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好的自己 第3章 家庭給我的童年 (1)
    如某個智者所說,如果每一個人的生活故事被真實地敘述出來,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我那些堅持讓我寫出自己傳記的親戚和摯友也許就不會對這一結果過度失望了。我想這個故事至少會讓瞭解我的一部分人感興趣,我以此自我安慰,激勵我堅持下去。

    我的朋友,匹茲堡的梅隆法官,在幾年前寫了這樣一本自傳,它被證明能給他的朋友帶來無窮樂趣,而且還被歸入最受歡迎的作品。這本書包含了一個本質的價值特徵—它展示了人。它的寫作並非為了引起公眾的注意,而僅僅是為了他的家人而創作。同樣的,我也將這樣講述我的故事。

    讓我們開始我的故事吧。

    1835年的11月25日,我出生在丹佛姆林的一個房屋的閣樓裡,房屋坐落在摩迪(moodie)街和修道院巷的一個角落中,房子只有一層。正如諺語所說:「具有貧窮卻誠實的父母、友好的親戚和朋友。」作為蘇格蘭綢緞交易的中心,丹佛姆林在很長時間以前就引起了重視。我的父親—威廉卡內基,安德魯卡內基的兒子,是一個紡織工人,他用我爺爺的名字為我命名。我的祖父卡內基因為他的機智幽默、親切的天性和勤奮的精神在這一地區享有盛名。他是他們那個時期活躍分子們的領袖,作為他們的歡快俱樂部—「帕提爾姆學院」(PatiemuirCollege)的首領,他遠近聞名。

    在一個大年夜裡,一個鄉村老婦人吃驚地看到了一張從窗戶中突然伸進來的、經過喬裝的臉孔。短暫的遲疑之後,她終於明察到了,於是大喊著說:「噢,原來是愚蠢的青年安德魯卡內基呀!」她是正確的,我的祖父在57歲的時候還喬裝成一個嬉笑的年輕人,出來驚嚇他年老的女性朋友。

    正如我的朋友們所說,我想我樂觀的天性能分解煩惱,並且始終掌握微笑著生活的能力,我擁有使「所有的醜小鴨變成美麗的白天鵝」的能力,這些很可能都是從我那快樂地化裝逗笑的老祖父處繼承而來的。我以擁有他的名字而自豪。

    充滿著陽光的心情和意志要比財富更有價值。年輕人必須認識到它是可以被耕耘而獲得的,心智也像身體一樣可以從陰暗處轉移到陽光中來。於是,那就讓我們行動吧!如果可能,請讓笑聲將煩惱趕開。如果他多少有一點哲人的味道的話,人們常常可以做得到,假如人們對自己所犯錯誤不再自責。因為那總是殘留下來,該死的污點不會被淘汰清洗乾淨。端坐於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是不會受到欺騙的。因此,伯恩斯所給出的那條重要的生活的準則說:

    「僅僅是你自己的責備產生了畏懼。」

    在我母親的家族這一邊,我的外祖父就更加有特點而值得講述,因為我的外祖父托馬斯莫裡森是威廉古伯特(英國新聞工作者和社會改革家,因作品文集《鄉村漫遊》聞名)的朋友,他為他的記錄和作品作出過貢獻,並且與他一直保持著通信。甚至正如我所寫的,在丹佛姆林,凡是認識我外祖父莫裡森的老人都說他是最好的演講家之一,而且還是他們所見過的最能幹的人。他是古伯特《記錄》(Register)的小型版本《先驅》的出版發行人,這在蘇格蘭被認為是第一篇激進的論文。所以看起來,我「信筆塗鴉」的習性來自雙方面的遺傳,因為卡內基家族同樣也愛讀書並且善於思考。

    我的外祖父莫裡森是一個天生的演說家、一個聰敏的政客,同時也是當地激進政黨的左翼領袖—這一職務後來被他的兒子、我的舅舅所繼承。在美國,不止一個有名望的蘇格蘭人拜訪過我,就為了與「托馬斯莫裡森的外孫」握手。克利夫蘭和匹茲堡鐵路公司的負責人法默先生有一次對我說:「我所有的一切學識和文化都是受益於你外祖父的影響。」丹佛姆林記述重大事件的作者埃比尼澤亨德森也說,他生命中的進步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一件非常幸運的事件:當他還是一個小孩的時候就曾受到我外祖父的影響。

    在我的生命中,我總是能夠得到一些恭維。但是當這一恭維來自於一個曾在美國聽過我在聖安德魯大廳所作的關於地方自治的演講的《格拉斯哥報》的記者,便沒有任何其他的誇獎能使我更加快樂了。那個通訊記者如此寫道,當時蘇格蘭大部分的言論都和我自己、我的家庭尤其是我的外祖父托馬斯莫裡森相關。他繼續寫道:「想像一下,當我見到講台上這位『莫裡森的外孫』的時候有多麼的驚訝吧,他在儀態、手勢和外貌上都是對老莫裡森的一個完美的摹寫。」

    我的外祖父莫裡森娶的是愛丁堡的霍奇女士,她是一位身份高貴、舉止優雅、富有學識涵養的婦人,很可惜的是,在這個家庭還非常年輕的時候,她便過早地去世了。當時,我的外祖父過著一份安穩的小康生活—作為一個皮革商人在丹佛姆林管理著自己的生意和一小份產業。但是如同其他成千上萬的人一樣,他在滑鐵盧戰後的和平中破產了。他的大兒子—我的舅舅貝利是在這個家庭的奢華時期成長起來的,因為在兒時他有一匹小型馬可供騎乘,而在他之後出生的那些家庭成員則遭遇到了艱苦的生活。

    他的第二個女兒—瑪格麗特—也就是我的媽媽。對她,我沒有自信談論太多。她從她的母親那裡繼承到了高貴精緻和有涵養的風度氣質。也許某一天我可以向全世界講述這個女主人公的一些東西,但對此我依然心存疑慮。對我來說,她如女神一般聖潔,這是其他人所體會不到的。除了我之外,可以說沒有人真正瞭解她。在我父親去世後,她便是我的全部了。在我第一本書的獻辭中我講到這一事實:「獻給我最愛的英雄—我的母親。」

    我是幸運的,因為我的祖先們,我的出生地對我來說有著無上的意義。對一個人來說,在哪裡出生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不同的環境和傳統會刺激和形成小孩不同的潛在趨向。羅斯金如實敘述說,在愛丁堡,每一個聰明的孩子都受到他們視界中城堡的影響,丹佛姆林的兒童也是如此,他們肯定受到了蘇格蘭威斯敏斯特的莊嚴的修道院的影響,它是在11世紀(1070年)由國王馬爾科姆和他的皇后瑪格麗特修建的。這座偉大的修道院的遺跡以及國王出生時所在的宮殿至今依然還保存著,另外還有皮特克利夫峽谷、祭奉皇后瑪格麗特的神殿、國王馬爾科姆的城堡遺跡。就像老民謠「帕特裡克斯彭斯先生」的開頭一樣:

    國王坐在丹佛姆林城堡之中,喝著血紅的葡萄酒。

    布魯斯的墳墓就在修道院的中心,在瑪格麗特的墳墓的旁邊,而在不遠的周圍,則埋葬著許多皇室親屬。當小孩兒第一次看到這座充滿了羅曼蒂克情調的城鎮時,那的確是一件幸事。這座鎮子盤踞在港灣往北3英里處的高地上,往前可以俯瞰到大海,把你的視角轉向南面,愛丁堡便出現在視野中,當向北遠眺的時候又可清晰地看到奧契爾山的峰頂。這一切都讓人聯想到丹佛姆林作為蘇格蘭的宗教中心和國家首都時代的輝煌。

    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兒童便能得到優先的發展。從他所呼吸的空氣裡,他吸收進了詩情和浪漫氣息;當他放目四望的時候,他又受著歷史和傳統的滋潤。它們會在其內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升起並且給他們以影響,提升他們的思想、裝扮他們的生活。在丹佛姆林,沒有哪個聰慧的孩童能夠逃脫出修道院、宮殿和峽谷所帶來的影響。這些東西觸動著他們並且點燃他們內心深處潛在的火苗,使得他們超越他們將要成為的樣子並且與此有些不一樣。我的父母也出生在這種讓人振奮鼓舞的環境下,因此,我毫不懷疑,浪漫和詩意的影響一定也遍及他們兩個。

    當我的父親在紡織業中獲得成功後,我們便從摩迪街搬到裡德公園的一所寬敞得多的房子裡。父親的四五台紡紗機佔據著樓下的一層,我們則住在樓上,外邊人行道上有樓梯直接與之相通,勉強可以說它具有老式蘇格蘭民居的共同風格。這裡正是我的早期記憶開始的地方,然而奇怪的是,我對這些記憶的第一次回溯,就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見到一幅小型美國地圖的時候。它被貼在滾軸上,大概有兩英尺那麼寬。我的父親、母親、威廉姨父和艾特肯姨媽在上面查找著匹茲堡,並且指出了伊利湖和尼亞加拉河。

    不久之後,姨父和艾特肯姨媽便去了那塊他們得到了允諾的土地。

    我清楚地記得一天晚上,我被後窗上的一陣緊急的敲打聲所驚醒。有人跑來通知我的父母說貝利舅舅因為召集已經被禁止召開的會議而被關進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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