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覺得奇怪，自己去找王秘，她怎麼知道？她反應為何如此強烈？劉華心裡像被蟲咬了一樣，她突然想起這些年來，辦公室裡的許多事，王秘很快就會知道，而辦公廳高層的事情這邊也很快能聽到風聲。她的大腦開始掃描，一些瑣碎不相連的往事迅速排列組合，不斷延伸鏈接。她印象最深的是一個下雨的晚上，她和肖悅從邊遠縣回來，到市郊已深夜11點多鍾了。肖悅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她溫柔地“哼哼”幾聲後，就趕緊提速，車似野馬脫韁向城區奔去，結果在距市區12裡路處撞倒了一個小孩。肖悅嚇得魂不附體，就在她下車處理事情時，放在駕駛座位上的手機響了。劉華擔心有什麼緊要事，拿起一看，屏顯信息上寫著：速到我家來，想你。王
這不是王秘的手機號嗎？
劉華愣了一下，她似乎悟出了中間有什麼名堂。她想起以往快下班時，肖悅常接到神秘人的電話，每次她都神秘兮兮地捂著話筒發出“哼哼”聲。劉華感到很奇怪，可從來也沒往心裡去。肖悅在女人群中算得上是俊俏的，窈窕的身段，五官清秀靈動，尤其是那雙秋水般的眼睛，似乎能洞穿對方的心思，勾魂攝魄。王秘費了不少勁兒，才把肖悅從所在的企業調入辦公廳。對此，劉華從未深究過。可是今天，她無論如何都想把事情問個明白。
劉華的問話剛出口，肖悅想都未想，便哽咽著說：“我和王秘是情人關系，我們在一起已經5年了。”
盡管劉華有預感，但還是震驚了，肖悅居然真是王秘的小情人。他倆之間年齡之懸殊，足足能以父女相稱。相差20歲，這是一個多麼巨大的代溝，能把他們組合在一起的是肉欲和權勢的交換，太可怕了。這頂大傘本該給這小女人帶來一片陰涼，沒想到最後帶來的卻是災難和罪惡……
其實在早晨，肖悅就給王秘打了電話，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一切，並特別提醒說：“我一點沒說到你。”她還可憐巴巴地問他，“我該怎麼辦？”她像平常一樣小鳥依人，渴望得到對方的庇護。她萬萬沒有想到，王秘會冷冷地說：“我也很想幫你，不過在這非常時期，你不要和我聯系，以免引起懷疑。”
肖悅頓時感到自己背靠的大山瞬間化為泥石流向自己鋪天蓋地襲來，她躲閃不及，已經被泥石流埋沒，就要窒息了。她一遍遍地問自己，怎麼了？他的態度為什麼會如此生硬，一改往日的溫情，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這肯定是無意的。”
肖悅魂不守捨，坐臥不寧，一整天都茫茫然的。她想給王秘打電話，幾次拿起又放下，她有許多話要傾訴。然而躊躇半晌，她還是覺得算了，或許電話被監控了，別給王秘帶來麻煩，造成不好的影響，她還需要這棵大樹遮風擋雨。
就在劉華進辦公室之前，肖悅突然改變了主意。她想，早晨王秘說話生硬，可能是家裡有人不方便。按他的習慣，這會兒應在辦公室。她有些緊張，有些期待地撥通電話，話筒裡傳來王秘的聲音：“你好，請問是誰？”
電話裡是一段長長的空白，肖悅按捺住心中的狂跳，柔聲地說：“是我。”
誰知王秘的語調馬上變了：“請不要隨便給我打電話，你們主任剛來過，該說的我都對她說了，再見。”
電話“啪”的一聲被無情掛斷，傳來空洞冷漠的“嘟嘟”聲，肖悅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她不解，她失望，傷痛的心一片空白。她想不通，這一切是為什麼？她哪裡明白，只要昧良心，什麼都可能發生。
肖悅坐在劉華的對面，低著頭，神情沮喪極了。她滿臉的倦容，隨著抽泣聲，突然噴出一句話：“我好悔啊，沒有想到他是這樣一個人。”肖悅流著淚，痛苦地回溯著那些柔情的往事。
5年前的春天，一個偶然的機會，肖悅通過朋友認識了大權在握的王副秘書長。那天，肖悅的朋友小管帶著她來到霓虹燈閃爍的海關舞廳，燈光昏暗的舞廳讓人有某種沖動，敢於做一些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小管拉著肖悅的手來到一個靠邊的桌子，那裡圍桌坐著不少人，但一眼就可以尋出其中的主角。那是一位頗有些傲氣的中年男子，黝黑的臉龐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他端坐在那裡，大伙對他討好奉承，主角卻心不在焉，他的眼光在昏暗的舞廳裡搜尋著什麼。就在這時，肖悅向他走來。一身粉紅色的小洋裝襯托著肖悅玲瓏有致的身段，真讓人浮想聯翩。就在王秘精神為之恍惚時，“美女”沖著他走來。
小管笑吟吟地說：“王秘，介紹個美女給您認識，我的朋友肖悅。”然後他轉身對肖悅說，“這位是省政府辦公廳大名鼎鼎的王副秘書長，你可要好好認識一下。”
肖悅嫣然一笑，伸出了白皙柔軟的小手：“您好，秘書長，有幸認識您，以後請多多關照。”
王秘看著這張美麗清純的小臉，定了定心神伸出手：“你好，小肖。”
周圍的人都一一作了介紹，肖悅被安排坐在王秘身邊。音樂一曲接一曲，肖悅雙手端起一杯紅酒，甜甜地說：“王秘，我先敬您一杯。”
王秘裝腔作勢地點點頭，拿起酒杯和肖悅碰了一下。
這時，坐在肖悅一邊的小管悄聲說：“你多敬他幾杯，加深印象。他在辦公廳的權力可大了，以後我們好辦事。”
肖悅點了點頭。
“小肖，多大了？結婚了嗎？”王秘親切地問。
“我今年28了，還沒對象哩，秘書長給我介紹一位吧。”肖悅笑著說。其實她是有家庭的人，兒子都兩歲了。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哪裡還需要我介紹。”聽到肖悅還沒結婚，王秘內心有種莫名的欣喜。
“王秘人緣廣，結交的都是場面上的人物。幫幫小肖嘛。”小管幫腔說。
“好啊，看看小肖要什麼條件的，我也好幫忙。”
“只要秘書長看上的人就絕對好。”肖悅也很會圓場。
“我老眼昏花了，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就是會說話。”
王秘平素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很少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跟他說笑。肖悅笑語盈盈，暗香浮動，那股子俏皮和嫵媚勁兒讓王秘心裡癢癢的，覺得很新鮮，吃慣了葷油的食物，冷不丁端上來一盤翠綠綠的嫩白菜，不但賞心悅目，而且食欲大開。王秘一下感到與這女子交談，真對上了胃口，與她聊天，王秘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活力倍增。
肖悅是個尤物，在場面上很會活躍氣氛，她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想聽什麼，喜歡聽什麼。
肖悅和王秘第二次見面是在省裡最大的一家夜總會，是王秘約她的。這天肖悅打扮得青春時尚又不失莊重，她嫵媚地進入包房，看到王秘和三個老板模樣的人在談事。
“秘書長，您好！”肖悅說。
“小肖來了，快來坐。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柳總，這位是尚總，這位是朱總。”王秘招呼肖悅過來。
“什麼總不總的！秘書長，您這不是折殺我們嗎？直接叫名字就行了。”柳總說。
“各位老總好！我叫肖悅，請多指教。”肖悅一點也不怯場，直接走到王秘身邊坐下。
一陣寒暄後，王秘說：“好了，現在只談風月，不談工作。”
“好好好，您說了算。”尚總馬上接著說。
這三位都明白肖悅是王秘自帶的人，就沒再給他找小姐，各自找了女孩來陪酒。
從第一次見到肖悅後，王胖子這段時間就常常想起這個吸力十足的小女人。本以為肖悅會很快主動聯系他，但過了許多日子，肖悅連個電話都沒有，能捺著性子等這麼多天已經是他的底線了。今天和這些老板談事，他把肖悅找來，是想讓她看看自己的實力和權力，借機把肖悅收了。為此他還特地打扮了一番，一身休閒襯衣和淺米色的褲子，看起來年輕多了。
包房裡飄蕩著輕曼的音樂，朦朧的燈光罩在人身上，誘惑著人心。
王秘攬住婀娜多姿的肖悅，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就在這個銷魂的時刻，王秘也許是為自己得到肖悅作鋪墊，也許是沖動，總之他溫存地俯下頭，熱烘烘的嘴唇對著肖悅的耳際，用怪怪的語調說：“想到辦公廳來工作嗎？”
肖悅聽了心情非常激動，像她這樣沒有背景、沒有高學歷的人想進省政府辦公廳，簡直是癡人說夢。肖悅緊緊貼著這個肥嘟嘟的老男人，發自內心地說：“你真好，秘書長。”
在舞池裡，肖悅拱到王秘懷裡，像只溫順嬌柔的波斯貓，她柔軟的身體，誘人的香氣，騷得王胖子心發癢，血脈賁張，躁動得難受，真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女人吞下去。肖悅被摟得喘不過氣來，故意呻吟了幾聲，更攪得王胖子春心難耐。被釣的魚兒上了鉤，原始的欲望和對新生活的憧憬碰撞在一起，立刻擦出火花。王胖子低聲說：“明晚來我的辦公室，好嗎？”
肖悅能說什麼呢？委身這樣一個男人，非她所願，可是如果拒絕了，她將一輩子在半死不活的企業裡熬成黃臉婆。在場面上混，不做出點犧牲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身相許，興許能博得一個好的前程，對肖悅來說，這就是一場交換。
第二天晚上，肖悅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不看也知道是誰在呼喚她。她徘徊猶豫，畢竟傳統道德對她是有約束力的，自己是妻子，是母親，抱抱吻吻也就算了，能動真格的嗎？然而改變命運的誘惑力又太大了，只要自己勇敢地往前走一步，就成吃皇糧的人了。肖悅前三思，後三想，最後在王秘一趟趟的催促下，肖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最終她還是魂不守捨地去了。
一見肖悅，欲火難耐的王秘連話都顧不上說，快速關上門，扭了鎖，餓虎撲食般將肖悅摟在懷裡揉搓，一通親吻仍覺不過癮。他狠狠地揉著她的胸脯說：“想死我了，只要你成了我的人，今後要啥有啥。”
望著眼前這個肥豬一樣的老男人，肖悅內心一百個不情願。背叛丈夫，被他糟蹋，她有種恥辱感。可是，不獻身就會喪失一生中最重要的機會。就在肖悅猶豫時，她已經被剝光了衣服，玉雕般的裸體在窗外燈光時明時暗的輝映下，更顯得性感非凡，凹凸分明，真是美得浸入骨髓，那一刻對王秘來說，簡直“難熬”極了，美妙極了，他完全變成了動物，只有原始的沖動，他就是要馬上進入這個美女的身體，哪怕馬上去死都行。這種爆發力哪是肖悅能扛得住的，她只能默默承受這個男人對她的侵犯。
王秘的雙手貪婪地在肖悅光滑柔嫩的身體上使勁揉搓著，那嘴巴發著臭氣，在肖悅身上的特殊部位舔著、啃著，吭哧吭哧吃著饕餮大餐。肖悅像只白嫩的羔羊，對王胖子來說既新鮮，又刺激，他全身的感官和每一根神經都在興奮地顫動著，他感到太舒服了。這種舒服感實在難以用語言形容，時而像暴風雨一樣強烈，時而像春風吹拂般輕柔，最後像羽化登仙。一陣快速的起伏後，王胖子大汗淋漓，感到全身通透，非常疲憊，也異常舒暢。
一陣狂風暴雨的肉欲之後，王胖子斜靠在椅子上，欣賞著一絲不掛還躺在沙發上白如羊脂玉的睡美人。月光在肖悅的身上灑下了一層銀色的紗縵，進入了夢幻般的世界。肖悅的每一寸肌膚都顯得那麼細膩，那麼潤澤，真是美極了，美得很虛幻。那種美像油畫一樣，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虛虛幻幻的曲線美，柔柔的月光如同銀粉一般包裹著她，裸體如瓷器般光滑，絲綢般柔軟，讓人欲罷不能……
就在那天晚上，王胖子給肖悅慎重地承諾：“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會盡快把你調入辦公廳，這樣我就能每天見到你了。”
這樁交易就這樣做成了，至於承諾兌現到何種程度，只有憑良心辦事了。
說到這，肖悅感到好悔啊！她這才明白，男人的心是浮在水上的草，太漂了。甜言蜜語又沒蓋章，風吹即過，即便是白紙黑字，也早扔進了廢紙簍。對王副秘書長來說，一個女人玩了四五年，夠了，膩了！
說實話，當初王胖子確實是真心對肖悅好的。一夜情後，他就積極實施調人計劃。他先把劉華找來，對她說：“辦公室裡工作多，要增加幾個人，也好給你分擔子。”
望著聽話順從的劉華，王胖子又接著說：“我老友的女兒，是一家企業的老師，這個女孩非常能干，你看能否把她調來給你打打下手。”
劉華聽完後，眉頭一皺，她不好駁領導的面子，沉吟半晌說：“您定吧。”
隨後，劉華又擔心地補充了一句：“企業編能進事業嗎？”
王秘說：“別的你不用管，只要你樂意接收就行。”
王秘聯系勞動人事廳，當然神通廣大，別人求爺爺告奶奶的事兒，他幾個電話就基本搞定了。
別看王秘得到了肖悅的人，可對她的家庭關系和社會背景卻一點也不了解。他以為肖悅是單身，父母都在外省。其實肖悅的父母就是本市企業的工人，她不但已婚，還有一個兒子。
當初肖悅撒謊，是想讓王胖子同情她：一個獨在異鄉的女孩兒，沒有任何社會背景，孤苦伶仃地生活，容易讓男人憐憫，也能讓男人有盼頭，加之交往起來也沒啥顧忌。
世間的事常常是這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好好壞壞，得到失去，世間萬物都充滿了辯證和哲理。為了保護自己，很難斷定誰是誰非。這時，電話鈴聲響起，胡副書記在電話中嚴厲地說：“你們晚上8點，都到紀工委四樓辦公室來，有話要問。”
沒等劉華說什麼，電話就掛了。肖悅一聽還要去紀委大樓，面如白紙，那種犯罪嫌疑人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兩個女人相對無語，又是一個難熬的不眠之夜等待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