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五百九:救鄄城潘璋聽令
    「來人,給我速傳淳於瓊!」

    袁紹將接到濮陽那邊的戰報丟在了案上,心裡十分震怒,對著帳外一聲大喝。帳外小校也不知是何事,聽到袁紹吩咐,趕緊跑到淳於瓊的前軍大帳。

    「將軍,袁侯急傳你過去。」

    淳於瓊也是剛剛接到的濮陽那邊的消息,正是震駭之餘,聽到傳喚,手一揮,道:「回報袁公,我這就過去。」

    既然得到淳於瓊回話,小校不敢耽擱,立馬回去了。

    這邊,淳於瓊思慮著如何回答袁紹的話,慢慢站了起來,轉過木案。旁邊將士一見,紛紛上前,說道:「想必袁公正是為了鄄城之事發著大火,將軍此時過去只怕凶多吉少,不如且休去。」淳於瓊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我這裡有一妙計,諸位聽著。」他把眾人招到眼前,圍做一圈,如此這般的說了。眾將士都是深覺此計大秒,紛紛點頭,拱手退了三步:「淳於將軍儘管去,我等按照將軍吩咐就是。」

    淳於瓊點了點頭,說道:「一切拜託諸位了。」

    「哪裡!」

    在眾將士的躬送中,淳於瓊結束著裝,帶著兩名心腹,直朝袁紹中軍大帳走來。

    「末將淳於瓊見過袁公!」

    淳於瓊居中一拜,抬起頭來,看著袁紹,明知故問道:「袁公突然傳喚小將,不知有何吩咐?」

    袁紹氣勁很大,一把將案頭的那篇奏牘舉了起來,向地上一丟,喝道:「你自己去看!」

    淳於瓊裝作吃驚之狀,慌忙走上前去,一把撿起地上的奏牘,假裝看了幾眼,突然頓足道:「咦!可恨這廝。枉我平時對他這般信賴,他首戰居然給我大敗了去!哼,如此挫我三軍威風,死也活該!」

    看了袁紹一眼,將兩胯前襠襟一扯,跪了下去,叩頭道:「袁公,此人先前乃是小將所保舉。我原本以為他有百般能耐,萬般忠誠,卻不知道他是紙折的老虎。看著唬人,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只怪我一時沒有看出這廝的底細,一心想著為袁公你引見可用之人,卻疏於體察,匆忙引見,實在該死。呂威璜之敗,非怪他人,實乃某所舉之人不當,請袁公責罰!」

    說著。已然將將軍頭盔取了下來,以頭覆地。

    袁紹本來有一肚子的氣要撒,哪裡知道被他把話全都說完了,一時不知道該罵些什麼。他伏案而起。喝道:「你既然知罪,那就立刻去帳外領死!」

    說著,又喝叫外面:「來人!」

    淳於瓊心裡好一頓罵他,本以為自己這麼一頓自責也該消了他一點氣了。事情也可以緩緩了。誰知他居然聽風就是雨,自己只不過「罪責」自己罷了,他倒是要動真格的了。但轉念一想:「幸好!老子還有第二招!」想到這裡。只望著帳外,祈禱起來:「還不快出來!」

    果然,也就在袁紹喝叫的帳外之人進來的同時,一名小校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淳於瓊一見,放下心來,暗暗的調回頭去。

    袁紹不及吩咐士兵,先問那名小校:「你有何事?」

    小校看了地上淳於瓊一眼,再向袁紹拱手道:「啟稟袁侯,劉備又使人在營外挑戰,單點淳於將軍。聽說淳於將軍在袁侯這裡,故而我等過來,欲請將軍速速回營備戰。」

    袁紹一聽,心裡一跳,摸了摸鬍鬚:「我一時氣急,倒是忘了淳於瓊正是統領前軍大將,若將他斬了,前軍用何人主持?這卻疏忽了!」

    袁紹想到這裡,喝道:「淳於瓊聽著,呂威璜之事暫且押後,你速回本帳準備迎敵!」

    淳於瓊心裡嘿嘿一笑,得意的長身而起,拱了拱手,說道:「謝袁公不殺之恩!」當即帶著心腹走出袁紹大帳,腳步飛快,裝作一副前陣大戰的樣子。出得中軍,淳於瓊笑道:「你表演得很是不錯,回頭重賞!」

    那小校一聽,喜上眉梢,趕緊躬身稱謝。

    大帳裡,袁紹氣並沒有消,想想自己的萬人反被賊兵五千人馬輕易打敗,這傳出去如何還有顏面?他把手一喝,又傳進一人,問道:「呂威璜被殺後,可知他的餘部去向?」

    那人拱手回道:「據濮陽方面送來的消息,說呂將軍被殺後,餘部七八千人都已經逃到濮陽城去了。」

    袁紹點了點頭,心裡想了一想,說道:「呂威璜這廝敗是敗了,但幸好沒有將我人馬送個乾淨。也罷,速傳韓大人見我。」

    「韓大人?」

    那人微微一愣,一時沒有想到袁紹口裡所說的「韓大人」指的是誰,只好小心的問道:「不知道袁公說的是哪個『韓大人』?」

    「還有幾個韓大人?」

    袁紹十分生氣,揮袖立身:「當然是韓呂子!」

    「呃?」

    那人見袁紹即將動怒了,不敢多說,眼珠子一轉,立即應諾了一聲,退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時,外面啷當之聲起,在帳外停了下來,先前那人走進來報道:「回袁公,韓大人已在帳外,是否讓他進來?」

    袁紹等的久了,其實已在批閱,正讀到要緊處,也沒抬頭,鼻子裡應了一聲。那人連忙哈腰,說了聲:「帶進來!」啷當聲又響了片刻,停了下來。那人道:「袁公,人已經帶到。」

    「嗯!」

    袁紹又埋頭看了一時,一篇奏牘看完,抬起頭來隨便看了一眼,又復突然仰起,吃驚的道:「此乃何人?」

    也怪袁紹認不出來,眼前之人頭髮蓬鬆,衣服破敗,兩手污垢,腳下手腕都是套了條長長的鐵鏈,適才的啷當聲就是發自他走路時鐵鏈拖地發出的聲音。那人聽到袁紹一問,血淚縱橫,兩膝跪在地上,哭道:「袁公,我是冤枉的,請袁公明察!」

    袁紹錯愕的聽了出來,指著地上跪拜之人:「是你!你是韓呂子?!」

    聽聲音。很顯然不敢相信。

    聽到這聲反問,韓呂子感動得兩淚放肆的長流:「還是袁紹腦袋還使,把自己整得這般慘,轉眼就不忍人了!」

    「袁公!正是鄙人,鄙人正是韓呂子!」

    聽到囚犯的回答,袁紹一時記不起來,忽然問道:「兩日不見,你如何成了這般模樣?」

    此刻不但是韓呂子怔住了,就連帶他來的那人也怔住了。這袁紹好記性啊,明明是你親自下令將他關起來的。如何又忘了?韓呂子腦子裡卻是一亮,記得田豐一事,他也是事後就忘,看來他是把我被參的事情給忘了。韓呂子想到這裡,只管淒慘嚎啕,嘴裡喊著冤枉:「袁公啊,我是被人陷害入獄的呀,請袁公明察!」

    袁紹此時也記了起來,但只記起韓呂子的好。完全把淳於瓊當初參他的那些罪狀給忘記了。他急著要找韓呂子尋求點子,故而也不理會許多,叫旁邊人將他身上鎖鏈全給去了,當場赦免了他的罪:「你先回去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見我!」

    韓呂子死裡逃生,喜得連連跪拜,稱了謝,一古腦站起。跑出了帳外,向天笑道:「哈哈,我韓呂子再獲zi you了!」突然想到一人。臉色立時轉為陰鬱。

    韓呂子回到帳中,立即讓人準備了溫熱的水。脫掉一件件的衣服,衣服表層都傳來了隱隱的腐臭味,直惡人鼻息。而脫到裡面,血肉開始模糊不清,糾纏在衣服上,一不小心,就是一連撕下了幾塊皮,重又冒出了新鮮的血液。

    幾乎已經沒有完膚,還如何洗澡?只得用厚實的毛巾讓下人幫他將著那些尚且完整的後背搓了又搓,只差沒把皮肉搓成麻花,洗出了一銅盆的污水。至於前面的胸腹,有的地方還在流血,實在不好清洗,只好隨便擦拭了,又小心的用白色紗布裹上,暫時止了血。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韓呂子才從清洗中喚發過來。換了身棉襖,外面罩了層青布袍子,將頭髮裹起,戴了頂方巾,又回到了儒士的打扮。

    從著帳內出來,韓呂子長長吐了氣,看著頭頂的陽光,眸子裡卻是深刻的仇恨:「淳於瓊啊淳於瓊,我一日在牢中,你就一日不停的折磨我,恨不得袁公遺忘了我,好將我徹底整死。哼,現在我居然又重獲了zi you,你是萬萬想不到吧?」

    走到袁紹大帳,向袁紹長長的拱手道:「袁公,屬下來遲了。」

    袁紹抬起頭來,看了韓呂子一眼,捋鬚笑道:「我就覺得剛才怎麼不是韓呂子大人,原來眼前的才是你。」

    韓呂子輕輕一笑,說道:「多謝袁公的誇獎。對了,不知袁公找某所謂何事?」

    袁紹點了點頭,把鄄城之敗的事情跟他說了,道:「我如此信任這廝,誰知他給我引見一個不中用的飯桶出來,你說氣不氣人?」

    韓呂子微微一笑,保持緘默。

    袁紹繼續道:「呂威璜雖敗,兵馬尚存。鄄城之仇我不可不報,不知韓大人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韓呂子捋鬚道:「以某看來,鄄城雖然只有五千人馬,守城將軍也只是個少年,但既然有眼前的教訓在,卻不可犯了冒進之心。既然少數人馬難以取勝,袁公不若發兩路兵馬,左右夾攻,如此方可有勝利把握。」

    袁紹眉毛一皺:「兩路兵馬?是哪兩路?」

    韓呂子呵呵而笑:「這第一路嘛,自然是濮陽城中尚存的呂威璜殘部,他們畢竟有先前之敗,對於地形比其他人馬要熟悉;這第二路,當然是袁公你這裡所派出的人馬。」

    袁紹道:「鄄城不拔掉,對於我軍糧道實在是個隱患,看來這次是要多派人馬前去爭奪。不知兩路人馬該用何人帶領?」

    韓呂子這時多了個心眼,捋鬚道:「這濮陽一路,自然非馬延將軍不可。第一,他此刻就駐守在濮陽城,第二,他有教豐富的作戰經驗。放眼濮陽城,除了他,只怕沒有比他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袁紹點頭道:「這句話卻是十分的正確,遍觀濮陽城中的將軍,也只有他最是適合了。」袁紹這句話說的未免有點頹廢。卻也是眼前不爭的事實。目今他河北眾將凋零,要找人當真是難吶。也不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時,可否感到些許的淒涼,或者悔恨?但聽他接著問道:「濮陽一路由馬延將軍擔任,那麼這邊一路該由誰統領呢?」

    韓呂子拱了拱手,笑道:「濮陽那一路,某只不過覺得唯有用馬延將軍才行,至於離狐這邊,袁公應該去問問淳於瓊將軍。」

    「淳於瓊?」

    淳於瓊先前所舉的呂威璜雖然不當,但他畢竟乃是統兵大將。有選拔任用將士的權利,他自己一時也想不到用誰,也只可能去問他了。袁紹一聽,只好點了點頭,先讓韓呂子下去了。第二天,袁紹乃召見淳於瓊,將自己準備再次發兵的事跟淳於瓊說了。淳於瓊這次不吭一聲,靜靜的聽了下去。待袁紹問他應該派出何將時,他卻裝孬賣傻的道:「剛才袁公說什麼來著?小將一時沒有聽清楚。實在萬死,望袁公再說一遍。」

    袁紹氣得差點罵人,但他想想還是忍住了,平心靜氣的重又說了一回:「現在將軍聽清楚了吧?」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淳於瓊連忙拱手。點頭應諾。

    「那麼你準備派何人去呢?」

    「這個……」

    淳於瓊說道:「袁公不知,如今前營戰事吃勁,劉備屢次挑戰,我軍陣前戰將是死的死傷的傷……」

    「行啦!」

    袁紹將袖子一掃。誰不知道他經常跑自己面前叫苦,今天說這個戰死了,明天說糧草緊急。要求快快運來,都把袁紹煩死了。如今叫他派將,他又是囉嗦起來,袁紹實在不愛聽,也就立即將他的話打斷了:「我只問你,你準備派何將出馬?」

    「呃。鄧升!」

    淳於瓊看到袁紹一副怒容,不敢放肆,趕緊道:「小將覺得此人可行,曾跟隨小將多年,作戰十分勇敢……」

    「行了,那就是鄧升吧!讓他明天立即點視兩萬人馬,直撲鄄城去,與濮陽一路回合,合力攻打鄄城。此次一共發兵三萬,可不許給我大敗回來,否則你這次可跑不了失查之罪!」

    「呃,小將明白!」

    淳於瓊就知道上了這老狐狸的當了,明明是他被迫自己說出的,如今居然把治罪的話說到了前面來了。但轉念想到昨天袁紹突然將韓呂子放了出來,是不是韓呂子為報復他,在袁紹面前說了他不少的壞話呢?不然袁紹今天也不需把話說得這般厲害。如果是這樣,他或許可以猜測出,袁紹讓他舉薦帶兵將軍,或許就是出於韓呂子的歹心。

    淳於瓊想到這裡,於是拱著手,上去一步,說道:「聽說,韓呂子突然被袁公你赦免了罪,放了出來,不知此事……」

    袁紹說道:「此事不必再提了,你在牢中鞭打他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你先下去吧,讓鄧升好好做準備。」

    淳於瓊一聽,頭上冒起虛汗來。在牢中鞭打他之事,那可是沒有袁紹允許的,如今被袁紹知道了,那可就是說大能大說小能小的事了,也幸得袁紹嚴明不追究了,也算是萬幸了。他還哪裡再敢刁難一句,趕緊稱罪下去了。

    ……

    ……

    袁紹總計發三萬人馬兵圍鄄城的消息,已然報到了劉備這裡,劉備召集諸將商議。

    眾將都道:「鄄城不過五千人馬駐守,如今卻有三萬敵軍圍城,不可輕視。雖然有前次的僥倖之勝,但決不可依賴此五千人守此重城,還請明公速速發兵往救。」

    聽到這「僥倖」二字,劉備心裡極是不舒服。以五千人馬首戰大敗賊兵萬人,那是叫僥倖嗎?但他也不和他們理論。畢竟在他們看來,呂蒙年少,不可能有如此的能耐,除了「僥倖」二字可以形容,再無妙詞了。但也就在這「年少」二字上,呂蒙有的是機遇展示自己,不怕沒有機會,劉備所以不與他們計較。

    旁邊滿寵笑道:「據我所知,鄄城城池堅固,早在先前,糧草也準備得充裕。敵軍雖然有三萬人馬,但想攻破城池,只怕沒有個一年半載也是不容易的。」

    將軍潘璋立即說道:「如此說來,我們是不用去救鄄城了?」

    眾將聽得奇妙,也都把眼睛盯著他看。

    卻見滿寵搖了搖頭,笑道:「不!我們不但要去救,而且要大張旗鼓的去救。」看笑了一聲,看向劉備。劉備捋鬚皺眉,說道:「如何叫『大張旗鼓』?」眾將也是如一頭霧水,要救就去救,如何還『大張旗鼓』?

    只聽滿寵笑道:「我們不『大張旗鼓』,如何能引起袁軍重視,他一重視,自然擔心三萬人馬不夠,他就必定再派出人馬。他一出,我等再次『大張旗鼓』,如此,只要將他人馬全都引到鄄城去了,那麼離狐……嘿嘿……」

    「……???」

    眾將是滿腦子的問號,也只有劉備聽出了蹊蹺。他把鬍鬚一撩,笑道:「伯寧此計甚妙!潘璋將軍聽令,與我帶千人往救鄄城,但須大張旗鼓,以做萬人之勢。到了鄄城之下也須如此,不許讓賊兵瞧出破綻!」

    「這……」

    潘璋正是遲疑,突然明白了過來,心裡一喜,趕緊拱手:「末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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