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腳步。
慕容老祖歎了口氣，續道：「你坐下來吧，我們慢慢說。」
手一擺，在羅天俊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羅天俊已經見怪不怪了，直接坐下。他懷裡的右娘則繼續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慕容老祖緩緩說道：「雖然你來了這裡還不到24小時，但該看到的東西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也看到了。我就不再瞞你什麼了。先前你想問我的問題，其實，答案就是精神污染。這個山莊的空氣跟外面的是很不一樣的。」
「對於長期在外面生活的人來說，進來之後，就像進到一個毒氣繚繞的世界裡一樣，精神就會遭到污染。相信你也該知道神仙為什麼不肯踏足凡人世界的原因了吧？沒錯，就是因為凡人世界裡的細菌對他們而言就是病毒，很容易就會要了他們的老命。」
「最強大的生物，卻對最細小的生物無可奈何。至於為什麼，這就涉及到生命系統的作用機理了。拿一個普通人來講，最極端的時候，他可以隨手掀翻一輛大卡車，然後救出他被壓在車下的小孩子，但之後呢，他的手臂可能就徹底地廢了，甚至，他的整個人也會癱瘓了。」
「原因是那種力量超出了他的身體的承受能力範圍。平時的時候，他只能使出不到三成的力量，一旦超過三成，他就會感到疼痛、麻木，這是因為他的身體之中的痛覺機制在告訴他，他馬上就要進入危險狀態了，他得趕緊回頭，所以，他就回頭了。」
「回頭之後，做不了的事情繼續做不了，但他還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而不會像極端情況下那樣，以後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凡人社會裡的法製法規也有與痛覺機制類似的作用，目的就是為了維護整個社會有機體的正常運轉。」
「武鬥家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使用了特別的手段來強化了身體的力量，所以身體承受能力的範圍進一步擴展，但這並不意味著痛覺機制就此失去，痛覺機制依然還在的。」
「但是，那只是作為生命個體的痛覺機制，作為社會有機體的痛覺機制呢，就被太強大的個人力量所破壞了。像我們現在隨手摘掉一個人的腦袋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對於普通人來講，就非常要命了。」
「武鬥家無視社會規則的痛覺機制，這樣，他們就嚴重破壞了世界的平衡狀態，所以，世界的崩塌反過來作用於他們自身。類比到之前講的那個用手去掀翻卡車的人，他的手以後都不能正常使用了，甚至他自己的生命也可能就此崩潰了。」
「武鬥家呢，他身上就會出現精神污染現象。仙人呢，他們遇到的精神污染，就是哪怕最普通的細菌也能要了他們的老命。武鬥家身上的情況也是類似的。雖然沒有脆弱到連普通的細菌都抵禦不了，但承受能力很差。」
「對於仙人而言，普通細菌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破壞力呢？你可以類比到凡人噴殺害蟲的情況。有的蚊子呢，你越噴它的抵抗能力越強，你越噴它反而繁殖得越好，因為它對你噴灑的藥劑有了很強的免疫力，甚至，你還變相促進了它的進化，讓它變得強大起來。」
「仙人的力量，對這些細菌而言，其實就是那種越噴越能促使其進化的藥劑。某種意義上講，仙人們的力量，或者說仙人們力量之中帶有的強大的精神波動，其實跟核輻射沒什麼區別。這種精神力量，讓他們能驅動細菌……」
說到這裡，頓了頓。
羅天俊忙說：「我知道。武鬥家和異能者靠驅動體內細胞來形成線路，仙人是把空氣中的細菌當成了天地這一有機生命體的細胞了。所以，他的力量是通過空氣中的細菌來釋放出來的。這個道理我昨晚已經想明白了。」
慕容老祖歎了口氣，讚道：「天才！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