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馮廳對著李穆笑了笑，「我從小吳那兒打聽清楚了，你這養豬場前期投資500萬，後來又加了150多萬。一共600多不夠700萬。」
「我那是新科技發酵床養豬，建設成本比普通的養豬場高，要是搬家的話，損失很大。」李穆連忙說。要是700萬的話，勉勉強強也可以了。150萬的投入，半年後700萬的回收，投資收益率467%，算是很成功的投資，就是那些豬有些麻煩。「你看我這餐廳，主打的就是我這豬啊。要是那塊地沒有了，養豬場給你們做屠宰場，那我的豬怎麼辦呢？餐廳又怎麼辦呢？」
「這就是我們的條件了，」馮廳說，「我們負責給你找一個地方重建養豬場，你可以弄好那個新的養豬場再搬走，賠給你的700萬足夠弄好新養豬場還有剩餘了，怎麼樣？」
「這個……我損失也太大了一些吧。」李穆想要高一點的價錢。
「小李啊，馮廳是我的老領導，給我一個面子，怎麼樣？」吳安貴插嘴說，「在這裡我答應你，以後你有什麼事情找我們農業局，我都全力配合你。你找到哪裡做新場子，我都幫你爭取各種政策。」
「這個……」李穆裝著有些為難的看著吳安貴，然後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沒問題，什麼都聽領導的。」領導的面子不能不給，而且700萬也不錯了。
「這就對了嘛！」吳安貴說，「喝酒！喝酒！今天不醉無歸。」
結果李穆又喝了不少，吐得一塌糊塗，按電梯的時候接連按錯了兩次，爬上床就睡著了。第二天九點鐘剛剛醒，又被吳安貴拉到市中心一個大酒樓喝早茶——雖然說是喝早茶，其實還是要喝酒。「我實在是喝不下了。」李穆搖頭說，「昨天的酒還沒醒呢。」看到只有吳安貴一個人，連個服務員都沒有，李穆說話也隨便了些。這是真的要談正事了，喝醉了可不行。
吳安貴果然不介意，還親自給李穆倒了一杯茶，「這是普洱，很解酒的。」
「謝謝吳書記。」李穆一口把普洱茶倒進口裡，差點沒嗆到。「吳書記，昨天馮廳說那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了。」吳安貴說，「省城這麼大，怎麼可能找不到地方建屠宰場呢。那個屠宰場是國營的，歸市經貿局管，市經貿局又欠了馮廳老大一個人情。馮廳看上你那裡的環境和別墅了，想著讓市經貿把你那兒買下來，以後退休了，可以去你修的別墅裡面長住。」
「原來是這樣。」李穆才明白事情的原由。
「馮廳是我的老領導，」吳安貴說，「過幾個月就要退休了，這一陣子實際上已經不怎麼做實際工作。我就陪著他四處散心，有一次去到你那個發酵床養豬場釣魚，就是我中午給你打電話，你有事不在那次，他一看就喜歡上了你的養豬場。還感歎說這麼大一片竹林，還有魚池，要是能長住多好啊。」
「現在馮廳要去我那裡常住也沒問題啊。」李穆叫屈說，「那裡用得著這麼麻煩，只要是我的地方，住多久都沒問題。」何況和屠宰場比起來，養豬場環境還好一些呢。
「我也是這麼和他說的，不過始終不是自己的地方，馮廳他不放心啊。」吳安貴說，「正好是經貿局有這麼一件差事求到了馮廳頭上，馮廳乾脆就讓經貿局把你那兒買下來，以後他再和屠宰場簽合同，想住多久都行。」
「屠宰場聲音和味道都很大吧？」李穆說，「馮廳能住的習慣嗎？」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吳安貴說，「商務部有死命令，屠宰場一定要嚴管，省城這麼大個城市，還是副省級的，到時候三星級以下的屠宰場都要關掉。你那兒肯定夠不上三星，沒位置建冷庫，到時候省城要學習香港，建一個大的屠宰場，全市的生豬都要去那裡集中屠宰，然後配專業的豬肉運送車把屠宰好的片豬送到各個市場去。」
「那不是很浪費嗎？」李穆問。
「浪費什麼啊，一點都不浪費。」吳安貴說，「新建的辦公樓和別墅宿舍都不會浪費的，辦公樓可以辦公，別墅我們農業局和他們經貿局的分一分，宿舍就還是給工人住。只要把豬舍那兒拆了換成屠宰車間就好了嘛。等以後這兒不殺豬了，那邊在改建成山莊，賣農家菜。」
「那我怎麼辦呢？」李穆開始問價了。
「這個你放心，絕對不會叫你吃虧。」吳安貴說，「收購價格是沒有法子的，這個太透明了。萬頭養豬場值多少錢，大家都心裡有數，我們給了你多少貸款，這個也沒法子作假，你這是新科技，最多就是給你30%的溢價，700萬溢價到900萬，不能超過950萬。」
那不就是差不多一千萬了嗎……李穆立即敲定跟腳：「那就950萬吧。」
「年輕人這麼著急幹什麼。」吳安貴說，「雖然收購價格上面你是吃了一點小虧，可是置換的徒弟上面，你就有利益了。馮廳在農業廳經貿委加起來一共做了十幾年處長副處長，一向廣施恩惠，下面農業經貿那一條線的，有馮廳的面子，幾乎就是可以通殺了。你去找一塊大一點的地方，可千萬不要客氣，不要3，50畝那麼小氣，幾百畝上千畝，儘管租下來。時效弄長一點，最好是3、50的，要是可以的話簽夠他70年，我們這邊給你辦好證，然後各種貸款都給你，修路啊修沼氣池啊豬舍啊什麼都弄好，然後你就把場地分割開賣出去，轉手就能賺一大筆！」
「現在養豬場不好賣啊。」李穆想要多一點好處，「那個貸款方面，能不能優惠一點？要不然忙活半天，到時候還虧本，那就……」
「你放心好了！」吳安貴說，「現在豬價是低潮，等你起好了養豬場，那也的一年多，那時候正好是高潮了，能賣個好價錢。再說了，你要是覺得養豬場不夠保險，完全可以挖魚塘做養雞場什麼的嘛，什麼項目好我們就做什麼項目啊！」
這麼一說，到還真是好事，「那就全靠吳書記了，到時候不知道吳書記方不方便入一點股份啊？」李穆說的當然不是綠寶農業的股份，到時候李穆會成立一個綠寶農業的子公司，專門辦這個項目。
「這個……我是公務員，不太方便啊。」吳安貴笑笑說，「不過我有一個親戚，他和我說想做農業很久了。雖然他有點錢，可是工作比較忙，不知道方不方便讓他入幾百萬的股份？」看了看李穆的表情，又說：「如果入股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借款，年息三分就行。」
吳安貴的意思，就是說他覺得入股不方便，最好還是借款，借一百萬要還一百三十萬。這個條件其實也不算苛刻，就算是入股，李穆也得給他們旱澇保收。「好啊，沒問題，不知道能借多少呢？」李穆問。
「我親戚的總資金是1000萬。」吳安貴說這看了看李穆的臉色，「當然你不用全借了去……借三五百萬就行。」他覺得三分息已經很高了，生怕李穆不願意。
「不不不，」李穆連忙說，「1000萬都給我了吧。」在地產行業來說，三分息算什麼啊，五分息都大把人搶著要。李富貴資金鏈快要斷裂的時候，甚至還借過日息5厘的高利貸呢。
「1000萬？全部？」吳安貴問，「一年後就要還1300萬了啊！」
「沒問題！」李穆說。
「那可真是……」吳安貴提高了警惕，「要簽合同的。」
「那是當然啊！」李穆說，「我還能給抵押呢，就用我那個學生公寓的其中一層做抵押好了！」學生公寓那兒一平米的價格大約是1萬，一層就是600平米就是600萬，如果拿去銀行做貸款，那最多也只能借到6成也就是360萬。
「不用，抵押就不用了。」吳安貴很受感動，沒想到這個李穆居然這麼大方，「你借去的錢不都是用來投資到農場去的，大家都看得到，要是到時候資金周轉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大家就按照比例分農場的資產好了，不用搞什麼抵押了。」到時候真的要分，吳安貴當然不止分1000萬的資產，他肯定要分夠1300萬……不，起碼1600萬。拿去賣還得虧一點的嘛。
「那真是太謝謝吳書記了。」李穆說，「那錢什麼時候到啊？」
「看你方便啊，」吳安貴說，「等你找到合適的地方就行。你打算在哪兒辦這個農場呢？」
「我還是打算在新區辦。」李穆早有腹稿，要是這個策劃成功的話，李穆也許能再這麼一個場子裡賺上幾千萬，「新區這兒距離市中心不太遠，空閒的地也多。」
「這樣啊？也好，方便你照顧嘛，要是弄到下邊的縣裡面去，來回一趟要好幾個小時，那可就難辦了。」吳安貴說，「租場地什麼的，我們這裡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你得找當地的村委會或者鎮政府來搞。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到時候去敲邊鼓也行，不過還是要靠你自己。找好地方簽了合同以後，我們就按計劃行事。」
「好的。」李穆說，「那個700萬什麼時候能到賬啊？」
「過幾天等程序走完，馮廳會來找你簽合同的。」吳安貴說，「簽完了合同，那筆錢很快就能給你……怎麼，小李你現在缺錢嗎？」
「不是啊。」李穆現在真的缺錢，王市長答應那30層的批文就快下來了，可是建築資金還沒著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