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肉機的真相 第19章 永遠的「第二」——張彩苑 (2)
    崔真實的死,只是前一天的事。像崔真實這樣的著名的明星,其他小藝人一定都時有關注。小藝人對演藝圈的八卦總是盯得很緊。

    有一集《康熙來了》,裡面就講了幾個小明星的日常生活。接不到多少工作,就一天到晚對著電視。恐怕也是韓國小藝人的生活寫照吧?

    張彩苑瞭解崔真實的困境。家暴,離婚,財產和孩子撫養權的糾紛纏身。作為一個藝人,崔真實太成功了。作為一個女人的境遇,崔真實太過悲慘。

    崔真實的死,對張彩苑的刺激是顯而易見的。

    有句話叫做男人喜歡找刺激,女人容易受刺激。

    崔真實的死路,變成張彩苑的生路。

    她說她理解崔真實,她理解崔真實作為女性的困境。她也理解崔真實,惡意的流言加身所承受的痛苦。崔真實生前被人在網上惡意攻擊,說她對演員安在煥的死應該付直接責任。甚至有人話說當年崔真實的經紀人之死,她是兇手。

    而張彩苑出道後工作並不多,僅僅只是《真實謊言》的兩集,卻成為熱門話題。自從張彩苑出演該節目後,她的迷你主頁上每天都會有一些惡意人身攻擊的留言。

    接二連三的明星自殺事件,引發韓國國會關注。韓國國會討論設立網絡法令,懲罰「網絡侮辱罪」。這個法令也因幾個韓國明星之死而受到社會關注,希望能從法律的角度保護社會公眾人物。一個小小的起步,任重而道遠。

    說到張彩苑是在崔真實的自殺事件的影響下而選擇輕生這條路的,這又涉及到一個很奇怪的群體心理現象:自殺情緒連環影響。

    據資料顯示,明星自殺引發的傳染效應不是孤例。1986年4月,日本女歌星岡田有希子跳樓自殺,之後有數十名青少年效仿而自殺身亡;2003年4月,港星張國榮跳樓身亡9個小時後,香港發生6起跳樓事件是日平均的兩倍;2005年,韓國女星李恩珠懸樑自盡後,20至29歲年齡層的韓國自殺者較此前大幅增加,並且懸樑自盡的比率從53.3%,上升至高達8成。

    自殺事件的影響也叫維特效應。「維特效應」指1774年德國大文豪歌德發表了一部小說,名叫《少年維特之煩惱》,該小說講的是一個青年失戀而自殺的故事。小說發表後,造成極大的轟動,不但使歌德名聲在歐洲大噪,而且在整個歐洲引發了模仿維特自殺的風潮,「維特效應」因此得名。

    在韓國這樣自殺率很高的國家,維特效應時常產生影響。

    韓國教育科學技術部的官員2010年的時候就表示,自殺身亡的小學、初中、高中學生達到202人,比2008年的137人增加47%。

    韓國教育科學技術部學生健康安全科科長樸熙根表示:「隨著著名藝人自殺事件的增多,衝動而且心裡不安的青少年模仿自殺的『維特效應』正在顯現。

    2008年,藝人安在煥在車內燒炭自殺後,相繼出現模仿他自殺的案件。2005年,女星李恩珠自殺後的一個月內,首爾市平均每天的自殺率從0.84急增到2.13人。

    樸龍河自殺後,韓國有一陣掀起自殺熱潮。當時在釜山市郊外居住的49歲主婦在家中上吊自殺身亡,從她留下的遺書和警方的初步調查,推定她是受樸龍河的影響,悲傷過度而自殺。該名主婦的丈夫在接受警方調查時稱,太太在看到樸龍河的自殺報道後和他談了許多,當時就有不祥預感的丈夫傍晚回到家後,發現妻子已經斷氣。

    有人分析維特效應的產生,首先是因為名人的意見領袖效應,使得受到影響的人認為自殺並非想像中那樣消極的事。其次,名人的自殺也為同樣出於消極及憂鬱情緒中的人感覺到自殺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可能性。

    在張彩苑受崔真實影響而選擇自殺之路的事件中,很明顯,張彩苑覺得自己和崔真實同心同理,效仿她的行為,未嘗不是一種解釋。

    3、造星機器的犧牲品

    張彩苑的自殺是一個悲劇。

    她和之前介紹的幾位自殺女星的不同之處是,之前的幾位至少不像她這樣,經受過這樣的摧殘之後,又被娛樂圈拋棄,而後選擇了一條絕路。

    張彩苑為什麼會成為變性人張彩苑?

    在《真實謊言》播出後,她花了三年時間,才變了性。中間所做的考量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小小的選擇。她一定試過很多其他的方法,來謀求生命中的一絲光明。無奈,處處碰壁。

    變性,是無計可施的最後一個計策。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成名之路知道不易,所以慷慨就義。

    那麼,是不是,週遭的人應該提醒一聲或者勸誡一聲呢?

    想想也知道,慫恿她走上變性女藝人這條路的經紀公司人員,不乏其人。

    在那些人的眼裡,張彩苑這樣的藝人,只是一個商品而已。使用什麼包裝,這個商品更為好賣,是那些人心中的考量和價值取向。

    他們,可是不考慮人性不考慮,萬一失敗,該怎麼辦?

    河莉秀成功了,造星機制會默認這是一條安全可行的方法。殊不知人是性情之物。流水線的產品可以說報廢就扔掉。人的生命卻有它的尊嚴所在。

    韓國演藝圈一連串的自殺悲劇讓人深深反思,表面上很風光的藝人,其實背後也有我們看不到的辛酸。

    這樣想想,韓國藝人普遍在臉上動刀子,整容成風,實在不算什麼。

    變性都是可選擇的成名路徑。

    人,這個字啊,寫起來很簡單,作為肉身活著卻複雜又難。藝人不是簡簡單單唱唱跳跳而已。明星也不是我們眼中那樣的單面體。變性,也不是單純從男變成女。經歷這些事件的人,作為個體,他們所承受的壓力是非同尋常的。

    作為一個變性人,她仍然有感情的需要。她需要一個男人像對待一個正常女人一樣對待她。當她經歷情感世界現實世界的衝突和糾紛時,她希望自己生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生來就是女人。可是她又不能讓人完全忘記她曾經是個男人——否則她怎樣走紅?上綜藝節目說什麼?這可是自己唯一的賣點呀!

    你可以想像,一個180cm的女人(男人),被人看著的眼神,被人當作怪物一般看著的眼神。那種受傷的感覺,一直到死,屍身都是遍體鱗傷的。

    韓國娛樂圈的壓力你們不是不知道。一天不曝光,就意味著淘汰的可能。曾有一個整容女星說:「昨夜做夢,一個夢就回到了爹娘生自己的樣子。嚇出一身冷汗。」

    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為了得到曝光率,他們做什麼都願意。

    比起張彩苑,潛規則又算什麼;比起張彩苑,網絡流言又算什麼。

    張彩苑的悲劇,是韓國娛樂造星機器冷酷和無情的一個極致。從這個機器上面下來,即使成名,也遠不是當初的你自己。從這個機器上面下來,你經歷千刀萬剮,可最後,也許,只是作為一個殘次品,被無情地淘汰。

    在韓國,整形整容變性蔚然成風。而且整容後的樣子幾乎是一套統一的標準,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樑。以至於很多人說能夠分得清的明星並且對得上號的是沒有幾個。

    對於內地觀眾,看誰都像宋慧喬。

    韓國明星的壓力大正有這樣一個源頭:她們似乎都不是在做自己。她們出道前又整容又改名字。這是一個連自己都不認同的民族,具有連自己都無法認同的國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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