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肉機的真相 第18章 永遠的「第二」——張彩苑 (1)
    韓國娛樂圈是一台絞肉機。它視人為流水線上沒有尊嚴的商品。它不但將活人碾成肉泥,它還將男人碾成女人。

    張彩苑不是沒有嘗試過好好地活下去。她努力過的。她無數次地跌倒,無數次地爬起,想站的挺拔像樣一點。最早的時候,他男扮女裝,他說他要做女人。是收視率告訴他,這條路可以走——只是後來他真的走了這條路,觀眾卻又不稀罕了。

    1、河莉秀第二

    2008年10月3日晚10時56分許,張彩苑被發現在位於首爾漢南洞的自家洗手間上吊自殺。警方調查後,分析死因後表明未發現他殺痕跡,暫定為自殺。

    比起崔真實、李恩珠這些具備國際影響力的大牌明星,張彩苑實在是小牌。即使在韓國本地,她也只能算是二三線不入流的小明星。不大的名氣,還多數仰仗「河莉秀第二」的稱號。

    2004年,張彩苑曾男扮女裝出演《真實遊戲》大受歡迎。用三年的時間,她下了決心並付諸了行動,改變了自己的性別。再次在媒體上曝光的時候,受到廣泛關注。

    2007年5月,張彩苑再次出演《真實遊戲》的時候,一時成為媒體報道的焦點人物。但是,正如所有底氣不足的話題明星一樣,張彩苑此後再無值得稱道的作品出現。

    張彩苑自殺的時候,年僅26歲。擁有180的身高和光滑的皮膚。她是一個變性人。以男性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卻以女性的身份離開。

    張彩苑在家中自殺的事情公佈之後,「韓國第一變性人」河莉秀通過經紀公司的負責人表達了自己的哀悼之情。河莉秀方面的負責人表示:「真的是非常令人惋惜。令人首先想到的是,是否受到了崔真實自殺的影響。」之後這位負責人表示,「雖然河莉秀和張彩苑並不熟悉,但是同為變性藝人,可以想像她的生活是非常不容易的。」

    說到總是拿來給張彩苑做標桿的河莉秀。作為變性美女,河莉秀以模特、歌手、演員身份活躍於韓國、日本、中國大陸和台灣等地。河莉秀在首爾附近城南市出生的時候,還是一個男孩。1997年去日本學習造型師課程,並在當地的俱樂部演唱。期間進行了變性手術,成為女子。1999年為韓國化妝品品牌拍攝廣告的時候一炮而紅。2007年和男友鄭英鎮結婚。近年活躍在中國內地。

    河莉秀憑35D、24、35魔鬼身材,以及42吋長腿被稱作是韓國最美的變性人。經過變性後,她成為性感女神,風靡萬千觀眾。短短四年間,她成為廣告、樂壇及電影界的新寵兒。河莉秀絕不吝嗇比女性更完美的身段,其寫真集,以比基尼泳裝,甚至半裸上陣,展示優美體態,誘惑全亞洲的粉絲。

    河莉秀的賣點在於變性。更在於那種勇於突破和嘗試以及追求的精神。

    雖然,河利秀「由頭到腳」已經變為真女人四年之久,但在身份證上,她的性別依然是「男」,名字更仍然是原名「李景葉」。她坦言,雖然變性為她帶來了名與利,可當中最大的得益,是她終於可與深愛的韓國男友,享受到真正的性愛生活。

    現在河莉秀已被列入了「世界十大變性美人」之列。

    雖然張彩苑被稱為「河莉秀第二」,可是在包裝上,張彩苑和河莉秀有天壤之別。

    綜藝節目出身的張彩苑,自打觀眾認識,就認為她是娛樂明星、是引發人討論的話題明星。而憑借廣告走紅的河莉秀卻跟觀眾更有距離。試想,變性這種事,若是於己無關的一個人由男變女,甚至變得有若女神下凡,似乎也不是什麼真的無法接受的事。但若是出現在電視綜藝節目裡,彷彿就是自己身邊的某個人,突然之間,就變了性別,這在普通大眾都是比較難接受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河莉秀的變性打著為愛情的旗幟。「韓國變性女星河利秀:愛情給我做女人的勇氣」、「少活20年也要做女人」,這樣的標題,感性、智慧,很能獲得別人的理解和同情。河莉秀說她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女孩子,而戀上一個男人使得自己獲得足夠的勇氣,在自己變性的抉擇中,父母也給了自己莫大的支持。觀眾紛紛覺得,河莉秀生錯了性別。她應該就是女人。是不是很容易獲得別人的理解同情和寬容?

    就給她一個特例吧。河莉秀在觀眾心目中的可接受度非常之高。

    相形之下,在韓國這樣連情色明星都要說三道四的國家,能夠接受一個變性人,第二個——NO!張彩苑被人稱為「河莉秀第二」,注定失敗。

    特立獨行的事,第一個人走了不尋常的路,第二個人基本上就無路可走了。

    張彩苑參加節目大紅,之後變了形,再出現在節目裡,大紅。之後再無聲息。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張彩苑在變性這一點上是有企圖的。她當然做過由此殺出一條生路的夢。然而,犧牲太大,成效甚微。等到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覆水難收。

    跟河莉秀一樣,張彩苑也有愛人。不同的是,河莉秀愛的人娶了她。張彩苑並沒有得到上天的禮遇。

    河莉秀的成功,說明社會的進步和一定程度上的寬容度放大。然而,它也蒙蔽了那些不被寬容生活在陰暗角落裡的邊緣人群。

    在娛樂圈,走紅已經不容易。變性人走紅,更是鳳毛麟角。

    中國內地這種情況也差不多。中國內地第一個變性藝人夢琪,就曾經因為忍受不了壓力與歧視,在海口試圖割腕自殺。雖被搶救過來,但夢琪的情緒很不穩定。據記者調查瞭解,包括被譽為「中國版河利秀」的陳莉莉等幾個內地變性藝人,不僅在娛樂圈過得並不如意,而且心理壓力非常大。

    記者相繼瞭解了幾個變性藝人的情況,他們在娛樂圈舉步維艱。

    這有很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傳統的審美觀念作怪,觀眾對變性藝人只是感到好奇,但真正讓變性藝人亮相舞台、主演影視劇,特別是登大雅之堂,觀眾心裡還不能接受;二是娛樂圈裡的競爭相當激烈,沒有變性的藝人的發展都很困難,變性藝人的發展更困難。而變性藝人面對激烈的競爭往往缺乏自信,心理壓力過大也阻礙了他們的發展,像舞蹈家金星那樣戰勝自我取得成功的變性藝人只是鳳毛麟角。

    2、崔真實第二

    據韓聯社報道,警方認為感情問題是自殺的直接原因。據悉,張彩苑曾在自殺前表示「似乎可以理解崔真實的心情」,由此推測,崔真實自殺對其心理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首爾龍山警察署表示,2008年10月3日晚10時56分許,張彩苑被發現在位於首爾漢南洞的自家洗手間上吊自殺,調查顯示沒有他殺嫌疑。死者的同事A某(22歲)對警方稱:「張彩苑的男朋友說她不接電話,讓我到她家裡去看看……當時門鎖著,開門進去時人已經死了。」據其周邊人士介紹,張彩苑當天和男朋友吵嘴分手後非常難過。警方由此推測,可能因感情問題感到悲觀而自殺的。

    正如前文所述,可以想像,張彩苑活著的時候,很羨慕河莉秀。性別變了,人紅了,愛,也得到了。不像她自己,性別變了,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像這樣的變性人,比起他們後來改變的身體,先天的內心更為纖細和敏感。所以才有人說那些變性人,其實比女人還女人。

    沒有愛,毋寧死。

    於是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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