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不厭其煩,又開始了它的故事了。
在古老的巴蒂萬城中,勢力最強大的莫過於汝普森王朝。雅傑希瓦,有一位享有盛名的拉其普特武士。憑著自己的勇敢和智慧,他從軍隊的小士兵爬到了統帥的位置。他不是那種坐享其成的人,他一面登上統帥的寶座,一面馬不停蹄地開始改革。其他統帥到休息的時候,都雀躍歡呼,忙著去做感恩禱告,而他恰恰相反,在某種意義上,他是一名軍事運動改革家,他重新塑造了戰爭的藝術。
他並不是按照常規和已有的條例去做事情,而是讓博學家和婆羅門大臣憑著自己的經驗和判斷,制定出他們對軍事的研究計劃,從而起草一些新的軍隊管理條例。原有的作戰規劃系統都被他一一拋到一邊。他還獨創了一套實戰技術,比如選擇戰場、運用騎兵、保護自己的軍需品的同時切斷敵人軍需供應,這一系列的措施都讓其他人羨慕不已。當他發現軍隊的武器非常陳舊,已經派不上用場的時候,在開戰之前他就會囑咐戰士,更換掉這些老的武器,千萬不要等到自己戰敗了才去更新換代,那樣於事無補啊。平常他總是親臨練兵現場,在檢查劍的時候,發現武士們根本不容易握住劍柄。雖然這類型的劍都有一千八百多年的歷史了,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優良武器,但是已經跟不上現代戰場的作戰形勢了。於是,他訓練了一匹使用火弓箭的特殊兵種,很快他們派上了用場——攻擊敵人的大象部隊,這一回又贏得了許多關鍵戰役的勝利。
「我的國王,先給你講一個他判斷力超凡的實例,然後再講這個故事。因為你是一個勇敢的國王,在某些方面可以倣傚一下雅傑希瓦將軍的做法和措施。」
國王聽了,哼了一聲,表示對它的不屑。
有一天他發現,國王的軍隊的士兵大多是從北印度招募來的,由卡莎初亞勇士們指揮、作戰。之所以,卡莎初亞勇士能有如此大的軍權,是因為他們資格比較老。年輕士兵的精力和能力都耗在了他們無止境的糾紛和混亂不堪的軍紀當中。與此同時,那些高級將領都已上了年紀,絕大多數上馬的時候,都得士兵們扶上扶下的,不這樣他們根本爬不到馬背上;當他們好不容易爬上馬後,也只是看看附近的一些東西。這樣的將領怎麼可以勝任?由於他們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服役於軍隊,也曾立下汗馬功勞,於是雅傑希瓦給他們一筆養老金,讓他們安度晚年去了。當一個士兵積極進步,作戰勇猛,表現十分突出的時候,他就會允許他有勇士階層的特權。當然,他更不會用金錢來鼓勵士兵。在他歷任的幾十年中,破除很多不良的軍隊慣例和士兵的惰性,很多士兵、將領都受到過他的嘉獎。總之,一時半會也是無法描述清楚他的部隊打敗每一個敵軍的場面。
一天,雅傑希瓦正坐在城門外溜躂,突然聽到不遠的地方有騷亂聲。於是,雅傑希瓦問:「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吵?」士兵報告說:「將軍,一件好事。許多人想來我們國家謀生發財。他們現在正坐在城門前,講述許多關於我們的故事呢。」
雅傑希瓦聽到士兵這麼一說,臉上並沒有喜悅的表情,他沒有說話。
「有一位從拉其普特來的旅行家,名叫波貝爾,他希望我們可以給他一份差事幹。」士兵向他報告道,「將軍,就在城外。如果您願意,我就帶他進來。」
「帶進來吧。」雅傑希瓦道。
士兵把他帶了進來,雅傑希瓦問:「拉其普特人,來幹什麼?」
「我曾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武士,我的這個榮譽是在一個戰役中得到的。」波貝爾回答說。
雅傑希瓦對這種自我介紹的方式已經司空見慣了,他想拿一些兵器知識來考考他,以此來驗證他以前到底是不是武士。於是,他吩咐手下的士兵給波貝爾一把劍,讓他舞一番劍給他看看。他心裡琢磨:這位將軍難道是想考我?立刻,波貝爾拔出劍。只見他右手緊握劍柄,寶劍高舉劍尖直指當空,他左手將手裡握著的劍鞘豎直插地面,接著大喝一聲,左手握住劍柄呈雙手握劍姿勢開始揮舞起劍來。
「不錯!」雅傑希瓦鼓起掌來,不停地陳贊。之後,他倆談了一些關於戰爭方面的問題,波貝爾也發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周圍的士兵都覺得波貝爾確實很不簡單。於是,雅傑希瓦決定把他推薦給國王,希望國王可以即時任命他。
這時,少言寡語但很聰明的汝普森國王,問道:「拉其普特人,你想每天得到多少薪水啊?」
「一天,一千盎司黃金,」波貝爾很爽快地說,「另外,還有生活金費。」
「你現在有軍隊嗎?」國王很詫異,問道。
「沒有,」波貝爾扭曲了一下身體,顯得很不自然,「我的軍隊裡只有四個人——妻子、兒子、女兒、我。」
在場的大臣們聽後,把頭都偏到了一邊,哄堂大笑起來,躲在屏風後面的侍女們偷聽後也是禁不住笑了起來,最後只好用手帕捂著嘴。
就這樣,波貝爾被士兵送出了宮廷。
「很顯然,人類存在一個問題,不過我告誡你們,從現在開始應該重視了。一個人總會評價自己,假如過高的估計了自己,那麼很多人就會覺得這人一定有問題。當你很自信地跟別人說你機智勇敢、對人真誠、大方、能力強,之後人們不會立馬就相信你,只能在以後相當長時間裡才會印證你所說的。有一天,不需要你追著趕著讓別人相信你,別人自然會相信你的能力,所以……」
「別聽他的,」威克拉姆國王對迪哈瓦希小王子說。由於王子正專心地聽吸血鬼的話,所以被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別聽這個混蛋的。你以為你說的這一堆話很有道理嗎?你的意思就是謙讓、謙卑、犧牲以及其它很多所謂的好品質就是高尚品質?」
「這個……不知道,」貝塔爾解釋說,「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總是吸取人類的教訓。聰明人,心裡有一把衡量是非,衡量自己行為的尺子,知道怎麼樣去掂量自己,所以,他從來不會貶低和誇大自己,只是在默默地做事情,越來越贏得大家的認同和讚賞。愚蠢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的優點,別人的弱點,總是跟自己一樣愚蠢的人相比較,當發現自己不如別人,就開始自暴自棄,從此走上了惡性循環當中。現在,不管男人、女人還是孩子,只要我進入一個屍體,那麼他就是最幸運的;我明白,總有那麼一天,我會屬於那頭自以為是的驢……」
「你再說,我就把你摔死!」威克拉姆國王氣得火冒三丈。
貝塔爾支吾了半天,他知道國王的暴脾氣,如果繼續說下去估計自己的小命也難保,所以他繼續講他的故事。
汝普森國王一直琢磨不透,這個拉其普特人為什麼讓我給他那麼高的薪水。我的王國裡可沒有人這樣跟我開價的,難道他真有過人之處?假如我真給他那麼多薪金,他會不會偷懶不給我好好幹活,或者把這些錢都用一些不正當的事情上。於是,國王立刻召見了諸大臣,商討到底是否重用波貝爾。最後,國王決定每天從軍費中開出一千盎司金子給波貝爾,但有一個條件是不允許拿這些錢做不利於國家和軍隊的事情。
結果,波貝爾真的沒有讓國王和大臣們失望,他用很好的辦法處理了這麼多金子。每天早晨他總是把金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分給婆羅門士兵和帕汝赫塔斯大臣(專門從事牧師工作一類人的古老名字,跟「神靈」或「牧師」的意思相同。);剩下的一部分又分成兩份,一份充當救濟品發放給窮苦的百姓和到處流浪的乞丐,另外還給了薩亞希斯或濕婆神的禮拜者,這些人的全身上下都塗滿了灰,太窮了以至於沒有錢來買衣服,身上沒有一塊布,天氣冷的時候更無法御寒,很多人都活活被凍死。剩下的一點金子僅可以供他和他的家人的飯菜,絕大多數的時候,他總是把自己的那一份飯菜分給窮人們,而自己卻吃些野菜之類的東西。每晚,大家總會看到他身穿盔甲,手拿劍和盾,不管天氣有多惡劣都堅守在皇宮兩旁。每當國王晚上出來視察的時候,都會看到波貝爾在執勤。國王經常給他一些很奇怪的命令,因為國王覺得一旦做了軍人,就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為了考驗他,國王吩咐他在任何時候去做任何事;如果他不服從命令,就不會原諒,直接打發走人。當然,這種考驗軍人的辦法,同樣也可以適用於丈夫考驗妻子對他是否忠誠,或者尋求親人和朋友幫助的時候,試探他們是否誠心想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