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我,這是我們的選擇……」就像歌裡唱的那樣,梁朝偉選擇劉嘉玲,就像是「凹凸」兩字的互相契合,只有那個人符合我的要求,只有那個人知道我需要什麼。那麼,捨我其誰?
1.患難見真情
香港是個花花世界,香港是個慾望都市,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悲歡離合,人情冷暖。我們知道,偉仔也年少輕狂過,我們也記得,偉仔也是有點緋聞的,只是,對人對事,我們要學會看大的方面,劉嘉玲的劫難,證實了偉仔是個好男人。
娛樂圈五光十色,但上世紀90年代初香港娛樂圈卻被一股黑勢力籠罩,一片腥風血雨,劉嘉玲1990年被擄走強迫拍裸照只是當年娛樂圈暴力風暴的序幕,之後,除有兩名電影公司高層先後遭殺手槍殺、天王級影帝聲稱被人用槍指著頭逼拍戲外,還有持槍匪強劫電影菲林事件。為向暴力說不,300多名香港藝人於1992年曾發起全球首個藝人反暴力大遊行,成為國際新聞。
1990年4月,劉嘉玲在尖沙咀消遣後獨自駕車往何文田、苗僑偉寓所準備繼續玩樂,途中被一輛客貨車截停,數名大漢強行將她擄走,其後獲釋放。有傳她被禁錮期間,除被毆打外,還被迫拍下裸照及影帶。
據香港媒體報道,劉嘉玲1990年轉到電影圈發展後,遭到荷蘭黑幫老大威脅,強迫她接拍電影《我要逃亡》(據傳為三級片),劉嘉玲拒拍終遭報復,在去苗僑偉家的路上被人劫持,並被強迫拍下裸照。
香港電影圈在上世紀80年代尾、90年代頭,可謂極之風光,當時適逢吉日,曾經同日有17部電影開鏡。這段時間,只要找到當紅演員參演,影片便可賣個滿堂紅,演員一日接拍數組戲是常有的事。利字當頭,除電影中人,不少有勢力人士亦參與投資,其後更出現以暴力手段搶演員的情況。當時常有傳聞指某演員因為拒絕接拍電影而被人以槍指嚇或遭掌摑。其中,有傳劉德華被人用槍指嚇,將他從片場強行帶走。性感女星葉子楣一向堅持「三點不露」,她表示曾經有人以刀片指嚇,聲言要毀她容貌,逼她全裸上陣。
《梁朝偉畫傳》對此事件有過一段詳盡的描述:
當晚,一幫娛樂圈的朋友約在一起去夜總會娛樂,玩到午夜。告辭離開後,有些人覺得不盡興,約定在一個朋友家見面,繼續再玩。這麼晚了,還繼續玩,自然不是唱歌跳舞,那會影響別人。最好的玩樂,便是打麻將。劉嘉玲是個麻將迷,這樣的事,怎麼能少得了她?有人說,嘉玲在做什麼?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曾志偉自告奮勇,說:「我來打。」曾志偉接通劉嘉玲的電話,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她,問她來不來。她毫不猶豫地表示要來。曾志偉又問:「要不要我開車過去接你?」劉嘉玲說:「不用了,我自己駕車去好了。你們先玩吧。」
住在這幢樓裡的朋友也是娛樂圈的知名人士,大樓的保安十分熟悉。而且,有名人的住所,保安會異常嚴格。他們進來時,向保安打過招呼,說明一會兒劉嘉玲要來。保安對劉嘉玲自然不陌生,答應說,等劉嘉玲一到,他保證開門放行。
曾志偉他們上樓後不久,那名保安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對他們說,不好,出事了。大家心裡一驚,問他,出什麼事了?保安說,剛才有一輛私家車開過來,因為他對劉嘉玲的車有點印象,所以正準備核實以後開門,卻見那輛私家車突然失控,撞在了停車場的鐵閘上。當時,他非常吃驚,正想上前查問,卻見後面有一輛私家車迅速跟上來,停在那輛車旁邊,從車上下來幾個人,走到劉小姐的車旁。
最初,那幾個人隔著車窗和裡面的人說話,保安以為他們是熟人,所以沒太在意。可過了一會兒,那幾個人竟然拿出什麼工具,把劉小姐的車門給撬開了,將劉小姐從車裡拖了下來,架著上了後面那輛車。那輛車迅速駛離了現場。保安心裡大急,又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綁架,不清楚是不是該報警。那些人拉出劉小姐時,他已經看清楚,第一輛汽車裡面,確實是大明星劉嘉玲,考慮到她的朋友在樓上,所以跑上來報信。
他們看到一切確實如保安所說,那輛撞上鐵閘的車,正是劉嘉玲的。車門是開著的,安全帶用刀割開了,裡面空空如也。
當時,劉嘉玲的幾個好友感覺事態嚴重,立即打電話報警。
警方迅速趕到勘查現場,在現場見到一輛汽車,撞毀了一住宅大廈的鐵閘門,警方在大門口附近的地上,撿獲一隻耳環。警方很快證實,那輛車確實是劉嘉玲的,她本人並不在車上,從車上遺留的種種痕跡判斷,車主確實有被綁架的可能。因為保安並沒有看清後面那輛車的車牌號碼,一時難以判斷車主被綁向何方。
這個案子很快被重案組接管。
曾志偉等人擔心劉嘉玲的安全,一直留在朋友處沒有離開。
3個多小時後,天都快亮了,劉嘉玲突然出現在這幢大廈前。她的面色非常之差,情緒極度糟糕。在場的朋友見這狀態,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幾分,因此並沒有追問她。
劉嘉玲後來被帶回警署協助調查。據她本人向警方提供說,擄劫她的歹徒共有3名,主要是劫財,搶走了她一隻名貴手錶以及1000多元現金,然後將她放回。警方將現場拾到的那只耳環與她相對,卻沒有對上,證實那只耳環並不是她的,也因此懷疑當場並沒有發生激烈掙扎。
接下來的第二天,劉嘉玲自己前往警署將這件案子銷了。
事後,劉嘉玲對當時替她著急的好友做過一番解釋,說當時她駕車前往,快到達時,發現有一輛私家車跟在自己身後,形跡可疑,她心中著慌,不小心撞上了大廈的鐵閘。接著,後面上來的幾個人,將她綁走了。他們只是劫財,並沒有對她進行人身侵害。
事情在當晚鬧得很大,第二天的報紙均登載這一消息。1990年4月29日出版的第1120期《明報週刊》封面上,有關於這次綁架事件的標題。
雖說劉嘉玲表示只是劫財,可她畢竟失蹤了3個多小時,各大媒體對她失蹤的這段時間猜測紛紛。有一點,誰都可以想像,如果是一般的劫財,當場便可以將她身上的財物搜走,完全沒有必要大動干戈將她綁到某個地方。劫匪不是不清楚,一名人質在手,時間越長,風險越大。如果不是為了標參,綁匪不至於會有如此動作。可三小時後,劉嘉玲被放回,顯然不是劫財了。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侵犯。
幾天後,有媒體表示,透過某些內線獲得消息,劉嘉玲因為不肯和黑社會勢力合作拍片,惹惱了這位黑社會人物,因此才被綁架。綁架之後,黑社會人物將劉嘉玲強行帶至一處地點,脫光了她的衣服後,拍了很多裸照,並且對她進行了性侵犯。媒體更透露說,不久前,有一位紅星被黑社會強迫出演全裸電影,如果不從,便要毀她的容。最後,她被迫無奈,不得不在數名黑社會人物尖刀的威迫下拍了這部電影。這部電影後來一度以錄像帶的形式,在社會上廣為流傳。媒體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出這位影星是何人,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葉子楣。
媒體也同時引述,早在幾年前,某黑社會人物就曾威逼劉嘉玲,要求她拍電影,可劉嘉玲以檔期安排不過來為由,嚴詞拒絕,於是引起這位黑社會人物的強烈不滿,曾當眾掌摑劉嘉玲。此次被綁架事件,很可能是當年那次拒絕之後的洩憤。
劉嘉玲被綁架之後,媒體雖然猜測了一段時間,但因為當事人一口咬定只是劫物,並且從警署銷了案,警方不再過問此案,媒體也沒有更新的消息,自然也就平息下來。
梁朝偉見到釋放回來的嘉玲,二話不說只抱著她說:「你沒事就好了!」從不過問這幾小時發生過什麼事,只是一直陪著嘉玲去報警錄口供,只在乎她的心情。為令對方安心,他更向外宣佈必娶嘉玲的宣言,令她非常感動,亦承諾「愛足偉仔一生一世」。
數天後,有記者在他兩家中,親耳目睹偉仔苦口婆心的勸解:「我一直勸你不要去夜街,你又不聽。你也在這個城市居住很多年了,應該知道一個女孩子獨自夜歸是多麼危險……」嘉玲說:「現在知道了,以後不再去夜街……」
警方接到投報後,趕到苗喬偉在常康園的住所,並且在那裡錄下劉嘉玲的口供。當時,梁朝偉一直在旁安慰。警員說,在兩個小時錄取口供過程中,劉嘉玲的情緒很激動,一直痛哭,但沒提裸照或有沒有遭到性侵犯。
劉嘉玲是個一直在風風雨雨中走著的女子,她很有勇氣地面對一切,偉仔更加與她風雨同路。
後來,經歷了2002年的「《東週刊》裸照事件」後,又隔了幾年,她終於吐露心聲:「是這樣的,十幾年前,很多江湖大哥都愛投資拍電影,有一個要我拍,我不肯拍,他們便那樣懲罰我了。」後來怎麼擺平?「免費替那幫人拍一部電影。偉仔很不放心我獨個兒到外地拍,他推了所有片約跟我一塊兒去,天天陪著我。我並不恨那四個脅持我的人,他們完全沒有侵犯我,他們只不過奉命行事而已,我在心中連他們也感謝。」
劉嘉玲透露,該套免費拍的電影是在荷蘭拍攝的,與她風雨同路的梁朝偉推了所有片約隨行。梁朝偉推掉的,正是那部《阿飛正傳》。
回想當年遇險,劉嘉玲猶有餘悸,原來她被綁架前曾收到恐嚇電話,對方說「你在明我在暗」,嚇得她連洗頭也不敢合上雙眼。事發當日往訪圈中好友苗僑偉家途中被捉上了汽車,即想到或是殺身之禍:「他們將我雙眼蒙住,我害怕得很,恐怕他們把我殺掉,然後棄屍荒野。」
梁朝偉回想到當時的情況,這一事件對他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差點令他和王家衛的合作失之交臂。這當然說的是《阿飛正傳》。後來,他接受《聯合早報》鍾雁齡的電話採訪時,特地談過那時的心情。他說,當年,他剛剛轉入電影界發展,可一時沒有摸清自己未來發展的方向,又因為陷在劇情裡面,角色與角色之間,糾纏不清,今天這個佔上風,明天那個異軍突起,令他一時間十分茫然不知所措。正好在這個時候,王家衛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在《阿飛正傳》中演一個角色。能夠和王家衛合作,他自然是感到非常榮幸,希望能借助這次機會,一掃幾年來的陰霾,在電影上的發展有所突破。
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時候女朋友劉嘉玲卻出事了,使得他不得不放棄了這次機會。所以才出現了那個再電影史上留下精彩一筆的最後那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