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富論 第27章 卷一·論地租 (2)
    在同樣大小的一塊土地上利用人造牧草、蕪青、蘿蔔、捲心菜,還有其他代用品所飼養牲畜的數目更加大於天然牧草所飼養的數目。能夠想像,這樣肯定會略微降低一個進步國家中鮮肉對麵包價格中的優勢。

    事情就是如此。有理由相信,最起碼在倫敦市場上,鮮肉的價格和麵包的價格相比較,現在要比十七世紀初期下降了許多。

    在《亨利王子的生平》一書的附錄當中,伯奇博士給了我們一個王子常常支付的鮮肉價錢的統計。上面寫道:一頭重達六百磅的牛的四條腿肉常常要值九鎊十先令左右,也就是說每百磅價值三十一先令八便士。亨利王子逝世於1612年11月6日,終年十九歲。

    1764年國會曾經對當時的食品價格昂貴的原因進行了調研。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為了同一個目的,在其他證據當中有一弗吉尼亞商人提供的證據。1763年3月他花費二十四先令或者二十先令為他的商船準備了一百磅牛肉,他覺得那是那個時候的平均價格。但是在物價昂貴的年頭,他購買同等重量以及質量的牛肉卻付了二十七先令。這就是1764年的高價,但是卻比亨利王子所付出的平均價格下降了四先令八便士。需要注意,這是最上等的牛肉,適合於為遠航而醃製的肉類。

    亨利王子所付的價錢是整頭牛的價錢,每一磅三便士,按那個比例,上等的好肉零售價每磅不會低於四便士半或者五便士。

    就在1764年國會的調查當中,作證人宣稱最好的牛肉的精選部分一磅需要四便士到四又四分之一便士,而其次要部分常常為七個硬幣,也就是二便士半到二又四分之三便士。並且聽說這一價格要比相同的牛肉在3月的售價貴半個便士。不過通過這個價格比我們可以很好地推斷出的亨利王子時代的平均零售價還是要便宜很多。

    在十七世紀的頭十二年,在溫莎市場上,優質小麥的平均價格是每一誇特(合九溫徹斯特蒲式耳)為一鎊十八先令三便士。不過在1764年之前的十二年中,包含1764年在內,同樣重量的上等小麥在同一個市場上的平均價格是每一誇特兩鎊一先令九便士半。所以,看來在十七世紀的頭十二年要比1764年前的十二年,包含1764年在內,小麥便宜了許多,而鮮肉則昂貴許多。

    在所有大國裡,大多數耕種了的土地不是用於生產人吃的糧食就是用於生產牲畜的飼料。這些土地的地租以及利潤調整著所有其他耕作土地的地租以及利潤。假如那種產品提供的地租以及利潤少一些,土地就會立刻轉入生產穀物或者牧草;假如那種產品提供的地租以及利潤多一些,生產穀物或者牧草的一部分土地馬上又會轉入生產那種產品。

    確實,這些產品假如不是要求較多的原始費用用於改良土地,就是需要每年有一定的費用用於耕作,才可以適宜於它們的生長。這樣的產品看來常常要比穀物或者牧草能提供更多的地租以及更大的利潤,但是,這個優勢不可能超過對於其費用的合理利息或者補償。

    種植啤酒花園、果園以及菜園,地主的地租以及農場主的利潤常常大於種植穀物或者牧草。不過土地改造要求更多的費用。如此而來,地主就應當有更多的地租。同時,它也要求更細緻以及更為有技術的管理。這樣,農場主也應當有更大的利潤。更何況啤酒花園以及果園的收成更為不穩定。所以,其價格除去補償所有意外損失之外,還需要提供某種保險的利潤。這些農民的生活條件非常簡陋並且花費不多,這些都可以讓我們深信,他們的才能一般都沒有獲得應有的補償。其愉快的技術被許多富人學了作為娛樂,所以用它來謀利的人無法得到非常大的好處,由於本應變成他們最好顧客的人常常都用自己栽種的最為寶貴的產品來欣賞。

    但是地主從這些改良當中所獲得的好處,好像從來也沒有大於他們投入的原始費用的補償。在過去的耕作中,除去葡萄園,一個澆灌得非常好的菜園就可能被視做能為農場主生產最有價值的產品的一部分了。大概兩千多年之前,被看做是古代這種手藝之父之一的德莫克里特斯曾經寫過一本有關耕作的書,他覺得把菜園圍起來的方法並不聰明。他說道,其利潤將會不足以補償修築一個石牆的費用。但是磚塊(我猜測他是指用陽光曬的土磚)又因為雨水的沖刷還有冬日風暴的襲擊需要一直修葺。科盧梅拉轉達了德莫克里特斯的這一論斷,他並沒有反駁它,僅僅是提出了一個非常節省的辦法,那就是用多刺的植物編造成一個籬笆把園子圍起來。他說道,依據經驗,他發覺那種籬笆既持續又不容易被侵入。

    但是那種方法在德莫克里特斯的時代似乎還不大為人們所知道。帕拉迪阿斯採用了科盧梅拉的意見,在此之前,瓦羅也曾經推薦過德莫克里特斯的那個意見。在這樣的古代改良者的評論當中,一個菜園子的產品好像僅僅足夠支付那異乎尋常的栽種方法以及澆水的費用。由於在離太陽非常近的國家,那個時候像現今一樣,覺得最好有一條能夠控制的水流,它能夠把水轉送到菜園的每一個角落。如今在歐洲的大多數地區並不覺得菜園應該有一個要比科盧梅拉推薦的更加好的籬笆。在大不列顛還有其他西方國家,上等的水果假如沒有圍牆就無法生長得好。所以,在這些國家,它們的價格需要足以支付建築以及維持那些必不可少的設備的費用。用果樹做成一道牆將菜園四周圍起來,如此就可享受到其自身產品沒法支付的籬笆的優勢。

    葡萄園種得好,培養得完好,是農場最有價值的一部分。這在過去的農業中就好像在現代所有生產葡萄酒的國家當中一樣,已經成為一個沒有人懷疑的事實。不過種植新的葡萄園能否有利,依據科盧梅拉的報告,在過去意大利的農民中反倒是一個爭論。就像一個對於所有的辛勤耕作的真誠愛好者那樣,他主張種植葡萄園,並且通過一個利潤以及費用的對比,力圖表達種植葡萄園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改良。

    但是,對於新項目的利潤以及費用所進行的對比常常是靠不住的,特別是在農業當中。假如通過這種種植所獲得利潤真的像所想像的那樣大,那自然不會有爭議。而這點在今天仍然常常是生產葡萄酒國家爭論不休的事情。的確,有關農業方面的作者,也就是高級耕作的愛好者以及鼓吹者,好像一般都傾向於和科盧梅拉站在一起支持種植葡萄園。而在法國,有些老葡萄園主對於阻止種植任何新的葡萄園所表現出的焦慮,好像是對他們建議的支持。一些有經驗的人覺得,現在在法國種植葡萄要比種植其他作物更加有利。另外一種意見也覺得,這種太高的利潤不能夠維持很久,它需要有現今限制自由栽種葡萄園的法律的保護。1731年他們得到了議會通過的法律:假如沒有國王的特許,嚴禁種植新的葡萄園以及復墾老葡萄園。停止種植了兩年的葡萄園只有通過州長對這個州土地的調查,證明了該州的土地不適合種植其他任何植物之後,才可以獲得國王的特准。發佈這道命令的借口是穀物和牧草的缺乏,還有葡萄酒的充足。

    但是,假如這種充足是真實的話,那就是沒有議會的法律,因為種植葡萄的利潤低於穀物以及牧草的利潤,事實上它也會阻擋新葡萄園的開墾。至於說因為葡萄園的增加而假想出來的穀物的缺乏則肯定是過慮了。在法國土壤適合於種植穀物同時又盛產葡萄酒的省份當中,穀物要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栽種得更為細心。墾第吉恩以及上郎格多克就是如此。前者的栽種僱傭了非常多的人手,同時通過對後者的產品提供了充足的市場,肯定也就鼓勵了其後者的種植。減少擁有購買力的人數明顯是對鼓勵穀物種植的一種非常不可取的權宜之計,它就像用效仿製造業的辦法來促進農業的政策一樣。

    所以,為了讓土地適宜於其種植而要求比較多的原始改良費用,或者每年要求更多的耕種費用的產品,其地租以及利潤即使常常要遠遠高於穀物以及牧草的地租和利潤,但是當它們也僅僅能對其超額費用進行補償的時候,事實上也是受那些普通的作物的地租和利潤所調控。

    的確,有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情況,適宜於種植某種特殊產品的土地非常少,不能夠滿足有效的需求。其所有的產品就只能全部出售給這樣的人:他們寧願支付略微高於這種產品從栽培到運到市場所需的地租、工資以及利潤。這些地租、工資以及利潤均按其自然價格,即大多數其他耕地支付的價格來計算。在除去改良以及耕作的整個費用後,其價格剩下的部分在這種情況之下,並且也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和種植穀物或者牧草的剩餘部分沒有固定的比例,在任何程度上超越它。並且這個超出部分中的大多數通常自然而然地歸到地主的地租。

    比如,在葡萄酒的地租和利潤同穀物與牧草的地租和利潤之間這種通常的和自然的比例,僅僅和那些只能生產普通的葡萄酒的葡萄園——那些幾乎在任何地方任何土質,即包含礫石的或者含有沙質的土上都能夠栽培的葡萄園,那些酒除了濃度高有利於健康外,別無其他能夠值得稱道的地方——比較的時候才可能產生。國內普通的土地正是擁有這些葡萄園才能和它競爭。由於和那些擁有某種特質的葡萄園相比較,它明顯是無法競爭的。

    葡萄要比其他任何果樹更容易受土壤差異的影響,有些葡萄樹上散發的香味並不是在任何土壤上通過栽培或者管理都能產生的。這樣的香味不論是真實的或者是想像的,有的時候它只為少量的葡萄園所獨有,有的時候在一個非常小的地區的大多數葡萄園裡都會有,有的時候在一個大州的大多數葡萄園裡都會有。這種葡萄酒的所有產量送往市場上都無法滿足有效需求,也就是無法滿足這些人的需求。他們寧願支付從培育到送往市場所需要的地租、工資以及利潤率,這些地租、工資以及利潤率的價格按照它們在普通葡萄園付的價格計算。

    所以它的所有產量就會出售給寧願支付更多地租、工資以及利潤的人,這樣也就肯定提高了它的價格,使其高過普通葡萄酒的價錢。這一差價是大得多或者大得不太多,取決於這種葡萄酒的流行以及缺少的程度在買主中所激起的競爭程度的大小。無論其差額如何,其中的大多數歸於地主的租金。這種葡萄園常常要比其他大多數葡萄園耕作得更加細緻,但是葡萄酒的昂貴價錢似乎並不是細心栽培的結果,而是這樣的精心栽培的原因。在這樣昂貴的商品中,因為工作疏忽而引發的損失之大,使得即便是最粗心大意的人也只好小心謹慎。所以,在這種昂貴價格當中的一小部分就是用支付投在它們的種植上的額外勞動的工資以及使那勞動運轉的額外資金的利潤。

    歐洲國家在西印度所佔有的種植甘蔗的殖民地能夠和這些珍貴的葡萄園相媲美。它們的所有產品不能滿足歐洲的有效需要,只可以出售給寧願以超過從這一產品的栽培到上市所需要支付的所有的地租、利潤以及工資的價格(按其任何產品通常支付的地租、工資以及利潤的比率)而買的人。波佛爾先生對於當地的農業進行過非常細緻的調查,他說在那兒優質的精製白糖是每昆特爾三皮亞斯特,大約合英幣十三先令六便士。那兒的所謂的昆特爾和巴黎的一百五十磅到二百磅等值,或者相等於巴黎的一百七十五磅。轉化成英衡制,每一百磅大約八先令。它和平常從殖民地進口的紅糖或者粗砂糖所支付的價錢相比不到其四分之一,和最優質的精製白糖的價格相比較也不及其六分之一。那裡的大多數耕地用於生產小麥以及大米,它們是大多數人民的糧食。

    小麥、大米以及食糖的價錢在那兒有一種自然的比例,也就是大多數耕地上的不同作物天然形成的比例,就是依據盡可能準確的計算讓地主以及農場主常常依照其原始改良費用以及每年的耕作費用獲得應得的補償。不過在我國種植蔗糖的殖民地,蔗糖的價格和歐洲或者美洲稻田或麥地的產品的價格卻並沒有這種比例。聽說,蔗糖種植者希望糖酒以及糖漿可以支付他栽培的全部費用,那麼食糖就可全部作為純利潤。對於此我不敢妄加斷定,假如這是真實的話,則它就像種植小麥的農場主希望麥糠以及麥稈能夠支付種植的全部費用,而小麥成為純利潤一樣。我們常常看到倫敦以及其他一些大的商業城市的商會購買種植蔗糖的殖民地的荒地,他們希望通過地產管理人或代理人對於荒地進行改良和耕種,獲取利潤,即使那些荒地地處遙遠,並且那些國家司法機構不夠健全,回報並沒有保障,卻沒有人願意以同樣的方式去改良以及耕種蘇格蘭、愛爾蘭以及北美產麥各個省份最肥沃的耕地,即使在這些國家司法機構更加健全,能夠指望的正常回報也更加多。

    在弗吉尼亞和馬里蘭州,種植煙草要比栽種小麥利潤高一些,人們願意種植煙草。在歐洲大多數地區栽種煙草都能夠獲利。幾乎在歐洲各地煙草都是徵稅的最主要的對象,假如到國內每個可能栽種煙草的農場去收稅,根據推測將要比對它加征海關進口稅困難得多。所以,歐洲大多數地區非常荒謬地嚴禁栽種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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