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時光 第5章 S.H.E.「明星未滿」時 (1)
    如今,各種選秀節目成了萬千年輕人實現明星夢的「捷徑」,因有蔡依林、李宇春、張傑這些光彩奪目的前輩引路,少男少女們更是蜂擁而至,擠破了腦袋也要去選一回秀。實際上,這條路看似便捷,路上的艱辛卻絲毫不遜於傳統明星的成長之路。這一點,選秀出身的S.H.E.最有體會。現在就把S.H.E.的時光拉回十年前。

    1.美少女殺出「殘酷舞台」

    三人2001年正式出道,當時她們都是剛滿或不滿20週歲的小女生,如果姑且說Ella是比較另類的「美少女」的話,那Selina和Hebe則是名副其實的「美少女」了;另外,她們得以跨入演藝圈都是經由台灣地區一檔名為「宇宙2000實力美少女爭霸戰」的歌唱選秀節目,當時有上千名年齡相仿的女生參加了該比賽,當然幸運之神最終降臨到了Selina、Hebe和Ella三人頭上。說到這個選秀比賽,就不得不先說一下S.H.E.所屬的唱片公司——華研國際(HIMInternationalMusic)。

    華研國際音樂股份有限公司可以說是台灣地區唱片界的後起之秀,成立於2000之初,而當時正是台灣地區唱片工業面臨史上最大危機之時。華研國際的前身其實是聲名顯赫的上華唱片,作為台灣地區本土的唱片公司曾一度與華納、EMI、BMG和索尼四大國際唱片公司抗衡,鼎盛時期的上華曾擁有齊秦、熊天平、許美靜、迪克牛仔等一大批實力歌手。可是上世紀90年代,又冒出了環球唱片,於是唱片業一度呈現五大國際唱片公司鼎力的局面,為了擴充實力,這五大唱片公司也積極兼併本土的小的唱片公司,上華唱片就於1999年被環球兼併。而原上華的老闆呂燕清、呂世玉及幕後音樂人另起鍋灶創立了唱片的新品牌宇宙唱片與老虎音樂,後因業績未能達到預期進行合併,又在2000年改名為華研國際音樂。S.H.E.就是華研國際音樂打響知名度的第一炮。

    縱觀華語樂壇,歌唱比賽似乎是唱片公司選拔新人的最佳途徑,也是無數懷揣明星夢的少男少女實現夢想最佳平台。華研國際的老闆可以說目睹了通過「五燈獎」選拔出來後來成為華語天後的張惠妹,在「新聲卡位戰」中有優異表現的蔡依林,在「新人王」比賽中憑借過人的創作實力備受關注的周傑倫,從「情歌王子」中脫穎而出的吳克群。

    作為剛剛成立不久的新公司,華研國際自然很難有充足的資金從其他唱片公司挖一些炙手可熱歌手,而那些二線甚至三線的歌手又沒有太多的發展前途,所以他們毅然決定一切從零做起,通過選秀節目選拔新人並實施培養計劃。

    當時台灣地區中視有一檔名為《電視大國民》的綜藝節目,由吳宗憲、陶晶瑩等人主持,其中有一個單元叫做《殘酷舞台》。參賽者出場演唱自選曲,不管你緊張、感冒、還是沒睡好,只要評審聽了不順耳就按燈,得到三個紅燈就出局,這就是「殘酷舞台」。不過獲得冠軍的將會得到一萬元獎金。

    2000年8月華研國際與《電視大國民》節目合作,希望通過《殘酷舞台》環節甄選出外形與歌唱實力都具有潛力的新人作為公司的培養對象,並把比賽定名為「宇宙2000實力美少女爭霸戰」,而這次比賽的獲勝者的獎品不是以往的一萬元而是將獲得一紙唱片合約。

    《殘酷舞台》在當時的台灣地區是比較出名的節目,受到許多愛好唱歌的年輕人的喜愛,而這次又有華研國際的加盟,於是吸引了上千名「美少女」前來報名,盛況可謂是空前,而任家萱、田馥甄、陳嘉樺三位「美少女」自然也在報名者之列。

    2000年8月12日初賽的現場,連主辦方也沒預料到會有如此多的參賽者報名,從上午開始的初選,直到下午只完成了五分之一,為了加快進度原本的評審不得不分為兩組分別進行挑選,儘管如此直到當日晚上11點才完成了整個初選的過程,從千人中選出五十人進入複賽,S.H.E.的三位成員也都順利晉級。

    說到三人的報名經歷估計要數Ella陳嘉樺最唐突了。8月正值暑假期間,家在台灣地區屏東的陳嘉樺和弟弟利用假期北上台北,藉著探望舅公的名義其實是想去台北玩幾天。有一定歌唱實力的她在同學朋友的鼓勵下曾幾度想要報名參加《殘酷舞台》,這次就正好藉著到了台北的機會撥打了報名專線。其實事先她是不知道當時是華研國際與《電視大國民》合作甄選新人,只是抱著想參加《殘酷舞台》的願望去的,直到電話中才得知該節目要甄選新人,她也沒有具體問清到底選哪一類的新人就直接跑到了報名現場。

    冒雨去到報名現場的嘉樺領到號碼牌才發現要甄選的是「美少女」,一向中性打扮的嘉樺頓時有了放棄的念頭,因為在眾人以及自己的心目中她一直認為自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她甚至還以「美少男」自居。但最終在姐姐的「要挾」下,陳嘉樺還是參加了「宇宙2000實力美少女爭霸戰」的初選,恰巧天公也作美,輪到她唱的時候雨就停了,她以一首五月天的《溫柔》順利進入複賽,而且在她演唱的時候現場格外安靜,大家都自己認真聆聽這位歌聲低沉「美少女」的歌唱。

    至於Hebe田馥甄,她以前就參加過《殘酷舞台》,並一舉奪得冠軍,獲得獎金的同時也得到了各位評委的好評,說她很有唱歌的天賦。由於之前的優異表現,她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推薦參加「美少女」比賽,並且不負期望憑借順子的《寫一首歌》順利通過了初賽。

    Selina任家萱則是代替小妹去參加比賽,因為後者年紀太小沒有報名的資格,做姐姐的就挺身而出了:「妹妹每週都拉著我們全家一起看《殘酷舞台》節目,妹還說她很喜歡吳宗憲,但我很好奇她怎麼會去喜歡一個大頭鬼呢?但每次看參賽者唱歌,贏的人還可以得到獎金,過程也很有趣,於是後來我就為了妹妹去參加比賽,希望可以進入決賽,讓妹妹看到吳宗憲。」沒想到,任家萱初賽以一首coco李玟的《BEFOREIFALLINLOVE》吸引了評審的眼球也順利進入複賽。

    進入複賽的所有人都由主辦方提供了一張歌單,從中挑選適合自己的歌曲參加複賽,而隨後主辦方會把歌曲的伴奏寄到她們手中好讓她們有所準備。而在複賽中任家萱、田馥甄、陳嘉樺三人演唱的曲目分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回家》、《陰天》,比賽當天陳嘉樺還因為遲到並且忘記帶身份證的複印件而受到工作人員的責備,這當然也只是比賽時候的一個小插曲。

    正式比賽中發揮最穩定的是任家萱,陳嘉樺也憑借獨特的氣質和渾厚的嗓音受到評審的好評。田馥甄雖然沒被淘汰,也順利進入決賽,但她對自己那天的表現很不滿意:「等到輪我上台的時候,不曉得倒了什麼邪霉,我竟然開始耳鳴,完全聽不見自己講話,更聽不到唱歌的聲音,痛苦得不知道自己key到底准不准,只好努力的唱《回家》,沒想到竟然過關了。那時候的評審之一的袁惟仁老師還稱讚了我一番,我心想:『他是瘋子嗎?』因為我記得自己應該有一個高音唱成了破音,但不知為什麼還是過關了。」

    那次,進入決賽的共有八個人,由於其中有一位參賽者要回加拿大唸書、另有一人受到家人的強烈反對不能來到現場比賽,所以總共有六人參與比賽,去爭奪最後唯一的冠軍席位。也許是由於長期比賽造成的疲倦,也許是因為現場氣氛過於緊張,S.H.E.三人在當日的決賽中其實都沒有發揮出往日應有的水準。

    由於決賽比較正式,而且要在電視上播出,所以所有比賽的流程之前就已經告知各位參賽選手,而按照排序第一個出場的應該是田馥甄,第二個才輪到任家萱,但是直播過程中主持人吳宗憲一時大意,比賽剛開始他就念了家萱的名字,這也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在錯亂中匆忙登台,在旋轉台階上還差點跌倒。也許就是因為準備不夠充分,一時打亂了任家萱的陣腳,她在演唱《Reflection》時唱錯歌詞以致歌曲中間部分歌詞出現突兀,給評審的感覺則是她忘記了歌詞。這也讓一向好強的Selina懊惱不已,而且想到電視直播出去,親朋好友都看到了自己表現不佳肯定會很失望,於是下台後她就抱著媽媽大哭,雖然五位評委中有兩人給她按了紅燈,她並沒有被淘汰(三站紅燈即被淘汰),可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奪冠肯定希望不大了。給她亮紅燈的評審之一就是日後S.H.E.三人的師兄動力火車的成員之一尤秋興,而他的理由就是觀察到任家萱看見有評委亮紅燈後表情慌張,表現不夠專業。

    不知道是不是三人心有靈犀,隨後出場的田馥甄演唱參賽曲目《喜歡你》的時候,由於對歌曲過於生疏,以致演唱過程中忘詞長達十秒鐘,還好表現比較鎮定,評審也給她亮了兩盞紅燈,未被淘汰。

    表演出現最大意外的是陳嘉樺,她要演唱的歌曲是《後來》,這首歌可以說是大家耳熟能詳,這也是嘉樺的拿手曲目,她還曾憑借這首歌獲得校園演唱比賽的第一名,所以說賽前嘉樺可以說是自信滿滿。但是上台後的她演唱不夠專心,而且選曲也過於平淡,演唱時渲染力又不夠,不能瞬時抓住評審的心,最終被亮了三站紅燈慘遭淘汰。

    至此三人似乎也都預感到自己與冠軍無緣,而另外一位參賽選手表現穩健,沒被評委亮燈,她們也都以為會是那一位拿到冠軍,田馥甄就曾回憶說:「我以為唱片公司會以歌唱實力為主,選其中一個唱得最好、最穩,但長得像牛一樣壯的女生簽約。」

    可世事就是無常,當評審之一袁惟仁宣佈冠軍是任家萱的時候,不僅Selina本人不敢相信,就連主持人也都不太相信,還重複念了一遍得獎者的名字加以確認,其實小胖沒有念錯,冠軍真的就是Selina,小胖給出的評語是家萱一直以來表現都很穩定,很有當專業歌手的潛質。其實作為普通觀眾我們也能揣測其中的緣由,相信評委在選出冠軍人選的時候還是多多少少考慮了幾位參賽者的外形條件,儘管決賽中Selina表現有失水準,但真的是事出有因,如果讓她有更充足的時間和心理上的準備,也許會是另外一番局面,然而不管怎樣從綜合條件上來說無疑任家萱確實是最好的。

    就這樣持續了半個多月的「宇宙2000實力美少女爭霸戰」以任家萱的奪冠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但比賽雖然結束了,後續的工作仍在繼續,因為公司另有安排。任家萱是冠軍,獲得了唱片合約,而田馥甄先前表現也備受評委的肯定,陳嘉樺更是以自己的個人魅力征服評審,打破了他們對於「美少女」的傳統印象,而且她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女生當中也實屬少見。S.H.E.三人無論從外形上,還是從聲音的配合上似乎都是可以互補的完美搭配。

    所以,公司大膽的決定讓她們重新回來錄音,在沒有任何外界壓力的情況下看一下她們各自真正的歌唱實力以及個性特點。在比賽結束後陳嘉樺其實內心有些許的不甘,但是沒有辦法自己畢竟已經被淘汰了,於是她就又重新回到一個學生的角色,利用暑期的時間去到醫院打工,因為她本身就是學習醫療管理專業的。但不久她就接到了華研國際方面的電話,通知她可以回去試唱,而任家萱、田馥甄也接到同樣的電話通知,於是三人一同前往公司進行試唱,任家萱是由媽媽和妹妹陪同前去,而田馥甄則獨自赴約,顯得十分獨立。

    正式試唱時,田馥甄還是遇到了選歌上的困惑,因為自己想唱的歌被公司製作部的黃頌舜打槍,他要求她改唱蔡依林的《我知道你很難過》,Hebe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拿手的歌曲卻不讓演唱,偏偏換了自己不太熟的歌,憋了一肚子氣但還是錄了,因為本身就心不甘情不願,唱到歌曲最後還有個高音唱不上去,於是便草草結束這次的試錄,心想著自己肯定又沒戲了。相比之下,陳嘉樺和任家萱的試唱就明顯順利很多,但她們也不清楚公司到底要有怎樣的安排,只是回家等消息。

    在家靜候佳音的三人,終於等來了好消息,她們都接到了唱片公司業務部副總的電話,副總分別都問她們一些類似的問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願不願意以組合而不是以個人的形式進入歌壇,其次就是爸爸媽媽會不會反對她們出道當藝人。三人都表示願意組成團體出道,家庭方面也都不會遇到很多的阻礙,於是華研國際初定的計劃就這麼順利的實現了。

    我們不得不佩服華研國際上層的眼光與洞察力,回顧2000年前後的台灣地區樂壇,男女獨唱的歌手大有人在,女歌手方面就是環球唱片的蔡依林、EMI的蕭亞軒、華納的孫燕姿以及福茂唱片的周蕙,四人並稱為「華語歌壇四小天後」,無論從歌唱實力還是個人特色上都不容小覷,四人已經展開了激烈的競爭,幾乎搶佔了所有唱片市場。華研國際畢竟剛成立不久,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或許不能打造出能與「四小天後」匹敵的女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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