地說是落在葡萄園的地租上。當有人提議對食糖徵收新稅時,我們的食糖種植人經常抱怨,這樣的稅的一切負擔不是落在消費者身上,而是落在生產者身上,生產者絕沒有辦法把他們納稅以後的食糖價格提得比以前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