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這個來自中國東北的慰安婦將遭遇到什麼樣的命運呢?她抓住了軍醫的手臂,瘋狂地咬著,直到那個軍醫尖叫道:"你瘋了,你患上了瘟疫,你是一個狂犬病人我可以就地槍斃你"我跑上前,抓住了他即將掏槍的手臂,然而他的手槍還是掏了出來,朝著空中開了一槍。李秀貞終於平靜下來了,也許是槍聲讓她平靜。她和眾多的慰安婦女將經過體檢——這是醫學上的性體檢,每個人都難以逃過這一劫,對於慰安婦女來說,如果患上性病會意味著什麼呢?軍醫已經帶上慰安婦進營帳去了,我還在就地喘息著,我的喘息聲大約讓三郎已經感覺到了,他牽了下我的手柔聲問道:"你害怕了?你害怕什麼,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面,如果慰安婦中有誰患上了性病,那就只能處死。"你說什麼?為什麼不讓她們得到治療的機會?","我們在打仗,我們沒有時間讓一個慰安婦治病,我們什麼都可以處死,為什麼不可以對患上性病的慰安婦處死呢?你同情她們了?我知道你又同情她們了,然而,我們的軍隊將打進來,從這裡進入廣大無垠的中國戰場,我們不可能將慰安婦女中的性病患者交給我們的軍隊,這是對全日軍帝國的褻瀆。"
我鬆開了他的手。每當他手開始牽扯我時,我就感覺到三郎又來奴役我了,這股力量勢頭很大,從一開始我就被他用望遠鏡所奴役住了,然後到了現在,我依然被他所奴役著。他緊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沒有辦法,你已經進入了我們的戰區生活,你再也無法走出去,這就是你的命運。我的未婚妻臥軌自殺時,我知道,她用這種方式擺脫了對我的依戀,同時也用這種方式脫離了她對戰爭的厭惡。我知道這是她解脫的方式,而你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跟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女人不一樣。"他說完就離開了我,從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到他的眼眶已經變濕潤了,他的靈魂開始有了色彩感,然而,轉眼之間,他又從我眼前消失出去,把一堆問題留給了我。我知道,女性特有的好奇感以及對人性的追問,使我不由自主地已經掀開了那張簾,在裡面,我看到了慰安婦女們赤裸裸的肉體,每個人都赤裸著。因為每個人的赤裸都面臨著性器官的敞開,它們將在此證明自己的肉體是否附載著人類另一大敵人——性病的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