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有一個叫田中老虎的人,他是日本情報局的首腦,是一個真正出色的情報人員。他到過英國兩次,一次是在牛津,一次是來這兒工作。他參與了日本的戰時特務組織——憲兵隊,有受訓作了神風攻擊隊隊員。這個人就是日本電訊偵查最高負責人,把持著我們和我所需要的資料。你此次去日本的任務就是從這個傢伙的手裡,拿到我們需要的電訊資料。至於怎樣行事,我不知道。這得全憑你自己的智慧和手段了。這個任務難就難在日本已經和美國中央情報局簽了合同,不能提供給其他國家。所以他們對我們英國的情報組織,似乎不太放在眼裡。」
M的嘴角動了一動,眼神向下瞟了一下,接著說:「他對我們的情況知道得並不多,一部分是他在這裡工作的時候偵察到的,一部分是從美國佬那裡得到的,但是這樣對我們未必有利。我們自從1950年就沒有在日本設立情報站了,彼此也都沒有業務上的往來。因此,我們在日本幾乎還是真空。你到日本後,在表面上你是在一名澳大利亞人手下工作,據說,那個澳大利亞人在那裡工作的成績還不錯。這就是你此次任務的大概情況。若想完成這項任務,非你莫屬。你是否願意試一試呢?」
這時M的臉色已經沒有剛才的那種憤怒,看起來還是很友善的的樣子,這倒是非常罕見的。
邦德的命運受這個老頭子的支持已經很久了,但他對自己的這位長官的一切瞭解是非常少的。聽完M的一席話,敬愛之心油然而生。不過,他的本能告訴他,此次任務的背後一定還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錯綜複雜的目的在其中。M這樣決定安排自己去完成這樣的任務,是不是想把他從痛苦的深淵中解救出來?給他這最後一次機會。如果真的如M所說得如此困難,根本就沒有希望完成的任務,M為什麼不挑選一名會日語,並對日本各方面都很熟悉的同事去完成呢?邦德沒有去過日本,對日本的一切都很陌生。不過他自己也意識到這項工作可不是說著玩的,這是一項真實而又重要的工作。
「先生,承蒙您的提拔和抬愛,我願意去試試。」
「好,」M點了一下頭。他面對這右邊的話機,按了一下按鈕,「參謀長,你給007指定了什麼新代號?……好,我讓他立刻去找你。」
M靠回椅背,很難得又笑了笑,說「你還是用你的老號碼,但是要換成777。你現在就去參謀長那裡,一切情況,他會給你解釋得清清楚楚。」
「是,先生。謝謝先生。」詹姆斯·邦德說完,起身離開了M的辦公室。
參謀長彼爾·特納是邦德在情報處中最好的朋友,他抬起頭,看到邦德走了進來,從文件堆積如山的辦公桌後站起來,滿臉笑容的歡迎自己好朋友的到來。「老兄,這邊坐。你接受了這項任務?我相信你會接的,不過這項任務可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你自己感覺有沒有希望?」
「我現在還什麼感覺都沒有。聽M說那個叫田中老虎的傢伙,是一個非常難對付的日本人。而我對於外交更沒有什麼過人的才能,M為什麼要挑選我去呢,彼爾,大家都是老朋友,說真的,自從上兩次任務失敗以後,我對自己都已經放棄了。我這是罪有應得。我已經打算退休去養雞場幫忙了。可是今天M突然召見我,把這件這麼棘手的任務又交到給了我,你總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吧。」
彼爾·特納對邦德的疑惑早有準備,他一面聽著邦德話,一面思考著該怎樣回答他。等邦德說完後,他成竹在胸的對邦德說:「籃球比賽總是要合著打的吧,沒有人能夠保證他每次的投籃都會命中目標。做工作也是一樣的。M對這項任務的人選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最後他還是決定讓你去才會比較有希望。至於他的判斷和決定是否正確,那只有等待事實的檢驗了。你難道就真的不想換換胃口,從00組調到一個既安全而且又能有晉陞機會的部門去嗎?」
「絕對不想。」邦德很堅決地說,「這項任務完成以後,我希望能恢復使用我的老號碼,這事暫且先不說。請告訴我,這項任務應該先從哪裡著手呢?那個澳大利亞的單位又是怎麼回事?我們需要得到些什麼樣的資料?又拿些什麼跟日本人去交換這些珍奇異寶呢?東西到手後又通過什麼途徑送回來呢?到手的東西,一定數量不少。」
「澳大利亞人有權要我們有關中國大陸和港澳的全部資料,也有權自己派人到香港協同我們的工作。關於中國大陸的情況他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們的貨的成色沒有我們在澳門的『藍色航道』搞的那麼貨真價實。哈梅頓在這一點上可以給你更多的詳細的資料。這個澳大利亞人的名字叫哈梅頓。我會給你辦好澳大利亞的護照,以哈梅頓助手的身份去,這樣你可以獲得外交官的資格。你到了日本後,這個身份可以使你的活動和與各方面的接觸顯得標有面子。哈梅頓說在東方,面子位很重要。當我們需要的那些東西你搞到手後,哈梅頓會設法通過墨爾本路線送回來,我們會派一名專門的人員去做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問題?」
「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從中情局手中搶飯碗,他們知道了會如何處置?」
「日本又不是美國的,無論如何美國方面是不會知道的。這就要看田中那傢伙所採取的態度了。如果他肯合作的話,他會安排將東西送到澳大利亞使館的聯絡處。而以後的安全問題就要有他個人去擔心了。最重要的還是開始,希望他不要在你剛到日本的時候就通知美國中央情報局。假如他真的這樣做,那時我們只好對不起他們了,讓他們自己善後吧。我們和澳大利亞人的這點交情還是有的,他們的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中情局的手腳也有不乾淨的時候,我們有一整套的卷宗記錄著他們在世界各地對我們不利的地方,其中是很多非常危險的地方。如果事情辦砸了,他們一定會一查到底,到時候我們可以把全部的卷宗丟給麥康看,看他會有什麼話說。當然這一切最好還是避免發生的為好,免得大家都搞得不愉快。你要小心謹慎地去做才行。聽到你這番話,我對這項任務涉及到高的政治因素,我對政治手腕這些一向是外行竟然讓我來擔當這項任務,我們要的東西,是否真正如M所說得那麼的重要呢?」
「絕對重要!如果你真的能搞到手的話,不僅女王會召見你,全國人們也都會感激你的。到時候,如果你還打算辦養雞場的話,我一定送你一隻啊。」說完,彼爾彼爾·特納哈哈大笑起來。
「好,那就一言為定。請你馬上給哈梅頓打電話,我這就去見他,請他給我將一些神秘的東方事情給我聽聽。」
一周後,詹姆士·邦德在倫敦機場,踏上日航公司的噴氣飛機,他的作為靠著窗口,他舒服得將身體埋在皮沙發中。身著盛裝的美麗的空中小姐笑意盈盈的走到邦德的面前,九十度的一鞠躬,雙手遞給他一把精美的紙扇,一隻柳竹籃的裡面放著一塊熱小毛巾,一份華麗的菜單,一本機上說明書,很精緻的嘔吐袋,旅行指南小手冊,花花綠綠的裝滿了小籃子。麥克風裡在播放著有關飛行的細節和救生衣的使用方法。以及飛機起飛和到達的時間。五分鐘後,這架大客機就以五萬磅的推力起飛了,踏上了飛往東京的旅程。
飛機穩定到三萬英尺的高度後,邦德開始點他心愛的飲料——白蘭地加莓汁酒。他一面飲著酒,一面在思考此次任務,他最後決定是:為了完成這次不可能成功的行動,無論環境是多麼的困難和艱險,也一定要不辱使命。就是日本人要剝了他的皮,他也在所不惜,決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