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日本櫻島火山突然爆發,紅色岩漿將附近的村鎮和大海淹沒,填平了海峽,歷史記錄中接連出現「異象」場景本不應有「陰謀」的成分在裡面,可當歐洲各國經濟危機以井然有序的規律發生在人們身邊的時候,櫻島火山爆發看上去也彷彿被傳染上了某種徵兆。
「燈光正在整個歐洲熄滅。」這是英國外交大臣格雷在當時的評論,當一個又一個歐洲國家捲入之際,格雷評論的正確度比他當時所能預見的大得多。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沒有人相信這場世界大戰會真的打起來。最權威的理論來自經濟學家、諾貝爾獎獲得者諾曼·安吉爾的暢銷書《大幻滅》。他認為全球性戰爭將不可避免地導致國際信用體系瓦解,而這是所有國家都不願看到也無法承受的,因此打不起來,這種邏輯推理在現在也依然有人在提,即因核大國掌握導致對方國家毀滅的核武器,所以核戰爭也永遠打不起來。
而第一次世界大戰恰恰引發於一件「糾紛」,1914年6月28日的薩拉熱窩,刺客加夫裡洛·普林齊普將手槍對準奧匈帝國皇太子斐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幾聲槍響之後,他沒跑出多遠,就被警察抓捕。警察雖然迅速制伏這名十九歲的塞爾維亞青年人,但刺殺事件像一顆炸彈在民眾中激起了的強烈民族情緒。兩個月之後,劍拔弩張的歐洲捲入到全面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注定要使整個歐洲淪為廢墟。它毀滅了數世紀之久的哈布斯堡、霍亨索倫、羅曼諾夫和奧斯曼等王朝。一場戰爭打垮了4個帝國,20多個國家難逃戰火,接著,《凡爾賽和約》又引燃第二次世界大戰。
所謂平衡,按物理學原理,一個物體在所受「合力」和「合力矩」都為零時就處於一種靜力平衡狀態。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的時候會達到一種平衡狀態,如果沒有外界的擾動這種平衡會一直保持下去。但這種平衡同時又是脆弱的,一個小小的事件,就導致了後面的無法控制的災難。雖然,人試圖通過主動干預來維護一種平衡,但依然無力抗拒微小的「事件」帶來的蝴蝶效應。
回顧兩次世界大戰,戰爭總是與國家的政治、經濟、人口失衡有關,地緣戰略學家布熱津斯基在《大失控與大混亂》一書指出,霸權像人類一樣古老。帝國在政治上生來就是不穩定的,因為下屬單位幾乎總是喜歡享有更大程度的自治。而且這些單位的那些反對派精英幾乎總是抓住機會採取行動以取得更大程度的自治。從這個意義上說,帝國不會被攻克,而只會分崩離析。這種分崩離析通常是非常緩慢的,但有時也會非常迅速。
美國耶魯法學院教授蔡美兒在其《帝國時代:超級強國如何成為世界主宰及失敗的原因》一書中,研究超級強國的積累軍事經濟實力的模式及其失敗的原因,蔡美兒認為,歷史上的超級強國,包括羅馬、中國唐朝和大英帝國,主要是通過不同尋常的多元化模式及寬容來獲取優勢,但這種多元化又蘊含了衰敗的種子。中國和美國代表著完全不同的模式。這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可能是,美國的政治特性是民族和宗教中性,然而,中國仍是一個典型的民族界限分明的國家。因此,美國是階級移民社會:人們不需要放棄自己的民族、宗教等其他特性就可以成為美國人。
特拉法加海戰之後的一百年,英國控制了全球海洋。英國海軍的補給點遍佈全球,扼守住世界航運的交通要道,艦隊實力足以使任何對手放棄正面對抗。與這之前的每一個超級強國一樣,英帝國得以崛起並成為世界霸主,是因為國內出現了一個大轉變,從具有破壞性的內部民族和宗教鬥爭轉向非常開放和寬容的政策,這一寬容是以當時的標準來評判。在無人可爭鋒的英國霸權時期,這一時期一般定義為1858年至1918年,猶太人、雨格諾教徒和蘇格蘭人總體上都比較活躍,並且參與到了英國社會的每一個層面,包括議會和首相層面,這不是偶然。猶太人與蘇格蘭人不僅幫助英國籌資、征服和管理了英國的海外殖民帝國,還對英國的工業、金融和海上霸權做出關鍵貢獻。但是,英國的寬容有著自己無法跨越的局限。這些局限反過來形成一種定勢,一直困擾著大英帝國,使它最終衰弱。
與中國相比,美國自1776年7月4日獨立後,用了100餘年的時間成為一個世界性的大國,並漸漸成為世界領導國。作為一個新移民國家,美國沒有歷史所形成的束縛,得以建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1787年9月17日,美國第一部憲法形成,這部憲法形成了美國一個權力相對平衡穩定的架構,即立法、行政、司法「三權分立」。行政權屬總統,總統任期4年,有權任命部長、締結條約,但必須經國會同意,國會又對總統、部長的瀆職有權彈劾;國會為立法機關,由美國的參、眾兩院組成,負責批准條約,制訂稅率立法等。同時,總統又對國會立法有否決權。司法權則屬於最高法院,大法官由總統任命,須經國會批准,任取終身,並有解釋憲法的權力。由此立法、行政、司法互相制約,相互平衡。
一個國家崛起初期,空間是國家生存的首要條件,初始階段必須有一個能提供安全的生存環境,就如同嬰兒一般,要得到扶持與呵護才可以生存與成長。而其生存空間是必須與其他競爭者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樣,機遇與距離成正比,呆在一個地方與離開原址到遠方去進行控制,獲得的機遇是不可同日而語。1914年至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果是歐洲的衰退與美國的崛起,然而,美國對世界的這次短暫領導,並未導致美國對世界事務繼續不斷的介入。美國由於一種慣性,很快地退回到自我滿足的孤立主義與理想主義相結合的那種狀態。雖然到了20年代中期和30年代初期,美國能夠在兩大洋作戰的艦隊,明顯地超過了英國海軍,美國仍然保持不介入的態度,做全球政治的旁觀者。美國的戰略集中在保護它的海岸,因而在範圍上只限於本國,很少考慮國際或全球的問題。
19世紀、20世紀相交時,美國的GDP已經超過了英帝國。此前約10年,馬漢提出了「海權論」,美國通過了《海軍法案》,開始大規模發展海軍,把防禦性海軍變成進攻性力量。美西戰爭更像是一個預言,預示美國勢力悄無聲息地布控到亞洲,一個新的世界霸主悄然現出身影。1898年,美國向西班牙這個最虛弱的老牌帝國下手。曾經的前頭號殖民者西班牙,與美國稍一交手便徹底退出,將其所轄的波多黎各島、西印度群島中的其他島嶼,夏威夷群島,關島等割讓給美國。夏威夷群島中,瓦胡島的珍珠港引發了日美太平洋戰爭。西班牙在此後重回二三流國家行列。幾十年後,佛朗哥試圖借法西斯從新找回自己的尊嚴,重歸大國行列,但因沒有幫手而只能觀望。
美西戰爭後不久,1899年10月,已顯老態的英帝國獨自發動了一場戰爭,試圖繼續擴大帝國勢力範圍,但是,這場戰爭成為了一個時間的轉折點。這場戰爭位於南非,史稱第二次布爾戰爭。大英帝國在此之前曾經發動過一次布爾戰爭,但第一次布爾戰爭規模較小,雙方的傷亡和損失不大。然而,進入20世紀,第二次布爾戰爭已成為對英帝國的一場嚴峻考驗。英帝國的正規軍面對昨天還是農民的布爾人,打得非常艱難。在布爾戰爭期間,英軍總司令基契納被稱為英國的民族英雄,標榜普世價值的英國早於德國首創了「集中營」,將大批的布爾平民關入集中營。在英國人的集中營裡,共有2萬多婦女兒童死亡,其中多數死者不滿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