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裡的女人 第四章 流蘇帳後的黑手 (3)
    楊麗英知道,戲演到這裡也該暫時收場了。縣城太小,如果傳出去可不得了。於是她用手揉著眼睛,可憐巴巴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她走後,王胖子輾轉反側睡不著,像打了一劑強心針,興奮無比。他已經被這女人高超的表演迷惑住了,陶醉在楊麗英的甜言蜜語中。他心中燃起了一團火焰,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代,帶著甜蜜的遐想,大半夜了,他才漸入夢鄉。

    那一年,楊麗英常常到省城,一會兒是買打字機,一會兒是買打印紙,借口最多的是給辦公廳送材料。她常常走進那熟悉的403辦公室,這才是她辦事的最終目的地。其實,楊麗英怎麼會愛上這個比她大十歲的男人呢?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柔媚去達到目的:調到省城,改變命運。

    王秘考驗了她一年,她也認真表演了一年。終於,在第二年初她調進了辦公廳行政處,並且很快升為副處長。這些事,她丈夫武義也許知道,可是兩相比較,他認為這樣的「奉獻」很值,老婆還不是為了這個家,這頂綠帽子他戴得很無奈,可又心安理得。

    緊接著,老公和小孩都來到了省城,楊麗英的夢想實現了,徹底擺脫了鄉巴佬的生活,擺脫了縣城狹小舞台的束縛,在省城施展自己長袖善舞的才能。她把自己的命運緊緊綁在王秘這架馬車上。她知道王胖子是饞嘴貓,背著她常偷葷嘗腥,可她從不爭風吃醋,反而更加溫柔和體貼。處心積慮地維繫著地下情人關係。讓王秘感動的是,楊麗英不僅死心塌地地愛自己,更為他換位思考,出謀劃策,真太難得了。因此,王胖子有啥事都要與楊麗英說,楊麗英出的點子在實踐中每每都能奏效,甚至還有化險為夷的功效。如此一來,王胖子對楊麗英這個「高參」的話是言聽計從,把她當成心尖尖肉,兩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過一次「夫妻生活」,一是肆無忌憚發洩慾望,二是商量一些事情。肖悅及其他女人,對於王胖子只是玩物,只有楊麗英會出謀劃策,為自己分憂解難。

    這一夜,兩人又纏綿在一起。楊麗英精心準備了「特色菜」,動作十分過火刺激,讓王胖子既新奇又快活。楊麗英為了緊緊將王胖子捆在自己的褲腰帶上,當然要花很深的心思,否則王胖子怎麼會對她這個半老徐娘癡迷呢?

    楊麗英買了一些黃色書籍,專看其中的「經典場面」,一遍遍地看,一次次體味。她還弄來黃片,看裡面的技巧和特別的姿勢,學而時習之,次次都讓王胖子這個老色鬼回味無窮。

    巫山雲雨後,兩人一本正經地討論起政壇上的事,如王秘在仕途上遇到了絆腳石,該如何應對。楊麗英趁分管勞動服務中心之便,也自己另立爐灶做起生意,兩人就像定期開常委會一樣,很多事就在床上形成了「決議」。第二天,兩人一前一後,帶著床上「會議」的各項決定各奔東西。

    王秘家裡很怪,儘管孩子和老婆都在家,他也敢在家中幹那種男歡女愛的事。王秘在家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他的妻子是藥廠的工人,大字不識幾個,是當年王秘村裡的「小花」,在她心目中,丈夫從來是幹大事的大官,法力無邊。

    王秘在家裡不苟言笑,領導的架子端得十足,他還特別交代:「我有很多電話是省長打來的,即使你是我老婆也不能接。」這些話,更加規範了老婆的行為,令這個女人緊張萬分,生怕給丈夫添麻煩。王秘的臥室兼密室的鑰匙只有他自己才有,吃晚飯時才開放一會兒,目的是讓老婆打掃,把水果、煙、開水放好,然後門又迅速關上了。這間臥室就在住宅的大門旁,而老婆的房間則是在客廳深處衛生間旁,這邊開大門,人影一閃就可以到王秘的房間,而老婆那邊根本一無所知。第二天大門一拉,人就閃出去了。

    臥室內自帶衛生間和浴室,裡面真是別有洞天,自成體系,為王秘玩女人創造了絕妙的條件。王秘的兒子是個「夜不歸」,高中沒畢業就在社會上浪蕩,幹什麼事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每天至少要睡到中午才起床。王秘該罵的也罵了,該打的也打了,都不見效。在玩女人上,王秘的兒子青出於藍勝於藍,上行下效嘛!

    剛認識王秘時,楊麗英心底裡就有危機意識。尤其是在一次做愛過程中,王胖子在最陶醉的時候,迷迷糊糊中喊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小悅」。老辣的楊麗英當時不吭聲,也不追問,她知道對男人來說,你越想管住他,越想讓他只愛你,他反而會離你更遠。只有欲擒故縱,才能拴住男人的心。那天晚上,楊麗英在心裡種下了一顆要害人的種子,因為王秘只能屬於她楊麗英一個人,不能再有第二位「主人」。

    楊麗英這類女人,口蜜腹劍,心機深得很,她不動聲色,很快就打聽到了肖悅的所有情況。原來是這個騷女人「橫刀奪愛」,威脅到她「頭牌」的地位。楊麗英在用心地、悄悄地挖坑,只等肖悅稍有疏忽,便推其下坑。楊麗英與王胖子依舊纏綿熱烈,不過,他們談話的內容裡多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肖悅。楊麗英在和王胖子親熱過後,時不時添油加醋說些肖悅的不是。楊麗英在挑撥離間上頗具技術含量,她製造的謠言均來自「別人之口」,她總是對王秘心痛地轉述一系列「事實」。比如,別人說,肖悅看中的只是王秘手裡的權;別人說,肖悅嘴巴不牢靠,打著他的旗號四處辦私事;別人說,肖悅水性楊花,跟小白臉有一腿等等。她巧舌如簧,煽風點火的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慢慢調動起王胖子對肖悅的反感情緒。時間一長,王胖子感到世界上只有楊麗英對他最好,而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讓楊麗英真正痛下毒手,陰謀陷害肖悅的殺機來自她丈夫武義的抱怨。

    武義經常在家咒罵肖悅。那天武義又坐在沙發上長吁短歎,楊麗英問了老半天,武義才說:「那個姓肖的婆娘囂張得很,不把她整倒,我哪上得去!」楊麗英問:「她怎麼囂張,你說給我聽聽。」武義說:我晚上加班,提出要發加班費。肖悅跳出來不同意,說我私心重。平時我做什麼事她都看不順眼,因為她是王秘調來的人,王秘對她又那麼信任,好多事我都忍了。她太狂了,大家都沒法跟她相處。」

    楊麗英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問:「肖悅都說了些什麼?」

    武義喘著粗氣說:「她說她哪個都不怕。王秘把這個家交給她,她是中心的出納,就要把好關。」

    楊麗英心裡馬上把這通話過濾得只剩一句話,肖悅說她誰都不怕,你王秘算什麼。她對武義說:「老公,不要生氣,走著瞧,會叫肖悅自作自受的。」

    楊麗英感到老公上不去,自己臉上也無光,這一切,與家庭興衰息息相關。是到剷除異己,實施報復的時候了。這場陰謀就此撕開了序幕。

    一個晚上,楊麗英和王秘在他的臥室裡一陣雲雨之後,她欲言又止地說:「有些話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不說我感到心裡堵得慌,說了我又怕傷你的心。」

    楊麗英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惹得王胖子心裡像蟲爬似的,巴不得馬上聽聽,他連說了幾句:「快說,快說,沒關係。」

    楊麗英又支支吾吾拖延了好一陣,才歎著氣說:「唉,你怎麼會把肖悅搞進來,她不僅辜負你的好意,還會壞你的大事。」

    說著,楊麗英非常溫柔地緊貼著王秘,心頭暗自思量,藥不能下得太重,萬一他反感還會把事情搞砸。於是她補充說:「不過,她人年輕,做些錯事也可以理解嘛,你不要生氣。」

    彷彿火裡澆油,王秘馬上問:「你說說,什麼事?」

    楊麗英嚴肅地說:「事情可大了。肖悅對別人說,她根本不怕你,她還可以當你的家,你的經濟命脈都攥在她手裡。」

    王秘心裡「咯登」一下,忙問:「這話你聽誰說的?」

    楊麗英忙摟緊王秘的脖子說:「你可以問武義辦公室裡的人嘛。不過,你千萬不能讓劉華知道,她和肖悅有經濟勾扯,不然怎麼會如此護她?」

    王秘心裡對肖悅非常反感,楊麗英平日都在慢慢下藥,今天放上藥引子,真是生效了。王秘心想,這個姓肖的女人怎麼到處亂講,真不該讓她知道那麼多事情,看來不收拾她不行了。

    他想起前年在興頭上跟肖悅說過,他在外面炒股票,收好處費,還許願說,給肖悅買輛小汽車。當時只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價,讓肖悅甘心情願委身於自己,他一時衝動說出他是如何搞錢的秘密。他還對肖悅說,要買一輛大貨車,讓她找人開,貨源和買家都不用愁,他有的是關係,掙了錢兩人一起分。

    現在他後悔極了,怎麼會在不經意間讓肖悅捏住了自己的七寸,萬一將來有事兒,她一旦告發自己,仕途就完蛋了。不能再寵著肖悅,早該跟她恩斷義絕了,王胖子在心中命令自己。

    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自己與肖悅已是多少夜的「夫妻」了。但這些與自己的安危相比,似乎又不該留戀。王胖子把自己想收拾肖悅的念頭告訴了楊麗英,楊麗英當然順水推舟大加讚賞。僅僅收拾一個肖悅,並不能滿足楊麗英的胃口,她想應將劉華一起收拾了,方可掃平武義陞遷的障礙,讓他迅速當上信息中心的主任。這些事情讓王胖子去做,而且是心甘情願去做,自己坐山觀虎鬥就行了。但是,怎麼收拾肖悅,王胖子還沒想好,肖悅也不是省油的燈,到時拔出蘿蔔帶出泥就壞事了。是否動真格的,他又有些猶豫了。

    楊麗英打氣說:「這事要等機會,你聽我的吧,不用你出頭露面,保證萬無一失!」

    王秘對楊麗英心存感激。是她讓自己看清了美女蛇肖悅的真面目,如果不是她長期的及時提醒,自己被別人賣了還會幫著數錢,唉,想想真後怕。對楊麗英,王胖子是更愛了,也更相信了。男人的愛是要建立在幫其謀權力上,這是一條不成文的真理。那夜,二人顛鸞倒鳳,快快活活度過了銷魂的一夜。在黎明來臨之際,楊麗英滿意地離開王胖子的窩,她導演的大戲終於要開演了。王胖子也很滿足地昏昏然酣睡去。

    這天中午,武義特地將宋漢和吳有梅約到家裡做客。這兩人平時對肖悅不滿,背地裡向武義發過牢騷,找他們做同盟軍事半功倍。閒聊了一會兒單位上的事,話題似乎很自然地扯到肖悅身上。矮胖子吳有梅破口大罵,說肖悅是騷狐狸精,走路老扭著水蛇腰,對男人拋媚眼,連她丈夫那樣的人,見了肖悅都流露出一副饞相。宋漢則說,肖悅穿衣打扮不檢點,老讓人想入非非,說有一次肖悅彎腰撿東西,自己不經意看了她胸脯一眼,被她亂罵:「這麼年輕就不學好!」從此肖悅老找他的茬兒,還向劉華告自己的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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