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逃」 第13章 曾經年少 (2)
    小挫折小坎坷,總體來說還是順順利利走著她的演藝之路。不斷地拍戲、代言、拍廣告,工作的同時,也認得新朋友。比如說張國榮,還有鍾楚紅。

    1984年,張曼玉出演了王晶執導的電影《青蛙王子》。那是她第一次接觸大屏幕演出。不是女一號,但是戲份也不少,搭檔是鍾楚紅、鍾鎮濤、關之琳和林子祥。《青蛙王子》之後,張曼玉又緊接著拍攝了《緣分》,這次已經不是女二號,而是當之無愧的女主角,憑借這次演出,她還獲得了第三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有前途新人獎」。

    後來的張曼玉回憶說:「大概是時代的關係,我入電影圈的時候還是流行許冠文的大片,什麼『人打人』、『鬼打鬼』等類型的戲。對我來說,當時拍電影只是個遊戲,我對它一無所知。我的機遇在於我出現在人們正尋找新面孔的特別時刻,在行業正繁榮時刻。」

    在《緣分》當中,張曼玉結識了梅艷芳和她後來一直信賴並且欽慕的哥哥張國榮。

    曾經和很多大明星合作過的關錦鵬評論說:「張國榮是一個很有能量,很懂得珍惜的人。在他年輕的時候,起步得非常辛苦,不過正因為受到過挫折,才讓他特別愛惜自己,也愛惜喜歡他的人。而梅艷芳是一個有男性力量的女性。當然作為女人她非常美麗,但是梅艷芳骨子裡有一種決絕,非常像男生。其實我認識的不少女演員身上都有男性的東西,除了梅艷芳,還有張曼玉。作為女人她們都非常吸引人,她們也並非性別認知有什麼問題,而是她們對人、處事的態度有時候比男人還要男人,她們無一例外的勇敢、決斷,有power(能量)。」

    張曼玉最欣賞的是梅艷芳,因為梅艷芳是她在娛樂圈裡很少碰到的對異性毫無妒忌心的女人,「我很喜歡跟梅艷芳合作,她很豪爽,很少女人會對同性完全沒有妒忌心,但她就是這樣的」。張曼玉說,女性之間很容易有排斥的情緒,但是其實越妒忌別人自己情緒就越不好,臉上也會隨之變得很僵硬,很沒有意思,「所以我覺得從來不需要去妒忌別人,而應該去欣賞對方,剛好梅艷芳也是這樣的人」。

    近20年後,張曼玉為法國著名的《電影筆記》撰寫了一篇紀念張國榮的文章,在提到第一次見到他的感受時,她寫道:「第一次見了哥哥後,回家我就和媽媽講,那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一張臉。他和我沒有成為私底下的好朋友,因為我們個性很不一樣,對世界看法也不相同。可他一直是我崇拜的人,是我見過心地最好的人,他的勇氣、他對工作的全心投入、他對人平等的態度……」

    並不是沒有過恃寵而驕的輕狂時分。曾經導演過《家有喜事》等影片的著名導演高志森提到過,在和張曼玉合作的時候,有次是去澳門拍一場卡拉OK的戲碼,深夜十二點開工,預計拍到第二天上午十點,誰知張曼玉一到現場就跟他說:「導演,我明日要回香港剪綵,五點鐘要走。」高志森說自己一聽到她這麼講,心知不妙,五點鐘走,也就是只能拍三四個小時。那是周星馳和張曼玉的一場十分鐘的對手戲,兩個人總是NG,十分難拍。高志森不敢得罪張曼玉,只好跟周星馳說:「阿星呀,拍戲要集中,張曼玉要早走呀。」誰知一叫預備,張曼玉即刻發脾氣,大聲說:「預備呀,周星馳,導演說我要早走,集中一點啦周星馳。」周星馳聽到眼都突出來,再次叫預備時候,張曼玉又再大叫:「預備呀周星馳,集中一點呀,別害我呀……」好在這個時候張國榮喝住張曼玉:「不好這樣呀。」而張曼玉很聽哥哥話,馬上收聲,接著張國榮拍一拍張曼玉,跟她講了幾句之後,張曼玉就好聽話地拍戲去,終於安安樂樂完成這場戲。最後,高志森說,張國榮主動跟他說,以後拍張曼玉的戲由他在場看著就行了。

    女明星,當然有緋聞。張曼玉的第一個緋聞對象是櫥窗設計師邱鎮誠(Eric),第二個,是那個叫MarkKim的韓國胖髮型師,那時的她年輕氣盛,找男友的條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男朋友啊,一定要靚仔啊,不然怎麼能對他那麼久。」愛情不過是空歡喜,來來去去的桃色新聞,真真假假,難分難辨。

    一度,也被傳說為,是成龍大哥的心頭好。1985年,成龍已經是紅透香江的武打明星,人們尚不知道房祖名和林鳳嬌的合法存在,有日本影迷因為聽說了成龍已婚的消息臥軌自殺。還沒做到今時今日的以中華代表自居,無時無刻不提到自己是龍的傳人,認為自己最看重的是中國市場,是傳統文化。拍攝《警察故事》時,成龍正憋足了勁兒要向美國人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存在。通過成龍當時的經紀人陳自強介紹,張曼玉認識了成龍,並且成為這部對他來說舉足輕重的電影的女主角。

    《張曼玉畫傳》這樣描述他們當時的這次合作:

    張曼玉進劇組拍第一場戲時,成龍覺得不滿意。這使得張曼玉和成龍的合作最初並不順利。在成龍看來,張曼玉演得四平八穩,卻很難說出有什麼不好。她雖然在演戲,卻並沒有進入角色,怎麼看她似乎都在玩,而且玩得很高興很盡情。一般人可能覺得她的模樣十分可愛,但內行人卻能一眼看出她所演的角色跟劇情有些格格不入。

    沒有辦法,成龍只好跟她說戲,讓她再演。再來一次,還是一樣,怎麼演都入不了戲。第三次,還是一樣。成龍火了,開始對張曼玉惡言相向。

    張曼玉平常是那種嘻嘻哈哈的性格,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是什麼事都沒有。遇到跨不過去的山,她就繞過去。沒想到,這次跟大明星配戲卻碰到了這樣的事,她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倔強起來,怎麼都不肯服輸,一遍又一遍拍下去,一直拍了三十多次。成龍雖然還不滿意,但見張曼玉如此倔強,也只好說:「算啦,算啦,就這樣吧。」可張曼玉仍然要繼續演,直到成龍說:「這一場還不錯,拍下一場吧。」

    說來也奇怪,等下次再拍戲的時候,張曼玉像完全換了一個人。成龍事前說戲,她聽得十分認真仔細,並且會提許多問題,經過自己一番思考之後,再提出一些意見,比如某一個鏡頭,她想加進一些動作以增強喜劇效果。成龍是個直性子,聽到她的發揮,立即就讚揚她說:「這就對了,戲是你在演,怎樣做最能表現你自己的性格,你是清楚的。」接下來的一場戲,張曼玉只拍了三次,成龍就表示可以了。但張曼玉自己不滿意,要求再拍幾次。成龍拿她沒有辦法,只好讓她重新再來。

    合作的默契,使得兩人之間萌生出了對彼此的欣賞和好感,不久,關於兩人的關係不只是兄妹之情那麼簡單的消息開始流傳開來。

    2010年,在奧迪英傑匯年度盛典活動上,擔任奧迪形象大使的張曼玉出席,並接受媒體採訪,有記者問到:「你現在總共有幾部車?」

    張曼玉說:「我之前的車開了15年,現在還在家,加上這輛TT,現在一共有兩部車。」

    記者:「讓你開了15年的車是什麼呢?」

    張曼玉:「當時和成龍拍戲,他定的時候幫我定了一輛帕傑羅。現在香港這個車子只有兩部,開出來的時候大家就會認出來,看,這是15年前的車型。但是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要一部新車了。」

    在1987年和1988年,張曼玉又和成龍合作了《A計劃續集》和《警察故事續集》兩部影片。為了出演動作戲,張曼玉甚至連挨打跳樓這些都親自上陣,可謂是盡職盡業,力挺到底。

    可是,標準的大男子主義的成龍曾經說,在自己的心目中,事業始終是第一位的,排在第二位的是汽車,女人排在第三位。從藝多年以來,他的感情生活也一直沒有缺少過紅花綠草的點綴。後來在拍攝《雙龍會》的時候,張曼玉和成龍之間的感情,就不怎麼再有人提起了。

    據說,也是因為張曼玉主動迴避,和成龍拉開距離,免得自己再次深陷感情的漩渦。

    2009年4月30日,Burberry北京金寶匯新店開幕派對,江一燕、艾敬等明星齊齊到場,成龍的突然出現更是引起現場尖叫聲一片,可是行程匆忙的他只待了不到20分鐘就匆匆離去。成龍剛剛離開不久,張曼玉姍姍來遲,成為當晚的壓軸亮點。一身黑色褲裝搭配銀白色披肩的Maggie英姿颯爽,還剪了新髮型,心情貌似不錯,對媒體的訪問也一一微笑回應。對於自己的新髮型,張曼玉坦言剪新髮型不是為了配合新電影,而是自己覺得好看就剪了。當得知成龍大哥剛剛來過卻已離開時,張曼玉表示很遺憾沒有看到老朋友。有媒體問及張曼玉今天會不會去看成龍大哥的演唱會,張曼玉遺憾地表示,因為今天就離開北京了,所以來不及。

    張曼玉曾幾次公開承認:自入道以來,對她演藝事業發展影響最大的一個人就是成龍。而成龍對於張曼玉的評價也很高。他曾經說過:「她的成就並不主要在演藝方面,重要的是做人方面。她是我所見過的最成功的一個女人,也是最快樂的一個女人。她活得很自我,因此,她也就顯得與眾不同,顯得比任何人都可愛。我從沒有見過像她那樣樂天知命的人。」

    除了大哥成龍,天王黎明可能也曾經對張曼玉動過情。《甜蜜蜜》中的默契合作,使得兩人成了公認的最佳銀幕情侶。對張曼玉在片中的表現,黎明可謂是讚不絕口:「張曼玉在此片裡有很新穎的表現。這是我非常欣賞和佩服的。拍戲過程中大家交流很多,合作也很愉快。」

    在拍攝期間,黎明更是曾用日記記錄下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8月25日:與張曼玉晚餐。除了到達紐約的第二天我要為國語碟拍封面之外,其餘每天早上多數6點半就有通告,一直拍戲,拍到導演喊收工為止。紐約的戲份大都集中在Maggie身上,好多時候晚上7點半我就可以收工。《甜蜜蜜》到紐約拍的全是街景。Maggie與我經常以情侶姿態在街頭依偎。今天晚上,剛好Maggie不用拍戲,陳善之說有好介紹,便邀請了Maggie和她的保姆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其實這晚吃的不是什麼特別茶式,點的都是些一般的美國菜和意大利菜,但這頓飯張曼玉天南地北說個不停,跟拍戲時的閒談相比,這次對Maggie的認識更深了。當然,我不可能事無鉅細地將我倆的談話內容全都告訴大家,但有一點必須承認,Maggie確實很有內涵,她看過很多舞台劇,單是談論《歌聲魅影》就足以令我汗顏,因為我還沒有機會欣賞。」

    2002年1月,黎明在北京舉行了一個有上百名記者參加的新聞發佈會,主題是他作為該年世界盃足球賽華語主題歌的演唱者,將通過網上選秀的方式招募22名「球星」拍攝新歌的MTV。《羊城晚報》報道了記者和黎明之間的這段對話。

    記:那你自己的愛情標準是什麼?

    黎:標準的愛情是沒有的,在變化萬千的世界裡,愛情對人來講已經沒有多少安全感。尤其是到不同的地方,面對不同的媒體的時候。有些媒體的朋友也會為你的愛情感到高興,可是因為工作的需要,他們可能希望你結合,而且希望告訴他你結合了。這些東西寫完之後,他又希望你盡快離婚,否則他就沒東西可寫了。

    我有自己的愛情觀。對我來講,愛很重要,但我也清楚,愛是會變的,愛是會動的。如果遇到真正的愛情,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報道還特別寫道:「談起合作過的女星,雖然黎明很大方地談起了舒淇,談起了李嘉欣,那都是傳說中的女友。但看得出來,他應該最懷念與張曼玉一起演戲的日子。」

    要他評價張曼玉,他說:「張曼玉是很深,特別深的人。」「我在英國唸書時,床上都貼著張曼玉的照片,小型計算機上還貼著張曼玉的泳裝貼紙。那時根本沒想過可以跟她一起合作,所以合作的時候感到非常非常高興。」

    直到2010年3月,十幾年過去了,在新片《活動對決》的宣傳上,黎明仍然沒忘了再次提起,當初張曼玉在自己學生時期心目中的地位。王寶強提起自己和偶像合作十分激動,黎明也友善地半是玩笑地說道:「我明白他的感受,因為我在英國唸書的時候,我的計算機後面有個小的貼紙,是張曼玉的一個泳裝照。」

    或許再三的「提起」,真的顯示了在黎明心中,張曼玉與眾不同的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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