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丑卷  酒德 (3)
    兩位老友相識於1994年,當時中國駐溫哥華總領事館舉辦了一場春節招待會。在會場一角,寧兆喜見到了趙金堂老人。簡單的自我介紹後,趙老先生活躍起來,臉上洋溢出純潔的笑容,給人春天般的感覺,一點都不像一個已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寧兆喜和趙金堂雖說是兩代人,但是兩人圍繞祖國的統一,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對坐著的兩個人,似乎能彼此看到對方胸膛中跳動著的赤子之心。隔膜越來越淺,心靈距離越拉越近,最令人驚喜的是,兩人竟然還是東北大學的校友,這根紐帶一下子把兩人拉得更近了。趙老先生個子不高,頭髮銀白,身板挺直,說話速度很快,帶著濃重的東北口音,給人以風趣健談的印象。他說,「自1949年離開東北老家,至今已經45年了,這近半個世紀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最清楚。」他的語調裡剛毅中透著一絲蒼涼,見對面的寧兆喜因為情緒受到感染而變得沉默起來,趙老先生話鋒一轉,說,「我的夫人可是地地道道的台灣人,我的家呀,早就兩岸統一了,我想,祖國統一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1995年的春節,趙老先生邀寧兆喜和使館其他人員到家裡做客,作陪的是幾位台灣老兵。閒聊中,寧先生突然提到,「趙老先生,聽說您有一枚國民黨的銀質獎章,是嗎?」「不是獎章,是徽章,凡國民黨黨齡滿40年的黨員,都有此章。再過幾年,我的黨齡滿50年,就可以佩帶一枚金質徽章了。」話語中,趙老先生顯得無比自豪。末了,趙老又認真地補充道,「我加入的可是孫中山先生的新三民主義的國民黨,而不是李登輝的國民黨。」說完爽朗地笑了,像一個純真的少年。寧先生問,「您已經從台灣移民到了加拿大多年,聽說您還經常參加這裡國民黨支部的活動,是什麼讓您對國民黨的事情還如此關心?」這時,趙老先生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神態凝重地說:「因為祖國還未統一,這是我的心病。我多麼希望國共第三次合作能早日到來,這關係到中國的命運和前途。早日實現祖國統一是我最大的心願,為了祖國的統一我甘願付出我的一切。」

    話畢,趙老先生拿出一瓶茅台酒,親自小心地開啟瓶蓋,給每人的杯子都滿上後說:「這是我存放多年的好酒,一直捨不得喝,總怕好東西獨吞會折了我的陽壽。今天,有眾位志士同仁的光臨,我想是到了分享的時候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就應該喝這特別的酒。來來來,大家都端起杯來,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件大事,在加拿大組織一個促進中國統一聯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大家齊聲表示贊成。「那好」,趙老先生莊重地提議,「今天我們就為這個促進中國統一聯盟的早日誕生乾一杯!」大家都高興地站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年夏天,寧兆喜任滿回國,剛出了機場,就給趙老先生打去電話報平安。趙老先生在電話裡說,「我年歲大了,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但我一定要鞠躬盡瘁,為祖國統一盡一份力量。」寧兆喜喉頭也有些哽咽起來,低聲但有力地說,「您能,您一定能等到那一天。趙老,讓我們一起為了祖國的統一併肩作戰。」

    四年後,到了1999年9月,於國慶五十週年之際,寧兆喜又同來京觀禮的趙老先生在祖國的心臟重逢。趙老先生風采依舊,於五年前寧先生在加拿大時見到他時一樣躊躇滿志。寧先生一個勁地說,「趙老,您可是越活越年輕了啊!」趙老先生滿面春風地說,「我且不能這麼快就老呢,我且得再多活幾年呢,不看到祖國統一,我這口老氣且不能輕易嚥下呢!」「趙老還是這麼風趣健談。」寧先生緊緊拉住趙老先生的手久久不放,說,「記得上次在加拿大您的家裡喝的是茅台,我家裡也存著一瓶呢,是我生日的時候孩子送給我的,一直寶貝一樣放著,不知怎麼總捨不得喝,家裡人常笑我不會享受,好東西光知道放著。今天我終於知道了,這瓶酒是在等您老呀!您說您還有什麼理由不趕緊跟我回去喝了它。」說著,不由分說,將趙老先生拽到家裡。席間,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又將話題引到兩岸的關係和祖國的統一上,趙老先生欣慰地告訴寧先生,「加拿大的中國統一促進會已經成立了。」「真的!?」「真的!」「砰」的一聲,兩隻盛滿了茅台酒的杯子碰到了一起,由於過於激動,酒撒了一些,兩個一向奉行節儉的人卻都沒有流露出一絲憐惜之色。那一天,兩個人喝得都有些高了,一半是酒醉,一半是心醉。他們做了同一個夢,在夢裡,他們看到一道彩虹架在海峽的上空,無比燦爛。

    鄒開良與將軍

    安慶

    1984年原茅台酒廠黨委書記書記周高廉榮升省輕工廳領導,廠長鄒開良同時兼任了茅台酒廠的黨委書記。也是這一年,集書記、廠長重擔於一身的的鄒開良終於等來了一個有關茅台酒廠改革和發展大計的一個機遇:一天,酒廠鐵算盤——會計科長老李急匆匆在車間找到了鄒開良,要他趕快到辦公室去,中央派來視察的領導同志在等他匯報工作。中央要來首長,鄒開良是知道的,但時間一直沒有確定,惜時如金的他便帶著自己的「辦公桌」到車間來處理一件急事。鄒開良的辦公桌能帶嗎?原來鄒開良雖然在酒廠工作多年,卻沒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甚至一張專用的辦公桌子。多年來廠辦、黨辦合併一起,黑壓壓幾個人擠在不足三十平方米的一個房間裡;所謂「辦公桌」就是他身上背的那個繡有「為人民服務」紅字的帆布包,鄒開良每天就是扛著提包走到那裡就在那裡辦公,打開提包就彷彿伏在了辦公桌上。

    國務院派來酒廠視察工作的是老紅軍、海軍副司令員周仁傑。應該說這是鄒開良廠長一直在等待的一個機會。他胸有成竹地向首長匯報了三個問題:一是茅台酒廠的過去:解放前這裡是成義、榮和、恆心三家私營酒房,酒工不足40人,最高產量不足60噸……聽著匯報,將軍的鋼筆沙沙地記著,臉上綻開了微笑。將軍記得最多的是第二個問題,茅台酒廠有二萬多平方米的酒庫年久失修已成為危房,幾百戶職工住在油毛氈蓋的工棚裡,還有的職工住在1950年代時蓋的牛棚豬欄裡,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夏天裡面熱得像蒸籠,冬天寒風順著窟窿眼兒往屋裡灌……老紅軍聽著站了起來,十分感歎地說:「舉世聞名的茅台酒廠原來是這個樣子,慚愧,慚愧啊。」將軍摸出手巾揩著額頭上的汗,喝了口水,在辦公室踱了幾個來回,莊重地對鄒開良說:「我要給你們撐腰壯膽,需要多少錢?我向國務院匯報。」陪在一旁的李會計聽了心裡一樂,忙把爛熟於心的數字向首長作了匯報。

    鄒開良卻搖了搖頭,將軍以為他嫌會計報的數字少了,不等他開口,李會計又補充道:「現在三材提價,恐怕這個數還拿不下來。」將軍把臉掉向鄒開良,問:「那你們要多少?」鄒開良還是搖頭,將軍沉不住氣了,顯得有些生氣:「你們也要懂得國家的困難!要有自己克服困難的辦法,能把這個數撥給你就不錯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鄒開良連忙向將軍解釋。

    「那你是什麼意思?」將軍疑惑了。

    鄒開良非常莊重,一字一頓,說:「我們一不要國家拿錢,二不要國家拿物資。」這話急壞了李會計,他心想,怎麼回事喲,只圖表揚,不顧茅台酒廠的廣大職工了。他急得擠眼蹬腿,將軍不解,秘書直愣愣地望著廠長,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鄒開良終於道出了他的下文,這也是他等著匯報的第三個問題:「上級給我十萬可以,一百萬也可以,一千萬兩千萬呢?全國有那樣多廠,都伸手要,國家怎麼辦呀!我就要政策,要搞活企業的政策。」他胸有成竹向將軍闡述了關於茅台酒廠改革的設想,從生產經營到企業管理再到員工的利益等。將軍感動了,他為鄒開良不要國家一分錢的氣魄和膽識震撼。那天將軍非常高興,在餐桌上和酒廠的幹部職工多碰了幾杯茅台酒。

    兩個月後,鄒開良的改革方案通過將軍匯報被國務院批示下來。早已憋著一股勁的鄒開良廠長帶領全廠幹部職工雷厲風行,大膽改革,久已醞釀成熟的成套方案在茅台酒廠全面實施,通過改革的茅台酒廠活了。開闊創新的發展思路開創了茅台酒廠生產經營的良好局面,在茅台酒廠悠久的傳統基礎上刷寫了新的歷史記錄。從此,如石破天驚,舉世聞名的茅台酒廠充滿勃勃生機。到1991年,短短幾年的時間茅台酒廠已經成為國家一級企業,全國釀酒行業中的佼佼者。

    人逢喜事千杯少

    甘桂芬

    前外交部長喬冠華才氣縱橫,個性鮮明,秉性曠達,浪漫灑脫,不拘小節,常在飲酒賦詩之間,揮毫大作。早年以文筆犀利,寫國際問題分析文章知名,在幾十年的革命生涯中,一支利筆,兩排靈牙,在中國共產黨宣傳事業和新中國外交事業中,立下汗馬功勞。老友評價他「當初不求聞達,而聞達自至;不期蹭蹬,而蹭蹬及身。」

    作為革命隊伍中的文化人,喬冠華聰明過人,才華非凡,同時他也有狂放不羈的特點。他平生有兩大嗜好:一是香煙常吸;二是茅台常喝。幾十年如一日,「惡習不改,癡情不變」。有了液體的酒和固體的煙作為他靈感助劑,寫出的文章如行雲流水,如山巒凝重。

    上世紀30年代末40年代初,他緊密聯繫如火如荼的鬥爭實際,寫出了一系列膾炙人口並有重要影響的國際述評文章。據說,每當喬冠華寫國際評論前,都要先喝上兩口茅台酒,只要有了茅台,他說話就會妙語連珠,詩情勃發,心潮激奮,文思泉湧。他寫作的習慣,常常是深夜伏案,邊寫,邊吸,邊喝,午夜時分,文稿完畢,一篇朗朗上口的國際評論一氣呵成,第二天見諸報刊。喬冠華的國際政論文章尖銳潑辣,在恢宏的氣勢中又常夾雜著詼諧幽默,明快而活潑,讀後往往使人拍手稱快,過目難忘。二次大戰期間,他在《新華日報》上寫系列國際述評,許多讀者半夜起來排隊等著購買登有他文章的報紙,爭著先睹為快,一時洛陽紙貴。毛澤東曾評價「喬老爺」的某篇國際述評文章可頂戰場上的幾個坦克師。

    1971年9月13日下午,林彪和葉群等人乘飛機逃跑,次日傳來機毀人亡的消息。時任外交部副部長喬冠華開懷大笑,在家中拿出一瓶未啟封的茅台,和同事符浩邊喝邊聊,並當場賦詩一首「塞下曲」,後來郭沫若曾揮毫將此詩書成條幅並加贊語贈給喬冠華。第二天,喬冠華到301醫院看望生病中的陳毅。此時中央還未向陳老總傳達「九一三」事件,喬冠華只好以隱喻的方式向陳老總報喜。這種場合不能沒有酒。陳毅立即邀請喬冠華和幾個老朋友到家裡喝茅台。他們一邊暢飲,一邊盡情享受這難得的快樂。喬冠華大喊「大快人心!大快人心!」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1971年10月25日,聯合國以壓倒多數通過恢復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權利,毛主席指定喬冠華為團長組團出席會議。陳毅和喬冠華在外交部共事多年,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這幾年患難與共,使他倆感情篤厚。臨行前,當時還在患病的陳老總設家宴為他送行,為中國外交打開了新局面由衷地高興。陳毅語重心長,諄諄囑咐喬冠華任重道遠,多多保重。當時已查明患癌症的陳毅,遵醫囑不能飲酒。為了慶賀進入聯大與林彪倒台這兩大勝利,張茜還是棒出了茅台酒,作為特殊情況開禁。

    在第二十六屆聯大會議上,誕生了喬冠華那張著名的照片。1971年11月15日,在中國第一次參加聯大會議時,喬冠華代表中國作第一次發言,有記者問他:「喬先生,你現在坐在這張椅子裡有何感想?」他的回答造就了那張著名的後來獲新聞攝影普利策獎的仰頭大笑的照片。他笑得那樣自然,那樣淋漓盡致,一時間感染了周圍所有的人。他的回答是:「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了嗎?」後來,《紐約時報》曾發表一篇關於喬冠華的評論,題目就是「喬的笑」。喬冠華就是用這豪邁的笑聲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回到了聯合國!」翌年秋天,當喬冠華再次去聯大開會時,陳老總已離開人世8個月了。據章含之介紹,想到一年前與陳老總歡聚,如今已成故人,喬冠華情不自禁,熱淚盈眶。在他出發前夕,寫了下面這首《懷人》詩,悼念他敬重的陳毅元帥:「去年出國時,蕭瑟門前柳。落葉下長安,共飲黃花酒。今年出國時,景物仍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青衫袖。」

    給皇帝的女兒找婆家

    安勇

    1989這個年頭,對於茅台酒的掌門人鄒開良來說,意味著的是一場極為嚴峻的考驗。國家對經濟做出的宏觀調控,讓茅台酒廠必須相應地進行緊縮財政開支,減少生產投入。而茅台酒原來酒價就較高,又剛剛做了新一輪的提價,恰逢中央狠剎吃喝風,茅台酒不能上宴席,只好實行社會調控,這樣一來,原本供不應求的極品佳釀茅台,竟然出現了銷售困難的局面。似乎是一夜之間,中國酒中的至尊聖品,就一下子從神壇上跌落到平地裡。全廠職工缺乏思想準備,資金又陷於緊張,廠裡制酒的紅梁調不進來,制曲停產,用曲告急,就連燒鍋爐用的煤都已經掃蕩一空。油庫只有幾百公斤汽油,甚至連出行用車都成了問題……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