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亥卷  酒趣之五 (10)
    或許是好事多磨,騎車回來的半路,一場雷陣雨驟然而至。妻子還心細,出門時看天色不好專門帶了傘,但如注的大雨中一把小傘又如何能遮得住兩個人?後來,我和妻子幾乎是互相攙扶著拖著自行車才回到家的。倆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是當然的事,可惜的是連藏在妻子懷中的兩瓶茅台,外包裝的紙盒上也沾了一些水,以至那個小小的「飛天」商標圖案都滲出了淡淡的水漬。

    儘管那兩瓶茅台擺在空蕩蕩的三角型酒櫃中,頗有點鶴立雞群的冷清,但它確實給我和妻子在親朋和同事面前,掙了一些臉面。無論讚賞的語言,還是羨羨以至不乏幾縷妒忌的目光,我都明白,那兩瓶茅台讓酒櫃上了檔次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象徵了主人的能力和關係。茅台也好,其他物品也罷,凡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後,從來都不僅僅只是物質的標桿了。

    就像當初購買時有過曲折一樣,那兩瓶二兩半裝的茅台到了我們的新家以後,注定了要發生一些故事的。大約是兩年後的冬季,妻子單位造了一幢家屬樓,按分房的條件,妻子正好在二樓和一樓之間,也就是說分二樓或分一樓都說得過去。這樣的情況下,關鍵當然得看妻子單位領導的態度了。那天晚上回家後妻子問我;別人都在送禮,我們送不送?我一時無語,且不說送了禮後能不能分到二樓仍是個未知數,就是送,憑我們的條件能送什麼?壓抑的沉默裡,我和妻子的目光都慢慢對準了三角型酒櫃中那兩瓶依然鶴立雞群的茅台。見我歎了一口氣,妻子便找出兩瓶茅台的包裝盒,擦起上面的灰塵。第二天晚飯後,我們正要拎著兩瓶茅台出門,妻子的同事打來一個電話,「房子已經定了,你們在一樓。」乍聽這消息我頗有點憤慨,妻子倒坦然:「一樓也好,以後我們年紀大了上下方便點,還省了兩瓶茅台。」

    妻子的目光不免短淺了些,哪裡要到年紀大,僅僅只過了四年,我們便搬出家屬樓買了自己的房子。那口三角型的酒櫃,當然不可能再跟著到新房子去了,而那兩瓶依然擺在新酒櫃顯眼處的茅台,隨著時間的推移,愈來愈成為我家的一件寶貝。記得十來年前的一次,我和妻子為了雙方親屬的事狠狠吵了一架。作為夫妻,平常我們也吵架,但那場架確實吵得特別厲害,激憤之中我衝到酒櫃前,抓起酒櫃上的花瓶,欲狠狠地摔碎。閃入眼簾的那兩瓶茅台突然讓我的手定格在半空,妻子趕過來打奪花瓶,眼睛也看到了那兩瓶茅台。我想,此刻妻子也一定與我一樣想起了買茅台回來時的那個下午,如注的大雨中,我們倆人如落湯雞一般互相攙扶著回家的情景。我們很快都偃旗息鼓了。

    結婚二十年,工作調動、職務陞遷、長篇出版、女兒考上重點高中等等、等等,我們有過很多個理由可以打開這兩瓶茅台,但我們至今依舊沒有打開。這一方面緣於生活條件的極大改善,我們完全有能力去買新的茅台,儘管現在市面上茅台的價格比二十年前貴了近三十倍。而另一個也是更重要的理由,則如妻子所說:這兩瓶茅台身上凝聚著我們這個家庭的一番情愫。亦因此,二十年來雖然我從未聞到過這兩瓶茅台的甘厚芳香,但我總覺得有一股溫暖的暗香在我們家中氤氳、馥郁,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愈來愈濃醇。

    我想,茅台之所以能成為國酒第一品牌,除了自身的文化和歷史,除了純正高雅的品質,與茅台身上還凝聚著千萬個如我這樣的普通家庭,對茅台的繽紛淵源和斑瀾情愫是分不開的。

    酒中神

    張殿權

    如今,在國內美術界,提起趙吉祥的名字,沒有人不知道的。有時候,他坐在陽台上,看著遼遠的天空,都會想:「國酒」茅台不僅僅是酒,其實更是一種藝術啊!一切藝術都是相通的,如果不是幾年前領悟到了茅台酒領悟到了深邃的內涵,自己會有今天的成績嗎……

    趙吉祥出生在一個書香世家。已過世的爺爺是F省乃至國內知名的畫家,尤擅畫蘆雁,其飛、戲、鳴、食、宿等諸態無不入妙,與真雁無異。趙吉祥父親受爺爺的影響,對畫也略懂一二,後來由於從政,工作異常繁忙,便放棄了。打小,趙吉祥就跟著爺爺學畫,進步很快,後來順利地考進了北京一所知名藝術院校。

    爺爺作畫前,喜歡喝點酒;尤其是在作大幅畫作時,總是喝一種散發著奇異香氣的酒。趙吉祥識字後,才知道這種酒叫「茅台」。有一次,他問:「爺爺,您為啥畫畫前喜歡喝酒呢?」爺爺笑著說:「畫要有神,酒裡也有神啊。畫大畫時,需要好酒的神啊,『茅台』可是最有『神』的酒!」當時,趙吉祥年齡太小,沒有聽明白。

    大學畢業後,趙吉祥被分配到省文化館。一晃五年過去了,看著昔日很多同學都在各地甚至全國美術界嶄露頭角了,而自己的技藝依然沒有什麼明顯進步,他內心裡十分焦躁。一天,年事已高、已很少作畫的爺爺給他打電話,叫他中午過去。他以為爺爺會傳授給自己一些什麼,或者介紹一些知名畫家朋友給他,為他指引出一條成功捷徑。可是,沒料到,爺爺什麼都沒說,只在吃飯時拿出了一瓶茅台酒,說:「今兒個,咱們爺倆一起品品這瓶好酒。」

    吃飯結束,一瓶茅台酒被喝完了。爺爺問他:「茅台的味道怎麼樣呀?」

    趙吉祥說:「好喝!香!」

    爺爺又問:「其它的感覺呢?」

    趙吉祥一愣:「其它……沒啥感覺啊?」

    爺爺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沒想到,三個月後爺爺突然一病不起。臨終前,爺爺握著趙吉祥的手說:「小祥啊,知道你為啥一直沒有進步嗎?藝術的真諦,你還沒有悟到啊……」沒說完,爺爺的眼睛就閉上了。趙吉祥伏在爺爺身上,痛哭失聲:「爺爺,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此後,趙吉祥每天都發奮研畫、創作,發誓畫不出名堂決不找對象結婚。又是兩年過去了,然而,他依然進步不大,得不到外界認可。這下,母親和父親卻急了:他都三十歲了,再不成家像什麼樣子?!這天,父親和母親和他進行了一次長談,然而他堅決不改自己的誓言。父親就說:「你不能整天悶在屋裡畫啊,要出去走走,向大自然學習,向大師學習。對了,你爺爺生前有一個好朋友——北京的美術大師李七夢,你何不去向他求教一番?」趙吉祥突然眼睛一亮,說:「是呀!我明天就去……」

    李七夢大師已經是近九十歲的高齡了,銀髮飄逸,但身體硬朗。中午吃飯,他拿出了茅台酒招待趙吉祥。趙吉祥一驚,說:「李爺爺,您也喜歡喝茅台酒?」

    李七夢笑著說:「我和你爺爺一樣,都愛喝茅台酒,尤其是在畫大幅作品前:茅台酒裡有『神』啊。」

    「有『神』?」

    「是啊。你知道茅台酒為什麼是不可複製的嗎?國內外很多人,明裡暗裡挖空心思偷師學藝,然而他們釀出的酒無不以『南橘北枳』而告終。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茅台酒擁有具有極強排他的資源壟斷性:茅台鎮地理特殊,處在海拔400餘米的低熱河谷地帶,冬暖、夏熱、雨少,兩岸高山聳峙,極其適宜微生物的生長和繁衍。同時,這裡釀酒活動千百年經久不息,微生物活動愈發活躍,種類相對穩定,最終在茅台鎮上空編織出了不易受外來自然力破壞、影響的微生物網。此外,這裡的土壤、水質、原料等條件,也是其它地區的白酒生產所不具備的。這種環境是大自然的恩賜,外地實驗者可以搬走茅台酒釀造的配方,但無論如何也搬不走其微生物環境啊!」

    趙吉祥想起爺爺曾經和他說的那些話,突然恍然大悟:「李爺爺,我明白了:有自己獨特的人生感悟,並勇於進行與眾不同的創新,才能創作出真正優秀的作品!是這樣嗎?」

    李七夢突然激動而開心地哈哈笑起來,說:「小祥,你終於悟到了藝術的真諦!從今天起,你的進步將會突飛猛進。來,爺爺我敬你一杯茅台酒,今兒個也一定要把這瓶酒喝完……」

    茅台酒,給了趙吉祥靈感。他思路大開,進步神速,半年後就成了本省美術界最年輕的翹楚。

    又半年後,趙吉祥在北京舉辦了個人畫展,作品得到了國內外美術界眾多知名人士的高度評價,國外一些畫廊也紛紛高價預定他的作品……

    此後,趙吉祥每次在創作大幅作品前,也都會像爺爺和李七夢那樣喝上幾口茅台酒……有時,一些新友會感到奇怪,問他怎麼有這個習慣?他都笑著說:「好酒有『神』,好畫也是有神的啊!」

    茅台緣

    肖洪毅

    三昧莊是有名的糊塗莊。由於這個僅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地處太行山的深處,人從生下來就被封閉在那抬頭是嶺,低頭是溝的大峽谷裡,一生習慣於日出而作,日沒而息,與世隔絕的生活,對外界的大千世界很少耳聞目睹,從不關心何時初一十五,甚至不少人連自己的生辰時日都說不清楚,真是糊塗到不知「今昔是何年」。村長卻說「人還是糊塗點好,免得惹事添亂,心裡清閒。」但三昧莊人的心目中始終有個明確的觀念,那就是全莊的大小事務一切都得由村長說了算。村長的話就是金口玉言,誰也不敢冒犯。實際上這裡的村長就是自古沿襲下來的家長制式的老家長,一個家族王國的土皇上。

    三昧莊近些年除解放前曾被國民黨部隊抓壯丁在外地當過兵的老村長李二外,全村共有兩個名人,一個是常到山外賣山貨能說會道的老光棍張三,另一個是多年守寡貌若仙女的賽仙姑,其餘的人都是一日三餐,不問世事的糊塗蛋。好在大家常年和睦相處,很少發生事端。但上世紀的六十年代末,三昧莊突然發生了光棍張三與小寡婦賽仙姑相好被捉的驚人事件,但這件事被一向英明善斷的老村長李二以酒為媒不僅很快平息了事端,還成就了一對美滿姻緣,為後人留下一段美談。

    事情發生在「文化大革命」時期的一個冬天。當時全國各地都在轟轟烈烈鬧革命,三昧莊卻仍平靜得如盤石一般。這年入冬後山區一連下了幾天大雪,人們終日窩在山洞裡睡覺打鼾,小山莊除了豬哼狗叫灶火冒煙以外,山溝裡連個人影也很難看見。一天上午,老村長李二在家閒得無聊,想去坡上張三家涮袋煙聊天,當他悄無聲息地推開張三的山洞門要向裡進時,一眼看見張三在炕上正抱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

    村長走後,張三意識到闖了大禍,心裡像猴打鞦韆一樣一陣忐忑不安。你想想,像這芝麻大的小山村,這種事讓村長親眼看見,這不一下捅破了天,弄不好會蹲大監。但張三畢竟見過世面,他冷靜下來一想,決定趕快去找老村長說些好話打點一下,免得惹下個大麻煩。可是去送點啥呢?他大睜著眼滿窯洞上下觀望,焦急中突然發現炕頭上剛喝過的空酒瓶。那是他前幾天在鎮上買散酒時,從破爛王老憨那裡找來的兩個茅台酒空酒瓶,買的兩瓶散裝綿竹大曲,所幸剛喝了半瓶。他靈機一動,把剩下來的一分為二,又從門外缸裡舀了半瓢冷水把瓶添滿,用木塞一按,找來蠟頭點著把瓶口封好,擰上瓶蓋,懷裡一揣,硬著頭皮向坡下村長家走去。

    「村長在家嗎?」張三恭敬地叩響了李二的家門。

    張三躬身進門像犯錯的孩子站在李二面前:「大叔,恕小侄冒失,簡真是狗膽包天。」李二瞪了他一眼,張三趕忙改口說:「我早就想來看望您老人家了。天冷了,前幾天我在鎮上碰到個在外地幹大事的老朋友,讓我去他家喝了兩盅,臨來時他執意要送我兩瓶茅台,我捨不得喝,留著想孝敬您老以便冬天避避風寒。」說著,將懷裡兩瓶酒放在桌子上。李二看著兩瓶茅台,不禁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這可是稀罕東西,在過去這可是進貢皇上的貢品。我只聽說過,可從未享用過。難得你一片孝心。」不待張三說出下文,李二直率地說:「今天那事,不算個事兒。好歹你如今還是單身,仙姑也是孤寡一人,都不容易。既然生米做成了熟飯,我看咱就以這酒為媒,請全村老少爺們吃頓飯,我給你們做主把終身大事給辦了吧。」「謝謝大叔的恩典,你說咋辦咱就咋辦,俺永遠不會忘了您的大恩。」他稍一停頓:「不過這酒您留著,我會同仙姑用最大的力量籌辦一個豐盛的席面,請全村老少好好樂樂。」

    臘月二十三晚上,全村人像過年一樣聚集到村長的大院裡,村長為張三兩口舉行了結婚儀式,人人樂得滿面紅光,直至雞叫方才散場。

    後來,張三與仙姑走出山谷,在山腳下的小鎮上開了個山貨行,小日子過得蒸蒸日上。一些知情者暗地裡說:「真多虧張三那兩瓶茅台酒呀,當時雖說破點財,但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今才有這享不完的後福!」

    據說那兩瓶茅台,老村長一直也沒捨得打開,說不定老村長臨了又把它帶進了棺材。

    四瓶茅台酒

    管成林

    堂哥三順一直住在鄉下老家,兩年多沒見到他。

    這次去老家縣城辦事,順便回鄉下看望他。他喜歡喝點小酒,我特地給他捎上一瓶。

    「哎呀,老八,你怎麼趕回來了?」我剛進門,三順哥就拉住我的手,接過我手裡的東西,很高興地迎著我。

    我在叔伯弟兄中排行第八,老家人都習慣叫我老八。「三順哥,今天是不是有麼喜事,怎麼準備這麼多菜啊?」我看見他家廚房案板上擺滿各色菜餚。

    「哦,我還以為你是記住了才趕來的,今天是我60歲啊,春花、正祥一定要來祝壽,我只有辦了些菜。」

    我知道春花、正祥是他女兒、女婿,就說:「我記起來了,九月二十二,你是今天過生,正好我來了,也為你祝壽。」

    「好好好,老兄弟我們喝兩杯。」三順哥顯得很開心。

    堂嫂在廚房忙碌著,我和三順哥聊起這兩年村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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