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短暫的交鋒之後使得邦德的心情不錯。他估計由於某種原因,金手指已經決定先不殺死他們。他想讓他們先活著。邦德很快將知道他為什麼需要他們活著。但是只要他還有一線生機,邦德會按照自己的條件繼續活下去。這些條件包括好好的教訓一下怪郎和其他韓國人,是他們受苦難,邦德恨不得讓他們變得連動物與不如。
不一會,一個韓國僕人送來一份豐盛的美食,還有邦德剛才要求的其他東西,當然也包括手錶。邦德對周圍的環境還一無所知,除了這個房子可能靠近河邊,而且附近可能還有座鐵路橋。假設他現在位於紐約,那麼他所在的房子可能處在哈德森河和東河之間。鐵路是電器化的,有點像地鐵。當邦德顯然並不熟悉紐約的地理環境。他的手錶已經停了,他想其他人問時間,沒人答理他。
當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邦德已經把盤子裡的所有食物吃光了,他正抽著煙,喝著酒和蘇打水。金手指一個人走了進來,他穿了一套商務西裝,看起來很輕鬆而且很高興。他把門關上,隨後背對著門站在前面。他用眼光上下大量著邦德,邦德一邊吸的煙,一邊故作禮貌的看著他。
金手指說:「早上好,邦德先生。看起來你已經恢復了。我想你應該喜歡呆在這裡而不是選擇去死。為了避免你提出各種各樣的麻煩問題,我先告訴你在哪兒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我要求你必須明確地回答我的問題。你不絕大多數人聰明,所以我會給你一個簡單地警告。不要再耍小把戲了。不要試圖用刀子或者餐叉或者酒瓶來攻擊我。如果你真想這樣,我會用這個瞭解你的性命。」邦德看到一隻小口徑手槍在金手指手中,好像一個黑色的拇指從他的右手拳頭中探出來。隨後金手指把槍收到口袋中:「我很少使用這些東西,不過當我覺得有必要用它時,我會毫不猶豫。邦德先生,2.5毫米口徑的子彈,我用右眼瞄準,從沒錯過目標。」
邦德說:「別擔心,我用酒瓶的話絕對沒有這麼準。」隨後他把膝蓋處的褲子向上提了一下,然後把一條腿架到另一條腿上,輕鬆地坐著,「繼續說吧。」
金手指和藹地說:「邦德先生,除了金屬之外,我在其他許多物質方面也是專家。對於每一件別緻的東西,我都有十分銳利的鑒賞力,比如說最純的黃金。不過相對於那個純度和價值,人類實在是一種非常低級的物質。不過,有時這種低級的材料可以用在較低級用途上。怪郎就是這樣的例子:簡單,粗糙、結實,但用途有限。由於您的堅韌,我在最後的時刻猶豫了,沒有把你毀了。我可能因為手下留情而犯了一個錯誤。不過,我會採取充分的措施,以防護我一時衝動帶來的後果。是你說得話挽救了你的性命。你提議你和麥特生小姐會為我工作,本來你們兩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不過很巧,我們公司有一些邊緣業務,你們一定可以幫些小忙。所以,我作了這個賭博。我給你們兩個人都注射了鎮靜劑。你在旅店的帳單已被付過,在伯格斯的東西也被取了過來,同時我們核實了麥特生小姐在伯格斯是用真名登記的。我用你的名字給通用出口公司拍了一封電報,說你在加拿大找到了一份工作,你要乘飛機去那裡工作,麥特生小姐將會做你的秘書,你會隨時報告進展。
雖然是一個拙劣的電報,但它至少會保證這段時間你們會為我工作。」(這根本沒有用,邦德心中暗想,這些虛假的借口,頭兒不會以為是真的。現在機構已知道他處於敵人控制之下,那麼追查工作將會進展更快。)金手指繼續說:「邦德先生,如果你認為我的預防措施還不夠穩妥,你還會被跟蹤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真實身份以及對你的老闆勢力和資源大小一概不感興趣。你和麥特生小姐已經徹底失蹤了,這也包括我,還有我所有的員工。機場將會查詢到長老會哈克尼斯醫院。但這個醫院從未聽說過金手指先生和他的兩個病人。美國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根本沒有我的記錄,我在美國沒有犯罪的歷史。沒錯,美國移民局會有我這幾年來來去去的紀錄,不過,這些記錄是沒有用的。至於我們現在在哪兒,邦德先生,我們現在正在高速汽車貨運公司的倉庫裡。這家公司有很好的聲譽,我通過合法的手段得到了它,經過徹底的改裝,它將成為我剛才提到的企業的秘密總部。你和麥特生小姐將會被關在這裡,你可以在這生活,工作,談戀愛當然也可以……儘管我個人對麥特生小姐在這方面的偏好有懷疑,但你可以調情。」
「那麼我們的工作都包括什麼呢?」
「邦德先生……」自從邦德看到金手指那張肥大、冷漠以及毫無表情的臉以來,他的面部表情第一次表現得生動起來。他的眼睛差不多可以用興高采烈來形容,嘴唇緊縮起來微笑著,好像發生了什麼幸福的事,「邦德先生,我畢生都在戀愛,和黃金戀愛。我愛它的顏色,它的光澤,它的超凡重量,我愛它的質地,我現在能做到只要摸一下,就可以估計出一根金條的純度,誤差在一克拉以內。當我把它融化成金色果漿時,我愛它滲透出的溫和的特殊氣味。不過,邦德先生,對於黃金,我最愛的是它本身能給予主人的力量。這是一種神奇的能量。它能強取勞動果實,實現一個人的所有慾望和奇想。而且,在需要時,可以幫你獲得肉體,智慧,甚至靈魂。是這樣的,邦德先生,我畢生都在為黃金而奔波,而黃金也回報了我,回報了我擁有的企業。我問你,」這時,金手指急切地盯著邦德,「世上還有什麼其他的物質能這麼回報它的主人嗎?」
「很多人沒有一盎司黃金,但他們也擁有權勢而且十分富有。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現在已經搜集了多少黃金?你用這些黃金來做什麼?」邦德問。
「我現在大概有價值兩千萬英鎊的黃金,富有程度和一個小國差不多。它們現在全部在紐約。我把它們保存在我需要的地方。我的黃金如同滿滿的一堆財富。我在地球表面上把它們移來移去,無論我選擇用在哪裡,那個角落就會發達、興旺。我會獲取收成,在運到別出去。「現在,我正在計劃在美國用我充足的黃金來成就一番大事。所以,所有的金條都在紐約。」
「你怎樣來選擇這些事業呢?他們對你有什麼吸引力?」邦德問道。
「只要能增加我的黃金儲量的事業,我都會選擇。投資、走私、盜竊。」金手指把雙手展開,做著有說服力的手勢,「我們可以做個形象的比喻,可以把歷史比喻為一列穿越時間的飛奔火車。當這列火車通過時,飛禽與走獸都被他通過的聲音和騷動所驚擾,它們四處飛散,恐懼的逃跑或者退縮,拚命地想著可以藏身地處所。而我願作一隻跟著這列火車飛翔的老鷹,(你一定不會懷疑它們地表現,這如同希臘神話描述地情景一樣)隨時準備突襲被火車經過被驚起的任何東西。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歷史的進步促使一個人發明了青黴素,同時,歷史也造就了一次世界大戰。許多人正在死去或者害怕死去。青黴素將會挽救他們的生命。通過賄賂大陸上的一定的軍事機構,我獲得了大量的青黴素儲備。我會加上一些無害的粉末或液體,以高價出售給那些渴求這種東西的人,從而獲取暴利。「邦德先生,你懂我這話的意思嗎?你必須等待獵物,仔細地注視著它,然後,撲向它。不過,正如我所說過的,我沒有去尋求哪些事業,我只是讓歷史的火車把它們朝著我的方向驚起來。」
「最近的一個是什麼?麥特生小姐和我要做些什麼事?」邦德問道。
「最近的一個,邦德先生,最近的這個也是最大的一個。」金手指的目光茫然,看著前方,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且好像對他所看到的東西非常崇敬。「人類已經登上了最高的山峰,也探索了最深的海洋,可以向外太空發射火箭,還可以進行原子裂變。人類在每一個領域都取得了發明、創造。而且在每一個地方,他們都取得了成功,打破了紀錄,創造了奇跡。我說是每個領域,但只有一個領域他們忽略了。邦德先生,這個被人類活動忽略的領域就是犯罪。
這個領域可以被稱為由個人進行的犯罪探索活動——我這裡當然不是指的那種白癡的戰爭行為,相互之間的愚蠢破壞——用這樣的維度來審視犯罪,實在太可憐了:小規模的銀行搶劫,微不足道的敲詐勒索,小打小鬧的造假行為。然而,就在眼前,在離這裡只有幾百英里的地方,一個歷史上最大的犯罪機會正在等待著我。舞台已搭建好了,還有巨大的獎金供我享用,只是演員還沒有到。不過,導演在這兒呢,邦德先生。」金手指伸出一個指頭指著指他的胸膛,「我已經選好演員陣容。今天下午劇中的主要演員就可以看到劇本。綵排將在一周之內開始。這場唯一的也是獨一無二的大戲戲幕馬上就要拉開了。接下來會有喝彩,是一種對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違法壯舉的喝彩,整個世界會在這種喝彩聲中震盪好幾百年。」
此時,在金手指灰色的大眼睛中,好像有團團火苗在跳躍,那赤褐色的臉頰上有了一絲異樣的色彩。不過,他仍顯得平靜,輕鬆,非常自信,在邦德看,他好像絲毫沒有瘋子或幻想者的跡象。金手指心中一定有個瘋狂的計劃,他已經盤算了成敗的可能性,而且深信他一定能獲得成功。邦德說:「好吧,請繼續講下去,它是什麼?我們將些什麼?」
「是一次搶劫,邦德先生,一次完全沒有抵抗的搶劫。當然這需要詳細執行計劃,還有很多文字工作要做,很多行政細節要監管。我就將自己做下去直到你參與進來。現在你就要加入進來了,麥特生小姐將成為你的秘書。你已經從這份工作中得到了部分的回報,就是你的生命。一旦計劃完全成功,你將獲得價值一百萬英鎊的黃金,而麥特生小姐會得到五十萬英鎊。」
邦德急切的問道:「那麼,現在就說吧,我們到底要作些什麼?搶劫彩虹之尾嗎?」
「是的。」金手指點點頭,「那正是你們所要做的。我們要去搶劫價值一百五十億美元金條。差不多整個世界黃金儲備的一半。邦德先生,我們要做的是搶劫諾克斯堡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