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大道一側的花草叢中,梁尚博綁得像個粽子被撂在泥水中。
夜色愈濃。
小仇沮喪地說:「車壞了,虎山是去不成了。」
林杉沒有吭聲。虎山是不能去了,帶著個梁尚博,無論坐班車還是搭便車目標都太大,明眼人一看便清楚怎麼回事。回沐州城也不行,不安全,稍有不慎便會引來警察。
老K說:「我想起一個地方,絕對安全。」
林杉和小仇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地方?」
老K往對岸指了指,說:「翻過江邊那座山,崖下有座小廟,廟裡只有老和尚一人,我去過。」
「這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林杉沉思著點點頭,「過兩天沙董的錢一到手,咱們再遠走高飛。」
「對,走他娘的。」老K答道。
小仇問:「這小子怎麼辦?」
老K說:「宰了。」
林杉瞟了梁尚博一眼:「到時候再說吧。」
眾人押著梁尚博岔下濱江大道,過了浮橋,繞過村莊,順著林間小路朝山頂攀去。
摸黑走了一段,小仇苦著臉道:「林哥,肚子疼,我方便一下。」
林杉皺皺眉:「忍一忍,到廟裡再說。」
眾人繼續磕磕絆絆地向山頂攀登。
梁尚博暗暗叫苦,心想,就算宋元明知道他遭人綁架,山深廟小,警察一時半會哪能想到那個地方?不行,自己得想辦法逃出去,不能讓這伙賊人陰謀得逞逍遙法外。
「你小子又打什麼歪主意?」老K見梁尚博站著不動,踢了他一腳。
「我走不動,休息一下。」
「呸,」老K罵道,「剛才你小子比狗跑得還快,這會就不行了?」
林杉冷冷地:「梁尚博,死了這條心吧,想逃?不會再有機會了。」
梁尚博順勢坐在一塊岩石上,說:「我真的走不動了。」
「你小子找死。」老K拎起他,一陣暴打。
「行了,」林杉制止道,「趕路要緊。」
梁尚博吐去口中的血水,被他們推著搡著,無可奈何地向前走去。
半個時辰後,眾人喘著粗氣終於登上山頂。
「林哥,」小仇捂著肚子,「忍不住,我得方便一下。」
老K瞪他一眼:「就你小子事多。」
林杉說:「休息一會兒吧。」他一屁股坐下,撩起衣襟揩著額角的汗水。
才一會兒功夫,小仇提著褲子驚慌地跑回。
「林哥,」他牙齒打顫,「有警察!」
「別瞎嚷嚷,」林杉瞪了他一眼,「警察怎麼會知道咱們的行蹤。」話雖這樣說,他還是伏下身子,仔細朝山下望去。
透過濃重的夜色隱約可見樹林間晃動的黑影。
「不好,」老K焦灼地說道,「真的是警察。」
「往後山轉移,快!」林杉果斷地說。
老K惡狠狠地推了梁尚博一把:「都是你這狗娘養的不幹好事,走!」
梁尚博心裡明白,定是沙小園找到宋元明報了警,他昂頭大聲喊道:「宋書記,王處長,我在這兒!」
「找死!」老K咬牙切齒地揮拳衝他腦側猛然一擊。
梁尚博眼前一黑,身子斜斜地倒下。趁意識還清醒的瞬間,他使盡最後一點力氣,腳猛地一蹬,身體像粽子一般骨碌碌地順著陡坡滾落。
老K欲將他截回,被林杉扯住。
「來不及了。」林杉朝黑影憧憧的山林望了一眼,說,「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