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15日。
金天睡到中午才起床。送完Doris,回家倒頭就是甜甜一覺,那覺太香了!一直睡到日頭當午。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摸著手機給Doris發了條短信:“哈哈哈,我起床了,你吃飯沒?”
沒半分鍾就回了:“哈哈哈,小懶豬!才起床啊?我都在辦公室上了半天班了,我吃過了。”
“哦,那我去吃飯了。”
“快去,快去吧,多吃點!”
金天沖了個澡,換了身新衣服,一看表快中午1點了,隨便去肯德基吃兩個漢堡。
往家走的時候,路過同仁堂藥店,金天進去了。
挑了金蓮花、穿心蓮、川貝枇杷等治療支氣管炎症的專用藥,還有一些適合女性吃的去火中成藥。最後,他要了一盒韻婷。
藥店門口,金天給Doris又發短信:
“給你買了些咳嗽藥,我過去看看你吧。”
又沒半分鍾就回了:“好,你來吧,正好我也沒什麼事。我在霄雲路的現代汽車大廈,你到樓下給我打電話吧。”
三十分鍾後,金天出現在現代汽車大廈的樓下,倚車而立。
等了好一會兒,Doris才出現。她可真美!陽光下仔細地端詳她還是第一次!
車裡。
“讓我好好看看你!”
“呵呵!”Doris在金天的面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喲!昨晚那枝玫瑰還在哪!”
“在的,我會一直擺著它!”
“那是你送給我的!”
“嗯,Doris,我給你帶來一些咳嗽藥。這個,是治療支氣管炎的。這個,是專治咳嗽的,你咳嗽起來記得喝上一口,就能緩解緩解。還有這個……”
金天從口袋裡一一取出那些中成藥跟Doris叮囑著,最後翻到藥堆下面的一個紅色小藥盒。
“這個,這個是為那個吃的。”金天沒敢正視Doris的眼睛。
“那個。”又追了一句。
“哪個?呵呵。”Doris調皮地問。
“昨晚那個,那個啊。”金天臉紅了。
“哈哈哈哈!你可真可愛!真是個可愛的小豬頭!”
“嘿嘿!”
“長的就像豬頭!”Doris翹著嘴巴說。
“那你就叫我豬頭好啦!”
“好呀!我的小豬頭!”
“呵呵,那個藥,那個藥是應急吃的,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金天微低下頭。
“嗯,我知道。以前吃過,我知道怎麼吃。我還沒買呢,你就給我送過來啦。你真是體貼!來!獎勵一下!”說著,又在金天的面頰上親了一下。
幸福,從未有過的幸福感。
金天蹦進自己的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加上Doris的MSN。
三天沒來了,進門一大堆的事兒。《網絡時代》雜志社的員工們居然在社長辦公室門前排起了長隊,一一等候金天簽字,以及匯報工作。
辦公室的事兒剛告一段落,金天的手指就在鍵盤上和Doris聊了起來。
金天給Doris傳了好多他的照片,有《時尚人》雜志專訪拍的,還有小時候的。
Doris也傳過來一些,很多都是在英國的,也有小時候的。他選了一張他認為最美的,那是一張Doris站在海邊的照片,笑得燦爛無比。他拷進手機裡,替換了他自己的照片,作為牆紙。
金天好奇地登錄了Doris的Spaces共享空間,他想多了解了解她。Doris的文筆還真不錯!內容大多都是描寫在英國的學習與生活。相冊裡有很多組照片,有一組是她和在英國一起留學的同學的合影。
可是登錄了僅僅才十分鍾,在刷新過一次共享空間的頁面之後,金天這邊就登錄不進去了。再次登錄,共享空間裡的內容已經全部沒有了。他明白,應該是Doris那邊把Spaces裡的內容全部刪除掉了。金天心想,嘿嘿。這小丫頭,不給看也罷。
金天的Spaces倒是一直敞開,互聯網裡任何一個人都能隨意瀏覽。
他在Spaces裡寫了一篇關於《餡餅》的日志。
關於“餡餅”
2008年1月27日,我寫過這樣一句話,就是時刻做好迎接幸福的准備,就算天上真的掉下餡餅,也要做好迎接餡餅的准備,這樣才能夠被砸到。天啊!有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在三周後,我真的被餡餅砸到了!而且“砸”得不輕,現在還有暈、暈的感覺。在我內心中,期待這個餡餅已經很久了,以至早上睜開眼睛,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看看手機的背景照片,掐掐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的!幸福!歡愉!字典裡最最美好的詞匯也無法去形容這個“餡餅”!大年初一早上的第一炷香,以前高傲的我,不相信一切神靈只相信自己的我,撕開胸膛發出內心最深處的呼喊,面對菩薩最最虔誠地禱告我心中的願望,用近乎於哭泣的聲音去請求,難道菩薩真的聽到了?我很早就提醒過自己,我做好了迎接的准備,我接到了。我希望我能用我的真情呵護這個“餡餅”,用我的身體溫暖這個“餡餅”,用我的生命照顧這個“餡餅”,直到永遠。
他們天天MSN、QQ、打電話、發短信。每天的短信少說也得有三四十條。
他把所有Doris給他的短信都存在手機裡,諾基亞E61I手機的內存容量夠大。他為她建立了專用文件夾,從她發給金天的第一條短信起,每一條都在這文件夾中妥善保存著。
一個人睡不著的時候,他就看看。
周末,他和Doris相識的第一個周末。
金天帶她去看電影,《長江七號》!
來接Doris,金天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雖然心煩意亂,可還是翹首以待。
無聊之際,正對著車窗審視自己的發型,後背卻被皮質手袋突然砸了一下,金天一激靈。
轉身,只見一位絕美的女孩拎著手袋出現在面前,眼角眉梢畫得極是細致!
“嗨!真漂亮!不過,快趕上上海女孩啦你!呵呵。”
“呸,快開車吧!死豬頭!”
Doris喜歡稱呼金天為“豬頭”,給金天發的短信每條的開頭是冠以“豬頭”二字:“豬頭,你在干什麼呢?”“豬頭,你吃飯沒?”“豬頭,我想你啦!”每每看到這一條兒條兒短信,金天心裡都無比地激動。
萬達廣場的電影院裡坐滿了人。
周星馳自導自演的《長江七號》可謂是一部溫情片,別看是小成本電影,確實是賺足了不少人的眼淚與歡笑。金天看了兩遍,一遍是春節前帶父親去的。和父親去看的那次金天就哭了,這次來,當看到周星馳飾演的父親墜樓的時候,Doris也哭了。金天連忙遞過紙巾去。影片中當周小迪知道他爸爸墜樓的時候,夜晚回到家裡哭泣著推走老師:“老師,您走吧,我要睡了,當我睡醒的時候爸爸會回來的。”金天和Doris的眼淚同時掉了下來。
金天剛要想對星女郎作點兒評價,尤其想對那身白色旗袍勾勒出的曲線身材評價評價,就招來Doris的一頓小拳頭。疼在他身上,甜在他心裡。
影片的結尾,當一群七仔歡笑著朝觀眾奔跑過來時,Doris緊握著他的手與觀眾一起歡呼雀躍。
放映廳外。
Doris依偎在金天的懷裡仰臉兒望著影院售票櫃台的提示屏幕。
“咦!有《成為簡·奧斯汀》!我想看!”
“好,你等等啊,我去買票。”
“金天,你等等,我再看看提示。喲!萬達這兒沒有英文原版的,我想聽正宗的倫敦腔!”
“我看看啊,還真是!就有中文配音的。時間也不對,等下一場開場至少還要有一個多小時呢。”
Doris抿著嘴望著金天。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東方廣場經常上映原文版的。”
“好呀!好呀!”
東方廣場,新東方電影城。
金天在排著隊。Doris擠了過來,和金天爭著買票。金天沒爭過,Doris挑了個情侶座位。
影片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場,金天陪著她去逛街。過馬路的時候,金天下意識地拉了一下Doris的手,照顧她小心來往的車輛。等過了馬路,金天的手自然而然地撤了回來,揣在大衣兜裡。Doris卻像丟了什麼似的,迅速伸進金天的大衣兜裡把那只手又掏了出來,緊緊地抓著。抓得金天的手都感覺到有點疼,她是怕他再丟了。
情侶座,兩人相依相偎。
金天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看著電影,Doris卻把金天的胳膊拾起來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要偎在他的懷裡看。
男主角與奧斯汀那淒美的愛情感動著銀幕下的他們。
Doris不時還會咳嗽幾聲。
“要不我出去給你買些甘草片吧,含著就不咳了。”
“不用,甘草片太苦。”
“你總咳,我聽著不舒服。”
“沒事的。對了,那天晚上在你家,我把腰硌到了,你那床太硬,你是軍人啊?還練好腰板兒。”
“哦,呵呵,對不起。我回去就鋪上厚床墊。”
“你鋪厚床墊干什麼?我又不再去了,呵呵。”
“你不再去了?”
金天的心一緊。
晚飯後,Doris又來到金天家中。
她來喝鐵觀音。一進門她就被客廳牆上的那幅照片所吸引:“咦?豬頭,和你合影的這位女士是誰?”
聽Doris這麼一問,金天連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在燒水。
“哦,那是我的一個朋友。”
“她長得和我真像!”
“是啊,是挺像的。”
“嘻嘻,你們的關系不一般吧?”
“沒,我臥室裡還有一個和你更像的!你去看看。”金天把話題巧妙地岔開了。
“哦?我去看看。”
臥室裡,Doris久久地凝視著那畫中的美人。
“她可真美!”接過金天遞過來的茶杯,Doris說道。
金天給她講了關於這幅畫的一切。
看到那寬大的龍鳳床,Doris說:“你家裡可真有意思,誰幫你設計的裝修風格?怎麼跟……怎麼跟……呵呵。”
“跟退休干部之家一樣,對吧?”
“呵呵呵呵,對,對!非常對!”
“呵呵,好多人都這麼說。”
魏然每次來都這麼說。
“不過這些家具確確實實是上等的紅木。”
“哦,你對這個也了解?”
“多少吧,在英國,也有很多人喜歡這麼布置自己的家居。”
幸福!幸福!非常地幸福!一時間金天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快樂的人!走起路來都跟踩著棉花一樣。每天都是大晴天!藍天白雲,小鳥圍繞在身邊歡快地鳴叫,趕都趕不走。
約會,約會,緊密地約會。金天帶著Doris吃遍了北京城裡所有知名的餐館和酒店,當然除了“天涯情”。一到周末,北京各大ShoppingMall裡都能見到兩個人挽在一起的身影,情人節那晚Doris在金天家弄丟了耳釘,後來金天怎麼找也找不到了。買!挑Doris最最喜歡的!只要是她喜歡。
做愛、做愛、頻繁地做愛。Doris一下班就會來到金天家。一進門,兩個人就連在一起。從第一次之後金天就一直采取安全措施,他不想Doris有事,也不想讓藥物損傷她的身體。廚房的灶台前、陽台的圍欄邊、客廳的沙發上、浴室的澡盆中,到處都飄蕩著兩個人的歡聲笑語。金天喜歡點上燭台,在浪漫的音樂中放情地投入。到後來他都怕了Doris,每每她主動求歡,金天就連連大叫頭疼。更頭疼的還有一個,就是金天對門的鄰居林老太太,以前金天夜裡蘇絲黃喝個酒回來晚點樓道裡邁台階落腳重點都能上門提個意見。這下可倒好,整宿整宿徹夜不眠,剛睡著就一呼驚醒夢中人。人家春秋戰國時期妲己褒姒是烽火戲諸侯一呼天下應,而如今金天家裡的美嬌娘是一呼全樓應。沒出幾天,對門林老太太就讓救護車接走住院去了。一個月下來,金天足足掉了十斤肉。帥多了!真趕上費翔了。
當然,蘇絲黃裡也少不了他們。隔三差五,金天都會帶著Doris來這裡重溫一下。舞池中,總有他和她的身影。
金天給Doris講了情人節那晚遇到的那兩位美國老夫婦。
他銜著她的耳垂兒說:“Doris,我希望每個月的14號都是我們的節日。我要你永遠快樂!”
金天帶著Doris和魏然劉曼一起吃了個飯。席間,劉曼拉著Doris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切來得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金天把Doris的照片偷偷地給父親看了。金老師一輩子滴酒不沾,看照片的那晚破天荒地喝了一點北京醇。別看金天三十出頭,還是第一次主動拿女孩子的照片給父親看,更不要提帶回家見父母了。他把那張Doris站在海邊的照片看給父親時,父親只對他說,你要好好待人家。
那段兒時間金天總是歡聲笑語的。中午就餐和員工們聊天,話也比以前多很多,不時還會講一兩個冷笑話,這在員工們眼裡感覺很是意外。社長辦公室裡總是頻頻傳出爽朗的笑聲。辦公室主任老鄭看在眼裡,偷偷地囑咐幾個平日關系不錯的員工:“嗨!我跟你們說啊,我最近察言觀色領導心情極佳!你們手裡如果還有以前沒有報銷的票據,趕緊抓緊時間報銷嘍,不然……”美編毛毛一拍老鄭的手:“鄭總,您可別盼著金社不然啊!我來雜志社都三年了,就沒見過咱們領導能像現在這樣開心!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老鄭連連稱是:“我是為你們好,嘿嘿。”
沒多久,老鄭說的那個“不然”,還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