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一大片綠意之中,她停好秦墨的輪椅。一個低頭,她突然鑽進密密的草從中,還丟下一句話,「你在這裡等我哦,我很快就回來。」
秦墨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鬼?果然,蘇醉兒很快又從原處鑽了出來,只是這一次懷裡抱著一個金屬鳥籠,蘇醉兒小心翼翼地捧著,就像捧著舉世無雙的寶貝一般。人還沒到,鐵籠已經被舉到秦墨眼前:「瞧瞧,這是我的寶貝!」
鳥籠裡裝的卻不是鳥,而是一隻圓圓胖胖的小東西,黑白相間的毛髮光滑而細膩,短短的耳朵豎立著,一雙眼睛又圓又亮。它的四肢短短的,扒住籠底,身體比老鼠大一些,比兔子小一些。最滑稽的是,它的腦袋明明是白色的,卻偏偏在左眼處多了一圈黑毛,就像戴了一個眼罩,極為搞笑。現在的它正在啃一小塊兒蘿蔔,小鼻子一聳一聳的,可愛極了。
秦墨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麼,真可愛!」
蘇醉兒驕傲地說:「它的名字叫小呆豬,雖然它不是豬,而是一隻天竺鼠。可是你瞧它,又笨又呆,只知道吃,所以我就給它起了這個名字,誰讓它胖得就像一隻小豬。」她嘴裡罵著小呆豬,可是神情語氣卻是喜歡的不得了,一邊說還一邊打開籠門,把小呆豬抱了出來,捧在手裡,親匿地蹭著它的鼻尖。
秦墨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輕觸摸小呆豬圓滾滾的身體,只覺得觸手柔軟,又滑又細,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蘇醉兒索性把小呆豬放到秦墨的腿上,兩個人逗著它玩,一會兒揪揪耳朵一會捅捅鼻子,把它翻過來滾過去。小呆豬身不由己地被兩人肆意耍弄,卻又反抗不得,小眼神又可憐又無辜,努力抱緊自己最愛吃的籮卜頭兒,死也不肯鬆手。
兩人玩得開心不已,尤其是蘇醉兒,被小呆豬逗得幾乎要滾到地上,笑得快要肚子疼了。
秦墨沒有像她那樣肆意歡笑,他的笑容總是很淺,只是微微含蓄地彎起了唇角,可那雙眼,卻亮極了。笑意隱隱,靜靜凝眸,燦烈溫暖的陽光照進他的眼底,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蘇醉兒無意中一抬頭,便瞧得癡了,直到手指被小呆豬輕輕啃了一口,才回過神來。她像是又突然想到什麼,眼巴巴地看著他:「秦墨,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小呆豬?」
秦墨淺笑點頭:「當然,不過你放心,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會搶你的小呆豬的。」
蘇醉兒歪歪頭:「真奇怪哦,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講嗎?」
秦墨詫異地看著她:「你想聽我講什麼?」
蘇醉兒長長歎氣,撥弄著小呆豬的耳朵:「你知道嗎?小呆豬是三哥臨走前送給我的,他去朱紫國做駙馬了,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所以他送我的小呆豬,我一定要好照顧。可是,那一次小呆豬被少相大人見到,他卻花了一個時辰訓我,說什麼君主不可玩物喪志耽於娛樂,又因為我喂小呆豬喝了銀耳湯吃了幾個雪梨,便又罵我不關心民生,還說窮困的老百姓們連米面都吃不上,只能以糠為食,我卻把珍貴的食物用來養寵物,絲毫不體恤民生疾苦,竟然讓我把小呆豬扔掉!我實在受不了他每天的耳提面命,只能把小呆豬藏了起來,騙他說已經扔掉了。」
秦墨皺皺眉,小心措辭:「少相的為人確實太過……嚴謹了。」
蘇醉兒卻非常氣惱:「他至於嗎?小呆豬這麼小,一個雪梨夠它吃兩天的。倒是這皇宮內院,供養了多少宮女太監,都不知道用來做什麼?又要吃又要穿又要住的,哪個不比小呆豬費錢!可是這麼大的皇宮內院,這麼多錢都花了,卻容不下一隻小小寵物!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
秦墨微笑:「其實少相可能只是防微杜漸,怕你養了小呆豬以後,依然不會滿足,從此耽於玩樂荒廢了學習。」
「那你呢?為什麼你對小呆豬毫無反應,難道你不怕我荒廢學習嗎?」蘇醉兒傻乎乎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