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任何一條道路,只是為了囚禁我。我不可能迎著他們的刺刀而上,那些寒氣逼人的刺刀讓我害怕,再次的妥協意味著我要前去面對三郎,因為我知道是他在日本人製造的望遠鏡下面發現了我的存在,也是他懷疑上了我的身份,同時也是他攬緊了我的腰,問我有沒有聽到貞子的性尖叫。現在,我拎著箱子進入了三郎的帳篷,昨夜,他似乎是徹夜失眠,所以,他的眼睛中佈滿了血絲,他不時地眨動著雙眼,似乎想警告我想逃走是妄想。他此刻已經繫好了皮帶,他的腰身恰到好處地配帶好了他的幾十發子彈和手槍——從任何一種角度看上去,他都顯示出了入侵者的堅忍不拔的精神。而對於我的存在,他卻顯示出了令人費解的溫柔,他說:"回到你的帳篷中去吧!我會讓你品嚐到這個小鎮的芒果。丟棄你想逃走的念頭吧!這件事情永遠不可能。自此以後,不允許你拎著箱子在營區走動。我對你已經盡了仁慈之意,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他走上前來,將手搭在我肩上:"告訴我,你為什麼繪製那張地圖,也許你並不知道,那份地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讓我對你道出實話吧!我們現在所行走的這條道路就是你地圖上出現的——通往中國的一條道路"。他噓了口氣說道:"只是這張地圖並沒有完成,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住在營區,安心地繪製好這份地圖——你知道,你繪製的地圖對我們的帝國很重要。"
他剛才所言說中的事實讓我感到一陣驚悚不安,我擺脫了他的手。我現在想急切地回到帳篷消毀那份地圖,他似乎已經看透了我的用意,他說:"你所繪製的那份地圖已經被我複製下來了"。從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所利用。箱子中那份地圖被他們所利用了,除此之外,還不夠,因為地圖並沒有全部繪製而成。所以,他們還會留下我,並且繼續利用我來繪製地圖。消毀地圖已經顯得徒勞,當我回到帳篷中去時,我本已經劃燃了火柴,我卻怎麼也無法點燃那份地圖,因為那是我通往中國戀人故鄉的幻想曲,那一根根線條在我手中蕩動時,彷彿熾然趴在我脊背上,伸出手指頭——在我的背上複述出通往中國故鄉的道路。
三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又出現在了我身後,在日營區,或者在他們所搭建的帳篷內,他似乎是主人,可以在任何時刻出現在我身後,這種不自由可以使他獲得了出入我身邊的自由,他時常伸出手來搭在我肩上,似乎是安慰我,實際上是在誘引我,在那樣一個時刻,誘引我進入他的圈套,其目的是為了繪製地圖,因為在隨之而來的大霧瀰漫之中,似乎他們失去了通往中國的任何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