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孽。花心在自己肚子裡暗叫一聲。
“哦,正好。”三個人正說著話,病房門被打開了,一名護士走了進來,掃了三人一眼,說道,“既然你們都在這裡,那麼,麻煩哪一位去把醫藥費先交一下。”
“我去。”王如煙立刻站了起來。
安玉祿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口,終於沒說什麼。
“還是我去吧。”花心立刻吞下最後一個包子,著急起來,伸手去掏自己的卡。
“小姐,我來交錢好了。”王如煙雖然知道,這個錢一交出去,自己的學費,也成了問題,但她看了花心一眼,沒有猶豫,立刻對護士小姐說道。
“好的,那麼,請跟我來吧。”護士小姐立刻轉身就走,卻遇到一些人走了進來。
“你們找誰?”護士立刻警惕的說道。
“我們是圓夢大學的校方領導,我是校長方文俊。”來人立刻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說道,“今天我們學校的老師,聽說我們的學生受傷在這裡,所以立刻通知了我們,我們想來查看一下究竟。”
“我們是圓夢大學的。”安玉祿聽到來人的話,立刻走到門口,落落大方的說道,“我和這位王如煙同學,都是圓夢大學的。”
“那麼,”校領導聽了,猶豫了一下,說道,“花心是哪一位?”
“我。”花心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哦,原來就是你。”方文俊說著,扭頭對護士小姐說,“剛才我聽到你在說什麼?醫藥費,是吧?”
“是的。”護士小姐毫不猶豫的說道。
“趙主任,”方文俊對他左邊的一名中年男子說道,“你去把藥費交一下,看看還需要預付多少,一並交齊了。”
“是,校長。”那名被稱為趙主任的中年男子,立刻對護士小姐說道,“麻煩您帶我一下。”
“好的。”護士小姐見此情景,看了王如煙一眼,說道,“行了,姑娘,你的學費省下了。”
然後帶著趙主任結賬去了。
“這是你的身份證。”方文俊走到花心面前,把一張卡片遞了過去,說道,“這是你在追趕歹徒的時候,無意中把身份證丟在地上,正好被我們學校一位路過的老師看到,後來聽說追趕歹徒的英雄出了事,猜想就是你,所以我們就來看看。”
“謝謝方校長。”花心沒想到,竟然會把身份證搞丟了,不由得白了王如煙一眼。
王如煙立刻低下了頭: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花心的身份證搞丟的,肯定是因為過於擔心自己的錢包,所以沒有注意到吧?不過,剛才他不是已經看過了,並沒有丟失什麼嗎?
想到這裡,王如煙抬起頭來,看了花心一眼,見花心接過身份證的時候,神情竟然沒有特別的激動,心中頓時充滿了疑惑:難道他包裡,還有比身份證更重要的東西嗎?
“你——”方校長本來只是想對花心說,後來看到安玉祿的胳膊上,也打了繃帶,便說道,“你們兩個人,先在這裡好好休息養病,醫藥費的事情,不用擔心,校方會全面處理的。”
“謝謝方校長!”聽到方校長這樣說,安玉祿立刻恭恭敬敬的給方校長鞠了個躬。
方校長看了安玉祿一眼,皺了一下眉頭,去看花心。
“好的。”花心說道。
“恩?”方校長萬萬沒有想到,花心說話這麼耿直,眉頭更是皺了起來,再看了安玉祿一眼,歎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這下好了。”王如煙開心的說道,“你可以好好的在這裡住上幾天,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我想早點出去。”花心說道,“在這裡呆著,多難受啊。”
“你還是在這裡把傷養好了再走吧。”王如煙見花心十分固執,趕緊勸道,“現在是大熱天的,傷口特別容易感染。”
“是啊。”安玉祿看了花心一眼,忽然覺得自己很了解他的脾氣,說道,“反正現在學校裡出錢,你要是走了,回頭再犯起病來,學校可不一定管我們,這幾天,也很無聊,不如就在這裡好好養傷。”
“恩,我正好也可以天天來照顧你——你們。”王如煙說道。
“我真的沒事。”花心說著,就要從床上爬起來。
安玉祿皺了皺眉頭,忽然腦袋裡靈光一閃,對花心說道:“兄弟,你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我吧?”
“為你?”花心看了安玉祿一眼。
“是啊,”安玉祿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和臉上,說道,“雖然你是受了重傷,可你只是兩處。我受得雖然是輕傷,但遍體都是,你看,臉上都有!你要是走了,我也不好意思在這裡再呆下去,回頭我臉上身上,弄得到處都是傷疤,恐怕連媳婦也娶不上。”
花心聽了,看了看安玉祿的身上,無可奈何地說道:“行,既然這樣,我也再忍耐幾天吧。不過,我還是通知我兄弟過來吧。”
花心名為通知曹傑幾個人,實際上,是為了韓小麗過來,這樣可以避免王如煙跟自己單獨相處。
兩個人足足在醫院裡呆了半個月,這才出院。
王如煙倒真的說到做到,把行李送到學校,報了名之後,就天天來醫院裡照顧兩人。
雖然韓小麗經常不給她一點好臉色,但她完全忽視韓小麗的臉色。
原來花心是重症,跟安玉祿沒有安排在一個房間裡,所以王如煙就呆在花心的房間裡比較多一些。經常幫花心帶一些吃的,水果什麼的。每天在房間裡,不是幫花心削水果,就是幫他洗衣服。
花心感覺挺別扭,故意跟韓小麗無比的親密,但王如煙竟然視若無睹。
後來花心的病情好一些了,花心趕緊要求院方把自己跟安玉祿調到一個病房裡,看到安玉祿總有辦法逗得王如煙哈哈大笑,忘記跟自己搭腔,花心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感覺輕相松多了。
等到兩人可以出院的時候,卻接到校方的通知,要求他們明天出院的時候,要有一些准備。
至於什麼樣的准備,校方說馬上會派人來講清楚的。
當天下午三點的時候,趙主任果然到了。
一進門,趙主任先放下幾袋東西,然後關心的問花心:“病好些了吧?”
“沒事了。”花心說道。
“恩,好,沒事就好。”趙主任立刻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幸運。”
然後,趙主任才看了安玉祿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你也沒事了吧?”
“我已經完全恢復健康,”安玉祿語調流暢,聲音低沉的說道,“多謝校方領導的關心的愛護,我相信,我們能夠在這樣的學校裡學習、生活,一定會感到特別的幸福。”
趙主任聽到安玉祿這樣說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安玉祿臉上,露出謙恭的笑容。
“恩。”就剛才對花心和安玉祿的一問一答,趙主任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讓他自己無法控制的決定。
“我不是瘋了吧?”趙主任對自己心裡的那個決定感到意外,心裡這樣罵自己,仍然轉過頭來,對花心說道,“這裡是學校特意為你准備的一份演講稿,希望你出院的之後,立刻在學校為你准備的記者招待會上,按照這份演講稿來講讀一遍,沒有問題吧?”
趙主任說完,把演講稿遞給花心,滿懷期待地說道。
“算了,”花心掃了眼演講稿,說道,“沒什麼好講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弄些記者來干什麼?”
“這也是對我們學校的一種宣傳。”趙主任聽了,看到花心的態度,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要知道,你這種見義勇為的行為,很值得提倡,尤其是現在這個物欲橫流,個人思想嚴重的時代,你這種勇於自我犧牲的精神,我們一定要好好宣揚一下。”
“我那天只不過是頭腦發熱而已。”花心雖然沒有後悔自己的行為,他後來想了好多遍,如果王如煙長得不是那麼漂亮,說話的聲音,不是那麼的動聽,而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姑娘,自己會不會這樣做。
想到後來,他認為,自己還是會這樣做的。
這樣一想,他便沒有多少可後悔的了。
想通了之後,花心對自己的行為是認可了,便他仍然認為,自己之所以會受傷這麼嚴重,還是跟受了王如煙的迷惑有相當的干系:或許換一個普通一點的女孩,自己當時的頭腦會更加清醒一點,也不至於被弄到這般嚴重的地步。
所以,他便一直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犯有嚴重的美女錯誤。
現在學校竟然讓他拿這件事來宣傳,把自己推到那麼高尚的一個位置上面,花心是打死也不干的!
“你只不過照著演講稿背讀一遍而已。”趙主任努力想要說服他。畢竟,他和安玉祿兩人之中,他才是真正的主角,他是第一個沖上去,他也是最後一個跟歹徒頑強作戰的。
“我沒興趣。”花心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大可以換個人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