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 第17章 歐洲: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 (2)
    在擁擠的回轉壽司店,男、女主角的座位相隔頗遠。男子先向女子舉酒示意,然後倒入酒杯中。他把酒杯放在面前的輸送帶上,希望送到女的面前,可是中途被別人取走了。他無奈,再倒第二杯,同樣在運送帶上被他人取走,而第一個取走酒杯者把喝光的酒杯送回。畫面出現「就此罷休」幾個字。鏡頭一轉,但見男主角把手放在額上,接著女子一笑——原來全條運輸帶上都排滿了喜力啤酒。據說,這個廣告在台灣播出後,喜力啤酒的銷量大幅上升,銷售業績激增到上年同期的三倍。

    獨特而體系化的喜力廣告給予了喜力啤酒更強的生命力和品牌特點。除了讓全世界笑出聲來的廣告外,喜力營銷上的本土化也是其品牌成長的關鍵因素之一。和許多啤酒商不同,弗雷迪·海涅根和他的家族更喜歡贊助體育賽事以及其他文化活動,喜力音樂節就是喜力延續多年的傑作。

    全世界的啤酒愛好者都知道喜力傳統的「十月音樂節」,而事實上,在全球範圍內,喜力參加的音樂節多達30個。在瑞士,喜力是蒙特魯爵士音樂節的主要贊助商之一,該音樂節擁有32年歷史,被許多人認為是迄今為止最成功的音樂節;在波多黎各,喜力贊助具有濃郁加勒比風格的波多黎各爵士音樂節,並使得該項活動迅速成為世界頂級的爵士盛典之一;在巴西,喜力贊助了巴西聖保羅和里約熱內盧舉行的喜力巴西傳統民俗音樂節;在日本,喜力參與了在日本頗受歡迎的富士山音樂節,吸引著不同品味的音樂愛好者前往欣賞東、西方的音樂精華。

    喜力不僅僅是音樂活動的重要資助者,它創造的「喜力露天舞會之夜」等活動則率先將古典音樂與流行音樂融為一體,以革命性的即興現場演出形式穩居歐洲最成功和最受歡迎的音樂會之列。

    對不同文化的音樂會的贊助,正和弗雷迪·海涅根所提倡的國際化喜力相呼應,這也是喜力能夠成為全球範圍內最受歡迎的啤酒的原因所在。正如范·卡內比克所說的,喜力的這種營銷策略,充分發揮了「音樂的獨特力量和跨越語言障礙、打破文化界限、將人們更加緊密地相連的作用」。

    喜力啤酒以更具特點的廣告行為和SP促銷,創造了荷蘭的啤酒神話。

    更活躍的「外姓」管理者

    獨特的廣告可以說是弗雷迪·海涅根和喜力啤酒走向世界的一個支點,而在弗雷迪·海涅根的晚年,具體負責貫徹這些廣告和整個喜力公司運轉的人卻是外來者,他就是安東尼·魯伊斯。

    57歲的魯伊斯曾是聯合利華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到喜力公司工作10年後被提升到最高職位。作為一名職業經理人,他所能做的,就是經營好海涅根家族的產業。在這一點上,弗雷迪·海涅根的離開,對於他而言,也許是件好事,因為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不像父親那樣對喜力公司的經營事必躬親,而是把公司的日常事務基本上交給了喜力的這位首席執行官。

    在弗雷迪·海涅根謝世後,喜力啤酒依舊還是世界範圍內資格最老的全球品牌。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位居第一的安霍伊澤·佈施公司,還是位居第二的SABMiller公司,抑或是位居第四的Interbrew公司,都無法與喜力公司相提並論。但問題是,價值3670億美元的世界啤酒市場正在發生變化。在美國和歐洲,人們正越來越喜愛葡萄酒,而喜力公司三分之二的利潤來自美國和歐洲。在全球範圍內,啤酒產業的競爭則日益激烈,分化的現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嚴重:最大的四家啤酒公司在全球市場所佔的份額不足三分之一;與此同時,隨著大量新產品湧入市場,啤酒市場的品牌越來越多。這些新品牌中既有含糖低的啤酒,也有從意大利和捷克進口的啤酒。

    為了克服這些新出現的挑戰,魯伊斯正在促使喜力公司擺脫求穩怕亂的公司文化,魯伊斯逐步改革喜力保守的企業文化,但他強調公司的一切都只是改良,而不是革命。

    弗雷迪·海涅根雖然擅長市場營銷,但在金融投資方面卻態度保守。在他最後彌留的幾年裡,他使喜力公司停滯不前,而SABMiller公司和Interbrew公司卻通過大宗併購交易獲得了增長。與弗雷迪堅決要求喜力保持其品牌特性不同的是,香倫允許魯伊斯在對待這個品牌上有更多的自由,她給了魯伊斯較大的自主權。

    2002年正式接手喜力公司後,魯伊斯出資數十億美元,在全球進行了多項併購交易。目前,喜力在50多個國家和地區與110多個啤酒企業聯營,喜力啤酒行銷170多個國家和地區。此外他積極傳承公司對音樂、體育、藝術的資助,在全球各地開辦各式各樣的比賽。在許多大型網球公開賽、音樂會及電影節中,人們都能看到喜力的綠色標誌。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魯伊斯開始更注重中國市場。2004年,魯伊斯主導的喜力入股粵海啤酒集團一事,被評為了當年度中國十大併購事件之一,2004年1月28日雙方正式簽約,喜力以5.8億港元入股粵啤21%股權。在世界四大啤酒商中,喜力可能是在中國最低調的一個品牌,在這之前,其他三大巨頭均在中國併購連連,喜力顯然已落後於另外三者。入股粵啤以後,喜力會利用粵啤在廣東良好的銷售網絡進行拓展,而喜力可以在品牌管理、產品技術、資金發展等方面與粵啤形成互補,粵啤可以利用喜力的科研力量加強產品研發。魯伊斯顯然要傳遞這樣一個重要的信號:喜力在中國要發力了。

    對於魯伊斯主導的這些小心翼翼的併購,曾經負責喜力公司在英國和美國廣告業務的弗蘭克·羅伊爵士認為,當今的公司很難像喜力那樣,花很長的時間去建立一個品牌,而喜力公司「具有堅持到底的意志和耐心」。對此,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則支持他說:「對那些絕對必要的併購交易,我們總是會考慮的。」

    在上任後,魯伊斯和喜力公司所做的事情還不止於此。喜力在很多人眼裡,是一個傳統的老牌子。為了改善喜力品牌的形象,魯伊斯調整了市場營銷策略。喜力借年輕人喜愛的大投入電影,如《黑客帝國Ⅱ》等上映之機,組織了搭配銷售活動。喜力還資助過賭馬之類的活動,獲勝者可以參加喜力公司在牙買加舉行的聚會。

    另外,在廣告和包裝上,喜力公司正在採取更為大膽的做法,目的是爭取20歲左右的消費人群。最近,喜力公司推出了銀色和綠色相間的鋁制酒瓶,這種瓶裝啤酒在歐洲和美國的高級俱樂部銷售,其售價相當於散裝喜力啤酒的三倍。魯伊斯說:「我們的策略是對的,但在取得了多年成功之後,我們可以變得更精明。」

    這種營銷策略已在美國產生了效果。在美國,愛喝喜力啤酒的人的平均年齡已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的40歲上下降低到現在的30歲出頭。魯伊斯的目標是在未來幾年裡將此年齡降低到不足30歲。

    與此同時,魯伊斯繼續保持著喜力啤酒廣告的國際特色。例如在《商業週刊》上連載的系列廣告,每期雜誌的廣告各不相同,介紹一處名勝附近的一個既有歷史淵源又有冰鎮喜力供應的酒吧,並且附上詳細地址,佐證其存在,而在喜力的商標下有一行小字——「世界最純的啤酒」。在一張紙上,喜力啤酒的國際化、文化內涵、高品質等特徵被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當然,這些努力僅僅幫助喜力公司度過了2001年開始的世界性啤酒市場的低潮,喜力公司連續6年來高達兩位數的利潤增長在2002年後沒有持續下去。不過,到2004年,喜力公司情況有所好轉,依舊保持了9億美元的利潤和116億美元的銷售額以及7%的全球市場份額。

    對於喜力公司的這些現狀,低調但正在為海涅根家族繼續積累財富的魯伊斯說:「我們對增長有興趣,但不能不計代價。」

    這個出色而深受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信賴的人,也許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幫助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堅守喜力啤酒的外姓人。

    寂寞的家族神話堅守者

    喜力公司的總部位於阿姆斯特丹特韋德·韋特林普拉森大街21號,在這座龐大的辦公樓的首席執行官辦公室的牆壁上,掛著喜力公司三代領導人的畫像,他們一個個表情嚴肅,注視著眼前的工作者。

    現在注視著魯伊斯的人增加了一個,她就是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

    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現年50歲,是五個孩子的母親。她和她在投資銀行工作的丈夫米歇爾·德卡瓦略常年住在億萬富翁雲集的倫敦。米歇爾·德卡瓦略是曾經參加過奧林匹克運動會的滑雪運動員,目前任喜力公司監管委員會成員兼倫敦花旗集團公司負責投資金融業務的董事會副主席。

    作為海涅根家族財富的第四代繼承人,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和她的長輩們很不一樣,她似乎更樂意在沉默中堅持自己對喜力公司所有權的保留。在2002年獲得父親的財產後,她並沒有回荷蘭參與公司的日常管理,而代表她以及海涅根家族對外發言的,通常是她的丈夫。

    很少有人瞭解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

    喜力控股公司董事會行政主席Vuursteen表示,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的性格有點像她母親,人品很好,說話慢聲細語,非常優雅,非常有氣質。Vuursteen認為,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對於執掌喜力公司態度還是很積極的。

    遠離荷蘭的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要面對的難題很多,包括其能否延續父親與公司其他新股東之間所建立起來的一種密切關係,並且保證喜力啤酒對於家族的傳統意義。

    2002年在老海涅根去世後,有很多媒體猜測,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可能會考慮出售其50.005%的喜力啤酒股份,但她沒有這樣做。

    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曾在公開場合多次表示,一定要保持喜力公司的獨立性。她對海涅根控股公司的股東們說:「我們要對喜力公司的過去、現在和將來負責。」她還通過她的丈夫德卡瓦略向外宣佈絕對沒有出售該公司任何資產的可能性,他說:「我們的任務是把一個健全的公司交給下一代。」

    除了延續家族事業,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還要面對一個和她的父輩們截然不同的啤酒世界。2000年以來,世界啤酒產業正迎來一個全新的時代。很多專業機構預測,世界釀酒業將在幾年內走完併購重組的最後一個環節,在啤酒市場,幾年後世界上將只剩下那些最大的啤酒公司,屆時的競爭情形就會像是一場「大象們的舞會」。而作為喜力的新領導人,她有足夠的能力參與到這場大象的舞會中來嗎

    除此之外,和眾多富豪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意不同,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選擇了職業經理人。作為喜力公司的最大股東,喜力公司首席執行官安東尼·魯伊斯在做任何重大決定的時候,都需要聽取這個新領袖的意見,而最終的決定權也在她。這樣的運作會不會導致最終正確的意見被資本改變

    對於未來,香倫·德卡瓦略·海涅根保持樂觀。她相信,142年的喜力公司具備了良好的傳統,她的這個公司的發展「就像倒啤酒,雖然倒得慢,但仍有可能最終取勝」。

    希望,這是這個荷蘭啤酒神話的堅持者最後得到的結果。父親創造了一個平台,但做事情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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