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族校花的浪漫情緣 第13章 愛是單行線 (4)
    只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嗎?那種期待而痛苦的聲線,彷彿從地獄傳來,期期的,如同涸澤的魚兒渴望著水,哪怕是一點點的濕潤。都是假的呀,覺得有點悲涼。彷彿看到舞台上那婀娜的花旦,卸了妝,露出一臉的雀斑。

    一路上,都有些恍惚,可是,我為什麼要那麼費神去想他呢?我問自己,他的一切,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閉上眼,我想不起他的臉,我甚至不記得他的身高,所以,他和我沒關係。只是,我太好奇。現在,好奇的寶寶知道了事實真相,那麼故事,也就該結束。正如一切戲劇的謝幕。

    我舒一口氣,喝一口茶。想跟祝罡說再見。然而他,卻兀自開了口:「Annie,上次跟你說過的事情……」

    還要提上次!如果不是他,或許我不會認識雪萊,我有些埋怨的想,於是我裝聾作啞:「什麼事呢?」

    「天啊,比賽的事情。」祝罡在那邊捶胸頓足,「拜託,小姐,不要這樣嘛。你只要跟丹駿說一聲,大概一切都能搞定。」

    突然來了興致,我問:「何以見得呢?他怎麼會聽我的,你都說了,他是個大人物。」

    「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祝罡小心的,帶著試探,「我也看到過你們在一起吃飯。」

    可是,這也成為理由嗎?最多算是不陌生吧?我於是笑著說:「我也和你一起喝茶呀,那麼,我說,你不要唱了,你聽嗎?」

    祝罡做出絕望的姿勢:「Annie,不要拿我尋開心呀。」

    「我會說的。」我只能這樣安慰他,「但是,我想,最終還是要看效果和實力的。真的,這種比賽能夠玩什麼把戲呢?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

    祝罡有些不服,他依然是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怎麼會沒有把戲呢,實力類似的就可以……哪怕相差無幾呢?……」

    我卻不想聽那麼多的抱怨,我跟他告別。

    回到宿舍,看到一朵玫瑰靜靜的躺在桌上,衝著我,詭異的含笑。

    黑色的,只有一朵。

    我知道,要找一個人不難。只是這來去倏忽,卻有著傳說的風範。

    我拿起這支玫瑰,上面附著金色的卡片——HappyBirthday。我覺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祝福還是詛咒。這像極了恐怖片。

    我瞪著它,不知所措。

    它也瞪著我,不過它有的卻是滄海桑田後的沉靜,是黑色的氣質。

    哎,也罷,玫瑰,終究是玫瑰。這樣的花朵,本不應輕慢。

    找到那個小小的水晶瓶子。剪枝,插花。突然想起,這個只能插一枝花的瓶子,好像,是很久沒有用了。那時候,年正少,衫正薄,我的腦海裡,又有了一張漫不經心的,帶點孩子氣的笑臉,他很久沒有在我的腦海裡出現,只是突然地回憶起來,已然是絲絲縷縷的嵌入我內心的最深處。

    又走神了。

    我拍拍腦袋,回神凝望著它,我對它說,我不管你為什麼而來,因為你是美麗的,所以,我疼你。

    接著,我關了Mobile,去圖書館。

    我低著頭走路,直到有人喚我。

    Annie。

    是那種有點啞的聲音。聽得不多,卻也熟稔。

    終究是來了,我暗暗想,然後,我仰頭看看他:「你好呀!雪萊。」用一種挑釁的譏諷。然後乘機打量他。第一次在日光下看他,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但不瘦。高個子,卻也不結實,看上去整個人鬆鬆的。五官,還是鬆鬆的。他的氣質帶著些游離。

    「Annie,」他有些木訥的看著我,不理會我的神情,吐出清清淡淡的聲音,不帶一點情緒,「請你吃蛋糕。」

    哦,我生日。我無奈的想。我猶豫著,然後,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裡,卻還是夢遊的,沒有語言也沒有表現力。我找不到那種電話裡的感覺,但這讓我有些放心也有些失落。天,我不知道我想些什麼。

    「走吧。」他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他失神的眼。

    那就走吧。

    我點點頭,我想去尋找點東西。

    我選了嘉禾藝苑。

    這裡很陽光,很散漫,卻沒有曖昧的氣息。

    臨窗坐定,點了蛋糕,卻沒有了下文。

    他看著蛋糕發愣,沒有什麼語言。

    我不知道做什麼,於是歎了一口氣。

    他還是沒有語言。

    終於忘卻了祝罡的言辭,這樣的男子,怎能是達意的天使。那黯然的神色,分明是受傷的樣子。忍不住了,我不由得柔聲問:「今天,誰生日呀?」

    他的眼睛開始發亮,讓他的眉宇也開始有了光澤。他朗聲回答:「你的生日呀,Annie。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來吃蛋糕。」

    然後,他大口大口的往嘴巴裡塞著蛋糕,一種就義的悲壯。

    我微微地搖頭,去尋找更好的措辭,我說:「今天不是我生日。其實,你知道的。你沒有訂生日蛋糕,也沒有讓我點蠟燭。」

    「你因為這個怪我嗎?」他突然停下了手,怔怔地看著我,「我們走,換一個地方。」

    說著,便要起身。

    「雪萊,不要鬧了,我跟你說,今天不是我生日!」我幾乎是忍無可忍,我皺著眉頭衝著他喊,不知道是否能夠讓他清醒。

    「Annie,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他的眼睛又黯淡下去,黯淡的沒有了一點光澤,「我怎麼會記錯呢,我怎麼會忘記呢?今天是你的生日呀。Annie。」

    然後,他開始急急得從隨身的書包掏東西,Mobile還有文曲星,他急急得遞給我說:「你看你看,所有的開機畫面都是你的生日。」

    我疑惑的拿起Mobile,關機,打開。

    兩行字:11月17日,是你的生日。你不在我身邊。

    我寧願相信,今天,真是某個人的生日。我想,應該是這樣的。或許,她也真的叫Annie。

    我有些憐憫地看著他:「雪萊,她走了?她也叫做Annie。」

    「不。沒有別人的,我們之間,沒有別人。」雪萊那樣焦急的眼神,彷彿有人要從他身邊帶走他的最愛,「無論是誰,都不可以。什麼韓國人日本人法國人印度人。誰都沒有我愛你呀。」

    似乎,他已經認定了,我就是那個人。

    我想,我的解釋,在這種時候,或許是徒勞了。他是一個生活在夢幻中的人。

    我想離開,我有點害怕。不是每件事情,我都應該去追尋答案的。

    於是,我開始吃蛋糕,一口一口的,味如嚼蠟。

    然後,我對雪萊說:「雪萊,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他還是愣愣的看著我微笑,急急忙忙的點頭。

    這時,才想到我還有經濟中心的課要上。匆匆的,出門,去上那一門貨幣銀行。

    年輕的博士後,不過26歲,娃娃臉,身邊的助教都比他顯得成熟一些。

    我是一如既往的遲到,然後從側門,悄悄的溜進去,順便看看他英俊的臉。我看到他臉上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為屋子裡太熱了,還是因為前排圍了一圈的都是女生。

    我在後排找到一個位子,坐下來,然後打算睡覺。

    旁邊男生撞撞我的臂:「Annie。」

    是化學系的一個男生,名字,不記得了。怎麼認識的,也不大清楚了。只是看著,真的很面熟。於是我堆起一臉的笑,我說,Hi,你好。

    那個男生一臉的神秘,他說:「晶瑩,是你們班的吧?」

    難道,是來打聽晶瑩?於是,我說:「是呀是呀。美女,目前大約沒有男朋友,你放心的追吧。」

    「哪的話。跟你不是一個層次。」那個男生討好地微笑,然後往我這邊湊了湊,很神秘的說,「好像她得了什麼病,你知道嗎?」

    病?我皺皺眉,搖搖頭,而且我討厭這個男生的八卦語氣。

    「據說是那種病呢!好像還是她爸爸傳染給她的呢!」他的小眼睛閃爍著,脹紅了臉,一種偷窺的滿足和意淫的得意。

    我仔細的想了一下,才分辨出,他在說些什麼。我覺得很噁心。然後,我說,再見。

    我收拾書包,離開了教室。

    只是,後來才知道,在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那個可惡的老師卻還點了名。

    教室外的陽光很好。一切都很燦爛。亮亮的,閃著光。

    只是那個男生的話,讓我覺得實在很無聊。

    我回到宿舍,睡在床上,看著對面,是晶瑩的床。

    這才想起來,晶瑩已經搬出了宿舍,但是她的東西卻依然都在宿舍,彷彿只帶了一些衣服和化妝品。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只記得她走的時候對我說過,沒有了免費的網絡真是不爽。

    她不住在宿舍,但是她還是準時上課,至少,只要我沒有逃課,我就能夠看到她。她一直很努力。她的paper還是我們copy(抄襲)和參考的重要資料。只是,她不住在宿舍,這讓這個消息有了一點點的依靠。

    我不想去想這一切,但還是忍不住地猜,為什麼,為什麼化學系的男生會傳出這個消息?

    我想到那個有著希臘式鼻子的男生,好像他就是化學系的學生。忽然想起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和那個化學系的男生走在一起,當然,這不管我的事情。我轉了一個身,歎一口氣。我覺得這一切很沒趣。

    去開QQ,卻看到晶瑩message給我說,能借一點錢嗎?

    我問她,你要多少?

    然而,卻沒有了回音。我再點開了message看,原來是前幾日的信息。而她,現在大約也是不在線。

    但是我好奇,晶瑩剛拿了6k的獎學金,然後在外企有著兼職,何以拮据到要向我借錢?所以,我很想問她,你要做什麼呀?但是,這顯然很不禮貌,所以,我不說。

    晶瑩的世界,和我有些游離。她不想說,我也不能問。但是我相信,她會小心翼翼的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她是聰明的女人。不是她那個笨笨的媽咪。

    所以,我不用操心。我想。

    考試的季節,依然的如期而至。

    本系的課程,自然還是聽了一些,而經濟中心的課程,卻逃了十之八九,想要補補課,於是,去網上尋丁強,問他,能否幫我串講一下貨幣銀行?

    他是永遠的在線,他說,好,時間和地點?你要記得帶教材。

    週末,自然的,去赴那個約定。滿腦子的,是未知的分數。

    甫見一面,隱約恍然,原來是這樣的一個男生呀。

    很白淨的娃娃臉,很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漂亮得像一個小王子,不到170的個子,一身很乾淨的白色休閒裝。我想,他小時候一定是大家心中的快樂寶寶。但是或者這也注定了,這樣的孩子永遠是大家眼中的寶寶。男生,可以不精緻,不漂亮,不高,但是,不能讓人看著太孩子氣。

    他的眼神有些零亂,微微抿著嘴。

    「我,我是丁強,我,我,你好。」

    不由莞爾,示意他坐下,去櫃檯點了兩杯牛奶,我想,他應該是在牛奶中泡大的孩子。

    「給你,我的書。」遞給他我的課本,我說,「嗯,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劃出來了,你看看,幫我解釋吧?或者,你索性就這樣給我講一遍吧,反正我也沒怎麼上課。」

    「好。」

    很簡單的一個音節,於是,他開始埋頭看書,無視於我的存在。

    有些uneasy(不爽),又有些有趣。開始尋找話題。

    「那個MM還會來這裡上課嗎?」偏著頭,笑吟吟的看著他。

    嚴肅的抬頭,他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該不該笑,我看到初冬的陽光把他的身影襯得很纖細,真是很典型的浙江的男生呢,想起了高中的一個同學,也是這般精緻的五官,這般小巧的身材,正在西安,都是讓女生會迸發母性情懷的男生呀。想起那個男生,生平最憎恨的就是自己太標緻的五官,反覆申明拒絕被冠以漂亮和可愛,總是在大掃除或者重體力活的時候,搶著給女生幫忙,顯示自己男生的力量,只是女生都不想讓這樣可愛的弟弟做這麼重的活。於是,僵持,於是,傷心,於是,大家都依了他。真是非常可愛的男生呢。

    這樣想著,開始露出微笑。俯視著透明的玻璃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在北京這樣的地方可會有這樣的男生?硅谷電腦城出來購物的學生和搬東西的民工,他們互不說話,川流的車輛,在那裡忙忙碌碌的。這樣的男生,或者只能在學校裡生存吧?

    我微笑著繼續往下想,然後打量著對面的他。

    他說他和我同歲,卻不曾料到是這樣纖細的美少年。用少年,應該更符合吧。

    「這個地方,極端凱恩斯……」

    好像也是滿甜美的聲音,卻故意用一種很老成的語調,於是,收斂了心神,去聽他的分析。然而,總是不能夠斂神,我總在思考遠在杭城的那個女孩子,我想,她究竟是因為愛呢?還是因為想玩耍?我不曾見過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她的眼睛會是怎樣,是否有婧的嫵媚或者冰沁的華貴?

    「你,你有在聽嗎?」他的聲音,是一種委屈的斥責。

    索性的,我開始問:「你和她,現在好嗎?」

    他抵抗著,不語,他只看書。

    「哎,說說嘛,」我巧笑著,作哀求,「我是女生呀,我大約知道,她在想什麼呢,你可能不知道呀。」

    「我,看到她了。」他的眼睛裡,居然籠罩了我曾經熟悉的液體,他說,「我看到她和一個謝了頂的老男人挽著手,走在街上……」

    沒有別的語言了。我彷彿看見,杭城的春色黯然成為黑白褶皺,他的眼,一點點地失去了光澤。

    我沒有理由安慰了,難道我能夠說,那個男人大約是她的父親或者祖父?我不想做這樣幼稚的辯解,我為我提出的話題而羞愧,於是我逃避著說:「我們來講第五章吧。」

    這個冬日,紛繁而匆忙。晶瑩沒有再跟我提過錢的事情,婧也請了病假回了家。

    我整日的,不是在學生會,就是在自習室。忙碌的,來不及欣賞身邊的風景,一切都是例行的忙碌。沒有什麼讓人感動的事情。 只是在臨回家的時候,想到了丁強曾經提過的,他要借我的車和我的床鋪。於是,喚他過來取車和鑰匙。

    那一天,在圖書館門口,我看他飛奔而來,幸福的表情洋溢在他精緻的臉上,我給了他鑰匙,然後,他告訴我,她下午就要來了。竟有紅暈飛起。我的心也被他感染了,是一種很單純的快樂。

    這大約是我在這個寒冬體會到的最溫暖的一瞬間,當然,不是因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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