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的一天從淚奔開始。
白素素的病房有些亂套，楚莫平躺在床上，左手輸液右手拽著青舟的手，醫生去而復返，「病人剛醒，不能過於激動。」
呸，那人四平八穩的躺著哪裡激動了，青舟比他激動多了，掙扎著簡直要手腳並用。本來拽就拽吧，反正昨晚拉拉扯扯沒少接觸，可是被一小半屋子的人當猴看著，換誰誰樂意。
楚母跟著醫生進屋，面色不善，沒等她有所行動，楚莫自己把手鬆開了。
青舟一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那人空出右手，沒閒著直接朝左手過去，拔掉了輸液的針頭。
速度那叫一個快，青舟看的目瞪口呆，心想：真……真的撞壞腦袋了，不疼嗎？
介於病人幾度不合作醫生再次忙活開，連帶著小半屋子的人，程青舟很沒志氣的趁亂溜走。
出了病房，外面天空金燦燦的掛著一個大火球，她瞇了瞇眼沒多耽擱立馬走人。
B城青舟來過幾次，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地方，對這間醫院她真不熟。在裡面打轉似得繞了好幾圈，才找著北出去。
醫院門口不好打車，她東張西望又耽誤了一些時間。等坐上回A城的中巴車，都快正午了。
一路基本是睡過來的，沒辦法折騰了一晚實在扛不住了。
回到A城，一下車，呼吸到來自A城的新鮮空氣，青舟頓感全身舒暢，她整天沒吃過東西，又馬不停地的進超市。
精神上的刺激，要用購物來消滅，她這種小老百姓也只能在超市消滅消滅。
她算是想明白了，遇上楚莫一準沒好事。就拿撞車來說，小霸王的擂台不過是個引子，車群很囂張，但目的只是恐嚇和洩憤，沒有真想把人往死裡趕。而那個在車上動手腳的人才是元兇，青舟十二萬分的肯定，自己不可能也沒這個本事得罪那樣的人，他衝著楚莫而來，不走運搭上了她。就算沒有小霸王這件事，那個人也會想別的法子對付楚莫。
所以做人還是安分點比較好，不然情況都沒弄明白，她就該兩腿一伸了。
不過依著楚莫現在的情形，青舟認為自己應該能平靜個幾天，醫生也說楚莫需要留院觀察。等觀察完，他就該恢復正常了，不會像早上那樣莫名其妙的拽著人不撒手，青舟覺得楚莫估計邊拽邊在想，這人是誰啊。
拎了兩大袋生鮮食品，青舟心滿意足的走出超市，這裡離住處很近，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她左右瞧瞧要過馬路，忽然瞥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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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醫生，什麼副院長，什麼權威，什麼B城醫院冉冉明日之星，全是騙人的。居然讓一個需要留院觀察的病患到出晃，還是撞壞腦子的那一型，這醫生是怎麼當的！
不遠處楚莫一身休閒，又高又嚇人。
青舟提著兩袋食物完全愣住了，盯著那人半天回不過神。人家白娘子出個門，先要變成個小圓圈在天上飛啊飛，才能到目的地，他不是撞壞腦袋了嗎，從B城到A城，他是怎麼來的？
這個疑問沒持續多久，看到楚莫身後的甲乙丙丁，青舟明白了。估計她從B城剛一上車，甲乙丙丁開車幫著楚莫開始尾隨，她在車上東倒西歪睡的忘乎所以，腦袋在車窗上敲了好幾下，愣沒把她敲醒，鬼才知道後面跟了人。
誰讓她在醫院繞來繞去耽誤了這麼多時間，讓人家有時間準備。至於醫生會放行，那一定是屈於淫威啊淫威。
青舟恍神，楚莫走到她跟前，他一直沒開口說過話，只是拿眼睛看她，一臉的一本正經。他本來就生的有稜有角，現在完全呈面癱狀，氣勢滲人，叫人沒勇氣拿正眼去瞧。
青舟東想西想躑躅著不知道該表示點什麼才好，索性頭一扭，回家。
尾隨和跟蹤，本質上相同，但做法天差地別。
跟蹤講究偷偷摸摸，要和目標保持一定距離，做到若影若現不讓人找到馬腳；而尾隨就方便多了，什麼講究沒有，愛怎麼跟就怎麼跟。好比青舟身後的楚莫，兩人不過半米的距離，她走他也走，她停她也停。轉過背去對上冷冰冰的一張臉，她就奇怪了，又沒欠他錢，這是幹嘛！
於是情景如下，楚莫跟著青舟，盡忠職守的甲乙丙丁跟著楚莫，一串人排隊似得過馬路，十分詭異。
從超市到住處十分鐘的路程，青舟火急火燎想趕快回家避避，愣是把它縮短到了五分鐘。等爬上樓梯，她早就氣喘吁吁了。
楚莫站在她身後，她動作利索開門再關門，非常有勇氣的把楚莫晾在門外。
其實那人要進門，不過是推推手的動靜，但他沒有，面癱狀一直癱到底。
真是風水輪流，昨天他把她扔在樓下，登記排隊等了好久才進去他的辦公室，今天，輪到他了。
青舟幾乎是想到沒想就把門給關了，引狼入室後果很黃很暴力，課本早就教過了，而且屋子裡還有個大著肚子的孕婦呢。
不過把楚莫關門外，她心裡到底有些七上八下，她怕那人恢復正常以後打擊報復，也怕那人身邊的甲乙丙丁一句『快使用雙截棍』就把門給踹了，那她很難對房東太太交代。
但話說回來把人關外面總歸不太好，那人壞是壞，關鍵時刻沒掉鏈子。撞車那一霎那，他沒理自己反倒幫她拉出了安全氣囊，不然現在撞壞腦子站在別人屋子外面的人估計該是她了。
想歸想，青舟沒什麼勇氣把人領進來，她想那人站一會也就走了。
於是拿了衣服洗澡，動作快點還能趕在蘇合意回來前做頓飯。
今天蘇合意回來的早，青舟剛洗完出來，就聽到她的開門聲，還有，「楚先生，來來，裡面坐。」
青舟頭髮濕答答的正在滴水，蘇合意托著腰進門，當然身邊站著楚莫。
「程青舟你怎麼這樣啊，」蘇合意說，「把人關外面，多不禮貌。」
青舟驚呆了，沒去搭話。心裡嘀咕，楚莫真是被撞壞腦袋，他那樣的人居然會在門外站這麼久，一點都不像他。
楚莫視線直直看著青舟，蘇合意摸了摸肚子在沙發上坐下，青舟很尷尬，她這人沒出息，一有點事就想往裡躲，於是站了幾秒立馬回屋。
楚莫這回長記性了，緊緊跟上，青舟要關門，他手一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