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angel,你哭啦 第43章 逃亡 (1)
    那天,當我回到渡假屋後不斷地思索著天湘對我說的那些話。的確,我的內心太脆弱了。「Cool,你是一個承受不了挫折的人。」天湘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每當自己遇到難題時,我的選擇只有放棄。沒有一種積極進取的精神。不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在感情上,我都是一個失敗者,而Angel,她比我堅強多了。她敢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幸福拼盡全力,而我——只是一個膚淺的傢伙。

    上次Angel可以為了我背棄自己的家庭,離家出走。

    這次該換我了。

    我回到長沙,見到了Angel。

    Angel見到我時,滿臉喜悅和激動地愣在原地,用手捂著因激動而張大的嘴巴。過了兩分鐘,她快步向我奔來,鑽入我的懷抱,空中還飄落著她的淚水。

    「Angel,你願不願意跟我亡命天涯?」我問懷抱裡的Angel。

    我把「亡命天涯」四個字強調得很重,是的,我一點也沒有誇張,如果要說我們這只是私奔的話,那說它是逃亡更確切。這是一場賭博,我們所押的酬碼是我和Angel一生的幸福。如果一旦被我父親發現,我們被抓回來的話我們將徹底結束。

    「我願意,真的。」Angel一邊說一邊使勁地點頭。

    我們決定去日本。

    在嘉明和其他一些同學、朋友的幫助下,我們盡最大限度的酬集了所有能酬集到的錢,然後,我和Angel踏上了這條驚險的旅程。

    抵達東京機場的那天已經是深夜了,機場裡的人很少,像個已經落幕的空曠的戲院。

    還好Angel在學校副修的是日語,不至於到了這裡語言不通。

    我們親暱地牽著手一起走出了機場。機場前的高速公路上,來往的喧囂車流像無法平息的海洋,即使是在這樣的深夜,也會有大貨車肆無忌憚地開過,如同海面上突然躥起的巨大魚群。

    我們坐在通往市中心的大巴上。車內坐著幾個剛下班的空姐,她們輕鬆地聊著,說著我聽不懂的日語。Angel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外面燈火密實,發出閃爍的亮光。

    東京的城市,在璀璨的燈火中高聳的房子,一座挨著一座,像龐大而無出路的石頭森林。

    當我們經過一個巷口時,發現前方有一個女孩和兩個男人。

    「※☉№%0@。」那個女孩嘰哩呱啦地說著我聽不懂的日語。

    好像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孩一臉驚恐的樣子,不斷地往後退,而那兩個男人正對著那個女孩動手動腳。

    「Cool,快!快去幫幫她。」Angel在一旁抓著我的手緊張地說道。

    「怎麼?」我搞不懂。

    「那是兩個流氓,那個女孩正在喊『救命』啊!」Angel指著那個女孩望著我,急得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Angel也經歷過同樣事情,所以特別敏感。

    「放開她。」我衝上前去,對他們說了一句中文。

    那兩個流氓,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哦!這是日本。」我這才想起。

    我二話沒說,就是一頓拳腳。那兩個流氓一頭霧水地跑掉了。

    「※☉№%0@。」那個女孩握著我的手說。

    我一個機靈,馬上把手縮了回去。

    「我女朋友在那裡。」我對她說。(當然我說的又是中文)

    她皺起眉頭,望著我。這時,Angel跑了過來。

    「※☉@§%0№」Angel對她說。

    「※☉@§%0№」那個女孩說。

    她們倆用日語交談了好一陣子,而我在一旁只能配合著笑笑。終於,那個女孩留下一句:「※%№0@☉。」然後匆匆地走掉了。

    「她比你長得漂亮。」我調皮地逗Angel。

    「哇!……Cool。」Angel把嘴嘟得好高好高,像只小豬。

    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Angel一路追著我跑。

    雖然,我們遠離家鄉,逃亡到這裡,今天不知明天會如何,但也因為是這樣,我們彼此更珍惜和享受這美好的時刻。

    跑了一段路後,我停了下來,額頭上也流出了不少汗。

    Angel向我衝上來,然後鑽入我的懷裡,把頭溫柔地貼在我的胸口上。我還以為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沒想到……

    「哎喲。」胸口一陣疼痛。我的「沒想到」還沒想完。Angel就在我懷裡一口咬了下去。痛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學乖了呢!」我揉著剛剛被Angel咬過的地方。

    「誰叫你不懷好心啦!」Angel絲毫沒有心痛的樣子。

    「我只是講事實而已。」我依舊不知死活地說道。

    然後又是一陣爭吵。最後,吃虧的還是我。但是這種「虧」吃在心裡是甜蜜的。我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

    接著,我們繼續往前走。找酒店。

    「喂!你和那個日本女孩到底說了些什麼啊?」我還是很好奇。

    「她說她很感謝你救了她。」Angel回答我。

    聽了,我用手把頭髮一甩,微笑著向Angel挑了挑眉毛。

    「切!別臭美了。三腳貓的功夫。」Angel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

    「那你們還說了什麼?」我繼續問。

    「她叫水冰仁美。十六歲,比我們小六歲。」Angel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我告訴她,我們是戀人,她說,你的眼睛很明亮,你很酷,你很……哎呀!沒有了啦!」Angel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臉都紅了起來。

    呵呵!Angel吃醋了。

    後來,我們找到一家酒店住了下來。

    雖然我和Angel是迫不得已才逃難到這裡的,但是我們線毫沒有那種緊張、恐懼的心態。剛剛來到東京的日子,我們倆在遊山玩水和嘻戲打鬧中度過。

    不知不覺,我們到東京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這才發現口袋裡的Money已經所剩無己。

    我和Angel想靠自己的一雙手來養活自己。我們決定去打工。

    在東京的大街小巷奔波了三天,兩人卻連一份工作都沒有找到,就連超市老闆都不要我們。他們這裡的民族觀念非常強,種族歧視也非常嚴重。

    怎麼辦呢?

    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們用所剩不多的錢買了些繪畫工具和一把二手吉他。

    白天Angel去市中心賣畫,而我坐在立交橋下,脫下上衣赤裸著上半身,還往身上抹了一些泥土,裝成很可憐的樣子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唱著那些人聽不懂的中文歌曲。

    對於音樂,我選擇了吉他。初學吉他應該是在十歲的時候,偶然間由我的小學班主任所教。雖說我學得並不努力,但是要彈奏出幾首曲子來,還是游刃有餘的。談不上特別喜歡,但是搖滾的感覺可以讓我充滿激情。只是現在,給我太多的是哀婉和淒涼。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要承擔多少哀傷,才可以面對破碎的夢想。」左手指在弦上流暢地移動著,右手不停地掃著弦,「我相信那麼多的關心總會帶來希望,別忘了我們這裡還有魚。」我的頭隨著音樂的節奏來回晃動。前面圍著我的人,表情冷漠,以一種戲謔的目光注視著我,「在這裡沒有風浪不會搖晃不再心慌,當黑夜過去總會有陽光。我陪你找個池塘蓋間平房忘掉哀傷,給自己一個有魚的地方。」不知不覺中眼眶裡搖搖欲墜的淚水洶湧而出。為什麼,為什麼平日裡我經常唱的這首歌,現在唱起來覺得那麼的真實,猶如身臨其境。

    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居然落迫到如此田地。曾經身為豪門子弟,不可一世、高傲自大的我也會淪落到要靠賣唱來討生活。這種感覺,我不知道如何來形容,心裡喑喑地嘲笑著自己。我——身為家族產業的繼承人,家財萬貫,可謂嘗到了人生的極樂;而現在——為了一個女孩淪落到了乞討的地步,可謂又嘗到了人生的極苦。這樣的人生,是該說它精彩還是慘淡呢?我無從得知。

    由於他們嚴重的種族歧視。我們白天掙來的錢,頂多夠我和Angel兩人一天吃上兩頓麵條,有時甚至還不夠,晚上Angel還要藉著路燈畫畫。看著這樣的Angel,憐憫之情立刻湧入我的心頭,讓我心痛不已。

    我們再也住不起那毫華的酒店,甚至連便宜的小旅館我們也不敢踏入。晚上我們只能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腦海裡不斷的回憶著我們這幾天的窮苦日子,「Cool,你到底還算不算個男人,竟然讓Angel受這樣的苦。」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一種罪惡的感覺油然而生。

    「Angel,你後悔嗎?」我問Angel。卻不敢正眼看她。

    Angel轉過身來對我搖了搖頭:「不後悔,一點都沒有。」Angel擁入我的懷裡,「Cool,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一切都是幸福的。」說完,Angel輕柔地抱著我的腰,把頭貼在我的胸口上。

    「我不要你受苦了。」我含著淚說。

    Angel,她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家閨秀,她的家人連家務都不曾讓她做過,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應該過的。

    「我一點都不覺得苦啊!Cool。」她給了我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去搶劫。」我大聲說。語氣很霸道。

    「不行,千萬不行」Angel堅決反對,「Cool,你不能這樣。他們已經挺看不起我們的了,如果我們連中華民族五千年留下來的美德都丟了的話,我們會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Angel使勁抓住我的手,情緒異常激動,「Cool,你絕對不能這樣做啊!萬一被警察抓了。那我……」

    「好,好,好。Angel你別緊張。」我打斷了她的話,「我只是隨便說說,我什麼都聽你的。好嗎?」我立刻安撫著她說道。

    唉!Angel就是這麼善良,這麼純真。我只好依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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