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作業你抄好沒？」輕微側頭：「在你抽屜裡。」試卷一張一張從前面傳到最後一排杜暖融手裡，葉浩源回頭聽到杜暖融用極低嗓音說：「不會，抄我的OK哦。」
那一刻，他怔定的像根木頭，轉過身拍拍腦袋，幻覺一場啊。「不會，抄我的OK哦。」多希望這是一句發自內心的話。總是會出現莫名幻覺，多可笑。
葉浩源不時皺皺眉頭，撓撓耳根，眉間糾結厲害，班裡靜的可怕。老師來回踱步，擾的人心都快從胸腔裡蹦出來。當老師面向黑板時候，杜暖融戳戳葉浩源背，回頭，迅速把一張紙條塞進葉浩源脖頸中。葉浩源連想都沒想，掏出來快速扔給她。
杜暖融氣的橫眉豎眼。老師眼睛尖得無可挑剔，悠然自得走到杜暖融桌前，敲敲桌子：「嘿，把紙條拿出來吧？」
杜暖融張口結舌：「老師我沒有紙條啊。」
「少裝了，在你手裡。」
「那是泡泡糖。」說完，杜暖融一把把紙條塞進嘴裡，使勁咀嚼一下。然後朝數學老師微笑的像一朵沾滿露水的花。
「你，你，……」
「真的是泡泡糖呢。」說完，杜暖融從嘴裡吐出一個大大泡泡。驚訝的老師目瞪口呆。同學們利用有效時間，趕快抄前桌，看後桌，拿出小抄瘋狂的做成績。
「哦，杜暖融同學，看來老師真冤枉你了，誤把你手中泡泡糖當做小抄了，對不起哦！」老師酸溜溜說。
「可是，你考試也不能吃泡泡糖啊……」
「老師，你知道考試時候吃泡泡糖能減壓麼？」
「真的？」
「……」考試完，同學們都圍在杜暖融旁邊和她嘰裡呱啦嚷嚷，全是關於謝謝的話。說「如果不是你在課上轉移老師視線，我們還沒有機會作弊呢，你知道數學老師多嚴格嗎，他的眼可尖咧。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賊眼。你可幫助我們大忙了，請你喝奶茶哦……」簡直是眾星捧月。把杜暖融說的暈乎乎。葉浩源在心裡直埋怨：早知道我也抄了，但是另一個聲音有飄來，以你的膽量，你敢作弊嗎？葉浩源用力揉揉頭髮，猛然一抬頭開始懷疑：咦，那張紙條是不是答案啊，杜暖融同學會有那麼好心？他悄悄回頭看她，正好碰到杜暖融還未從甜言蜜語中拔出來的嘴臉，笑的跟一傻瓜一樣。
「你白癡啊！連答案都不看！」杜暖融怒目圓睜。
「嗯？」
「暖融，不要理他，他少根筋。」圍在杜暖融旁邊女生說。葉浩源心裡突然有那麼點小興奮，原來那紙條真是寫給他的答案。
初二時候，同桌作弊，被老師發現。他趕緊把紙條扔到葉浩源座位下，老師撿起來當眾守著全班的面訓斥一番，還在星期一大會上拿他來做反面教材。他沒有解釋，只是在最後一列看到同桌擠眉弄眼表情。就是因為自己懦弱才助長他們更進一步欺負。當杜暖融扔紙條那一瞬間，他想到的就是有人想陷害。
杜暖融在學校綠蔭茂密的一棵樹下，聽著P3。是她最愛的張峰奇《紙飛機》，她喜歡張峰奇近似瘋狂，房間裡全是他洋溢笑臉海報，CD擺在桌上，形成一幅凌亂塗鴉畫。
其實那張紙條並不是什麼答案，只是她想小小惡作劇一把，她在上面畫了老師豬一樣腦袋，還在旁邊寫著侮辱老師語言。她想塞給葉浩源，讓老師看到他拿紙條，認為他作弊，當眾抓住他打開紙條看到上面的字氣的老師暴跳如雷，但葉浩源這小子偏偏又把紙條扔了回去。計劃落空。還害得她吞紙條。幸虧嘴裡含著泡泡糖才解決這個麻煩事。她越想越窩囊，覺得胃裡都在排山倒海發出噁心腐味。
考試完後，葉浩源推著車子從綠蔭處經過。看到杜暖融停下，試圖去跟她說聲謝謝，但又怕杜暖融朝他發脾氣。認為是他害自己吞下發著油墨味的紙條。猶豫著不知道該過不過去打招呼。杜暖融用眼角餘光斜視到躊躇不前的葉浩源，她把耳機收起來，逕直來到葉浩源跟前，勃然變色：「你他媽的是不是在課堂上看我笑話。」
葉浩源不停搖頭：「沒，沒。」嗓音委屈。
「算了，和你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杜暖融說完，拿起背包迅速離開這個讓自己看來都極其討厭的人。下午的陽光很暖，暖到在這種情況下讓葉浩源覺得心寒。
「喂。」葉浩源鼓起勇氣喊一聲。
杜暖融停住回頭：「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