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野子已經在事前開始訓話,營帳中迴盪著菊野子瘋狂的聲音,她在煽動肉體故事的精神,她無疑是屬於她帝國的一名忠誠的戰士,她說戰士們將上前線,也許會為國家而殉難,女人們應該在這樣的時刻,傾注全部的肉體之情獻給戰士們。這是上午的某個時刻,而用不了多長時間,等待這些婦女們的將是撲進營帳的野獸的喊叫聲。
我在人群中正在尋找著貞玲,她站在中央,她已不可能是坐在我面前的人體模特,她已經不期待著什麼東西來由此改變命運,她此刻彷彿已經在感悟著菊野子的聲音,她挺立著胸脯,仰起頭來——從她的姿態看上去,我知道,我再也無法把她拉出來,她正在倣傚著貞子走過的道路。
站在人群後面的是荷花,中國少女荷花。她讓我想起李秀貞,也可以說她是新的李秀貞形象,她們對肉體的職業似乎已不恐怖,這跟菊野子的訓練有關係,菊野子已經給她們在之前訓練過肉體,同時訓練的還有她們的思想和幻想。荷花站在她們中央,彷彿期待著什麼,我很快想起了那個年輕的日籍士兵,牽扯著她的手繞開了營帳,走到了屬於他們的世界中去,我希望,今晚那個士兵還會來,他也許會拯救這個中國女孩。
訓話之後,我將幹什麼,我還是想與貞玲呆一會兒,我想起了她的姐姐,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把貞玲從其中拉出來,在她的身體還未進入肉體事件之前,似乎什麼事都還來得及扭轉。
我給了貞玲一個眼神,這眼神大約是她在做我的人體模特之後感悟到的,她很快來了。我和她站在一棵松樹下,我提到了她姐姐貞子,她驕傲地告訴我,貞子是她的楷模,儘管姐姐已經死了,我愣了片刻,她說菊野子已經告訴了她貞子的故事,昨天晚上,菊野子帶她到了貞子的墓地,雖然那只不過是一隻小小的土堆,卻是貞子進入天堂的路線。她已經站在姐姐的墓地上發過誓,一定要用自己的身體為帝國服務,一定要用青春的生命效勞於帝國的利益。菊野子在叫喚她,在這個時刻,她一離開,菊野子就會尋找到她,尤其是當她和我站在一塊的時候,菊野子就會伸出雙手來把她就此拉過去,我能做什麼,我回到了營帳,突然,一個人迎了上來,他就是熾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