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四七五:劉備大戰虎豹騎
    「這黑廝又給我亂來,我就知道他閒不住!」

    劉備將書札丟擲在案,一臉嚴峻不可侵犯。

    立在案邊的孫尚香,腰掛彤弓,手按佩劍,一身戎裝。她見左右沒人,將頭一斜,咯咯笑道:「聽說這張將軍可是大人你的結拜三弟呀,他這次不但斬殺了犯敵毛玠,而且一舉拿了巨野。他這下可是立了大功了,大人如何還要怪他?」

    劉備見她一說,臉色一暗,立即更正:「事情哪有這麼簡單?他不辨形勢,冒險就開城迎戰,已是一錯;接著,他孤身單騎追敵,不聽鳴金之令立即退兵,又是一錯;明知中了敵人埋伏,卻趁一己之勇,不及時帶領人馬突圍,反而引領大軍往賊人槍口上撞。哪有他這麼做的?如此莽撞行為,豈是三軍可取的?」

    孫尚香腰肢輕擺,臉向前傾去,不依不饒的追問:「但他最後還是在如此凶險的情況下,不但反敗為勝,而且擊殺了賊將毛玠,並且兵不血刃奪了巨野,這卻又如何解釋?」. .

    一股淡淡的處子幽香鑽入鼻孔,劉備拿鼻子輕輕嗅著,答非所問的說了句:「還是那麼香。」

    「呃?」孫尚香一時沒明白過來,但見劉備眼色不對。細細一品,立即叫笑道:「大人你笑話人家!」拿手去拉劉備鬍鬚。畢竟行軍大帳,人來人往,趕緊臉色一板,將她一隻軟糯的小手拿開,正經八百的乾咳兩聲,說道:「不要胡鬧,我可是堂堂太尉大人,叫將士瞧見了不好。」

    看著他的這副正經樣子,孫尚香抿嘴而笑,但咯咯之聲還是止不住。

    劉備見她這傻樣子,陽光燦爛,不雜一絲爾虞我詐,真心的讓人心境明亮。亦難再藏一絲腌臢之念。劉備微微一笑。

    孫尚香雙手抓住他的臂膀。突然歎道:「其實大人笑起來還蠻好看的嘛,我好久沒看到大人這麼開心的笑了。只是,大人為何在部下面前卻越來越少笑容了呢?」

    高處不勝寒。

    劉備沉默起來,跟她這丫頭說能懂嗎。

    接著先前的話題,說道:「話說回來,若不是我這三弟運氣好,斬殺毛玠。又兵奪了巨野,不然我此刻焉能饒過他!他如此不計後果的莽撞行動,何談功勞可言?若是勉強算來,算是功過相抵,我沒處罰他就是不錯了。」

    對於此事,劉備心裡其實頗為意外。也暗自高興。但此風不能長,所以不好賞賜張飛。

    劉備向以治軍嚴厲俱稱,想不到他就連自己的三弟犯法亦不妄過。孫尚香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其實她的治軍思想倒是跟劉備頗為相似,除了平時的刻苦操練,當然就是軍令的嚴厲執行。不然,她焉能在昆陽大戰損兵折將的情況下,兵力得到補充後。立馬將弓腰姬的戰鬥水平迅速升了上去。從而帶著這支百騎女兵出而陷陣,入而宿衛。時刻保護在劉備的周圍?也正是因為她的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之高,才能有資格跟劍嘯營的虎衛劍士並立於劉備的嫡系親兵衛隊。

    ※※※

    「明公!」

    陳到走進帳來,抬頭看到劉備跟孫尚香正低頭說笑,就要退出去。孫尚香俏臉一紅,挺了挺胸脯,站在了一邊。劉備看陳到神色匆忙,招了招手:「叔至你來了?」陳到點了點頭,從懷裡遞出一封書信:「剛從彭城張長史那邊送來的緊急公文。」孫尚香將書信接過,呈於劉備。劉備將書信拆開,雙眼電掃。陳到書信送到,不便留下,拱了拱手,轉身告退。不想,劉備突然大叫一聲。

    陳到駭然轉過身來,只見孫尚香早已將向後倒下的劉備扶起,連聲叫喚:「大人,大人!」陳到上前一看,只見劉備臉色發白,睜開眼來,滿眼都是淚水。陳到尚且不知劉備因何而哭,但聽劉備捶胸長歎:「子通何故半途棄我!」

    蔣濟一直在彭城養傷,前些日子病情突然加重了,看劉備這麼傷心欲絕的樣子,難道是蔣濟……

    蔣濟一直深得劉備信任,劉備一直將他引為軍師看待,陳宮去幽州後,他就經常向他討取良計。昔日曹操、劉表、劉備三家為爭奪穎川,發生多次戰役,若不是有蔣濟居中鎮壓,不然穎川早為曹操所得了。也正是在穎川回來途中,突感風寒,時好時壞。本來出發前,蔣濟病情已經得到好轉,不想,這次卻突然加重。

    本來,聽到蔣濟病情加重的消息後,劉備十分關切,立即打發許褚保護神醫華佗回彭城為蔣濟治病。只是,因為少了一味藥,許褚又不得不陪同華佗去魯國山中採取。藥草倒是沒有耽擱多少時間就採摘到了。兩人正好路過方與,正好碰到奄奄一息的張遼,將他救了回來。

    在張遼營中耽擱時日,又發生了牛金攔截之事。當時華佗身邊只有許褚等數十騎人馬,被牛金數百人馬困了三天。最後還是許褚背負華佗,只兩個人衝殺了出來。餘者無一倖免。等兩人趕到彭城,什麼都晚了,蔣濟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去了。

    ※※※

    陳到與蔣濟共事時間雖然不長,但同樣效命於劉備,看到劉備對蔣濟之死如此傷心欲絕,再硬的心腸也軟了。當然,陳到心裡欣慰的是劉備居然能為部下的死如此傷心,也不枉跟了他這一遭。他日就算自己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不用擔心後事了。

    「死生各安天命,蔣軍事既然已經去了,明公就請節哀順變。」

    劉備在孫尚香陳到的攙扶下,終於坐正了身子,收住眼淚,說道:「穎川之戰,蔣軍事當居首功。今日雖然他不幸棄我等而去,但是其功不可淹沒。我將上表陛下,刻錄前功,追贈子通為孝憫中郎將,全軍戴孝三天。」

    以前多有將士傷亡,死後能追贈官職的,而且讓全軍為之戴孝的,蔣濟算是開了先河。

    不知為何,陳到一陣激動,拱手道:「末將這就去辦!」

    劉備揮揮手。將疲勞的雙眼剛剛闔上。帳外又有人求見。探馬送來消息:「離城數十里發現一隊人馬,大概有兩千左右,打著曹軍旗號,似是欲要增援魏城。」

    突然想到,前兩天與郭嘉在城前土丘上會面時,郭嘉就曾告訴他,定都方面將有一隊人馬增援魏城。而且是曹操的底子,虎豹精騎。劉備眼前一亮,也正是他痛失蔣濟,把這筆賬當然的算到了曹軍頭上。嘴邊漾起一絲不屑:「虎豹精騎,戰無不勝?哼哼,我倒想親自較量較量。」叫住陳到。讓他立即召集白毦營將士,校場見面。留下孫尚香、趙雲等守營,自帶了五千人馬抄小路,瞞過魏城偵騎,兵向西南。

    ※※※

    魏城西南面多山丘,縱橫莫辨。

    曹軍的這隊人馬,正是由曹仁之弟曹純統領。

    曹操的虎豹重騎分為兩部,分別由曹仁和曹純統領。曹仁一部虎豹騎在方與城遭到劉備的白毦、先登兩營的攻擊。慘遭敗績。從此曹仁這部虎豹騎一蹶不振,納入正規軍隊。而曹純的這隊虎豹騎。由於曹操的特別重視,裝備上更加精良,訓練上更加刻苦,比起方與城外的曹仁部卻又多了鋒利。

    「將軍,前面可全是山區了。這裡最宜伏兵,要不我們……」

    曹純乾淨的臉上細細的汗珠不住的流著,可惡的天氣,日頭頂著,一絲風也沒有。可殺身上還穿著厚重的鎧甲,肩上的披風動也不動,就那麼垂直的綴著,憋的後背臭汗濡濕內衣,難受死了。此時只想快點趕到魏城,好與郭嘉等回合。聽到探馬報說,嘴角不屑的扯動,問他:「你是說還有第二條進城的路?」

    「呃,這卻沒有。」

    「沒有?」

    曹純皺起眉頭,端起一腳,直將他踢在地上爬也爬不起,大罵道:「你敢消遣爺!」雖然如此,畢竟曹純帶軍經驗豐富,免遭敵人埋伏,除了派出幾路探馬,又吩咐左右快速進軍,不得在山地停留。

    進入山區,道路越來越混亂了,雜草叢生,飛獸竄奔。

    「嘿咻……嘿咻……」

    頭頂的日頭太過強烈,風又沒有,細汗密集的流,多半甲士都是苦皺著眉頭,無精打采的拖著渾軟的身軀,無力的走著。曹純走了一時,只聽耳邊罵娘聲越來越多,部隊的行進速度明顯減少,隊伍雖然暫時未出現鬆散的情況,只怕時間一長,不保沒有人會掉隊。再說,周圍地勢不利緩行,若是這時殺出一隊人馬……

    「曹純小兒,快快納下命來!」

    一聲吶喊,四野俱驚。

    甲馬嘶風,曹純與甲士尚且愣住,週遭喊殺聲跟著四起。接著,山凹處殺出無數人馬,左右前後都有,層層疊疊,不計多少。但見衝上來的伏兵人人都是挺著一桿長槍,鎧甲精良,奔跑甚速,顯然是早已埋伏這裡了。再看大纛上書:劉!知道是劉備親自領兵前來了。而再看將旗上,中書:將軍陳。曹純一驚:「早就聽說劉備手上有一支長槍精兵,乃是將軍陳到所領的白毦營。此營人馬裝備精良,戰鬥力不容小覷。再者,前時我哥哥曾在白毦營手上吃過虧,我卻不可大意了。」

    四野人馬殺出,曹純所領的重甲騎兵突遭埋伏,先是一陣慌亂,但很快就在曹純的指揮下,逐漸鎮定下來,進行反擊。雖然能夠從容面對,無奈曹純所處乃是山地,只宜步兵作戰,不利於騎兵的衝鋒。更何況,他領的又是重甲騎兵,馬行半天了,早已疲乏,對於輕便的步兵來說,相對缺乏應有的敏捷。眼看戰鬥處於下風,且不說對方以有心算無備,只在兵力上就已經是自己這邊的兩倍以上了,若是再戰下去,只怕沒到魏城就吃大虧了。

    到了此時,曹純亦沒有半分慌亂,立即重新轉換陣型,拉開缺口,故意放伏兵進來,然後以三個對一個,自然迅速解決了。依法炮製,虎豹騎士氣立即上升。

    遠處,劉備觀察戰況良久,眼看曹純人馬往來縱橫,把握住了主動。嘴角由衷露出一絲微笑:「以我白毦營如此精良部隊。在虎豹騎面前居然如此不堪,奉孝當真沒有騙我。曹純手上的虎豹騎卻比起方與城外曹仁的虎豹騎,要更難對付了。陳將軍,你可以帶領第二批人馬殺出去了。」

    對於劉備如此看得起賊兵,陳到自然不服。再怎麼說,上次在方與城外單獨面對曹仁的虎豹騎,雖然不幸落敗。但再戰時,若不是他領著所部以做誘餌,哪裡來的先登營的成功?那次戰後,兵力得到補充,訓練方面也特意爭對騎兵的作戰做了調整,陳到自信白毦營的戰鬥力已然提升。但聽劉備這麼一說,心裡萬分不服。幸好接下來,劉備讓他出馬,給足他機會,以讓他證明自己部隊的戰力到底如何。

    嗆然刀出鞘,陳到目光如炬,單手高舉,身後將旗隨之上托。左右應旗頃刻搖動。隨著陳到手勢揮動。將旗向前,喊聲雷動。埋伏的第二批人馬,隨著陳到將旗舉處,如流水淹沒了戰場。後續人馬的出現,自然讓曹純吃驚非小,但片刻的震愕,讓他又鎮定了下來。身當此時,以不變應萬變,那才是上策。立即將軍隊轉換圓陣,圓陣外圍,再以一隊隊五六騎所組成的小型陣型,互補互救,又是殺的陳到人馬死傷一片。

    觀察良久,曹純的虎豹騎陣型雖然勉強維持著,但已經不住陳到的左衝右突,漸漸已經出現了頹敗之勢。再說,曹純的虎豹騎再厲害,奈何先遭埋伏,又遭陳到的車輪戰,早已疲敝不堪,傷亡逐漸增多。

    看看時機已然成熟,該是他的第三隊伏兵殺出來,以做最後的決戰了。劉備緊了緊衣甲,雙手拔劍,劍舉起,喝道:「殺!」

    「殺!」

    最後一支伏兵,隨著劉備,衝鋒向前。

    劉備來時一共帶了五千人馬,第一批衝出去兩千,第二批一千,最後一批,也就壓垮曹純的最後一根稻草,兩千人馬,一齊從著四野殺出,封住了所有敵人能夠逃竄的道路,殺奔上來。就算曹純再如何鎮定,再如何自恃虎豹騎的不可一世,再不把劉備的白毦營放在眼裡。在四周雷鳴聲中,曹純也慌亂了。他的部下,一個個臉色齊暗,怎麼伏兵殺也殺不完,層出不窮啊?

    血染鎧甲,氣餒三軍。

    曹純一身氣力都已經使完了,還能剩下多少?眼看敗局已定,曹純向天大吼。風雲震動。原本火熱的太陽被烏雲掩埋,霎間漫天的風聲呼嘯。風走石飛,人馬亂嘶。劉備正奮力殺著,坐下燕雲馬突然仰天亂嘶。而再看左右將士,全數抵擋不了大風的凌厲攻勢,一個個不說舉槍,就是頭盔都被吹歪了。陳到眼見天變,趕緊聚馬到劉備身邊,大聲道:「風太大,請明公下馬。」

    劉備剛剛跳下馬來,風聲狂吼在耳,披風被扯的呼啦啦直響,勒著脖子。戰馬亂奔。頃刻間,天地齊暗,早已不辨敵我了。劉備在陳到的保護下,亦只能亂摸亂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風停了,頭頂的烏雲也散了去。天地霎間晴朗,日頭仍是照著頭頂。

    「這是什麼鬼地方?」

    扶了扶被風刮歪的盔甲,理了理亂髮,扯掉披風,劉備看了看左右,緊跟上來的人馬皆是狼狽不堪。

    除了陳到拽了劉備和自己的兩匹戰馬,其餘的馬匹都已不見,而跟上的士兵不是丟了頭盔就是沒了兵器。粗略一點,身邊的人馬不足一千。陳到走到劉備面前,但看劉備臉上漆黑一片,想是在奔跑時不慎摔了一跤。他也不敢笑話,只是低著頭說道:「眼看我等就要將曹純那廝拿下,不知如何起了這口怪風,這下不知這廝跑到那裡去了。」

    這時,出去查探地形的將士跑了回來,向劉備稟告:「我等所處乃是一個虎口,後無退路,前面只有一條出路,但被山石堵了起來。」

    將士皆驚。劉備看了陳到一眼,陳到會意,立即帶領數百人再去查看。劉備卻有點累了,找了塊大石坐了。虎口裡雖然被樹木庇護著,太陽曬不著,但一口風也沒有,甚是悶人。劉備仔細回想了先前那一幕,實在弄不明白,如何會來這麼一口怪風,而且霎間天地齊暗下去。難不成碰到了天狗吞日?但想來,一般日食大抵出現在朔日,也就是農曆初一那天。可今天並不是初一。更何況,天狗吞日也沒有這麼慘這麼快的,還伴隨著狂風飛石?若不是碰到了正常的天理,那這現象的出現,必是人為作祟的了。

    等了一時,陳到低著頭回來,向劉備說道:「一顆大石如五根指掌一般攔住了出路,要想挪開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想爬出去,只怕更難。」

    「傳說中的五指山?」劉備脫口而出。

    陳到一愣,同樣脫口問道:「什麼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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