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遊戲2:燃燒的女孩 第45章 鐘的秘密 (1)
    一個鐘。我似乎可以看到表針在競技場這個大鐘的表盤上嘀嗒嘀嗒地轉動,這個大鐘由十二個區域組成。每個小時就會出現新的恐怖,一個極限賽組織者的新武器,前一個也會自然終止。閃電、血雨、毒霧、猴子——這是頭四個小時的內容。十點,巨浪。我不清楚在剩下的七個小時還會出現什麼恐怖的事情,但我知道韋莉絲是對的。

    現在,血雨正在下,我們位於猴子出現的區域下方的沙灘上。離毒霧出現的區域太近了,令我不安。是不是所有的襲擊都會停留在叢林的區域內?不一定。巨浪就沒有。如果毒霧從叢林中滲漏出來,或者猴子在此返回……

    「快起來。」我大聲命令,把皮塔、芬尼克、約翰娜都搖醒,「起來——咱們得走了。」還有足夠的時間,跟他們解釋大鐘的推理。韋莉絲為什麼要說「嘀,嗒」,為什麼無形的大手總是在每個區域觸發致命的襲擊。

    我想我已經跟每一個有清醒意識的人都解釋清楚了,可約翰娜除外,我說什麼她都喜歡唱反調。但即使如此,她也必須承認獲得安全總比留下遺憾要好。

    我們收拾好東西,又幫著比特穿上衣服,最後叫醒韋莉絲,她一睜開眼就緊張地喊:「嘀,嗒!」

    「是的,『嘀,嗒』,競技場是個大鐘,是個鐘,韋莉絲,你是對的,」我說,「你是對的。」

    她的臉上掠過了釋然的表情——我猜是因為大家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許從第一聲鐘聲響,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半夜。」她嘟囔著。

    「是半夜開始。」我進一步向她確認。

    記憶中的一個圖景在我的腦海裡浮現,一個鐘,不,是一隻手錶,放在普魯塔什·海文斯比的掌心。「會議在午夜開始。」普魯塔什說。然後表盤上的燈光亮起,映出上面的嘲笑鳥,接著燈就滅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是在給我一個關於競技場的暗示。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和他一樣的自由人,而不是競技場裡的「貢品」。也許他覺得這對我作為指導老師有幫助。或者,這一切早就是計劃好的了。

    韋莉絲朝下血雨的地方直點頭。「一——三十。」她說。

    「完全正確,一點三十。兩點,那個地方出現了毒霧。」我說道,手指著附近的叢林。「所以,現在咱們得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她笑著,順從地站了起來。「你渴嗎?」我把編織碗遞給她,她咕咚咕咚喝了約一夸脫水。芬尼克把最後的一點麵包也給了她,她三口兩口就吞了下去。她好像已克服了無法交流的障礙,正在逐漸恢復正常。

    我檢查了自己的武器,把插管和藥膏放在降落傘裡捆好,又用籐條拴在腰帶上。

    比特的狀況還是不太好,可當皮塔要扶他起來時,他卻不願意,「韋爾。」他說。

    「她在這兒。」皮塔告訴他,「韋莉絲很好,她也一塊走。」

    可比特還在掙扎,「韋爾。」他固執地說道。

    「噢,我知道他的意思。」約翰娜不耐煩地說。她走到沙灘旁邊,拿起了我們給他洗澡時從他身上拿下來的線卷,線卷的上面凝結著厚厚的一層血。「就這沒用的東西,他跑到宙斯之角去拿這東西才挨了一刀。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我猜可以拉出一截當作絞具什麼的,可你能想像比特把人勒死嗎?」

    「他以前是用電線才贏得的勝利,那時他做了一個通電的陷阱。這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武器。」皮塔說。

    真奇怪,約翰娜怎麼連這個都聽不明白,這不大對頭,真可疑。

    「對這一切你早就想明白了吧,伏特這個外號還是你給他起的。」我說。

    約翰娜瞇著眼,惡毒地看著我說:「是啊,我可真蠢,是不是?我猜我為了救你的小朋友而分了心,可那時候,你卻在……幹什麼,啊?讓瑪格絲喪了命?」

    我把別在腰帶裡的刀子握得緊緊的。

    「來啊,你試試,你動手,我不在乎,我會把你的喉嚨撕破的。」約翰娜說。

    我知道我現在不能殺她,可我和約翰娜的一場廝殺是早晚的事,最終會有一天,不是我就是她,要了對方的命。

    「也許我們大家每走一步都得多加小心。」芬尼克說著,看了我一眼。他拿起線卷,放在比特的胸前。「給你的線,伏特。插電時要小心啊。」

    皮塔拉起比特,他現在已不再抗拒,「去哪兒?」他問。

    「我想到宙斯之角去觀察一下,看看這種鐘錶的猜測是否正確。」芬尼克說。這似乎是最佳方案。另外,能再去拿些武器也不賴,我們有六個人,即使除去比特和韋莉絲,我們四個也很強。這和我去年在宙斯之角的情況差別如此之大,那時候我幹什麼都要靠自己。是的,建立聯盟確實不錯,如果不用想最後如何殺死他們的話。

    比特和韋莉絲很可能不會得到別人的救助。如果我們遇到危險,而不得不快速逃跑的話,他們又能跑多遠?至於約翰娜,說實話,為了保護皮塔,我可以輕易就結果了她,或者讓她閉嘴。我真正需要的是有人幫助我把芬尼克清理出局,我覺得光靠自己的力量很難辦到,特別是在他為皮塔做了所有的一切之後。我在想能否讓他和職業選手來一次遭遇。這樣做很冷酷,我也知道;可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既然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大鐘的秘密,他是不可能死在叢林中的。這樣,就得有人在搏鬥中殺死他。

    思考這些事情讓我內心很煩亂,所以我就換換腦子,想點別的,現在唯一讓我感到快樂的想法是如何殺死斯諾總統。這對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來說不是一個很美麗的白日夢,但這麼想還是挺讓我心滿意足的。

    我們沿著最近的一條沙地往宙斯之角走,路上十分小心,以防職業選手隱身其中。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在那裡,因為我們已經在沙灘上待了幾個小時了,也沒見他們的一點動靜。正如我所料,這地方已經沒人了,只有金色的巨角和一堆挑剩下的武器。

    皮塔把比特安置在宙斯之角不大的一點陰涼地裡,然後又招呼韋莉絲。她蜷縮在他身邊,他卻把手裡的線卷遞給她,「洗乾淨,好嗎?」他問。

    韋莉絲跑到水邊,把線卷泡到水裡,之後她唱起了滑稽的小曲,好像是在表盤上跑的老鼠呀什麼的,那肯定是個兒童歌曲,可她唱得很開心。

    「噢,別再唱那個歌了。」約翰娜翻著眼珠子說,「自從她開始說『嘀,嗒』倆字之後,就一直唱這個歌,都唱了好幾個小時了。」

    突然,韋莉絲直直地站起來,指著叢林說:「兩點。」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霧牆正往沙灘上滲透。「是的,看,韋莉絲是對的。現在是兩點,霧起來了。」

    「就像由鐘錶控制的。」皮塔說,「你真聰明,韋莉絲,能想到這些。」

    韋莉絲笑著,邊洗線卷,邊哼起了歌。

    「噢,她不僅聰明,還有很強的直覺。」比特說。我們都把目光轉向比特,他好像精神恢復了很多。

    「她預感事情比誰都快。她就像你們煤礦上的金絲雀。」

    「那是什麼?」芬尼克問我。

    「那是一種鳥,人們把它帶到井下,要是空氣不好,它就會給我們警示。」我說。

    「怎麼警示,死掉?」約翰娜問。

    「它先是不叫了,這時人們就要往外跑。要是空氣特別不好,它們就會死掉,是的,那人也就完了。」我說。

    我不願談起金絲雀,它讓我想起了爸爸的死、露露的死、梅絲麗·多納的死、還有媽媽繼承了的她的那隻鳥。噢,當然,我還想起了蓋爾,在幽深漆黑的井下,斯諾總統對他發出的死亡威脅,在井下偽造成一起事故簡直易如反掌。只需要一隻不會叫的金絲雀,一個火星,一切就結束了。

    我的思緒又回到殺死斯諾總統的想像中。

    儘管約翰娜對韋莉絲很惱火,可此時的她是我看到的在競技場最快樂的時候。我在武器堆裡找箭,她也四處翻著,最後找到了一對看來很具殺傷力的斧頭。起先,我覺得這個選擇很奇怪,但是當她用力把一隻斧子扔出去時,斧子一下子嵌在了被太陽曬軟了的金色宙斯之角上,我才感到吃驚。當然啦,她是約翰娜·梅森,來自七區,那個伐木區。我敢說,自從她蹣跚學步起,她就開始練習扔斧子啦。這就跟芬尼克用魚叉、或者比特用電線、露露懂得植物的知識是一樣的道理。我意識到這是十二區的選手多年來面臨的一個不利的挑戰。十二區的人直到十八歲才下井。似乎別的區的選手很小就學習了有關的技巧。在井下幹活確實有些技能是可以用到競技場的,比如使用鶴嘴鋤、爆破或其他技能。正如我在打獵時學會的技能。可十二區的人學會這些技能的時間太晚了。

    我在裡面翻找武器的時候,皮塔已經蹲到地上,用刀尖在一片從林子裡摘來的很大的、光滑的葉子上畫著什麼。我從他的肩頭看過去,發現他在畫競技場圖。中間是宙斯之角,被一圈沙地包圍,十二個細長的沙地從中間擴散出去。看上去像一隻大餅,被分成了十二個一樣大的塊。還有一個小圈代表水線,另一個大一點的圈代表叢林的邊緣。「看,宙斯之角是怎麼放置的。」他對我說。

    我仔細看了看宙斯之角的位置,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宙斯之角的尾部指向十二點位置。」我說。

    「沒錯,所以這就是我們鐘錶的頂部。」他說。他迅速在表盤上寫上一到十二的數字。「十二點到一點是閃電區。」他在相應的區用極小的字體寫上「閃電」兩個字,然後按順時針方向在其他區域寫上「血雨」、「霧」、「猴子」。

    「十點到十一點是巨浪。」我說。他又加上。說到這,芬尼克和約翰娜也走了過來,魚叉、斧子、刀子,他們已經武裝到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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