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斯堡金庫。」邦德嚴肅地搖了搖頭,「這個任務對於兩個人,並且其中還有一個是女人的團隊來說,是不是有點不太現實?」
金手指不耐煩地聳了聳肩:「在這一周的時間裡把你的幽默感收起來吧,邦德先生,等事情完成後,你願意怎麼笑就怎麼笑吧。現在,我手下差不多有一百個男的和女的。這些從美國最有勢力的六個黑幫組織之中挑選出來的人將會被組織起來。現在,這股力量可以應算是最堅強、最有戰鬥力的組織。」
「就算是吧,有多少士兵守衛諾克斯堡金庫?」
金手指慢慢地搖搖頭。他突然敲了一下他身後的門。門被打開了,怪郎出現在門口,他彎腰蹲伏著,保持著警惕。當他看見會談的氣氛很平和,便把身體站直了,等待著。金手指說:「邦德先生,你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這些問題在今天下午都會得到答案。一個會議將在兩點半開始,現在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邦德看了一下他的手錶,然後調整了時間。「你和麥特生小姐將參加會議,在會上我將向六個組織的頭目介紹我剛才提到的計劃。可以肯定他們會問和你相同的問題。一切都會被解釋清楚的。會後你和麥特生小姐將會馬上處理具體的工作。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怪郎將會照看你們的事務,同時他也是你們長期的守衛。不要胡來,否則你們會很容易被處死。還有,不要浪費時間嘗試逃跑或者與外部取得聯繫。我既然僱用了你們,你們就要盡全力為我服務。這個交易可以嗎?」
邦德冷冷地說道:「我一直希望成為一位百萬富翁。」
金手指並沒有看他,而是看著自己的手指。然後,他狠狠瞪了一眼邦德,隨即走出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邦德坐在床上,盯著被關上的門。他狠狠的用雙手從頭到臉抹了一下,然後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大聲說:「好吧,好吧。」隨後站起身,穿過浴室,來到女孩的臥室。他敲了下門。
「是誰?」
「是我,可以進來看看嗎?」
「可以,」聲音聽起來不是很熱情,「進來吧。」
她正坐在床的一角,穿著鞋子。身上穿著邦德第一次見到她時穿的衣服。她看起來很冷靜、很鎮定,並沒有因為周圍的環境而驚奇。她抬起頭看著邦德,目光冷淡而高傲,隨後冷冷的說:「是你把我們弄到這般境地的,你應該想辦法讓我們出去。」
邦德和藹地說:「我應該可以辦到,我不是把咱們從墳墓裡救出來了麼?」
「是你把我們推進墳墓的。」
邦德上下打量著這個女孩,心想,總不能讓她空著肚子說話是極不禮貌的啊。於是他說:「這並沒有把我們怎麼樣,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麼,不管我們是不是真的喜歡這樣。你想吃些早飯還是吃午飯呢?現在已經十二點一刻了。我剛才吃過了,我幫你叫一份,然後回來告訴你詳細情況。這裡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不過那個韓國猿猴正在門口看守著。你看你是要早餐還是午餐?」
她直起了身子,「謝謝,那就要份煎蛋和咖啡吧,還有吐司和果醬。」
「要香煙嗎?」
「不,謝謝,我不吸煙。」
邦德返回自己的房間,敲了一下門,門開了一道縫。
邦德說:「好了,怪郎,我現在還不想出去殺了你。」
門開打了一些,怪郎臉上毫無表情,邦德向他說了麥特生小姐要吃的東西,門就關上了。邦德為自己倒了一點酒,並摻了點蘇打水。他坐在床沿邊,想著怎樣能使這個女孩來幫助他。從一開始她就恨他,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姐姐的緣故嗎?為什麼金手指含糊其詞的評論她沒有「情慾」呢?他感覺她總是對他有點敵意和抵制,儘管她很漂亮,但總是那麼冷淡、無情,這一點邦德很難理解、弄不清楚。不管怎樣,現在主要的事情是要和她相處好,那不然這種牢獄的生活可不好受。
邦德又回到她的房間,他把之間的兩道門都敞開,這樣他可以聽到他房間的動靜。她仍然坐在床上,一動也沒動,她仔細地看著邦德。邦德斜靠在門框上,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他瞧著她的眼睛說:「我想告訴你,我是從倫敦警察廳來的。委婉的說法是在哪工作。我們正在追查金手指這個傢伙,他並不在乎。他認為沒有人會在一星期之內發現我們。他可能是對的。他沒有殺我們是因為他要我們為他一件壞事。這是一件大買賣,很難想像的到。這件事包括很多計劃和文書工作。我們就是幫他幹這些工作。你會速記和打字嗎?」
「會的,」她的眼睛突然有神了,「什麼犯罪勾當?」
邦德說:「當然,這種事情聽起來很可笑。我以為,要這些匪徒一下子理解這些問題和回答是不太可能的。不過,金手指是個非常特別的人。據我對他的瞭解,除非已經有十足的勝券把握,否則他不會輕易採取行動。我認為他並沒有發瘋,至少不會比某些天才和科學家們更為瘋狂。而且不可否認,在他這個特殊的領域中,他是一個天才。」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邦德降低了聲音說:「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因該怎麼辦?我認為我們因該和他合作,而且要徹底合作。不要退縮,不要耍小伎倆。我們要表現的愛慕金錢,要給他絕對最好的服務。事實上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這樣做除了可以挽救我們的生命,而且還可以有機會查清金手指的老底。」
「你打算怎麼去做」
「我現在還沒有主意,也許不久會就會想出來。」
「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做嗎?」
「為什麼不,還有其他好的辦法麼?」
她固執地抿了一下嘴唇:「我為什麼要按照著你說的話去做?」
邦德很無奈,「現在不是爭論女權主義的時候。要不照我剛才說的做,要不吃飯之後等著送命,你自己決定吧。
她的嘴角厭惡地鬆弛下來,聳了一下肩膀,很不高興地說:「嗯,那好吧。」突然,她的眼睛瞪了起來。「不許再碰我,否則,我會殺死你。」
這時傳來邦德臥室開門的聲音,邦德低下頭來溫和地瞧著蒂莉·麥特生,「這種挑戰很有吸引力。不過別耽心,我不會胡來的」說完轉過身慢慢地走出房間。
一個韓國僕人送來了女孩地早餐。另一個韓國人已經把一張打字桌和椅子,還有一台雷明頓便攜式打字機搬進屋來。他把這些東西安置在遠離床地一個角落裡。怪郎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張紙。邦德走了過去,把紙取了過來。
這是一張大頁的備忘錄,圓珠筆書寫的內容十分工整、細緻、清楚,上面寫著:
請把這份文件複印十份,
會議將由主席金手指先生主持
秘書:詹·邦德
蒂莉·麥特生小姐
出席人員
海爾穆特·斯平吉爾底特律紫幫
傑德·米奈特邁阿密一哈瓦那集團
比利·林格(笑面虎)芝加哥把幫會
傑德·史太普拉斯維加斯暴力團伙
索洛先生西西里幫會組織
普西·賈洛依小姐紐約市哈林區幫會。
議程
行動代號為「致命一擊」。
(休息)
這張備忘錄的下方寫著:「下午兩點二十分,你和麥特生小姐將會被帶入會場。你們兩人將要作會議記錄,要穿正裝。」
邦德笑了笑。韓國人離開了房間。他坐在打字桌邊,把白紙和複寫紙塞進打字機,一切準備就緒。他向你個女孩示意,他現在準備開始工作了。哼,來的真夠全的!甚至黑手黨也參加了,金手指怎樣說服他們加入的?普西·賈洛依到底是誰?
兩點鐘,邦德已經完成了所有的複印件。他走到蒂莉·麥特生的房間,把這些材料交給她,另外又給她一個筆記本和幾支鉛筆。然後,他讓她把金手指備忘錄的內容念了一遍。他說:「你最好把這些姓名記在頭腦中,那樣他們就不難辨認出了。如果認不出我們可以問。好了,我要去換一套西裝。」他對她笑了一下,「二十分鐘後我們出發。」
她點了點頭。
他們跟在怪郎的後面沿著走廊前行,邦德能夠聽到河水的聲音——河水拍擊倉庫下面樁子的聲音。又聽到了一艘渡船啟迪的長鳴聲,遠處還有柴油機的砰砰聲。在他腳下的某個地方。一輛貨車啟動了,然後加速咆哮著向有可能是西面的公路駛去。邦德想他們一定是位於一個很長的兩層建築的上層。在走廊裡灰色的油漆味道應該是剛剛粉刷不久。周圍沒有門,燈光從天花板上照射下來。這時他們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怪郎敲了敲門。可以聽到鎖芯的轉動聲,門閂也被拉開,他們走了進去,來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間。這個房間在倉庫的盡頭,而且還有一個寬大的觀景窗戶。看起來十分漂亮。穿過窗戶可以看見河水的輪廓和以及遠處模糊的澤西城。房間已經為會議做好了佈置,金手指正背對窗戶坐在一張大圓桌旁,桌子上面鋪了綠色的呢子布,擺放著一些玻璃水瓶、黃色的便箋簿和鉛筆。屋內一共有九張舒適的靠背椅,其中六張椅子前面擺著便箋簿,而且還有一個用紅蠟密封的長方形白色小包。
在右邊靠著牆,擺有一張長餐桌,上面放著閃閃發光的銀器和刻花玻璃器皿。香檳酒瓶被放在銀器當中,同時還有一排其他的酒瓶。在豐盛的食品當中,邦德注意到了兩聽五磅裝的魚子醬罐頭和裝著鵝肝醬的幾個陶器罐子。餐桌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塊黑板,下面是一張方桌。桌面上有一些紙和一個長方形的大紙板盒。
金手指看著他們穿過酒紅色的厚地毯。他做了個手勢,招呼蒂莉·麥特生坐在他左邊的椅子上、邦德坐在他右邊的椅子上。兩個人先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