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松的視界 第10章 現實照進夢想 (2)
    我對封老師的禮貌,換來他對我的信任,他對我的信任,換來了我們點蠟溫書的特權,每天溫書換來了寢室兄弟文科成績普遍上升的好結果。這樣的連鎖反應豈不是比刻板的規定更皆大歡喜!

    同學成績的普遍提高讓我們班在期中考試中取得了輝煌的「戰績」。作為班長,我第一次覺得心裡好溫暖。

    考試後的總結會上,我主持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十分有意義的家長會——面對同學以及同學家長,我講述了從前的自己,講述了自己的蛻變,也講了現在自己和同學的努力。

    那一次我在班級的講話,令我的班主任和許多同學都泣不成聲。

    也許因為有了這麼一個「交心」大會,班裡的學習氛圍開始出現好轉。不用老師咆哮課堂,也不用我們這些班委的「高壓統治」,大家開始自覺維護班級的紀律,漸漸形成了良好的風氣。

    就這樣,我班長生涯的第一個挑戰,算是圓滿成功了。

    「挑戰無處不在。」

    這句廣告詞也許說明了我們生命裡總是會遇到很多挑戰自己極限的事。退縮或者迎接,完全是由自己對於自己認識程度的多少來決定的。

    可某些時候,我生命裡的很多挑戰卻是我「自尋」的結果。

    也許是轉學前,我對同學的那句輕率的豪言——「去了第一中學,我也要成為大家的焦點。」所以在學校校慶的時候,我開始為這句豪言尋找我在學校的第一個關於自己的挑戰。

    同學被選去演唱歌曲,而我這個跟屁蟲也隨著去了肖蓉老師辦公室。

    「我要當校慶的主持人。」我向肖老師毛遂自薦。

    校慶可不是小事,面對我這樣一個剛剛轉學來的高一新生,肖老師不置可否,我只好又一次把自己在湖南衛視擔任嘉賓主持的經歷搬出來。但那只是面對攝影機的單人表演,有差錯可以後期製作修改。現在是校慶,我要在現場面對全校師生和縣領導,任何一點兒失誤都可能毀了整台晚會。

    我只是憑著一腔熱情和一時衝動站出來,真正需要做這個冒險決定的人卻是肖老師。但是她最後還是同意了我的請求,讓我試試看。

    當我第一次真正站在校慶舞台上時,情況發生了360度的變化,望著台下,我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血壓像坐過山車一樣飆升起來。這完全是與錄製電視節目不一樣的情況。

    我到底能不能順利完成校慶主持?一開始的時候,其實我也沒有底。呵呵,如果當時肖老師知道我是這樣的心理狀態,一定崩潰。

    巨大的壓力下,我迫使自己極力克服慌張和恐懼。既然肖老師這麼信任我,我就有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說:放心,我一定不會把這個事弄砸的,一定不會!

    那就——燃燒吧,小宇宙!

    年輕的好處在於你根本什麼都不怕,其他事情都不用太擔心,只要一門心思,認真努力地去做好自己想要去做的事。當我一次次綵排並熟練地背下台詞的時候,「愛找事」的小魔鬼又跳了出來。除了主持,我還和同學編排了歌舞表演《奔跑》。

    其實現在做節目多了,才知道歌手現場真唱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麼深厚的功力,而當時,我們這些小孩不知道天高地厚地用卡拉OK伴奏現場真唱,後來的結局真是……

    校慶當天,台下坐滿了領導和觀眾。從後台的側口看下去,那黑壓壓的一大片,讓我本來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瞬間被「秒殺」。

    舞台下能看到的只是黑壓壓的一片,不過自己知道那黑色後面藏著的是一雙雙審視自己的眼睛。他們在看著,看這台晚會的結果、看我主持的結果。

    當音樂響起,我戰戰兢兢走上舞台,只能聽到自己巨大的心跳聲,那心跳聲大得好像在整個舞台上迴盪,幾近震耳欲聾。可當我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這樣的感覺就開始漸漸消失。心跳平復,緊繃的神經也慢慢舒緩。我知道,這個舞台開始屬於我,我也開始享受這個過程。千萬雙眼睛看著我一個人——被矚目的感覺。

    我那時候想何老師、李湘,還有安琥和其他我欣賞的主持人,他們在舞台上也應該是這樣享受吧!某位資深主持人的那句「好的主持人就是為舞台而生,並享受舞台」應該就是對這種感覺最好的詮釋吧!校慶在我的主持下順利進行著。

    我們的《奔跑》一開始,校慶就成了我們班級的主場表演賽,音樂響起,我大聲說「轉」被話筒收音,大家踉蹌轉身、走音、亂七八糟的動作加上認真的表情,一系列雷人的穿幫演出,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演出效果。結束時掌聲雷動,也許他們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們故意設計的綜藝效果呢。不過我在這裡真的要鄭重聲明,其實當時的表演是我們經過了多次排練、認真表演的真實效果。那麼好笑,也許就是我們這些人有「天生的娛樂細胞」吧!想到這,我的嘴角又開始驕傲地上揚了,哈哈!

    當時我們還有另一個節目——《大把把辮子》。

    那是我們看著錄像帶,一個個動作記下來,反覆研究才編出的舞蹈。為了這個舞蹈,我竟然把跳舞的郝思敏、趙金鳳當成了勞工,每天下課就把她們留堂進行「魔鬼訓練」。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我簡直有點兒殘忍地「折磨」著她們,這也是要感謝她們竟然可以容忍我的嚴厲和壞脾氣。

    就是在不停地碰撞和磨合下,舞蹈逐漸像個樣子。但是接下來,演出服裝又成了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租賃的費用對於我們這些高中生來說是筆不小的開支。難道要看著自己辛苦的成果因為沒有服裝而被迫放棄?

    郝思敏一馬當先地攬下了這個任務。那時候我們真的很團結,看到這樣的一個集體,我們都很欣慰。

    舞蹈的服裝解決了,可我當主持人的服裝怎麼辦?昂貴的服裝,相比那時候我們一星期100元的生活費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我總不會拿以前的衣服去演出吧?我的痛苦還在繼續。

    為了服裝的事,我背著書包在縣城的大街小巷裡穿梭。每一家能夠去求去問的店,我都會厚臉皮地去跟店家商量。不屑、冷漠、嘲笑,成了幾乎每次我都要面對的,儘管我只是一個高中生,沒有多少錢,但至少我還有巨大的熱情吧,我不怕累,我也不要這張薄臉皮,只要能弄到演出服,我想我願意去面對他們。這件我原本看似簡單的事一下變得複雜起來,同時也讓我在當時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我想,它的複雜在於,成人的世界裡,夢想的份量是那麼微不足道,為了生存、為了生活,他們更希望用實際的利益衡量一切。而在他們理所當然的衡量標準之下,我們這些孩子的夢想就顯得那麼蒼白而不切實際。當我們天真地用自己的夢想去碰觸那些標準的時候,往往就會以自討沒趣的尷尬局面收場。很多時候,太多的尷尬就會讓我們這些孩子慢慢長大,也慢慢地會變得畏縮懦弱,屈服於現實的標準,變成以這樣的準則為綱的成人世界的一份子。現實裡的成長似乎總是這樣,在破壞和畸形的重建中慢慢結束。

    也許是骨子裡的倔強和固執一直在推著我,我還是不厭其煩地一家家跑,一家家問,當終於有家店同意借我服裝的時候,幾天焦灼和失望的低氣壓一下就煙消雲散,陽光一樣的開心從那些壞情緒的縫隙裡直射下來,讓自己覺得溫暖而有力。過程中的種種曲折在結局到來的時候讓人陡生感慨。即便是多年後的今天,當我經過更多的挑戰和關卡後再去回望一切,感慨和欣慰的情緒依舊是那麼真實。

    校慶上,舞蹈終於出色完成,雖然成績差強人意,但是每個演員,每個參與其中的人,特別是我,站在台下都是激動雀躍的。那是合力完成某件事後才能得到的快樂,關於分享的快樂。

    峰迴路轉,我們的舞蹈竟然代表學校參加全縣的比賽,還得了第三名的成績。看來老祖宗的那句「皇天不負有心人」的古訓是完全正確的。感謝傷我的人帶來保護我的人,感謝虛偽凸顯誠懇。

    我想感謝全世界對噪音的容忍。晚安了,想感謝,每一盞亮著的燈,沒有留下我一個人。——《specialthanksto》

    校慶完滿結束。領導和老師們的良好評價證明我沒有辜負當初肖老師對我的信任。校慶的「一戰成名」讓我也成為學校裡一時無兩的「風雲人物」。我在躊躇滿志中享受自己的高中生活。

    但生活的本質卻讓人總是置身於一個個有著因果聯繫的選擇裡,就是這麼一路不停地選擇A或B,人生才慢慢拼湊完整起來。我們總是埋怨命運裡的公平或者不公平,但這些命運的造就者往往就是我們自己。

    我這個「空降」班長當得還算是稱職。後來有一次,因為我最好的朋友,我辭掉了班長這個職位,雖然有些不捨,但我更珍惜的是我的朋友。

    在略陽一中的日子裡,我曾經因為我的年少輕狂而讓很多人不喜歡我。非議、指責、辱罵在那個時候就要面對。但在那兩年的時間裡,我也獲得了一生中最彌足珍貴的東西。

    現在真的很懷念那時的青蔥歲月。懷念每天和同學在宿舍打鬧的情景,懷念每天晚自習後的操場健身,懷念每個瞬間……

    在那個暑假裡,我也遇到了關於夢想的另一道選擇題。

    呂軍霞老師,謝謝你信任我,在那些流言蜚語中你依然堅信我是您的好學生。

    封老師,原諒我把你允許我們寢室裡點蠟燭的違規行為說出來,還是謝謝你當時對我們的照顧和愛護。

    肖蓉老師,感謝你能夠冒著我會毀掉整個校慶的危險,讓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主持校慶,謝謝你圓了我來到略陽一中的第一次舞台夢。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老公就是我和你最好了吧?你馬上要有小寶寶了,我要當舅舅嘍!

    毛保明老師,因為你,我才會好好地學習英語。謝謝!

    郭巨堂、張飛、馮鵬、高玉龍,我的寢室兄弟們,感謝你們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也感謝你們為我所做的一切。

    陳雨龍,雖然你文筆很棒,雖然你用《時尚》雜誌開啟我這個鄉下小子對於時尚的最初概念,但是為了班級紀律,我很不給面子地把你扔在了第一排,可是我也為了這件事辭掉了班長的職務。畢竟咱們的友情比一個「班長」重要得多。現在我們是最好的哥們兒,今天是,一百年後還是!以後做生意別總賠本了啊!哈哈!

    王旭以及你可愛的同學們,謝謝你們在我打球受傷的時候送我去醫院。

    薛一峰,我們因為一部小靈通認識。你開場那句「覺得我帥嗎」的台詞至今還在我的腦海裡天雷炸響。不過謝謝你讓我生病的時候住在你家,謝謝薛爸薛媽的照顧,當然還有那讓我感動的可口愛心飯菜。雖然你總覺得我們現在有了隔閡,但我想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最親、最鐵的兄弟!

    郝思敏、鄭晶、趙金鳳,謝謝你們忍受我當時的壞脾氣。謝謝你們出色地完成了那個舞蹈。我們一起創造了屬於我們班級的輝煌。

    陳良源、王浩,咱們一起唱的《奔跑》讓我意外發現我的綜藝天分,也是你們,給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我也要謝謝《奔跑》這首歌,忍受我們的「折磨」。

    謝謝我所有的兄弟們!馬小松長大了,你們的名字我永遠都記得,千萬不要埋怨我沒寫出來,因為字數有限,哈哈!但我心裡有你們。

    謝謝所有人對我的寬容,謝謝我們學校的領導,謝謝略陽一中的老師,正是因為你們的培養,才讓我現在可以站在夢想的舞台上。

    謝謝略陽一中的張振民校長,謝謝你們在我「曠課」那麼多的情況下還給我那麼大的空間讓我完成夢想。

    謝謝略陽一中我所有的同學們,高二(7)班是我們快樂的天堂。謝謝你們給了我二十年來最快樂的校園生活!

    謝謝那段時光裡的一切,我美好的高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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