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雲天之傾花辭 第41章:代寫書信
    京城汴京,正可謂是自古繁華。尤其是這長平街,更是熱鬧非凡,它是城內的交通要道,也是來往行人最多的地方。沿街商販不斷,叫賣聲此起彼伏,行人磨肩擦踵,可以稱得上是鉛華鼎盛。

    最最擁擠的一段街道旁,今天新設了一個攤子,攤子旁邊的一條白布上寫著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看病、算命、代寫書信,一次一兩銀子。」

    這些當然並不值得引人注意,但每個路過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回頭一顧,原因不是別的,而是攤主竟是個水靈靈粉嫩嫩的小姑娘,她坐在那裡左顧右盼,別提多得意了。我想大家也猜出來了,她正是一心要掙三兩銀子的憐兒。她能跑來這裡擺攤可是經過了重重關卡,阻撓最大的就是雲天夢,卻依然敗在她一哭二鬧的對策下。

    對面酒肆中坐著自飲自斟的龍七,他是奉命保護並監視憐兒的,好像自從遇到憐兒後,他龍七使已經降格為保鏢,打雜兼跑腿的小角色了,哎,真是命苦!

    來了好長時間了,怎麼一個客人都沒有?憐兒非常奇怪。其實一點都不怪,她那模樣,鬼才相信她會算命治病呢!況且一兩銀子的價格也太嚇人了,普通人家辛苦一個月能掙幾兩銀子呀?

    憐兒坐不住了,故作深沉地走來走去,逗得旁人哈哈大笑,只當看戲來了。

    遠處突然傳來急驟如雨的馬蹄聲,路上行人紛紛閃避:「快閃開,寧王來了!」幾匹快馬如風而至,一些來不及閃避的買賣人只得棄攤保命,任馬蹄在瓜果蔬菜上踏過去。

    憐兒探頭一看,那不是四皇子趙承宇嗎?原來趙承寰即位後,封二哥趙承坤為明王,封四弟趙承宇為寧王。

    長平街本來就是皇宮到寧王府的必經之地,所以趙承宇從此經過不足為奇。但因為騎在馬上的他居高臨下,無意中竟然對上了正在翹腳看他的憐兒的雙眼。他稍微一個失神,下意識地拉住韁繩:「停!」再仔細往這邊看了看,不由心中一陣欣喜若狂,真的是她!

    趙承宇連忙從馬背上躍下,旁邊的商販行人一見寧王走了過來,趕忙躬身後退,躲得遠遠的。

    憐兒已經看到趙承宇向自己走來了,因為生氣他剛才縱馬長街的驕狂勁兒,所以坐在那裡,假裝沒看見,小腦袋卻神氣地高高昂著。

    趙承宇走近憐兒,直到只剩一張桌子隔在他們中間:「憐兒,難道天定王竟連你也養活不起了嗎,讓你在這裡擺攤賺錢!」他當然不會真的這麼想,只是疑惑憐兒為什麼會來這鬧市拋頭露面?

    憐兒裝不下去了,氣沖沖地說:「呸!我才不認識你!我要自己掙錢,不要男人養,關你什麼事?」

    趙承宇並不生氣,只是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你真有意思!不過,你竟有如此志氣,真是可敬可佩!」他說這話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憐兒就禁不起人家誇,聽到趙承宇那麼誠懇地說佩服自己,緊繃的小臉兒也緩和了,嘴角也彎了起來:「我當然有志氣了!對了,我很忙,要做生意掙錢的,你快走吧!」她倒認真起來了。

    趙承宇看了白色條幅一眼:「你醫術高,這我知道,難道你還會算命?這樣吧!你給我算一卦,怎麼樣?」好不容易見到思念已久的可人兒,他怎麼會輕易離開?

    「算命?」憐兒眨眨大眼睛,她哪裡會算命,只是隨手一寫而已。管他呢,掙錢要緊!她伸出一個小指頭:「一兩銀子,你有嗎?」

    趙承宇失聲笑了,隨手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她,憐兒立刻眉開眼笑,可是突然想到什麼,又把銀票塞回他:「我要憑本事賺錢,只要一兩,不許多給!」趙承宇無奈,朝隨從要了一兩碎銀給她。

    憐兒小心翼翼地把銀子放進口袋,才正經八百地說:「我可要算了!」

    趙承宇忍住笑:「我已經準備好了!」

    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憐兒學著算命先生輕咳一聲:「咳!呃!唔!你,你的名字叫趙承宇,對不對?」

    趙承宇快要爆笑出聲了:「是的!你算得真準!」

    「看,是吧!」憐兒得意地要翹尾巴了,「好了,算完了!」

    「什麼?」趙承宇忍不住叫起來,「這就算完了,你的銀子賺得也太容易了吧!」

    「那你還想怎麼著?告訴你,銀子我可不還你!」憐兒凶巴巴地說。

    「那,起碼你也要先問一下我的生辰八字吧?」趙承宇試圖拖延時間。

    「生辰八字?」憐兒偏偏腦袋,那是什麼東西?八字?八?「我認識,不用問你!」

    趙承宇啼笑皆非:「你連八字都不懂,還算命呢?」

    若論不講理,憐兒可稱天下第一了:「反正,你也給了銀子,你走吧!」她倒大方。

    趙承宇真是大開眼界,憐兒雖比以前稍微多懂了點「事情」,卻變得「蠻橫」了,可是她那樣子看在趙承宇眼裡還是可愛得讓人心疼:「這樣吧!我只讓你算一件事,總可以了吧!」

    想了想,就讓他佔點兒便宜吧!憐兒點頭:「好吧!」

    趙承宇向前湊了湊身體:「憐兒,我想問你,我和一個女孩子有沒有緣分在一起!那個女孩有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烏溜溜的會發光,還有一個小巧尖挺的鼻子和一張紅潤潤的小嘴兒。」

    憐兒不耐煩地打斷他:「知道了,這個女孩兒有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對吧?」全是廢話!

    趙承宇歎氣,她怎麼一點兒情趣都沒有:「好吧!你說我以後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憐兒隨口問:「她叫什麼名字?」

    一個隨從無意中發現了龍七,連忙上前悄聲說:「王爺,此時正值多事之秋,不能再惹事上身,天定王那裡,我們現在招惹不得。」

    趙承宇也看到了龍七,點點頭,轉向憐兒:「怎麼,還沒算出嗎?」

    憐兒正拿了一張紙,撕成兩半,在上面各寫了一個字,攥成兩個紙團,握在手中搖了搖,攤放在桌面上:「這兩張紙一張寫著『能』,另一張寫著『否』,你抽到哪個就是哪個!」這種算命方法還真是新鮮。

    趙承宇深深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納入腦海裡,隨便抓了一個紙團,他卻沒有立即打開,反而把另一個紙團也握進手中:「這是我的命,只有我自己才有權知道!」

    憐兒嘻嘻一笑:「隨便你!」

    趙承宇笑了笑,站起身走了,卻丟下一句話,他說的是:「那個女孩叫憐兒!」

    「哦!什麼?」憐兒差點跳起來,我要嫁給雲哥哥,才不會嫁給你這個臭雞蛋呢!可是趙承宇已經去遠,她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氣了。

    回到府中,趙承宇鄭重其事地打開選中的紙條,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一個大字——呸!

    憐兒正因無處發洩,狠踢桌子腿的時候,桌子前竟然又坐下一個戴著寬大斗笠的人,斗笠邊緣還有一層紗巾覆面:「你這裡代人寫信嗎?」

    生意來了,憐兒又興奮起來:「寫!寫!一兩銀子!」這個小財迷!

    那人遮在紗巾後邊的面孔似乎笑了笑:「憐兒,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嗎?」小心地掀起紗巾一角,恰好能讓憐兒看到他的樣子。

    「風大哥!」憐兒驚叫一聲。

    「小聲點!」風逸制止她,「別讓龍七發現是我!」

    憐兒連忙小小聲地說:「風大哥,你怎麼來這裡了?」

    「憐兒,我想讓你幫我把一樣東西轉交給龍七!」

    憐兒疑惑:「什麼東西?」

    風逸拿出一個鼓鼓的信袋遞給憐兒:「這是秋若雨秋姑娘拜託我交給他的,裡面是一個荷包,並且讓我轉告他一句話:勿相忘!」

    憐兒著急地問:「若雨姐姐在哪兒?為什麼不來見我們?」

    風逸無奈:「並非我有意隱瞞,實在是此事關係重大,秋若雨的去處決不能洩漏出去!若非秋姑娘拜託我,我也決不會多事的!」

    憐兒繼續哀求:「好風大哥了,只要你告訴我,我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

    風逸簡直氣笑不得:「我可受不起!好了,我要走了,京中眼線密佈,我不能久留,憐兒,你多保重吧!」臨走之前,為了避免別人生疑,順手丟給憐兒一兩銀子。

    龍七忍不住跑了過來:「還真有冤大頭付你銀子,想不到!想不到!」

    憐兒懶得跟他廢話,井底之蛙而已!酷酷地把信袋交給龍七:「這是若雨姐姐托人轉交給你的,拿著吧!」

    龍七愣了好久,才搶過信袋,急忙翻看,只有一個荷包,是他不小心給丟落的那一個!「喂!沒別的了麼?」

    「還有一句話!」憐兒晃晃腦袋。

    「什麼話?快說呀!」龍七快要急瘋了。

    憐兒伸出手:「一兩銀子!」

    「吸血鬼!」龍七罵他一句,掏出五兩銀子給她:「快說!」

    「找不開!」憐兒不要。

    龍七咬牙切齒地跑旁邊小攤上換來碎銀,給了她一兩:「你要再不說,看我怎麼整治你!」

    憐兒這才慢悠悠地開口了:「若雨姐姐告訴你:我想忘!」

    「什麼?」龍七反應不過來,呆了半天,才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忘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憐兒攤攤手,「我只負責轉告,費腦筋的事由你做!」

    龍七腦袋想得都要爆炸了,我想忘?到底什麼意思呢?莫非是在暗示什麼?

    「對了,你沒有問若雨在哪兒?」

    「我問了,但他不說!」

    「人呢,我來問!」

    「早走了,我不知道去哪兒了!」

    龍七無計可施,快要鬱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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