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過後的日軍營區內,還在蕩漾著那種撕裂了肉體的性喊叫。就在這一刻,我看見三郎回來了。他下了車,他披著風衣,如果不是戰亂時期,三郎是一個日本北海道的酒吧調酒師;如果不是戰亂時期,我也不會生活在營區,過著一種可恥而荒謬的生活。
我奔向三郎,不是為了我自己而奪向他,而是為了肉體還在被踐踏中的貞子,是時候了,必須前去面對三郎,必須把貞子已經懷孕的現狀告訴給三郎,在這個小世界中,我彷彿失去了任何救世主,惟其通過三郎才可能解決這個肉體混亂中的一切問題。三郎看了我一眼,問我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三郎似乎顯得很睏倦,戰事讓他顯得清瘦了許多。他揮揮手說道:"有事嗎?如果沒有,我們明天在見面,好嗎?"在任何一種懷況下,三郎對我的態度都顯得友好,在我面前,他似乎可以控制好一切情緒,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一點,趨使我想更快地將貞子的苦難呈現在他面前。他聽了以後,搖搖頭說:"誰讓貞子懷孕了,到底是誰讓貞子懷孕了?難道她不知道,像她這種身份的女人是不能懷孕的嗎?""她是在意外中懷孕的","意外也不可能,她必須對自己的懷孕事件負責,我們的戰爭不能對一個懷孕的慰安婦負責任"。三郎說完便離開了我,他大概是太累了,或者太惱怒了,雙重情緒籠罩他,使他不顧及我的情緒,也不介意我的懇求。
我默認,在今晚,可憐的貞子是可能忍受身體的一次又一次被摧殘了。所以,我默認,我的力量面對這種強大的勢力時,顯得是如此地渺小,我無法拯救貞子,我真的無法拯救她了嗎?然而,我是那樣地不甘心,當三郎消失以後,我被一種從身體中生長出的女性力量所推動著,我直奔貞子的營帳,並且掀開了簾門。
一個士兵正壓在貞子的身體上,我走上前去,試圖推開士兵,然而士兵正在發洩著他的獸性,那確實是一隻野獸。我使用了牙齒,我知道,我的兩排潔白的牙齒已經忍耐了很長時間,這正是一個時機,作為女人,我沒有子彈也沒有刺刀,我只有牙齒可以作為武器——就這樣,那個士兵的肩膀上留下了兩排我的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