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舟第二天去上班，同事們個個忙的腳不點地。
話說『天正』接了個大案子，說是大案子，倒不如老案子來的準確，時隔半年，那個胡岳谷又犯事了。他人長的周正，犯的案子也很周正並且毫無新意。作為一個大公司的老闆、楚莫身邊的左右手，他連續兩次被告強|奸實在是丟人。
關於這個案子青舟早有所聞，胡岳谷這陣子時常在天正進進出出，不過看他那樣，老神在在、安然自得，像是完全沒把案子擱心頭。
下午案子要上庭，所以同事們異常忙碌。
由於楚連雲的出現，現在同事個個都很有眼力勁的和青舟保持距離，這種賺錢的大案子，她是沒機會參與的，反正在天正也呆不了多久，她倒是不介意，一早上跑跑腿幫個小忙什麼的，十分愜意。
中午到了吃午飯的點，周圍同事像打了雞血似地樓上樓下亂竄，青舟在旁邊瞧著熱鬧不以為意，拿了包下樓，沒走到門口，不遠處兩個保安子彈頭一樣『嗖』一聲衝了過來。
「程小姐」保安A攔住青舟的去路，「公司內部出了點問題，石律師請你去小會議室協助調查。」
「啊？」青舟一早上沒吃東西，初步懷疑是自己餓暈了，居然產生幻聽。
公司內部問題？如果她這種小職員能打進公司內部，那她也挺自豪的，「呵呵，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石律師叫我上去？」
保安B鄭重的點了點頭，這回沒等青舟有所回應，她被那兩人原路帶回。
到了小會議室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保安AB把她領到座位上，關了門出去。
房間裡輕悄悄的，雖然此時烈日當頭、朗朗乾坤，可是這陣勢還真叫人心驚膽寒。沒辦法，年紀大了，不愛看懸疑片，特別是這種一點提示一點字幕都沒的懸疑。
青舟東張西望的等了一刻鐘，由石律師帶頭的四人小分隊氣勢洶洶的推門進來。
出去一雙進來兩對，青舟一腦門的汗，尤其是看到跟在後面的楚連雲後。
石律師一進屋『啪』一聲把門甩的震天響，那臉黑的，魯提轄拳打鎮關西，放這位仁兄去演，兩邊都合適。他走到青舟面前，一伸手不知從哪掏出一張光盤，『咚』一下，聲音清脆利落甩在青舟面前。
「你好好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青舟滿腦袋問號的抬頭看他，再低頭看光盤，糾結了一會，偷偷伸出手，想把光盤放進電腦裡瞧個究竟。石律師出了名的快刀手，立馬搶下。
「這可是證物，你想毀滅證據嗎？」
青舟莫名其妙乘以2，人家猜謎語好歹有個謎面，他莫名其妙扔了張光盤就叫人解釋，她都不知道裡面是啥，怎麼解釋？萬一裡面是自然風光加個光著菊花的姑娘式的卡拉ok盤，也叫她解釋？
青舟視線從石律師身上掃到楚連雲臉上，那廝一臉小人得志，看的青舟心下一震，話說事不過三，那廝連著涮了她兩次，求天拜地千萬別來第三次。
「石律師，有什麼話你不如攤開來說。」她開始有點緊張。
「很好，你做的出，就想的到後果。」石律師說，「你也知道下午有一場重要的官司，大概十點左右我讓小吳整理證物，卻發現我放證物的保險櫃裡少了一件東西。」他說完很有內涵的看了青舟一眼。
青舟哭笑不得：「石律師，你不會以為我有這麼大的本事，偷了你保險櫃裡的東西吧。」那真是太抬舉她了，這的多離奇的想像力才創造的出來！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耍了什麼手段，但這盤光碟裡清清楚楚拍到了過程，你有什麼好解釋的？「說完，依舊很有內涵的看著青舟。
如果不是介於氣氛太詭異，青舟差點就仰天長嘯了，她連石律師的辦公室大門都沒摸過，還潛入撬人保險櫃？倒不如說光盤自己長腳跑她兜裡更實在。什麼『天正』的大牌律師，這個石荊，腦子不是進水了，簡直就是進了太平洋。
「好吧石律師，既然你這麼肯定，我也多說無意，不如一起看看光盤，我也很想知道我是怎麼潛入你的辦公室偷取證據的。」
對於這個提議，場上各位都沒啥意見，光盤放進了會議桌上的電腦，大屏幕一開，畫面投射在屏幕牆上。
出乎意料，光盤的拍攝地點並不在石律師的辦公室，而是在天正大堂。畫面裡，青舟正在郵寄包裹，她將一件卡其色的物件放入袋中，填上地址，交給了郵遞員，付了錢，畫面終止，前後大概不到十分鐘。
看完以後大家的神色各有不同，楚連雲抱著手臂在那蒙娜麗莎神秘的微笑；石律師雙眉緊皺是瞭然於胸的泰坦；青舟滿頭黑線，莫名其妙的三次方，如果不是介於氣氛太詭異了，她真相拆主機摔鍵盤，這叫證據嗎，誰能告訴她這證明了啥？難道是那次郵遞沒要發票，不給報銷？
「怎麼樣。」石律師說。
青舟深深吸了口氣，「呵呵，我的理解力有點問題，麻煩石律師再說清楚點。」
石律師把手放在鼠標上，將正在回放的畫面定格放大。圖像被鎖定在青舟郵遞的那件卡其色物件上，「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吧。」
青舟皺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哦，想起來了，這是小吳讓我郵遞的快件，怎麼了？」
一星期以前的事，如果不是因為那天的郵遞小哥脾氣沖，差點撞翻了同事的咖啡，她都把這事給忘記了。
「快件？你覺得我的助理會蠢到把重要的證據郵遞給原告？」
24個字配合四個標點，在青舟心裡轟的一聲炸開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招不在老，管用就好。真是趕了巧了，這情景真眼熟，她上次被炒，好像也是因為這碼子的事，連當事人都不用換一個。
打官司時把證物寄給原告，兵家大忌，也是青舟的大祭，祭日的祭。
現在，青舟全身的血液像打了嗎啡一樣呼嘯的往她腦門湧，「石律師，這裡面一定有……有誤會。」聲音完全的底氣不足，她知道楚連雲要整她，那句誤會，輕的連她自己都聽岔了。
「不如叫小吳過來對峙，看看到底是誰誤會了。」說話的楚連雲，臉上是養尊處優的驕傲。
她能這麼說一定早已串通一氣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廝有背景有家底，如果真要害青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力氣。
青舟吸氣再吸氣，瞥到屏幕牆上的畫面，郵寄地址寫的是『天賦華都』，楚莫的地盤，當然胡岳谷也在裡面。她好像忽然看到了救星，指著屏幕說，「好吧，就算那盤光碟是我寄的，是我失誤，是我的錯，但我沒把東西寄給原告，而是寄給了被告寄給了胡岳谷，這不算太大的問題吧。」
「你還真會裝，」楚連雲說，「難道你不知道，這次的原告就在天府，還是楚莫身邊的人。」邊說邊從身後助理懷裡抱著的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大|波浪！青舟盯著照片，臉色煞白。胡岳谷真是出息了，連大|波浪這樣的女人都敢動，實在是厲害。
楚連雲接著說，「也不怕你知道，被你郵寄出去的那份證物，是胡先生委託給我們的，裡面也是張光盤，拍攝下了案發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它可以證明原告說謊，胡先生根本沒對她做過什麼。那張光碟是原件，上了庭，只有原件才有法律效用。你也算是個學法的，這麼重要的東西被你郵寄給了原告，你猜她會不會毀屍滅跡？」
事情轉變的太快，青舟只覺得大腦缺氧：「你也會說證物重要，我會笨到在公司大庭廣眾下把它郵遞出去，且不論我有沒有能耐拿到這份證據，就算拿到了，我幹嘛不親手送到原告手裡，反而要在公司留下證據，讓你們懷疑我？你覺得你這種說辭，法官會相信嗎？」
楚連雲嘴角拉出一個弧度，慢慢走到青舟身邊，「這你就說錯了，你一點都不笨，而且還很聰明，你把收件人寫成『楚莫』，就算出了事，好像現在，你就能推脫說是一時的疏忽，或許，你和原告達成了某個協定，楚莫的郵件都要過她的手，來麼一來，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這些都是你說的，你有證據嗎，不如叫原告出來對峙。」
楚連雲不去理會她，接著說，「呵呵，只不過你運氣差了一點，證據沒經過原告直接到了楚莫的手裡，你猜他會不會為了你銷毀證據？」
話說到這，青舟大概聽出了端疑，這個楚連雲不知道是該吃藥了，還是剛吃過藥，沒事老yy她和楚莫有姦情，那廝不膩，她都膩了。
楚連雲此刻完全進入了狀態，說的相當的起勁，「楚莫要是真毀那盤光碟，憑我們現在的證據自然拿你沒辦法。不過毀了那盤光碟，他的心腹胡岳谷就會鋃鐺入獄，楚莫在B城剛站住了腳，你說他會為了你毀了胡岳谷，連帶失去胡岳谷身後龐大的公司支柱嗎？」
「我最差的運氣就是認識了你和楚莫，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和楚莫沒關係，沒關係！你到底要怎麼樣才相信，如果，我是說如果，楚莫一時想不開沒把證物程堂，那麼為了我這麼個小人物，讓天正失去一個大案子，值得嗎。」
楚連雲笑道，「不可能，楚莫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斬掉自己的左右手，你未免也太低估他了。」她移到青舟耳邊，「你不是笨，是蠢，同一個方法居然可以耍你兩次，你還真是蠢得可以。不會到了現在你還以為那時候在『大正』，我是真的不留神寄錯了郵件把？其實那時候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留在葉讚的視線以內，要你知難而退。不過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纏上了楚莫，他可不是葉贊。你想留在他身邊，我偏不如你的意，偷竊證物私下交易，其實在牢裡也不用呆幾年，不過幾年後等你出來，我倒要看看楚莫還會不會再看你一眼。」
楚連雲句句如飛刀，不離青舟後腦勺，砸的她腦仁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