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亥卷  酒趣之五 (15)
    鄒開良又喝了一口茶,說,「大家隨便說,錯了沒關係。」當一些人說了10-1=9,10+0=10後,鄒開良對大家一陣環視說,還有沒有另外的答案?在他的引導下,答案成了10-1=0,10+0=100。鄒開良終於笑了,說,「我們今天就是要首先考慮這種等號。因為我們是一個企業的領導集體,如果我們這班人有一個人以權謀私,那麼我們這個領導集體就可能是10-1=0,就帶不好廣大釀酒工人。如果我們這個領導班子是團結戰鬥的,無私奉獻的,那麼我們從0開始加上10,就等於100。

    與會者們都跟著笑了。

    茅台香

    林那北

    那天去郊縣辦事,順便帶一瓶茅台給多年未見的老同學。路不太遠,車剛開出五六分鐘,鼻腔就有點異樣:聞到了香,一股幽幽的、帶著幾許鬼魅的異香,絲絲縷縷飄忽旋轉,卻又分明帶著一股不由分說的沉甸甸份量。忙四下環顧,發現後座上的那瓶酒——味道竟是從它身上溢出來的。

    其實路挺好,平整寬闊,新鋪的柏油還黑黝黝地亮出光澤,而那酒,之前或者還老老實實地安靜沉睡,車子輕微一顛,它就按捺不住地甦醒過來,扭動著身子,冉冉升騰。

    我並不迷酒,相反,因為酒精過敏,這麼多年來幾乎對酒避之唯恐不及。但酒桌卻是避不開的,酒肉之間的風景於是也總是應接不暇地撲進眼簾。一直不太理解,那麼多人,官員、儒商或者文化名流,平日往往端莊周正、道貌岸然,一旦杯盞交錯,眨眼間卻變了一副模樣:慷慨激昂、高聲大氣、手舞足蹈、眉飛色舞。每逢此時,總不免暗自驚詫。是的,活在世上,幾十年千錘百煉,千辛萬苦鍛造出一副與自己身份相吻合的面具,平日裡精心維護、刻意掩飾,卻在幾杯小酒之下,轟然倒塌。很難想像,安靜甜美的果實,經歷數日數載神秘釀造,不過釀成一汪水,竟涅盤出如此摧枯拉朽的強大魔力!

    據說最早的酒是落地野果自然發酵而成的,而人工釀酒則已經有六千多年了。也就是說,它與人類的歷史幾乎是一同行進的,日起月落、朝代更迭,無論兵荒馬亂還是歌舞昇平,它都一樣從容不迫地將自己一滴滴落入塵世的生活,直至今天。

    一位每日必定得有酒相伴的朋友前年去黔北走了一趟,回來後反覆說到那個群山環峙之中、赤水河流淌而過的仁懷市。天下更奇的山與更美的水不是沒有,他那樣癡醉神迷地慨歎不已,不過因為仁懷市有個茅台鎮。而鎮上,遠在大禹治水時代,就已經有土人在附近釀酒暢飲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朋友說,在茅台鎮流連忘返的那幾天,李白的這句詩總是一次次浮現腦中。或許詩中不免有點虛無的東西,但回過頭來想,因為人世間有酒這樣純美醉人的好東西,我們如果不好好珍惜眼下的日子,確實也是罪過啊!

    朋友還講了一個故事。

    1915年,北洋政府以「茅台公司」名義,將土瓦罐包裝的茅台酒送到巴拿馬萬國博覽會參展。人家的酒一個個都是玻璃瓶巧飾美妝,華麗得宛若金枝玉葉,哪見過這麼粗陋土氣的東西?便一片嗤之以鼻之聲,不屑一顧。帶酒去巴拿馬的中國官員急了,一急就猛地生智:將瓦罐擲碎於地。富有戲劇性的場面出現了,在四溢的撲鼻酒香之中,舉座皆驚。這可能是茅台酒第一次為國爭光吧,因為那一次,茅台酒在萬國博覽會上出盡了風頭,竟一舉奪冠。

    因為沒有去過黔北,也因為始終與酒無緣,所以每次聽他如此這般滔滔不絕,我都無法共鳴。我最多將其理解成一個嗜酒者的陶醉之言,理解成一個崇尚者對一件能夠安撫自己心靈的東西發出的某種詠歎。至少於我,那時我尚未看到它的神奇之處。

    但那一天,在去往郊縣的車內,在行進的路上,我卻猛地一怔。車內窄窄的空間裡沒有第二人,我卻分明感覺到後座上正有誰依依呀呀地伸腿展腰,四溢的香味如同他的手腳,他洶湧地、澎湃地將一點點膨脹擴大,眨眼間已經充滿了整個車廂。

    我一下一下地深呼深吸。我想,那一刻,茅台以香味為矛,已經將我悄然征服。

    備用稿

    酒後吐真言

    劉漢雷?

    胡大爺家的新樓落成之日,親朋好友都趕來賀喜。

    喜慶的鞭炮時斷時續地響了一上午。

    胡大爺為來賀喜的親友備辦了十分豐盛的酒席。

    特別高興的胡大爺,在席間禁不住多喝了幾杯國酒茅台。

    人一醉,話就多。胡大爺把該說的話說了,把不該說的話也往外說了。胡大爺說:「咱這街口,賣豆腐腦的有五六家。要說賺錢,家家都賺了錢。但是能賺一、二十萬,能修得起咱家這樣一座三層樓房的,就只有我姓胡的一家!你們知道其中的緣故嗎?」

    席間一位親友說:「這肯定是胡大爺的豆腐腦有調味的秘方!」

    席間又一位親友說:「那一定是胡大爺點豆漿有訣竅!」

    胡大爺笑道:「不是,都不是。我賣豆腐腦的賺錢良方就在我那兩瓢開水上!這樓,在你們眼裡,是青磚水泥鋼筋建成的,可是它在我眼裡,是用水灌成的!」

    同老爸在一席的兒子見老爸嘴上沒有把門兒的,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就趕緊遞上一碗醒酒湯。這一則是要堵住老爸的嘴,二則是借此機會換過老爸手中的大半杯茅台酒,然後連拉帶攙,將老爸扶進裡屋,讓老爸躺在床上休息,然後出房去代老爸陪客。

    見兒子轉身要走,胡大爺拉住他說:「孩子,你爸老了。今後做豆腐腦的生意就指望你了。現在這屋裡沒有外人,我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要把這兩瓢水的秘密告訴你。你得給我牢牢記住。咱家賣豆腐腦是分了工的;我在家裡管做,你媽在街上管賣。每天清晨,豆腐腦擔子挑出家門之前,我總要往缸裡澆兩瓢開水。這樣一來,你媽每天就能夠多賣出二十碗豆腐腦。一碗一元,十碗十元。二十碗就是二十元。十幾年過去,我家就積下十來萬元。所以我說這座三層樓是用水建成的。剛才在席間,多喝了幾杯茅台,腦子裡想了些什麼我已忘記。我沒有把這兩瓢水的詳情說出來吧?」「還好。」兒子說,「如果不是我及時拉住你離席,你恐怕就說出來了。真說了出來,咱一家的臉都叫你給丟盡了。

    現在你先躺下休息,我還得出去到席間去陪客呢。」兒子剛跨出裡屋,就猛地大吃一驚:原來他媽也喝多了,正在滔滔不絕地往外揚家醜,大講特講那兩瓢開水的秘密。他媽一邊自斟自飲地喝下半杯茅台酒後說:「咱家賣豆腐腦全靠娃他爸想得周到。他怕存放了一夜的豆腐腦涼了,總是早早就起來生火,燒兩瓢開水摻進缸裡。等到我把缸挑到街口,直到顧客圍上來,我才揭開缸蓋兒,把他摻進去那兩瓢開水撇出去倒掉。顧客看到我撇了水才賣,就知道咱心眼實,不拿水糊弄人,都說咱家的豆腐腦比別人賣的熱些、稠些,所以生意就特別紅火。別人一天磨十斤豆子賣不完,而咱家磨二十今豆子還不夠賣。這樣一來,每天咱家就比別人多掙一、二十元。十幾年過去,就積存下十多萬元。他爸剛才說咱家這座三層樓是水建成的。他這話呀——一點都不假!」

    兒子聽後心想:「這奇怪不奇怪:同樣的茅台酒,我爸越喝腦子就越糊塗,而我媽越喝心裡卻越亮堂。」

    情返茅台

    巴陵

    我已經戒酒多年,對酒的魔力慢慢淡去,今年七月初,又染上了喝酒的惡習。

    多年不見的朋友黃晉,突然電話聯繫我,說有一部書稿,想找我出版。

    我除了為黃晉高興,也沒有多少話可說,因為我的職業是編輯圖書。讀完厚厚的書稿,覺得寫得不錯,想找個時間與他具體談談出版事宜,好操作下一步。

    黃晉是個交際王子,整天在長沙城裡瘋跑。據說他朋友特別多,喝酒的也不少。我已經不喝酒了,要他找個清淨點的地方,人不要太多。黃晉就定在《瀟湘晨報》社對面的家旺賓館,告訴我是一個包廂,我就從河西趕過去,只帶了書稿,也沒有叫同事。我想他不會找什麼朋友來,我們的目的是私事,更沒做喝酒的準備。

    我趕到時,包廂裡已經坐了一圈人,有幾個還是我在其他朋友的酒桌上常見到的酒徒。我心裡有點打鼓,又想自己不喝就是,隨他們喝。

    黃晉從提袋裡掏出一瓶酒,對我們說:這瓶茅台是我岳父藏了28年的好酒,當年生下我老婆,岳父見是一個妹子,就買了10瓶茅台藏起來,作為妹子結婚時的喜酒。我們5月份結婚時,我弟弟托一個客戶帶了5箱茅台,岳父就沒有把以前的酒拿出來待客。前天去岳父家,談起要與巴陵這個美食家品酒的事,岳父馬上找出一瓶茅台給我,並告訴我珍藏了28年。今天,我們兄弟幾個要好好品品快三十年的陳酒。

    黃晉的這翻話,煽動了大家,都一齊鼓掌稱好。

    菜快上齊,黃晉叫來服務員把酒打開。酒瓶打開的那刻,酒香噴溢而出,散滿整個包廂,濃香的酒味,勾起我對茅台的慾望。再一杯杯的倒來,酒香熏得我有些許醉意。在黃晉等朋友們的極力勸說下,我破除了幾年的戒律,端起了杯子,喝了一杯,淡淡的酒味感覺非常好,自己也放鬆了戒備。服務員再加酒時,我默許了,與大家舉杯相邀,此起彼伏,很快喝了五六杯。

    黃晉是我多年的朋友,以前常在一起喝酒,知道我的酒量,茅台可以喝半斤。那時我在出版社,又能喝白酒,領導常把我叫去陪客人,我就這樣認識了黃晉。我們出版社對面,有一家四星級酒店,一家湘菜館,它們的菜都做得不錯,我的中餐和晚餐都在這兩家飯店裡度過。那時,長沙流行喝茅台酒,我們每餐都以茅台為主要酒水。這樣過了兩年,我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她在一家醫院工作。與她接觸後學會了一些醫學知識,喝酒開始節制。結婚時,妻子給我下了戒酒的禁令,我開始正式戒酒,已經五年有餘。

    喝了這近三十年的茅台,我戒酒的意志力被攻破。

    七月中旬,我與幾個文友到貴州與湖南的邊界考察少數民族傳統文化保留情況,本來只有七天的行程,後來受貴州方面的朋友邀請,把這次行程改為20天。

    我負責飲食文化調查,暇時常與大家談飲食見聞,偶爾說到酒,開始是比較酒的好壞,那種酒好喝,接著是講各自的酒量。我忘記了自己戒酒多年,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酒量。他們聽我說可以喝半斤茅台酒,當晚就要與我熱鬧一翻,喝酒助興。

    上桌後就無法推托,一連來了幾杯。我又找到了當年喝茅台酒的氣概,大家都非常興奮,沒有壓力,放開喝,一餐下來,輕鬆喝完四瓶。

    這樣走了兩三個縣,都是一樣的喝法,後來我就問那位陪同我的女宣傳部長,問她的生活是不是每天都這樣,她告訴我,她每天都要上酒桌,一般情況下喝的量少點而已,並告訴我,這些茅台酒都是從酒廠直接拿來的。我就更加放心,每次與他們喝酒都比較盡興。

    這幾個月來,我才知道我真的又返回到了茅台酒的情結中,享受著茅台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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