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德行你大爺!”然而還不等這名保安話音剛落,這名穿著破洞牛仔褲的青年臉色卻突然一變,發出一聲爆吼,當場便是一個飛身,一腳直直地朝這名保安的肚子上踹了過去。
“啊……”緊接著,整個俱樂部大廳便傳來一聲慘叫,隨即便看見那名保安還算強壯的身體,就這樣直直地朝後面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三米開外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捂著肚子便開始不停地翻滾著,嘴裡吐出一口黃水,大概是因為剛才那一腳,實在是太過用力,五髒六腑似乎都在翻騰著,卻掙扎了半天,怎麼也站不起來。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開始簌簌地向下掉落,似乎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起來,再看向這名穿著破舊的青年男子,眼裡卻充滿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羞憤。
似乎很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一腳踹飛,匍匐著就想要撿起摔在不遠處的電棍,卻奈何根本就無能為力。
“你……”而另外那名保安,頓時也徹底傻眼了,轉過頭來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名囂張的男人,發出一聲怒吼,當下擰著手中的電棍就要照著青年的肚子上狠狠地來上一棍。
卻奈何青年的身手還算矯捷,微微一個閃身便躲過了他的猛力一記,隨即又是依葫蘆畫瓢的一腳,剩下的這名保安頓時就飛了出去,直直地躺在自己同伴的旁邊,卻是嘴裡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黃水,腦袋一歪直接暈死了過去。
於是一瞬間,整個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們,以及那些迎賓小姐與服務員,也徹底被這邊的響動所驚呆了,齊刷刷地望了過來,頓時有幾個膽子小的,便開始發出一陣尖叫,開始躲得遠遠的。
而其他一些膽子稍微大點的客人們,卻一個個圍了過來,完全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畢竟對於他們這些平素裡衣帽光鮮有頭有臉的富豪們來說,要想找到這樣一出精彩的熱鬧而且還不至於惹火燒身,卻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只不過看向這兩個穿著異常寒酸的青年的眼神,卻更充滿了一種毫不掩飾的同情與憐憫,畢竟只要稍微上得了台面的人,都完全清楚,這樣一所高檔的俱樂部,後台往往是驚世駭俗讓人恐懼的。
而眼前這樣兩位怎麼看都覺得像是那種市井刁民的年輕人,怎麼渾身上下都找不到那種後台強硬的公子哥氣質的年輕人,居然如此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這樣的場合鬧事,那如果腦袋被驢踢了,就一定是被門擠了!
更或者,兩人估計是實在混不下去了,自尋死路而已!
而那名穿著皺巴巴休閒西裝的青年男子,卻似乎一點都不為眼前突如其來的場景所驚訝,而只是雙手環在胸前,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似乎眼前的事情依然與他毫無關系,似乎也一點都沒有已經深陷危險的覺悟。
於是很快的,從樓上又齊刷刷沖下來大約七八位保安,穿著清一色的制服,手裡擰著警棍,臉上更是一種憤怒與陰沉,似乎瞬間就要沖上來,將這兩個不長眼睛的家伙,直接送進十八層阿鼻地獄,然後上刀山下油鍋一般。
於是一瞬間,周圍那一群看熱鬧的人們,一個個頓時又趕緊向後面退了幾步,徹底地流出了中間的一片空地來,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卻更加濃烈了。
戰火似乎很快就要升級,似乎對於他們來說,很是期待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刺激場面。
然而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驚奇的,卻是那名穿著破爛的猥瑣男子根本連理都沒有理會此時此刻正怒氣騰騰沖過來的那群保安,二話不說又幾步沖到那名被自己一腳踹飛,依然還在地上捂著肚子翻滾著的保安跟前,直接一個跨步便坐在了他的腰上,又是兩耳光丟了過去,“我靠你大爺,我叫你狗眼看人低,我張小寶今天就好好地教育教育你這個狗雜碎,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啪啪……”便是一陣脆響,很快地那名保安的臉上便已經紅腫一片,徹底變成了一副豬頭模樣,嘴角更是開始向外滲透著血絲,鼻血也汩汩地向外流淌出,更是在他那張本來就很是丑陋的臉頰上,劃出一道道殷紅的顏色來,顯得更加淒慘與詭異了。
“饒命……”那名保安此時此刻卻早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只是不住地求饒。
而一瞬間,那一群保安很快便沖了過來,徑直便將這位飛揚跋扈的青年男子圍在了中間,互相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擰著手中的警棍就沖了過去。
“你們今天要是敢動他一下,我敢擔保,你們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名一直沒有說話,雙手環在胸前的滄桑男子,卻走了出來,冷冷地丟出來一句話。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一瞬間,那一群保安頓時又紛紛停住了腳步,齊刷刷地扭過頭來看向這位臉色玩味的青年,一時間卻有些詫異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漫天的寒意,後背涼颼颼的,心裡卻升起一陣恐懼。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說眼前這個青年男子,渾身上下穿著同樣顯得寒酸異常,也根本找不到那種牛逼哄哄的傳說中的王霸之氣,雖然說這樣一個男人口中卻說出這樣的話來,總顯得有些可笑與滑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卻絲毫也笑不出來,甚至完全相信,如果自己等人真敢有所動作的話,這個男人還真能說到做到。
所以一時間,所有人又全部猶豫了起來,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卻又不敢輕易有所動作。
就連周圍圍觀的人群,此時此刻卻也全都齊刷刷地扭過頭來,看向這位穿著普通的青年男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詫異,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住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電梯口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所有人都忍不住齊刷刷地轉過頭來,卻看見電梯口正急沖沖地走過來一位身材適中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梳著一絲不苟的平頭,帶著一幅金邊眼鏡,穿著一件黑色的職業西裝,讓整個人看上去卻更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辦公室白領男人一般。
只不過此時此刻,看了一眼大廳中央正發生的情形,臉色卻突然大變,變得一片蒼白很是難看,嘴唇微微蠕動著,身形略微一個停頓,卻終於還是大步走了過來,直直地站在那名穿著休閒西裝的青年男子面前,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低垂著頭。
而他的身後,卻跟著一個身材豐滿的豐韻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脖子上系著一條米黃色的絲巾,胸前佩戴著一塊工作證,看上去應該是俱樂部主管一類的人物。
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臉色頓時卻也是一暗,卻突然大步沖到那一群手裡擰著警棍面面相覷的保安面前,順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丟在了最前面一人的臉上,大聲罵了一句,“一群不長狗眼的東西,都滾出去!”
於是一瞬間,這一群本來就在穿著休閒西裝的青年男子的注視下,渾身不自在後背涼颼颼,進退兩難的保安,頓時就如獲大赦一般,二話不說一窩蜂地便朝俱樂部的門外沖了出去。
而那名穿著休閒西裝的青年男子,依然很是悠閒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雙手環在胸前,臉上撅著一種別有深意的笑容,卻連看都沒有看一下到來的這兩人,一雙眼睛只是直直地望著那名依然還坐在保安肚子上,左右開弓很是囂張的青年男子身上。
而此時此刻,周圍這一群圍觀的顧客們,卻一個個全都睜大了眼睛,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竊竊私語的議論聲都小了許多。滿是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對於這樣一家龐大的俱樂部來說,後台實力往往是雄厚得讓普通人根本就無法想象。不要說眼前這兩位年輕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那些真正台面上風生水起的公子哥,可就算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公子哥,在這裡可也向來都是低調做人,不敢胡亂得罪人的。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膽敢來這裡鬧事的,可向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兩個不長眼睛的年輕人,早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可是讓他們更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卻是俱樂部的客戶主管的到來,卻出奇地並沒有命令那一群保安將這兩人直接丟出去,反而是毫不猶豫地給了那後來的一群保安一記狠狠的耳光。
作為他們這樣一群早就在各自的領域混成了精的人物來說,自然也看得出來,這位主管的這個耳光,並不是因為保安犯下了什麼錯誤,而只不過是想要在這兩名青年男子面前討好,或者說平息兩人的怒火罷了。
一時間,所有人卻又將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這兩名穿著異常普通,怎麼看怎麼寒酸落魄的青年男子身上,紛紛猜測著兩人的身份。
而直到這個時候,那名穿著帶洞牛仔褲的青年男子,這才終於怏怏地放開了那名都已經被抽得神志不清,眼神呆滯,只是條件反射地小聲求饒的保安,站起身來,似乎手掌都抽得有些發麻了,狠狠地甩了甩,這才又朝那名保安吐了一口口水,“奶奶的,今天就暫且饒過你,要是依照老子兩年前的脾氣,早把你丟進江裡喂王八了!”
話音剛落,這才屁顛屁顛地沖到了那名穿著休閒西裝的青年男子跟前,搓了搓手露出一個很是燦爛的笑容來,有些靦腆地喊了一聲,“嘿嘿,葉子哥……”
而此時此刻,那名身材豐滿的女主管頓時臉色又是一愣,隨即便迅速招了招手,從接待台前叫過來幾個工作人員,很快便將兩名挨打的保安抬了出去,這才徑直走到休閒西裝青年男子的跟前,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知道葉公子大駕光臨,俱樂部的保安狗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葉公子以及張公子能夠見諒!”
於是一瞬間,周圍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看著這名主管這樣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說話的模樣,頓時便更加詫異了。然而也有不少人,在聽見“葉公子”這三個字的時候,似乎卻也猜到了這名青年的身份,頓時又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滿是不可思議地望著這位葉公子。
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位穿著如此普通的青年男子,卻正是那個當下正在整個蜀都市都名聲鵲起的男人。堂堂葉氏集團繼承人,蘇氏集團的女婿!膽敢在吳家舉辦的聚會上,當眾毆打江建華,再用一系列完美得令人發指的手段,讓整個江氏集團徹底走向被收購的命運,緊接著就是在吳家掀起一片反叛的浪潮,給了吳長生一個響亮耳光的男人。
一記一記的手段與實力,一幕一幕的精彩表演,早已經讓整個蜀都市台面上的人們,徹底震驚,成為所有人茶余飯後的談資與議論的焦點。
而更讓人忌憚的,卻是這個男人,一記空手套白狼的逼迫著吳家旗下最為忠誠的“紅狼”蕭紅軍的反叛,而迅速組建的地下王朝,更是大勢擴張四方征戰,已經儼然成為了一個足矣讓任何人都膽戰心驚的龐大組織。
此時此刻,更是有兩位真正台面上的人物,甚至都隱約猜到了那名叫“張小寶”的青年男子的身份,於是一時間議論聲更加喧鬧了,卻又開始變得有些忌憚起來。
畢竟無論如何,那名無論是在南方軍區還是在bj的權利核心,都有著龐大背景的公子哥,飛揚跋扈而且手段極為陰狠,那可是出了名的,似乎生怕一個不小心招惹到這名煞星,惹火燒身就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了。
而與客戶主管一同走過來的那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卻依然畢恭畢敬地站在葉凡的跟前,腦袋垂得更加低了,臉上一片緊張。
“兩名保安如此做法,本來也不過是工作職責而已,我又怎麼會有什麼疑問呢?更何況不知者無罪!”然而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卻是葉凡只是摸了摸鼻子,臉上依然泛著一陣淡淡的笑容,輕聲地說了一句。
轉頭又望向張小寶,這才淡淡地說道,“其實,看一個男人的手段與實力如何,往往看他的對手如何!你又何必跟這兩名保安動氣呢?”
“我明白了,葉子哥!”張小寶臉色微微一愣,卻又隨即點頭如搗蒜,如同一個跟屁蟲一般站在他的面前,搓了搓手又是傻呵呵的一笑。
葉凡輕輕地點了點頭,直到現在,這才終於正眼看了一眼面前依然彎著腰,畢恭畢敬站著的那位文質彬彬的男子,臉上的笑容卻突然一點一點地消散了,只是眼神中充滿了一種無法言明的玩味與陰沉。
“葉子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名叫黃玄黃!”張小寶又忙不迭地說了一聲,只不過看向那位男子的眼神,卻同樣似乎很是不滿,鼻息之中發出一聲冷哼。
畢竟無論如何,今天他張小寶與葉子哥一同前來,連妞都沒去泡連酒都沒去喝,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雖然說並不是這位同樣也是客人的男子的責任,可卻沒有心思縝密地安排好一切,卻也脫不了干系。
“葉公子……”直到現在,那名戴著眼鏡的男子終於有些艱難地喊了一聲,腦袋卻垂得更低了,渾身上下都快要忍不住直哆嗦,“今天的事情,是我的責任,還請葉公子見諒!”
“我都說過了,這件事情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葉凡臉上的陰沉卻在這一瞬間又消失,換之而來的卻是一片燦爛的笑容,摸了摸鼻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道,只不過在所有人眼裡看來,卻總帶著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深沉,讓人不由得有點後背涼颼颼的心裡發毛。
而那一群看熱鬧的客人們,卻也站得遠遠的,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現在卻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聽聞黃先生昔日也是一位梟雄,也是道上的一條好漢,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葉凡又淡淡地說了一句,卻瞬間便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了,抬手看了看時間,走到張小寶的跟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說了一句,“走!”
“去哪兒?”張小寶頓時微微一愣,條件反射地問。
“你嫂子該下班了,回家給你嫂子做飯去!”葉凡擠出一個很是憋屈的笑容,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隨即便大步朝俱樂部的門外走去,“本來我半年前還絲毫不能理解,你這小子寧願像做賊一樣躲著那位省長千金的逼婚,也不願意跟她結婚,現在我算是發現了,你小子比我聰明多了!”
於是一瞬間,周圍所有人都徹底驚呆了,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兩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青年男子,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無論如何,“回家做飯去”這句話,從這樣一位已經在蜀都市強勢崛起名動西南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卻總感覺那樣的別扭。
張小寶頓時便趕緊點頭,臉上突然湧起一片笑容,屁顛屁顛就跟了上去,卻同樣也沒有看一眼身後的黃玄黃,“葉子哥,我都還沒見過嫂子,今天晚上去你家蹭飯好不好!”
“不好!”葉凡想都沒想,直接丟出兩個字來。
“葉子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啊,好歹我千裡迢迢跑來看你,居然連飯都不管!”張小寶臉上頓時就是一片憋屈,都快要哭出聲來了,嘴巴翹得老高,就如同一個後娘養的孩子一樣,小聲地嘀咕道。
“要吃飯,自己去酒店吃去,老子沒空搭理你!要是在蜀都實在呆得無聊了,就給老子滾回東海去!”葉凡頭也不回,依然大步地向前走,“你要是再敢唧唧歪歪,別怪老子直接把你綁了,送到那位省長千金的床上去!”
“你……”於是張小寶就趕緊閉上了嘴巴,一句話也不說了。
然而此時此刻,依然低垂著頭站在大廳中央的黃玄黃,臉色卻在這一瞬間徹底變成一片慘白,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一絲殷紅的血絲已經開始汩汩地向外流淌著。
過了半晌,這才終於很是艱難地抬起頭來,看向那兩名已經快要走出俱樂部大門的青年男子,終於又慢慢地閉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兩滴渾濁的淚水卻突然從眼角滑落下來。
使勁地咬了咬牙,眼裡終於開始閃過一絲無奈,就如同渾身上下最後一點尊嚴與驕傲,徹底在這一瞬間被摧垮一般,終於壓低聲音喊了一聲,“葉公子……”
直到現在,一只腳已經踏出俱樂部大門的葉凡,這才終於停住了身形,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的,卻是在這一剎那,他的眼裡卻閃過一絲陰沉的冷笑來,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略微停頓一下,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來,直直地望著這個表面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子,卻也不說話。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徹底驚呆了,眼珠子都快要掉落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大廳更是直接處於了一片安靜之中,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地聽見。
只看見那位臉色已經看不到絲毫血色的男子,這才終於倒吸了一口涼氣,卻突然慢慢地膝蓋向下彎曲著,還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只不過臉上兩滴渾濁的淚水,卻劃過那冰冷的臉頰,滴落在面前同樣冰冷的地板上,顯得很是悲愴。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葉凡這才終於用正眼瞧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完美的弧度來。
其實說實話,對於剛才因為保安的狗眼看人低而引起的這一系列的鬧劇,倒還真不是葉凡這位儼然已經名聲鵲起的男人的小肚雞腸,雖然最後很是無恥地將壞人形象徹底推在了張小寶的身上,讓他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鍋,可或許只有黃玄黃才知道,這不過是這兩位囂張不可一世,卻城府同樣深不可測的男子的精彩表演而已。
就誠然如張小寶所說的,對於這位昔日好歹也是手下有著兩千多弟兄,昔日nj道上同樣不可一世的大佬,卻最終因為組織內的叛亂而敗走如同一條喪家犬,此時此刻帶著僅剩的七百名精英來投靠,表面上或許是一件大好的喜事,但卻同樣也是一柄雙刃劍。
對於這位在七百名手下的心目中,威信猶存的落魄大佬,或許葉凡至少有一百種手段,讓他不敢造次而生出任何變故。但是此時此刻,卻正是這位葉家大少剛剛組建起來,雖然短短時間裡就發展迅猛迅速擴張,在整個蜀都市占據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地下組織,與整個吳家這一片雄厚的根基,真正魚死網破地展開爭奪之時,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七百名身經百戰的精英,終究是一塊太大的肥肉,如果掌控得當,那便是如虎添翼,對於最後的勝利更增添了一份籌碼。如果掌控失誤,而帶來的,恐怕便是一陣反噬,只會將這個新組建的地下王朝,直接帶入到一個挫折之中。
但是對於那七百名身經百戰的精英,要真真想要好好地控制在手,而關鍵便在於眼前這位威信猶存的喪家大佬的身上!所以對於剛才兩人的精彩表演來說,只不過是想要用這樣一種手段,來狠狠地挫敗這個男人最後的一點,因為長期身居高位而帶來的尊嚴與驕傲。
如果一個昔日不可一世地輝煌的梟雄,卻終於連最後的驕傲與精神支柱都徹底崩潰,那麼最後卻也只有徹底淪落為一條忠實的走狗。
這是葉凡與張小寶同樣都明白的道理!黃玄黃自然也明白,那是一種就如同被眼前這個男人,扒光了衣服狠狠地爆菊的恥辱感,可是他已經別無選擇。
他更加清楚的,卻是如果等到這位葉家大少都已經走出了俱樂部大門,自己還沒有放下之前作為一方梟雄所有的榮譽與驕傲,沒有如同一條狗地臣服的話,那麼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會就此結束了,那個男人將永遠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當然,這並不代表這個男人對於自己內心驕傲的踐踏,就這樣結束了!
先發制人小題大做,對於人心的掌控,向來是這位葉家繼承人的強項,早已經爐火純青返璞歸真。
而大廳中,所有人卻也閉上了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不明白眼前又上演的一出什麼樣的好戲,可卻還是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壓抑與不尋常來。
黃玄黃依然這樣艱澀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任憑淚水在臉上流淌!男兒有淚不輕彈,或許對於他這樣一個本應不可一世的驕傲的男人來說,昔日刀口舔血一點一點地崛起,最為艱難的時候都未曾落淚過。
葉凡就這樣直直地望著他,足足過了一分鍾,葉凡臉上的陰沉與冷漠這才終於慢慢地消失,大步地走了過去,只是站在他的面前,淡淡地說了一句,“帶路吧!”隨即便大步朝電梯口走了過去。
而張小寶,臉上倒是一片燦爛的笑容,又朝不遠處那兩位身材高挑屁股挺翹的穿著大紅旗袍的迎賓小姐眨巴了兩下眼睛,使勁地在兩人的胸脯上盯了兩眼,這才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就好像一個跟屁蟲一般。
直到現在,黃玄黃這才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很是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迅速地走了上去,在前面帶路。
等到三人都坐上了電梯,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這一群圍觀的人們這才終於漸漸地散開。只不過為數不多的氣質高貴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倒更像是真正台面上的人物,臉上卻湧起一片玩味與期待來。
當然,這種期待想要看到,剛才那位心機城府都深不可測的葉家男人,接下來的這一場事關權利與利益的爭奪之中,會是怎樣的一種精彩表演。
是繼續延續他之前那一系列完美的手段,再一次在整個蜀都市掀起一片燦爛的水花,而驚人地迅速上位,還是在有著上百年根基、勢力早已經盤根錯節的吳長生面前,之前那種讓人艷羨的榮耀與驚艷,成為一個終結。
滿心的尊嚴與驕傲被摧垮,黃玄黃的表現頓時顯得卑微了許多,弓著腰如同一條哈巴狗一般地在前面帶路,很快便帶著葉凡二人上了五樓,領著兩人走進了一個名叫“雙鳳朝龍”的包廂中。
葉凡微微抬起頭來掃視了一眼整個包廂,卻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也看得出來,這裡應該就是這家俱樂部,最為高檔與豪華的包廂了。
黃玄黃這樣一個剛剛來到蜀都市,可以說在蜀都市還毫無地位的喪家犬,居然能夠在這樣一家本來就不一定有錢就能進入的俱樂部,搞到這樣一個頂級奢華的包廂,倒還有些手段。
包廂不大,似乎是專門為那些大富豪秘密商談生意而准備的,沒有什麼點歌平台之類的娛樂設施,唯一有的便是兩組沙發,以及中間的一張做工精美而又大氣的茶幾,茶幾上擺放著一套茶具。
而那一組沙發,葉凡卻也看得出來,這可是出自ydl頂尖家具品牌奧斯丁家族之手,頭上的吊燈更是顯得富麗堂皇,而正中央的牆壁上,卻掛著一幅氣勢磅礡的《八駿圖》。
葉凡卻也不說話,徑直便走到沙發的最中央坐下,而張小寶倒卻是一臉無所事事的二世祖模樣,屁顛屁顛坐在葉凡的身邊,就開始把弄著面前的一只茶壺。
那是一只出自清乾隆年間官窯的紫砂壺,倒還真是古董,並不是贗品!葉凡頓時就有些忍俊不禁,他都搞不清楚,這個天煞孤星會不會一會兒直接把這件好歹也價值十多萬的茶壺直接給揣在口袋裡,拿回家去喝紅酒。
而黃玄黃,卻根本就不敢坐下來,只是直直地站在兩人的跟前,低垂著頭又是一臉的恭敬,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
於是一瞬間,整個包廂中卻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安靜得有些可怕,氣氛更是顯得異常沉悶,似乎連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葉凡依然很是舒坦地仰靠在沙發上,高高翹著二郎腿,雙手很是悠閒地環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而張小寶,卻似乎也變得沉默了許多,依然只是將那只古董茶壺放在手上把玩,卻也不說話。
而黃玄黃,卻直直地站在原地,依然低垂著頭,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臉色更是一片凝重。對於這位昔日好歹也是nj道上叫得上名號的人物,此時此刻卻似乎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榮耀與驕傲,反倒更像是一條喪家犬一般地委曲求全。
可是對於他來說,同樣也已經無路可走,手下弟兄的反叛,已經聯合南方黑道聯盟,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追殺!他只有如同一條喪家犬一樣地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而找一個背景強大的靠山,當然無疑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然而此時此刻,房間裡被這兩個男人刻意營造出來的沉悶氣氛,卻更是讓他有著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他當然也知道眼前這位有著驚人城府,更有著令人發指的手段的葉家大少,這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目的。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包廂中卻依然沒有人說話,氣氛變得更加沉悶壓抑起來,都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黃玄黃將頭垂得更低了,臉上已經看不到絲毫血色。
嘴唇微微蠕動著,似乎就想要說點什麼,來打破此時此刻的沉悶,卻又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更害怕一旦說錯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然而就在這時,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一位穿著短裙的水靈靈的服務員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壺沏好的茶,站在門外看了一眼裡面的場景,頓時卻也是微微一愣。
迅速走了過來,將茶放在葉凡面前的茶幾上,頓時便異常狼狽地朝門外逃了出去,似乎也感受到了房間裡不同尋常的氣息一般。
“也不要這樣站著了,坐吧!”直到那名服務員走出了包廂外面,再很快將門帶上,葉凡這才很是隨意地笑了笑,伸出手來指了指面前的沙發,淡淡地說道,終於打破了當前的沉寂。
而一時間,房間的空氣也終於顯得輕松了許多。
“葉公子,我站著就行!”黃玄黃身體微微地一顫,卻趕緊回答道,連動也沒有動,依然直直地站在原地,臉色一片恭敬。
葉凡卻也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根煙來遞給他,再替自己點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乳白色的煙圈來,這才又輕聲地說道,“其實我挺欣賞你!”
黃玄黃微微有些詫異,恭恭敬敬地接過葉凡遞過來的煙,放在嘴裡,從懷裡掏出一盒火柴來,雙手顫抖著,過了半晌這才終於將煙點著,吸了一口,卻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連眼淚都快要咳出來了。
很顯然,他並不會抽煙!這位昔日也曾風光一時的大佬,卻不會抽煙,終究是讓人有點意外。
“其實我也是在半個小時之前才聽說過你的名字,但是就在十分鍾之後,我就得到了你的全部資料!”葉凡這才又淡淡地說道,“八歲時父母死於車禍成為孤兒,在孤兒院生活過五年時間,十三歲時因為終於不忍孤兒院院長對於所有孤兒的虐待,將她十九歲的兒子一條腿打斷,然後逃出了孤兒院,撿垃圾睡天橋才勉強活下來!”葉凡又抽了一口煙,這才繼續說道,聲音平靜,似乎只不過是在訴說著一件很平淡的故事一般,“十六歲的時候因為身手過硬,被一個放高利貸的小頭目收歸到手下,成為一個踢人收高利貸的小混混;十七歲的時候,因為這個小頭目克扣你的工錢,一氣之下下藥將他毒死,然後又輾轉逃到nj!”
聲音雖然不大不小,卻足以讓這個男人聽得一清二楚,越說到最後,黃玄黃的臉色就更加凝重了,額頭上開始向外滲透著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順著鼻尖向下滴落,滴落在面前火紅色的地毯上,瞳孔更是劇烈地收縮著,顴骨更是高高凸起,似乎一瞬間便沉浸在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中一般。
“來到nj之後,很快便做了道上一個小幫派最底層的混混,專門替人收保護費!”葉凡臉色依然平淡,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全身上下的異樣與痛苦,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可是不到半年時間,這個小幫派就在黑道火拼中滅亡了,老大更是讓人直接大卸八塊丟進了黃浦江裡,沉屍江底!而你,卻是那一次火拼中唯一活下來的!因為老大對你還算不錯,所以你就想要替他報仇,所以很快就組建了自己的一個幫派,其實所謂的幫派,或許可以說是一個團伙更加恰當一點!然後就是這樣,刀口舔血的日子,一點一點地爬到了一個巔峰的位置!最輝煌的時候,手下弟兄足足兩千六百多人,在nj市擁有酒吧、夜總會足足三十多家,地下賭場和地下拳擊場五家,洗浴中心三家,還有一家五星級大酒店!”
黃玄黃臉色更加難看了,手指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虎口,很快地便已經被掐得破裂,殷紅的血絲向外汩汩地流淌著,喉結上下鼓動,鼻息更是變得異常粗重起來,雙目開始充血。
“可是當你也沒有想到的,卻是在短短一夜之間,便將你這位如日中天的梟雄一般的任務,徹底打落到了地獄之中!”葉凡臉上笑得更加玩味了,將煙頭在面前的煙灰缸裡掐滅,這才又說道,“先是震驚地發現,自己那才剛剛二十三歲的嬌滴滴的老婆,居然睡在了自己最親信的兄弟的床上,兩人還正做著那苟且的事情,緊接著便被自己一幫手下包圍了,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活得一條命,卻發現反叛的浪潮已經鋪天蓋地地襲擊而來!你最親信的兄弟,早已經聯絡好了其他的組織與勢力,對你展開了慘無人道的追殺!所以,你便到了這裡,落到了今天這樣的田地!”
聽到這裡,黃玄黃臉色卻變得更加煞白了,渾身上下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濕透,太陽穴的位置不停地跳動著,臉上更是早已經扭曲得變形,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已經徹底咬破,嘴角正向外流淌著暗紅色的鮮血。
“不知道我所說的這些,對不對?”葉凡依然很是舒坦地仰靠在沙發上,雙手依然環在胸前,直直地望著這個早已經徹底沉浸在一片痛苦之中的男人,過了半晌,這才淡淡地說道。
而張小寶,卻也在這一瞬間抬起頭來,滿是玩味地望著他,雖然手裡依然還在把玩著那一只古董茶壺,也讓人看不出來這家伙到底會不會真將這玩意揣在懷裡順手牽羊。
“葉公子說的,一點沒錯!”黃玄黃咬了咬牙,很是艱澀地點了點頭。可是在這一瞬間,卻終於還是控制不住了,慢慢地仰起頭來,一雙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慢慢地閉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兩滴渾濁的淚水卻在這一剎那順著眼眶流淌出來,混雜著臉上的汗水,一點一點地向下滴落著。
雙膝“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卻突然放聲“嗚嗚”地痛哭起來,雖然強迫自己壓抑著聲音,卻更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精神支柱,已經接近崩潰。
如論如何,一個像他這樣倔強的男人,或許一路上的曲折並沒有什麼,往往只不過是這個男人一點一點崛起的動力。但是在巔峰時刻,卻又瞬間墜入地獄,這種恥辱與反差,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都承受不住。
這就是為什麼許多人,能夠在逆境中堅強地活下去,卻承受不住巔峰的墮落。
葉凡這才終於坐直了身體,直直地望著他,卻也不說話。
過了半晌,黃玄黃這才終於慢慢地止住了痛哭,很是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垂立在面前,只不過嘴唇依然不停地顫抖,身形搖曳。
“所以,我真的很欣賞你!”直到現在,葉凡這才終於又壓低聲音說道,看向黃玄黃的眼神,卻充滿了一種玩味的笑容,讓人根本看不透他此時此刻的想法,“畢竟無論如何,一個男人能夠從這樣艱辛的道路上,一點一點地走過來。白手起家走到這樣的一種高度,恐怕放眼整個z國,都數不出來幾個!”
欣賞,並不等於接納。
“我只不過是運氣比較好而已!”黃玄黃低垂著頭,臉上的扭曲與痛苦,終於稍微平息了一些,謙虛地回了一句,依然捉摸不透眼前這位葉家大少,究竟是出於一種什麼意圖。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葉凡摸了摸鼻子,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卻突然坐直了身體,目光犀利地盯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卻小聲說道,“你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東山再起,而殺回東南去,蕩平東南黑道聯盟嗎?”
於是在這一瞬間,黃玄黃身體又是猛烈地一震,那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情緒,卻在這一剎那變得異常激動起來,雙目開始迅速充血,赤紅得猙獰,眼裡更是充斥著一種濃濃的殺機與仇恨,指節都已經發白,過了半晌,這才終於沉重地點了點頭。
“有仇必報,這是我向來比較崇尚的原則!”葉凡眼裡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輕聲說道,卻隨即端起面前的一杯已經開始變涼的茶,放在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然而就在這時,讓黃玄黃以及張小寶都大吃一驚,有些摸不清狀況的,卻是只看見這個男人剛一口茶喝進了嘴裡,臉色卻突然大變,充斥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一口茶水瞬間便吐在了前面的地毯上,緊接著又是將手中那精致的茶杯狠狠地一摔,“嗖”的一聲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聲吼道,“這都是什麼茶葉?難道堂堂的世紀王朝俱樂部,就用這種破爛來招待客人?”
而那只精致的茶杯,卻在這一瞬間,徹底碎成了一片粉碎。
於是一瞬間,黃玄黃與張小寶就徹底傻眼了,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個本應城府極深,此時此刻卻突然變得異常憤怒的男人。
“黃玄黃,難道這就是你的誠意?”葉凡臉上頓時又是一片冷笑,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卻再也看不到之前那個八風不動手段驚人的葉家大少的中庸,反倒更像是那種上不了台面卻整天牛逼哄哄的二世祖模樣。
“葉公子……”黃玄黃頓時也有些摸不清發生了什麼狀況,臉色異常難看地喊了一聲,卻奈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張小寶,卻終於在微微一愣之下,似乎瞬間明白了點什麼,很快便將那只古董紫砂壺往茶幾上一丟,臉色卻也變得一片憤怒,二話不說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幾步便沖到了黃玄黃的跟前,頓時便一腳直直地踹了上去。
黃玄黃肚子上被狠狠地踹了一腳,身體蹬蹬地向後退了兩步,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卻終於還是控制住了,只不過臉色卻在這一瞬間徹底變得一片死灰,又很快地走了回來,雙手垂立畢恭畢敬地站在葉凡的面前,腦袋卻垂得更低了。
“我靠你大爺,你這什麼態度,是不是看不起我葉子哥?”張小寶卻奈何臉上怒氣依然不消,張開嘴大罵道,二話不說又是一腳踹上去。
這一次的力度,似乎比剛才要重了許多,黃玄黃的身體雖然沒有像是那兩個保安一樣飛出去,卻也是站不住腳跟猛烈地向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五髒六腑似乎也在翻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又開始簌簌地向下掉落著,臉上已經扭曲得變形。
卻絲毫沒有任何猶豫,迅速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又回到了葉凡的跟前,弓著腰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發生什麼事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卻突然從外面推開了,沖進來兩個穿著工作裝的服務員,看了一眼包廂內的情形,頓時大聲地問道。
“滾出去!”卻奈何張小寶連頭都沒有回,突然就是一聲怒吼。
於是一瞬間,那兩個服務員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一眼瞬間便狼狽地退了出去,又將包廂的門帶上了。
“黃玄黃,你是不是認為我葉子哥比較好說話?”張小寶這才幾步沖到黃玄黃的跟前,嘴角開始嘖嘖出聲,滿是憤怒地說道,“用這樣的茶葉來招待我們葉子哥,難道你還真以為我葉子哥好糊弄?我葉子哥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你一面,已經算是很給你面子了!”
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百忙之中,是不是如他所看見的,葉子哥正在電梯裡忙著調戲公司的那個美女執行總裁。
而葉凡,自從摔掉那個茶杯之後,卻再也沒有說話,又坐回了沙發上。對於他來說,只需要在最開始拋出一個引子,然後接下來的,便完全交給張小寶這個本來就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來表演。只是又很快恢復了剛才那一片波瀾不驚的樣子,很是玩味地靠在沙發上,高高翹著二郎腿,滿是玩味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也行,既然你這樣糊弄我們葉子哥,這也好辦!”張小寶如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地在包廂裡踱著步子,卻突然腦袋一沉,罵罵咧咧地說道,“從進入俱樂部,那兩個保安的事情,我們葉子哥可以不追究,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居然還這樣就想糊弄葉子哥,這樣垃圾的茶水,也行,你今天就把這壺茶,包括裡面的茶葉,全部給吞到肚子裡去,我也可以不追究!”
“啊……”一時間,黃玄黃臉色突然大變,變得異常難看起來,再抬頭望向葉凡,卻充斥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矛盾與恥辱。
說實話,雖然這麼多年以來,那樣坎坷而又扭曲的人生經歷,黃玄黃又何曾遭受過這樣的侮辱?就算是在撿垃圾睡天橋勉強活下去的時候,他也向來認為自己活得很有尊嚴,至少像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一般地活著。
更何況,等他輾轉流落到nj之後,從一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一點一點地摸爬滾打到昔日那個巔峰,成為那個nj道上屈指可數的一方大佬。這個過程,沒有什麼運氣可言,就靠著一股不要命的精神和倔強,就依靠著要出人頭地的信念!
多少次在死亡邊緣掙扎,多少次差點直接讓人大卸八塊,連他自己都已經數不清了!他的人生沒有什麼傳奇色彩,唯一有的,就是像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般地活著!
可是如今,在這個包廂裡,卻要遭受這樣的恥辱,這是他根本就有些始料不及的,就如同剛才在俱樂部一樓大廳中一樣!
可是這一次,卻比起剛才更加讓他無法抉擇。因為他完全知道,這一壺茶水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極品雨前毛尖,雖然算不上是有價無市的那種珍品,但就這樣一壺茶,卻也足以抵得上一般的都市白領幾個月工資了。
於是很快地,包廂裡又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葉凡依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又恢復了剛才那一片悠閒,身體很是慵懶地躺在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完美的弧度來,卻再也沒有正眼瞧一下眼前這個已經像是一條喪家犬一般的男子。
而張小寶,卻是將黃玄黃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以後,心中的怒火,這才終於稍微平息了一點。不過臉上卻依然一片鐵青,二話不說又坐回了沙發上,又開始把玩起那只古董紫砂壺,只不過鼻息中卻還時不時地發出一陣冷哼。
而黃玄黃,臉色卻早已經變得一片煞白了,看不到絲毫的血色,似乎依然正在矛盾與恥辱之中,恭恭敬敬地站在葉凡的面前,雙目更是充血得厲害,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他自然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按照那個飛揚跋扈的青年所說,今天就這樣將這一壺茶連帶裡面的茶葉,一起吞進肚子裡去的話,那麼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像是以前那樣頂天立地地活著,他最終也只不過會成為一個毫無尊嚴的走狗,在這兩個男人的眼裡,永遠只不過是一條喪家犬而已。
這種痛苦,比起他這一輩子所經歷的所有痛苦,都要來得讓人難以承受許多,是那麼的沉重。無論是小時候饑寒交迫地活著,還是撿垃圾睡天橋時遭受的所有人的白眼,開始到最後多少次被人連腸子都捅得從肚子裡滾出來,都比不上有一個人,就這樣將他的尊嚴與內心僅存的那一點驕傲,狠狠地踐踏要來得猛烈。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淌著,再沒有人說話,包廂中的空氣又急劇地下降著,似乎都快要凝結。黃玄黃似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他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骨子裡的鮮血在流淌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突然狠狠地咬了咬牙,任憑嘴角滲透出來的血絲,將他的下巴染成一片淒厲的暗紅色。渾身上下不停地顫抖著,終於慢慢地挪動著腳步,卻顯得異常的艱澀,一雙拳頭緊緊攥著,手臂上的青筋已經開始條條暴起。
卻終於一步一步地,走到茶幾面前,身體猛地下沉,“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淚水卻瞬間從眼角流淌了出來,濕透了他那本來就慘白而又決絕的臉頰。
雙手顫抖著,終於端起那壺淡綠色的茶,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過了許久,這才突然仰口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全身上下似乎都憋著一股子氣一般,很快地便將那壺茶一滴不剩地灌進了肚子中!卻身形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葉凡,卻依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很是舒坦地坐在沙發上。張小寶卻更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樣,只是不停地把玩那只古董紫砂壺,似乎還越把玩越喜愛,還真可能臨走要揣在兜裡順手牽羊了。
足足過了十秒鍾,黃玄黃這才又異常艱難地,拿起茶壺,將裡面的茶葉渣子全部倒了出來,一只手顫抖著,抓起一把,便慢慢地往嘴裡塞了進去。
茶雖然是上好的極品雨前毛尖,可是茶葉嚼在嘴裡,卻渾然不是滋味,苦澀而又艱難!可是眼裡卻還是一片決絕,就這樣一點一點地,用手抓著,往嘴裡喂下去,強迫自己嚼碎了,然後吞進肚子裡。
足足過了三分鍾,這才終於將茶壺裡所有的茶葉渣子,一點不剩地全部吞進了肚子裡。可是也就在這一瞬間,卻如同全身上下的精神力與力氣,徹底被抽空了一般。
只是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眼裡的淚水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流干,眼裡充斥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目光卻變得有些呆滯起來,只是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對於這位雖然一路艱澀地走過來,卻堅守著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的黃玄黃來說,都是如同一場噩夢一般,永遠都變得那樣的不堪回首。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別無選擇!
直到這個時候,葉凡這才終於將頭扭過來,用正眼看著他,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你完全可以將今天的一切,看做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恥辱,而這種恥辱,卻是我帶給你的!”
黃玄黃,目光依然呆滯,似乎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般。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樣做的苦心!”葉凡摸了摸鼻子,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如果你此時此刻心中有漫天的仇恨也罷,不甘心也罷,我都只希望你能隱忍地活著,就如同現在對我的隱忍一樣!一個人,只有在忍得越痛苦越壓抑的時候,爆發起來卻才是最猛烈的時候!”
話音剛落,便大步地朝門口走去,只不過剛伸出手想要拉開包廂的房門時,卻突然又轉過身來,朝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接下來的蜀都市,才是你真正發揮自己才干的地方,你可以如同一條瘋狗,見誰不爽就沖上去一陣瘋咬,出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替你擦屁股!我還可以向你承諾的,便是有朝一日,你完全可以如同一個歸來的王者,殺回東南,蕩平所有的反叛,肅清你的滿腔仇恨!”
說完,便拉開房門,大步地走了出去。而張小寶,卻終於還是沒有將那只紫砂壺揣走,只是有點戀戀不捨,卻終於還是放在了茶幾上,屁顛屁顛地就跟了上去。
只不過在臨走出房門的時候,卻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屁顛屁顛又走了回來,徑直走到依然癱坐在地上神情呆滯的黃玄黃面前,咧開嘴突然傻呵呵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葉子哥的意思,就是讓你做一條真正見人就咬的瘋狗。你今日所失去的被踐踏的尊嚴,只有用敵人的鮮血才能找回!等你真正大殺四方,再如同一個王者勢如破竹地殺回東南黑道聯盟,親手一刀一刀地割掉背叛者的咽喉的時候,就是你重新找回尊嚴的時候!”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包廂門外,房門又被輕輕地帶上了。
直到這兩位飛揚跋扈卻手段深沉的大少爺,徹底地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黃玄黃這才終於忍不住了,渾身上下的精神力徹底崩潰,嘴唇不停地蠕動著,卻雙手抱著頭,跪在地上,放聲地痛哭起來。
淚水就如同斷線的珠子,在臉頰上不停地流淌著,卻是那樣的冰冷,刺得他的內心一陣絞痛!這一瞬間,這個依靠著雙手,赤手空拳一步一步走到一個巔峰,儼然成為nj道上屈指可數的大佬的人物,卻哭得稀裡嘩啦,就如同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一般。
他當然也知道,今天自己所遭受的這一切的恥辱,都是那位城府深不可測,手段更是完美無懈可擊令人發指的葉家大少,一手策劃的精彩好戲!而他要達到的目的,就是狠狠地踐踏他內心僅存的那一點驕傲與尊嚴,或者說作為一個鐵血男人的尊嚴!
如果說自己那嬌滴滴的老婆睡在自己最為新任的兄弟的床上,手下兄弟的反叛以及整個東南黑道聯盟的漫天追殺,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仇恨與不甘心的話,那麼今天所遭受的一切,卻是一場徹透徹腦的恥辱!
將他這樣一個昔日的梟雄,徹底變成了一條瘋狗!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已經別無選擇!
而至於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如此做,黃玄黃也是一清二楚,畢竟對於自己手下的七百個兄弟,對於他來說終究不過是一柄雙刃劍!而要好好地利用與掌控,那個男人就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還有著僅存的一絲驕傲,就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著一丁點的威信!
他要的,便是將自己在手下那七百多個兄弟面前,狠狠地踐踏,才能徹底掌控!
而他卻也是知道,接下來他唯一能做的,便真正如同一條瘋狗,為了這個葉家男人所組建的地下王朝,掀起一片血腥殺戮,成為一個只會咬人的瘋狗!
身體撲倒在冰冷的地毯上,黃玄黃早已經哭得歇底斯裡一塌糊塗。
只不過他也不知道的,卻是正因為他今天的這樣一個選擇,卻終於在若干年後,成為一個真正震驚天下的殺神,替那位儼然已經成為一個龐大地下王朝的教父與精神領袖的男人,征戰四方而讓所有妖孽聞風喪膽。
等那個男人真正實現他的承諾,讓他帶著手底下同樣成為一群瘋狗的兄弟,殺回東南黑道聯盟,蕩平所有的反叛者以及恥笑謾罵者的時候,卻更是成就了他的一世威名,才真正找回了屬於自己的尊嚴。
而黃玄黃這個名字,也與那個外號“紅狼”名叫蕭紅軍的男人,成為那個龐大地下王朝一南一北兩大戰將!
而此時此刻,更讓黃玄黃滿心震驚與恐懼,只感覺到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卻是這位已經在蜀都市名聲鵲起的葉家男人,今天所表現出來的驚人城府以及手段。
那是一種讓他永遠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學不來,模仿不來,就如同與生俱來的天性。
只不過他唯一不知道的,卻是這個男人之所以如此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便是將他這樣一個本應驕傲與尊嚴活著的男人,徹底從天堂拉入萬劫不復的地域,滿心的仇恨與恥辱培養他的一身戾氣。
只有一條真正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仇恨與憤怒,充斥著漫天戾氣的瘋狗,才可能破繭化蝶涅槃重生,才可能真正超越本能,發揮出他作為一條瘋狗的全部潛力!
當葉凡乘坐電梯下了樓,走到俱樂部一樓大廳的時候,張小寶這個猥瑣的家伙,卻依然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身後,只不過一雙賊眼,又開始死死地盯著門口那兩個穿著火紅旗袍,身材高挑而又性感的迎賓小姐的胸脯上猛看。
剛一只腳想要踏出大門的時候,還更是色迷迷地滿臉直放光,最後還向兩個美女吹了一聲口哨,一剎那便搞得那兩個迎賓小姐滿臉通紅。
對於這個家伙的猥瑣與無恥,葉凡當然是見怪不怪了,可還是有點哭笑不得。頓時二話不說就是轉身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頓時將這個王八蛋踹了一個餓狗撲屎,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踉踉蹌蹌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卻也面紅耳赤不說話了。
於是那兩位迎賓小姐捂著嘴開始偷笑,嬌笑嫣然倒也頗為誘人。
“要不,我給黃玄黃說一說,讓他給你安排安排,將這兩個美女送給你,讓你好好享受享受?”走出俱樂部大門的時候,葉凡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而張小寶卻是滿臉通紅,耷拉著腦袋跟在他的身後,一聽見這話,趕緊搖頭擺手,“還是算了吧,你知道我這個人,現在收斂多了,對於美女,多看兩眼過過眼癮就行了,輕易可不敢招惹了!那個小妞我都還沒擺平,我可不想搞到最後只有躲到月球上去!”
葉凡也只是笑笑,他當然知道他所說的那個小妞,就是那位到現在還在滿世界搜索他,逼著這個猥瑣男人結婚的那位省長千金。
“葉子哥,現在我們去哪兒啊?”過了半晌,張小寶卻又屁顛屁顛地向前走了兩步,並肩走在葉凡的身邊,舔著臉問道,“要不晚上我們去喝酒去?”
“去你大爺!”葉凡卻又是一陣沒好氣的大罵,“自己愛去哪兒去哪兒,老子還得回家給老婆做飯去!”
“啊……”一聽這話,張小寶頓時又是震驚了,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他,“話說,葉子哥,你不會真混得這樣悲慘吧!”
“你以為呢?”葉凡老臉微微紅了紅,很是無奈地撇了撇嘴,想起家裡那兩個都不好招惹的女人,頓時就是一陣頭疼,不過為了避免這個王八蛋又鬼鬼祟祟嘮叨半天,卻只說了“老婆”兩個字,而沒有說“老婆們”。
“好歹我也是你從小長大的兄弟,我都還沒見過嫂子呢,我也該認識認識啊!”張小寶又湧起一臉猥瑣的笑容,一片討好地說道,“畢竟無論如何,她可是我嫂子,我張小寶既然都來到蜀都市了,要是沒去拜見拜見嫂子,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
“你給老子哪裡來哪裡滾回去,別跟著瞎摻合!”葉凡頓時就一陣頭疼,想起家裡那兩個女人,一會兒橫豎看不順眼斗得不可開交,似乎都要把房子拆了的樣子,一會兒又結成統一戰線,親密無間如同親生姐妹,他就感覺一陣哭笑不得。
大爺的,自己都還沒擺平呢,這個家伙再屁顛屁顛跑去湊熱鬧,還指不定會出什麼狀況。
可是最終,張小寶似乎是鐵了心一般,非得跟著葉凡回家,葉凡卻也無奈,只得坐上他那輛坑蒙拐騙得來的法拉利跑車,便開了出去。
讓葉凡也沒有想到的,卻是張小寶一路上倒是收起了他那經典的猥瑣模樣,渾身上下難得一見的嚴肅與一本正經,甚至還很是懂事的,跑到小區門口買了一兜子水果。
然而當葉凡回到家打開大門走進去的時候,卻看見蘇雪柔已經下班回來了,此時此刻正與林雨晴兩人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電視正放著某部當下正走紅的穿越古代宮廷劇,那種充滿了狗血劇情,除了勾搭八十歲以上老太太掉兩滴眼淚再別無用處的電視劇,這兩個女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面前的茶幾上擺滿了一大堆零食,已經被兩人掃蕩了一半,頓時顯得一片狼藉。葉凡頓時也是忍不住有些詫異與驚奇,真搞不明白這兩個女人這麼喜歡吃零食,可就是長不胖,身材保持得依然這樣完好。
而這兩個女人,卻更是勾肩搭背親密無間,一邊看電視一邊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天。電視裡似乎正上演著什麼虐人的淒慘情節,搞得兩個女人眼眶紅通通的。
蘇雪柔下班回來,已經換了一套衣服,穿著一跳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上面是一件咖啡色的高領薄毛衣,勾勒出她那挺翹的臀部和曼妙的身材,倒是與之前在公司那種干練而又雷厲風行的氣質完全不符,更像是一個婉約嬌媚的小女人。
而林雨晴則穿著一套純白色的家居服,可盡管這樣,渾身上下的野性成熟的氣息卻發揮得淋漓盡致,而又充滿了性感高貴的風韻,讓整個人看上去,倒像是一個成熟優雅的小婦人一般。
一時間,葉凡不由得也有些癡了!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女人仿佛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一般,無論穿著什麼樣的衣服,都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迷人的魅力。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卻讓他又開始有些頭疼了!
兩個女人也在這時候扭頭看見了正走進來的葉凡,互相對視了一眼,剛才那還聊得興致勃勃的樣子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齊刷刷臉色一沉,就開始高高翹著二郎腿。
“哦喲,我們的葉大閒人,還知道回家啊!我還以為都跟哪個狐狸精私奔了呢?”蘇雪柔臉色更是氣呼呼的,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