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降頭師 第61章 降頭師獵人
    「帶犯人上堂!」我不失惡趣的說道。這時捏拿的腔調就像唱大戲裡的縣官審犯人。

    「大人!案犯已帶到。」松陽也配合起我來,這說話都帶著一股唱戲的腔調,很是有趣。

    「升堂!」我一拍桌子。

    「好啦,還是趕緊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幹嗎吧。」松陽把人往地上這麼一扔,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其餘的你就別問了。」冷漠嘴裡冷冷地說道,恐怕此時冷漠心裡仍舊覺得自己大義凜然,要捨身就義呢。

    「是你要殺我們好不好?」松陽說道,我和松陽此時都是莫名其妙。這個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瘋瘋癲癲的。

    「你們這群妖人,人人得而誅之!」冷漠又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也許這樣看起來比較帥吧。

    「老大,他在說你。」松陽趕緊撇清妖人的身份。顯然這兩個字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我們怎麼是妖人了?」我問道。

    「你們會法術,你們該死!你們剛才對那孩子做了什麼!別以為我知道!」冷漠瘋狂的咆哮著,顯然這些事情讓他非常的氣氛。

    「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才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冷漠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冷漠解開上衣,在胸口附近一道傷疤赫然在目,這是?

    冷漠哭著,咆哮著,顯然慢慢的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從他嘴裡,我聽到了他的故事,關於他身世的故事。

    和講給老乞丐的差不多,自己悲慘的命運,家裡人都被降頭師害了,自己被降頭師抓去練蠱,後來又被抓去練小鬼。一生的悲劇就這樣造就了這樣一個人。

    我感覺到很難過,本想罵他兩句,這時候卻又罵不出來。冷漠有些話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擁有法力的,會下降的,會術數的,對其他人的一生都可能產生影響。甚至這些人會去踐踏無辜的生命,這些人呼風喚雨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但是偏偏自大非常視百姓如芻狗!

    我又想起來,伊斯蘭教兄弟說過的話。他們之所以不吃豬肉,其實因為這豬是專門養來吃的,和人一樣,和人一樣!當時我還覺得很駭人,但是現在想來,不就如此嗎?

    在某些強大的人面前百姓和芻狗又有和分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太多的人心術不正。張超然自認拜了七姑為師那天起,到現在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違背良心的事!我這幾年的時間裡行的正坐得端,我也不怕什麼因果報應。

    很多地方我很同情冷漠,或者說,我和他有相同的目標,那就是剷除這世界上心術不正的降頭師,還四海,玉宇一個清明。

    我相信到頭來終究邪不壓正,我想這可能也是我和李玉終有一戰的原因吧,這就是宿命。不是天定,而是憑心而定!

    「你走吧。」我歎了口氣後,輕聲說道。這口氣不得不歎,心裡的壓抑感很強。

    「為什麼?」冷漠抬頭問道。

    「因為我是個好人,有些地方,我和你目標是相同的,所以我放你走。」我說道,然後叫松陽送他出去。

    「知道了老大,這小子還真可憐的可以啊。」松陽說著,就去攙扶冷漠。

    冷漠一下打掉松陽伸過來的手,自己一個人緩緩走了出去。當然他出門的時候一縷夕陽的餘暉打在他臉上,顯出無盡的哀傷。

    我和松陽簡單吃了點晚飯,這段時間誰也沒多說什麼話,因為這個人帶來的負面情緒太強烈了。我們都要好好消化一下,但是我有種感覺,冷漠,可能還會回來。

    等到了晚上,我看時間也可以了就叫上松陽去冤魂說的那個地方,準備進行超渡,順便把那裡處理一下。

    「松陽,走啦!」我看松陽有點異常就喊了一聲。

    「老大。」松陽忽然站在那不動,然後說道。

    「怎麼了,不舒服?」我問道。

    「不是,沒什麼。」松陽表現的越發奇怪。

    「到底怎麼了?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好好在家休養一下吧。」我看松陽可能不太舒服。

    「嘿嘿,其實我想說晚飯好難吃!」松陽忽然笑了,然後說道。

    雖然總有些不對勁的感覺,但是他既然說沒事,想必是真的沒有什麼事吧。

    「安啦,安啦!等忙完了,領你去宵夜,吃醬骨去。」我表現說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我和松陽來到冤魂出事的地方,果然這裡是一座立交橋,而且方位建造上確實是有些問題。我抬頭往上一看,這地方有一團白色的影子,想必這冤魂以前就一直留在這。

    夜裡出門有個忌諱,就是不要從橋下走過,尤其是天橋。而且即便走過也千萬不要抬頭。因為從橋下走過,這個橋會攔在你身上。這時整個人的陽氣,福緣都會被壓低。

    如果橋附近死了人,很可能魂魄會附著在橋上,不過是在橋的下面這一塊。一抬頭就會因為福緣低撞個正著,非常危險。

    輕得受到驚嚇,大病一場。重的就會撞邪,像這次這個孩子一樣。而且從科學上講,天橋都是建在馬路中間的,夜裡走到馬路中間的話本身就會不安全。再加上往上看,那這個時候有車輛過來,很有可能就躲閃不及,釀成悲劇。

    但是不管怎樣理解,還是小心為上!

    我立交橋附近的地上,畫了一個圈子,這畫上圈子是為了一會燒紙錢方便。我打開魂盅,放出冤魂。這時冤魂的容貌已經可以看清,看這樣子,他死的時候很真是慘啊。

    我拿出符篆來,開陰路,引著魂魄走入正途,這才好轉世。陰路那一邊便是幽冥,這一邊便是人世。一條短短的路,兩邊卻不相同。

    「松陽,燒紙!」我說道。

    松陽聽了我的話,就往圈子裡倒金元寶和紙錢,只是看著總有些心不在焉。倒完了,就點了火。這會燒完的紙錢都飛到這冤魂周圍,彷彿這一袋子錢都拿在他手裡一樣。

    「去吧,上路吧。」我淡淡說道,又揮了揮手。

    這冤魂很有禮貌,鞠了兩躬,才進了陰路。

    「老大,接下來,咱們幹嗎?」松陽問道。

    「你小子到底怎麼了?」我看著松陽,就覺得不對,還是多問問好。

    「老大,松陽願意一直跟著老大行俠仗義。」松陽忽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來。

    黑夜裡,寒風凜冽,不如白天那樣。當然也可能是剛剛開了陰路,陰風吹過來的原因。冷漠在遠處正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我和你不一樣。我要殺盡所有降頭師!」冷漠依舊是冷漠,一樣的冰冷,從未改變。或許冷漠知道我是好人,也許他也知道水月法師是個好人。

    但是,他的路就是這樣。他太痛恨降頭師了,所以他一定要這麼做,這一種極端的偏激。或許只能說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吧。

    冷漠擦了擦手裡的弩箭,一會就靠它了。弩箭彷彿知道主人的心意,在月光下閃動著熠熠寒光。

    「松陽,咱們得把這地方的風水改了,讓以後這裡死的人,都能超生。」我說道。請陰兵過來,它們也未必會管,而且太過麻煩,我想還是改了風水好一些。這樣叫幽冥界有轄區管這裡就好了。

    「老大,這次,我來吧。」松陽說道。

    「你?有辦法?」我問道,這個玩泥巴的懂風水?

    「我可以捏一個泥塑,然後倒掛在橋上,這樣就可以超生往來冤魂了。」松陽語氣平靜說道。

    「今天玩泥巴的出息了啊。」我摸了摸松陽的腦袋,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發燒說胡話。

    「好了,一會老大幫我就好了。」松陽到一旁去找了點泥巴就開始捏了起來。

    我看上去,好像是個菩薩的造型,這泥巴越捏越有神。只是這菩薩眼睛裡偏偏帶出一股悲傷了,也許是取「大慈大悲」之意吧。

    只有大悲,才能大慈。這兩點要做到,難。這泥塑很快就捏好了,看上去果然是佛心見性,神韻流露出來。

    「松陽你小子行啊。」我看著他手裡的泥塑說道。

    「嘿嘿,吃飯的傢伙。」松陽有點不好意思。

    緊接著松陽給這泥塑拴上一根紅繩,就和我往橋上走去。松陽讓我幫忙往下掛這個泥塑。把繩子繫在欄杆上,這樣泥塑就垂下去了。只要提的高一點,來來往往的車和行人就不易發覺了。

    以後這條路段就靠這菩薩來維持了。

    冷漠準備好了手中的弩,距離剛剛好,喵了喵,正好弩箭射出的點就在我的後胸。這一箭刺進去,恐怕我就死定了。

    松陽臉色有些古怪,這時卻也不動聲色,忽然往我後走了一步。與此同時冷漠手裡的弩箭也射了出來,瞄準的我的後胸,可惜此時卻射進了松陽的身體裡。

    「松陽,這繩子系不上啊。」我說道。

    「老大,我來吧。」松陽的聲音裡透出了疲憊。

    我往一旁讓去,讓松陽把繩子繫上。這時,我地下頭,看見地上竟有幾滴血跡,我尋找這血液的來源,才看見,一隻弩箭射進了松陽的後背。這角度剛剛好擋住一點,要不是看見血滴,恐怕我還蒙在鼓裡呢。

    我驚得嘴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松陽緩緩繫好繩子,又緩緩躺了下去。回頭看看我,嘴角還掛著笑。

    「老大,松陽願意一直跟著你。」松陽再次說起了這句話,我才明白裡面的意思。

    泥塑一脈,最懂規避禍福,知人生死。所以才每每救人於危難之際。之前一直有我保護他,所以松陽才會顯得無所畏懼,這一次是他救了我。只是這帶價實在太大了。

    「松陽!」我抱著松陽的頭,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老大,松陽想說個秘密給你聽。」松陽嘴角已經泛了白了。

    「好,好,老大聽著呢。」我趕忙說道。

    「我家祖輩曾經得到過一樣東西,是你需要的,我知道。」松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他脖子上一根紅繩穿過一團已經僵硬了的泥團。這正是松陽家裡世代相傳的重寶息壤。也是打開秦王地宮的信物。在秦王地宮裡,埋藏著泥塑一脈得來的重寶。

    松陽在死前把這一切都告訴給了我,我只在一旁聽著。

    「別怪他,他也是個可憐人。」這是松陽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躺在我懷裡,安靜的去了,粘著鮮血的手緊緊握住息壤。

    「招十方惡鬼,聽我號令!」我眼神一片通紅。

    「我之所命!誰敢不從!」隨著我手中符篆在空中打著旋,一道道青綠色的靈光顯現出來。這十方惡鬼盡聽我令,立即找到了害死松陽的冷漠。

    十方惡鬼不斷侵擾著冷漠,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松陽可以不怪,但是我不能。即便我不殺他,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第二天,於老的病人就多了一個人,那就是冷漠。冷漠已經被惡鬼折磨瘋了,是這徹底的瘋了,或許這樣對他來說是個不錯的結局。

    每到月末那三天,一個月台都會有一個老乞丐去那裡等人。老人每個月都會準時來,然後又失望地離開,直到死前也沒變過,因為這是約定,永遠的約定。

    附近來了不少新的乞丐,很多人說那個老乞丐有病,因為他不斷地講著同一個故事,關於一個人的故事。一個降頭師獵人的故事,但是這個故事一直流傳了下去,或許是因為故事本身或許是因為這老乞丐的執著吧。

    降頭師獵人的故事就此結束了。冷漠的結局,在我眼裡是幸運的,豬腳遠比我仁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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