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用手一抹鼻子裡流出的鮮血,朝著張放嚷道:「張放,你瘋了嗎?我什麼地方招你惹你了?你這樣來跟我拚命?」
張放不吭聲繼續向邱天揮拳,李秋看了再次尖叫道:「你們別打了,好不好?」
不過沒有人理會她,李秋擔心地看了一眼邱天,然後朝外面跑去。
邱天也顧不得去堵鼻孔,舉起手硬生生把張放揮來的拳頭給攔在了半空,然後把張放的手一甩道:「你倒是說話啊!」
張放終於開始出聲了,他痛心疾首地朝邱天吼道:「你讓我說什麼?你自己做的事情會不明白?」
邱天昂起頭,用手堵住自己的鼻孔以此阻擋鼻血流出,等鼻血停止後,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放,不明白張放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邱天一臉無辜的表情又把張放給惹怒了,他忍不住朝著邱天吼道:「邱天,你他媽就是一個小人,還整天把你爸掛嘴上,你爸的臉早就被你丟光了,我真後悔怎麼會交了你這樣一個朋友!」
邱天可以原諒他莫名其妙被張放揍,可不能原諒張放說他給父親抹黑,這麼多年父親是什麼?他就是一面鏡子,一面照著邱天前進的鏡子,為了不給父親的英雄形象抹黑,讀書他年年爭第一,工作年年爭先進。可現在張放真的太過分了,他憑什麼啊?
邱天終於也怒了,他衝了過去也朝著張放胸口揍了一拳道:「張放,你少跟我提我爸!我邱天怎麼了,什麼地方給我爸抹黑了?你哪怕想一槍斃了我,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這樣不明不白上來就動武,算什麼?」
張放嘿嘿冷笑道:「好,你要死個明白,那我問你,你和夏小暖什麼關係?」
邱天想不到張放是衝著這件事來的,可一想到自己對夏小暖的情愛糾纏,他不由得有些心虛,但嘴裡還是說:「我能和夏小暖有什麼關係?我和她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夏小暖都親口承認了,可邱天卻矢口否認,張放的火氣又上來了,他忍不住捏著拳頭又朝邱天衝了過去道:「你邱天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夏小暖都親口承認你是她男朋友了,你卻在這裡跟我裝?」
邱天本來可以躲過張放的這一拳,可是聽到張放後面的話,卻硬生生挨了這一拳。他抱著被張放打得生疼的肩膀道:「不可能,我和夏小暖真的沒什麼,她怎麼可能會說我是她的男朋友,當初她不也是當著大家的面說你是她的男朋友嗎?」
張放一愣,不會真錯怪邱天了吧?當初夏小暖也曾當著眾人的面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現在不也跟他解釋實在是情非得已才說的嗎?這次她會不會也是騙他的?不對,這跟上次不一樣,張放的腦中開始浮現出兩次夏小暖說這話的情形,當初夏小暖說他是她男朋友時,眼睛好像一直都沒有看過他,而像是在跟人賭氣似的。而這一次,她的眼睛一直看著那個食盒,而且那神情——想到夏小暖說出邱天是她男朋友時一臉深情的模樣。張放更加堅定了當初的想法,邱天就是一個孬種,一個背地裡搶好朋友的女朋友的小人。
張放又忍不住冷笑了,他指著邱天道:「我說你給你爸臉上抹黑,你還不敢承認。邱天,我真的錯看你了,既然都做了,卻沒種說出來,你不會說你天天背著我送冰糖梨子給夏小暖,是替我這個朋友盡義務吧?那我要不要找人敲鑼打鼓給你送面錦旗?」
邱天想著自己想愛卻不敢愛,現在還要被好朋友誤會,忍不住長歎一聲道:「張放,我承認,我是喜歡夏小暖,可……」
還不等邱天說完,張放頓時情緒失控,拳頭又朝邱天揮了過去,不過卻有一個人冷不丁冒了出來,用身體護住了邱天,硬生生地替邱天接了張放這一拳。
張放一愣,收起拳頭看去,發現替邱天擋拳頭的人正是他們現在正在爭論的焦點夏小暖。邱天也愣住了,他看著抱著肩痛得直吸氣的夏小暖,跺了跺腳道:「你啊,真是一個傻瓜!」
夏小暖昂起頭看著邱天,張放這一拳下手還真重,可是她的心裡卻很快樂。剛才李秋慌裡慌張跑來告訴她,說邱天和張放打起來了。她聽了急忙就往這裡跑,雖然她心裡認為邱天也是喜歡她的,可因為邱天從未表白過,夏小暖也不敢太確認,萬一被她誤會,傳出去被人笑話事小,鬧得邱天和張放朋友失和就是大事了,這種被朋友誤會的痛苦,因為她曾經有過,所以更加感同身受。
夏小暖才一過來,就看到周圍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她剛努力擠到前面,就聽到了邱天那句話:「我承認,我是喜歡夏小暖……」
啊,邱天真的喜歡她,那種被思慮折磨得陰鬱的心情一下子明媚起來,當夏小暖看張放又要開始動手,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
邱天輕輕拉開夏小暖扶著肩膀的手,看到上面一片淤青,心一下子疼了,他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問道:「還疼嗎?」
夏小暖搖了搖頭,從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踮起腳尖輕輕地替邱天擦拭臉上的血痕。張放看著夏小暖和邱天,一切都成定局,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改變和挽回的,夏小暖甘願替邱天挨一拳,就足以證明她的心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的身上,那麼他還爭什麼?再爭下去只能成為笑話。張放痛苦地搖了搖頭,順手拉上門,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了夏小暖和邱天,邱天忍不住把夏小暖摟在了懷中,俯下身子輕輕地在夏小暖的額頭親吻了一下,在夏小暖耳邊說:「夏小暖,我愛你!」
夏小暖嬌羞地抬起頭,問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邱天輕輕推開夏小暖,用手做喇叭狀,大聲地說:「夏小暖,我愛你!」
夏小暖的臉更紅了,她用拳頭輕輕地捶了一下邱天的胸口道:「邱天,你有病啊,叫得這麼大聲,外面可全是人。」
邱天傻笑著不出聲,夏小暖也跟著傻笑起來,按夏小暖以前的話來說,他們都病了,而且病得都還不輕。但是病就病吧,現在不病,以後想病也老了。
第一次,她突然覺得玫瑰花長成如此也挺好的,根本就不用去尋思什麼基因改良。那玫瑰花的刺,不正像充滿荊棘的愛情之路嗎?只有經過艱難的長途跋涉,才能夠收穫愛情的甜美。真把它改良得沒刺了或者如一樹桃花般綻放,那這樣的愛情是不是會太過平淡?
夏小暖終於出院回家了,回家的第二天就雀躍著起了一個大早準備去上班。上班這件事,你天天上的時候老盼著能夠天天休息,可真天天休息了,又盼著能夠上班了。夏小暖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情和感受,她在醫院裡待了一個星期,已經瘋狂到連植物研究所裡的每一朵花兒都令她無比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