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夜裡,林木森在垃圾堆上翻撿著可以用來換錢的東西,林木森曾經問過其他拾荒者,為什麼不去垃圾堆上撿拾東西,拾荒者說垃圾堆被一群人佔據了,屬於那群人的私有財產了,不屬於他們的人上去撿拾東西會被他們打傷。
不過林木森還是來垃圾堆撿拾東西了,因為只有這裡可以得到更多收穫。平時翻遍了西區近乎所有垃圾箱,所獲也只夠自己一天消耗罷了,冬天快來了,林木森必須為自己存夠度過冬天的棉衣、被子等物,而且冬天也不能再住在公園了,必須找到一個存身之處。
為了冬天不被凍死,能夠活下去,林木森只能冒險來垃圾堆撿拾東西,看著裝滿了的垃圾口袋,林木森心中一陣歡喜。前幾天,林木森已經在這裡撿拾了很多東西,賣了幾百塊錢,足夠自己租下一個雖然破舊但卻可以遮擋風雪,讓自己安全度過寒冬的房屋。現在林木森只想多存下一點積蓄,讓自己能夠在冬天撿拾不到垃圾的時候,也不會挨餓罷了。林木森這樣拾荒者的生活很不規律,撿拾不到垃圾的時候,就換不到足夠吃飯的錢,就要挨餓。
只要自己多撿拾一點垃圾,存起來,自己就能安然度過寒冬了,林木森心中開心,嘴角微微上翹了。正在開心的林木森突然警覺到似乎有一絲危險正在逼近自己,林木森立刻準備離開,不過已經晚了,突然出現的十幾條黑影,將他堵在了垃圾堆上。
「你們是什麼人?」林木森站在垃圾堆上直起腰問,事實上他心裡幾乎已經肯定了,這些人就是拾荒者口中說的佔據這個垃圾堆的那群人了,這次被他們堵到,只怕自己有危險了,這一刻林木森想到了曾超、想到了劉叔夫婦,還想到了那個破舊的旅館中。
心裡雖然驚懼,但是林木森語氣卻是如平常一樣平靜。林木森就是這樣的人,越害怕的時候,表現的越是冷靜從容,而且當危險靠近的時候,他的觀察力和思考力、判斷力都會更加敏銳,因為他深深知道,恐懼不能解決事情,反而會讓自己失去正確的判斷,使自己的攻擊沒有力量。
「你在我們的地盤上搶了半個多月東西了,還不知道我們是誰麼?!」黑影中最高大魁梧的一個問。他這樣問,讓林木森知道了他們確實是佔據這個垃圾堆的人了。
「你小子倒也聰明,每次都能趕在我們出去的時候過來,而且也算有分寸,每次撿走的東西都不多,不會被我們發現。」那個高大的身影語氣中對林木森似乎有一絲欣賞。
「不過你所在的垃圾場,到底是我們兄弟的,你把能賣的東西都撿走了,我們還撿什麼!」那個黑影說:「我們整個垃圾堆只是小垃圾堆罷了,養活我們幾個弟兄,已經不足了,你這樣每天搶一口食走,我們就難活下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林木森誠懇的說。
「我們到底不是長毛那群人,不會太狠毒。你把你這些天撿垃圾賣出來的錢都還給我們,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今天的事情就算了!」那個黑影說。
林木森說:「我以後不再來就是了,但是賣垃圾的錢都被我吃飯用光了。」為了活下去,為了在天冷之前存下足夠的錢買一套暖一點的衣服,租下一個房子,林木森不得不說謊,其實那些錢他並沒有用光。
「草,我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他媽給我扯淡,阿豪和大軍上去搜他!」黑影說,旁邊兩個人邁步向林木森走來,林木森站在垃圾堆上沒動,任由他們搜身。事實上之前賣垃圾的錢,林木森早已經藏在公園的長椅下了,所以這時候林木森並不怕他們搜身。
「刀哥,確實沒錢,屁都沒有。」搜身的一個人說,兩個人合力將林木森從垃圾堆上扯了下來,拉到了那個最高大的黑影面前,他叫刀哥。
那黑影高大強壯,帶著一絲壓迫感,黑暗中,林木森看見一雙狼一樣凶狠的閃著凶光的眼睛盯住了自己,心裡暗暗警覺,同時做好了只要對方攻擊自己就立即反擊的準備,林木森是一個到了任何時候也不會束手待斃的人,從小失去父母的他,性格中已經打上了叛逆的烙印。
「兄弟,我給你說實話,我給你留了面子了!要是長毛那群人,肯定一早打殘你了,但是我馬大刀不是他長毛那種人,我知道流浪兒的苦,我不想把事情做絕了,像咱們這樣的流浪兒不攤上壞事,還很難活下去,要是再被打殘了胳膊、腿,那就更難活下去啦,以後就得靠著跪在地上乞討過活了。」刀哥說。
「謝謝刀哥給我留面子,也謝謝刀哥仁義,可是那錢我真的用掉了!」林木森鞠躬說,林木森不是sb,在一群人的包圍前,可不是逞英勇的時候。
「兄弟,我給你留面子,可你也得給我點面子呀。這樣吧,你把那些錢還回一半就行,剩下的一半你自己留著生活,這樣我算夠意思了吧!」刀哥語氣平穩緩和,就好像在和別人商量著怎麼做生意。
「刀哥,那錢真的被我用掉了,不然肯定還給刀哥!」林木森誠懇的說,林木森心裡卻在嗤笑,給我來這套把戲,你們還差點。讓我拿出一半錢,就說明我還沒有用掉那筆錢,那剩下的一半自己還留得住麼,事到如今只能硬挺,煮熟的鴨子——嘴硬到底。
不過林木森還真的相錯了,馬大刀是真的只打算收回一半錢就算了,這個馬大刀也是孤兒,自然知道流浪的孤兒的苦楚和艱難,他這人做事也還真的仁義。
「兄弟,你要是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馬大刀說:「要是不給你點記號,我對跟著我的兄弟們也沒有辦法交待,而且別人也都會學你一樣,來我這裡搶食吃了。」
「就打他一頓算了,別打殘廢了,咱們別學長毛他們那麼狠毒!」馬大刀說,周圍的另外幾條影子一齊向林木森壓過來。林木森猛的喝了一聲,右拳狠狠的打在旁邊一個黑影臉上,那人哼了一聲捂著臉倒下了,聽那清脆的聲音,估計是鼻樑骨骨折了。
同時林木森一腳將旁邊另一個黑影踹倒,然後在眾人的包夾中撲向刀哥。擒賊先擒王,林木森並沒有學過這樣的理論知識,但是林木森打倒錢奇和他的幫兇、還有制服肥子那群人等等多次的經驗證明,只要打倒了帶頭的,別人就都是菜瓜,所以他用最兇惡的姿態撲向那個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